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些東西是誰給你留的?”緋若看着她手中的黃馍馍,這黃馍馍喝那日的包子,都是別人給她留的。不然,不可能那蒸籠放在一直放在一個地方。白衣鬼握着馍馍,緩緩說道:“他是膳房的膳夫。”緋若蹙眉,膳房的膳夫,大體若東生前,這膳夫便是與她交好的。
緋若看着她,輕聲問道:“你想去見你的主子嗎?自從你死後,她便一直念着你的。”白衣鬼低下了頭,抿着唇,緋若撫了撫她的頭,“怎麽了?你不想見見你的主子嗎?大概你見到你的主子,便能夠想起一些什麽的。”
白衣鬼捏了捏手中的馍馍,默默說道:“可是,我見了主子,若是不記得她,那該怎麽辦?我一直以為我是個流浪鬼的,原來……原來不是的。”緋若輕拍了拍若東,“就算是不記得她,她能夠見到你,想必也是欣喜的,并且,你是要一直在宮中游蕩嗎?”
白衣鬼低着頭,僅是沉默,緋若摸着她的頭,“你若是不想與她見面,你可以到落梅軒去瞧瞧她,不要驚動了她便好,你若是有任何的要求,都是可以到鳳栖宮來找我。”白衣鬼擡起了頭,很是疑惑的看着緋若,“你是在鳳栖宮待着嗎?那……你會不會有事情?”
若東想必也是聽到了一些宮女的言論的,她便是在鳳栖宮裏興風作浪的鬼,緋若一笑,“我不會有事情的,你可以放心的,你記住了,你有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去找我的,我都可以幫你。”若東嗯了嗯,淺笑道:“你說我叫若東,那你叫什麽呢?”
“你的名字中有個若字,我的名中倒是也是有個若字的,我名為緋若。”若東聽了緋若的話,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多謝你,緋若。”緋若笑了笑,“你那日不是給我包子吃了嘛!我們兩個鬼之間相互幫助已然是應該的。”
若東捧着黃馍馍笑着挪到了緋若的面前,輕聲問了句,“你還要吃嗎?”緋若淺笑着輕搖了搖頭,“我晚上吃東西了,來膳房就是想要看看你,已經到了子時了,我便回去了。”若東嗯了嗯,緋若這便飄出了膳房,到了外面,緋若四處打量了打量,都沒有瞧見半顏,緋若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孩子跑到哪裏去透氣了。
緋若飛身到了房檐上,念了個聲聲慢的咒術,喚了半顏一聲,便坐了下來等她,過了一會兒,緋若躺在了房檐上,有些不耐煩,她眯起了眼眸,聽到了一聲動靜,緩緩睜開了眼眸,一個白衣男子站在了她的面前,緋若将他看了一看,竟然是他,她笑了笑,“公子,你能夠瞧見我嗎?”
白衣男子看了她半響,才淡淡的嗯了一聲,緋若慢慢坐了起來,極為輕松的說了一聲:“那公子先坐下,我們慢慢聊。”白衣公子從善如流的坐在了她的身邊,她很是随意的問了句,“公子,你這大半夜的進宮是做什麽呢?”
白衣男子反問了她一句,“那,姑娘你在這裏是做什麽呢?”緋若看着他,淺笑:“我在這裏看月亮,公子應該不是進宮行刺的吧!”頓了頓,“畢竟,如此的深夜,行刺也是該穿黑衣的,公子這白衣也是太顯眼了些,不過,若是公子的武功高,大體是被發現不了的。”已然,他一個君子國的國師,更是不可能是來行刺的。
景瀾看着她,眼眸中透着淡淡的柔光,他緩緩開口:“我倘若是來行刺的,姑娘又當如何呢?”緋若托着下颌,打量了他,慢慢說道:“你說了倘若嘛!便不太可能會行刺的。不過,若是你現在打定了要刺殺誰的主意,那便當做我沒有看見你好了。”
他微微一笑,“若是我要刺殺的是你呢?”緋若愣了愣,他這個國師,本事倒是大的,難道他真的看出什麽了?不過,即便這麽想,她還是淺笑着,“公子是在開玩笑吧!我與公子素不相識的,再者,我也是個良善的鬼,至今并未作傷天害理的事情,公子即便是除鬼的觋,也是要分好壞的。”
他淡淡一笑,緩緩道:“着實是玩笑話的,在下鳳景瀾,深夜來這宮中,也是來看月的。”緋若看着那天邊的月兒,緊閉了閉眼眸,默默念了個雲煙咒,那月兒倒是彎彎勾着唇淺笑的,不過,她甚是不曉得凡夫俗子看月能瞧出什麽來的。
緋若好整以暇的瞧着景瀾,“那公子從月兒中看到什麽了?”他凝眉看着那天邊的月兒,緩緩說了句,“一個美人似乎是在绾發。”緋若看着他的側臉,蹙了蹙眉,難道這國師竟有這樣的本事,能夠看到那月美人的,再凝眉閉眼,念了個雲煙咒,看到的還是那一彎月,她揉了揉眼睛,又看着他精致的側顏,他也偏頭看着她,輕聲說道:“怎麽了?”
緋若瞧着他的眼眸,瞧了一會兒,緩緩伸出了手,從指間看他的眼眸,似美人般的雙瞳剪水,是塵俗中難見的清澈,九天之上最為聖潔純淨的清玉池水也不過如此的,在這清澈的眼眸注視下,她很是舒服,宛若久旱逢雨,她笑着說道:“你的眼眸甚是明亮,似那天邊的星。”
他淺淺一笑,眸光微微一閃,宛若流星滑過,此生心願得許。她不知不覺觸上了他的眼眸,而他淺笑着卻是任由她,過了半響,她才意識知曉做了什麽,覺得有些唐突,便慢慢放下了手,看着他笑着打趣,“看你這雙眸,我竟然也是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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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一笑,“你明眸善睐,又何必嫉妒我的眸子,更何況,我這雙眸子映照的人是你。”緋若看着他的眸子,思量了這話,委實覺得這話太過暧昧了些,她咳了咳,蹙了蹙眉,緩緩問道:“公子是從什麽時候能夠看見鬼的?”
他看着她,緩緩說道:“若不是今日見了你,我已然也不知曉自己能夠看見鬼的。”緋若很是無奈的撫了撫額頭,敢情是如此……倒黴的,她在這裏等半顏,便叫他撞上了,他只怕也是覺得倒黴的,畢竟,是他撞了鬼的。她想了想,問了句,“那公子為何不怕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