第10章
緋若看着紫璇,敢情這個美人這麽早了,是為了這個事情。緋若握住了紫璇的手,輕聲說道:“姐姐是有心悸之症,昨日夜裏昏過去了,也是不知的,第二日醒來,着實是将身邊的侍女吓了一跳,這般一想,随侍的宮女都這般驚恐,也難怪宮中的議論如今了。”
紫璇抿了抿唇,柔聲說道:“姐姐昏死過去,能夠緩過來,實在是上天護佑,但是,宮中的流言如此,姐姐也是不能置之不理的。”緋若想了想,開口問:“紫璇妹妹可有什麽好主意?”紫璇只是看着緋若,張了張唇,欲言又止。
緋若緊了緊紫璇的手,急切的說道:“妹妹若是有什麽主意,便快說與姐姐聽吧!姐姐也是甚為心憂的。”紫璇抿唇說道:“君子國的巫鹹不缺法術高超者,若是讓一位頗具盛名的巫鹹進宮,為姐姐做一場法事,相信這宮中的流言便是會消除的。”
緋若沉下了眼眸,君子國的子民本來就是篤信鬼神的,早年,君子國的先君也是仙人,生下的太子君譽也是仙體,但是不知因何緣故,一夜之間,君子國再無仙者,君譽也失去了仙力。她那時在司幽國聽到這件事情,也是覺得君子國不知作了何等的孽事,才這般遭了天譴的。
緋若擡起了眼眸,淺笑着回道:“妹妹的這個主意果然是極好的,姐姐在這裏謝過妹妹。”紫璇輕輕搖了搖頭,“姐姐沒有事情便好,妹妹這也該回去了。”緋若扶她站了起來,紫璇淺笑,“姐姐身體不便,便不要送妹妹了,還是歇着吧!”
緋若笑着,聽她喚了一聲:“聽蝶,幻蝶”外面的兩個宮女一人推着一扇門走了進來,紫璇轉過了身,沖着緋若淺笑,緋若也是淺笑着看她與随從的侍女出了房間,她們離開後,緋若轉過了身,看着鏡中的人,撫了撫鬓角,只是輕笑。
半顏從床上飛到了門邊,站在門上看了看外面,才在門後化為了人形,這才慢慢走到緋若的身側,開口問道:“主子,那個……紫璇與你姐妹相稱,在宮中她與你的關系極好嗎?”緋若從鏡中看着一臉疑惑的半顏,僅是說了一句:“你認為呢?”
半顏吐了吐舌頭,想了想,僅是悠悠的說了句:“不知怎麽的,我聽你們一口一個姐姐,一口一個妹妹,聽的真累。”緋若僅是一笑,慢慢站了起來,“半顏,我要去見君上,你在房間中好生待着。”半顏看着主子,蹙眉說道:“在房間中好生待着嗎?”緋若摸了摸她的頭,打趣道:“你若是不想在房間中,出去轉轉也是可以的,不過若是讓別的主子捉到你了,我也是不管的。”半顏低了低頭,無奈的嗯了嗯。
緋若在晚間與半顏走過了大半宮廷,也是有些熟悉了宮中的各殿,夜間與白日的景色自然有些許的不同,畢竟,大半日也是見不到鬼的,但是見到人就不太稀奇了,可是,稀奇的是,那間的人倒是比鬼魅還要令她觸目驚心的。
那人靜靜的站在仙樹下,錦緞豔霞衣袂輕輕飛揚,那衣袂下的纖手輕撫着那枝上美豔的嫣紅,他鳳眼一瞥,姹紫嫣紅開遍,灼灼的扶桑花如火如荼。
緋若抿了抿唇,慢慢走了過去,她看着他,看他的衣着,應該不是宮中的宮侍,那麽……。她挑眉,開口問道:“公子是何人?膽敢私自到後宮之地!”他淡淡的說道:“在下鳳景瀾,見過天歌君妃。”緋若看着盛開滿樹的扶桑花,淺笑說道:“天歌不識,公子竟是君子國的國相。”
他微微躬了躬身,淡淡的回道:“景瀾在四方游歷,這幾日才回到君子國,今日進宮,也是君上召見,不過,君上與懷之對弈,景瀾偷得一時閑,便來後宮之地看看這盛開的扶桑樹,倘若冒犯了君妃,還望君妃莫要見怪。”
緋若淺笑,慢慢說道:“既然國相如此說了,天歌又豈會不通情理,再怪罪國相,不過,國相大人回到宮中,特意過來看看這扶桑樹,是很喜歡扶桑花嗎?”他聽了這話,僅是淺笑着看那枝頭的扶桑,并未作任何的言語。
從他含情脈脈的鳳目中,緋若已然了然,他着實是喜歡這扶桑花的,她也擡頭看了看美豔的扶桑,若是再等幾百年,扶桑有機會修煉成仙,倒是可以成就一番美談的。但只是可惜,君子國不知作了什麽孽,司命星君大體上也是會更加百般阻擾的,除非這扶桑移了地,不再屬于君子國,應該會少經歷幾劫的。緋若又看了他一眼,他雖有仙風玉姿,但他也不是仙人,更不能徒等扶桑百年。
緋若暗自嘆了嘆,随意的說:“國相看過扶桑了,可是要去君上宮中了?”他看着緋若,淡淡的問:“君妃,也是要去君上宮中。”緋若點了點頭,看着他,“那我,可否與君上一道去呢?”他淡淡的回:“能夠與君妃同行,景瀾也是榮幸的。”
緋若看着他,讓國相領路,也是榮幸之至的。她笑了笑,附和:“天歌今日能夠在後宮之中見到國相,也實屬榮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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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若與他走在幽靜的白玉石嵌鋪的小道上,感覺倒是有些寂靜的,她側臉看了他,開口問道:“國相大人四處游歷,可去過什麽好玩的地方嗎?”他看了看她,淡淡的說道:“這些年在外游歷,也是去了不少的地方,每個地方,都是有每個地方的好處,好玩的地方也是不少的。”
緋若想了想,笑着說道:“那國相大人想必也是去過別國游歷,不知國相大人覺得哪國的風光最是優美?”他停下了腳步,緋若看着他,他淺笑着:“自然是君子國。”緋若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國相大人為何覺得君子國的風光最是美的?”
他看着她,淡淡的回道:“你既然稱我是國相大人,身為君子國的國相,我覺得風光最美的地方,自然是我腳下的這片江山。”緋若愣了一愣,而後一笑,打趣道:“原來國相之所以是君子國的國相,竟是由于國相認為君子國的風光是四海八荒中最美的。”
他聽了這打趣的話也僅是一笑,慢慢說道:“這些年,景瀾一直在外,對國也并無功勞,能夠擔任國相實在是慚愧的。”緋若看着他的側顏,君子國的大臣大多數都是容貌出衆的,他的容貌如此,擔任國相實在是不意外的。她淺笑着說道:“國相大人也是太過自謙了,即便國相無功勞也是有苦勞的。”他聽了這話,再無他言,僅是挪動了步子,說了聲:“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