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依靠我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幾人正繼續朝前走着,吳克突然停住腳步開口道。

容音垂眸看了眼身邊的銀毛狼,只見它也豎起了耳朵,非常警覺。

夏清羅聞言停住腳步,認真聽了聽:“聲音是從我們身後傳來的,應該是血眼樹那裏出事了,我們是打算回去暗中觀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還是直接跑得遠遠的……”

話還沒說完,透過灌木的縫隙,夏清羅忽然看見了一張臉。

那張臉來自于某個大漢,她之前還和對方說過兩句話,對這張臉有點印象。這張臉原本有些肥膩,還生着密密麻麻的雀斑,讓她總是想到灑滿白芝麻的燒餅,此刻卻幹癟了下來。

蒼白近灰的幹癟皮囊套在大漢的骨架上,他的臉頰完全凹陷了進去,她甚至能看見他突出的下巴骨。他的眼眶也發生了恐怖的變化,失去內裏血肉的下眼皮耷拉下來,露出布滿血絲的內眼皮。

大漢看着她,伸出了骨瘦如柴的手。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炭火灼燒過,如刀子般切割着她的神經。

“救、救我……”

大漢只來得及說完這句話,就無力地趴倒在地。

不光是夏清羅,在場的其他人也都看到了。

在這個男人後背上,趴着一只和喜鵲差不多大的蚊子。

那只蚊子用黑色長足抱住了大漢的脖頸,将短刀般的口器刺進他的後脖頸,貪婪地吮吸着。它吸食的速度很快,就像是用注射器抽血一樣,将本就幹癟的男人吸得更加萎縮,只剩下皮包骨。

它的肚腹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膨脹,軀體逐漸變成猩紅的顏色。

蚊子似乎沒有視力,它的複眼已經完全退化萎縮了。容音看着它幹癟的複眼,正思考着它是如何感知獵物時,一個圓溜溜的東西從腳下掠過,慢悠悠地飄到了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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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眼球直直地盯着她,眼瞳不動,整體轉了轉。

就在這時,黑袍男人和幾個大漢驚恐地沖了過來:“跑!”

“還和它深情對視呢,趕緊跑啊!”

身後傳來吳克的聲音,容音眨了眨眼,整個人就被吳克拎了起來,像挎包那樣跨在了臂彎裏。把銀毛狼也算上,這次玩家裏她的體能是最差的,吳克就算帶着她,跑步速度也比她自己跑得要快。

容音是反着被吳克帶走的,她的頭沖向吳克的後背。

此時她正腦袋沖地,眼前是不斷變化的地面,讓她覺得有些眩暈。

容音艱難地擡起頭,看到他們身後是鋪天蓋地的蚊子。

嗜血蚊。

這種怪物在夏清羅父親的筆記裏有提到過。嗜血蚊身形巨大,不同于普通的蚊子,它們有堅硬如金屬殼的外骨骼,輕易不能拍死,而且它們極其貪婪,只要不死,就會趴在人身上不停地吸血。

它們吸血的速度很快,幾分鐘內就可以把人吸幹。

嗜血蚊和血眼樹是伴生的,血眼樹的成熟果實,也就是那些血眼球會飄到空中,充當嗜血蚊的眼睛。而嗜血蚊吸足血後,就會飛回樹邊,将口器伸進樹皮裏,将一部分血注入樹幹樹枝,給血眼樹做養料。

他們看到樹身上的密密傷痕,就是嗜血蚊留下來的。

成百上千的嗜血蚊朝他們飛來,如同席卷而來的黑色雲霧,讓人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恐怖壓迫感。感受到吳克身體的緊繃,容音抿起唇:“放我下來吧,你自己快跑。”

“可閉嘴吧您吶。”

聽到身後越來越近的振翅聲,吳克趕緊加快了奔跑速度:“別說我現在放你下來你必死,我良心安不安的問題,就憑着你笑起來有點像我妹,我都不可能現在把你丢在這……”

話音未落,吳克突然松開了手。

他們前方本來是茂密的草叢,草長得很高,草尖足以到人腰間的那種高。被身後的嗜血蚊追得這麽狼狽,所有還幸存的人都沒命地跑着,哪裏還顧得上偵查四周。

眼前又是一處巨大的滑坡,所有人都滾落了下去。

吳克摔得比較慘,他被滑坡邊的石頭絆倒了,是正面飛出去的,以臉蹭地的姿勢。

摔出去的瞬間,他的臂彎無意識地松開,容音也被甩了出去。身體騰空,她立刻抱住頭,忽然感覺自己撞上了某個人的胸膛。

她撞得很猛,對方發出低低的悶哼,随後從喉間流瀉出輕笑的氣音。容音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對方就伸手輕輕按住了她的後腦,讓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前:“閉上眼睛。”

對方将她完全護在了懷裏,滾落的時候容音并沒有感覺到有多痛。約莫半分鐘過後,她總算落到了地面上。

容音似有所感地擡眸,對上了那雙淡金色的美麗眼睛。

魏軒正躺在她的身下,嘴角微微勾起。

容音皺眉:“你怎麽忽然變回來了?”

魏軒作為王子,被巫女詛咒陷入沉睡,銀毛狼卻出現在了她身邊,并且具有他的意識。那狼應該是他靈魂凝實的狀态,可是他現在卻以人類的形态出現在了她面前。

他讓巫女對他做了什麽嗎?

見魏軒不答,她抿緊唇:“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

“沒什麽大後果。”

見容音趴在他胸前,一時之間忘記起身,魏軒也就心情很好地沒有提醒她。他懶洋洋地躺着道:“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靈魂聚實,如果受傷會加倍反彈到身體上而已。”

他不久前也這麽做過一次,不過那是地獄默許的。

他之前沒有那段回憶,是在巫女為他施法的時候,他才想起來的。

那次的經歷讓他感覺非常奇妙。

魏軒想着,看了一眼容音的發頂。

見少女還是微微皺着眉,魏軒若無其事地開口:“喂,小兔子,你還有像紅衣女鬼那樣的道具嗎,能和最終怪對抗的那種?”

容音爬了起來,她搖搖頭,這也是她擔心的事情。

周圍的人逐漸站起身,魏軒也懶洋洋地站了起來。他從容音身後抽出了他的唐刀,刀尖指向不遠處。

他輕笑道:“那你現在能依靠的只有我了。”

容音下意識地将手伸到背後,将綁住刀鞘的帶子重新固定好,她順着他指刀的方向望過去。這裏仍舊是平坦的草坪,在微微發黃的枯草之間有一朵玫紅色的小花苞,花形類似玫瑰,非常漂亮。

衆人看着花苞,小心翼翼地接近着。

忽然那朵花苞微微顫動起來,這個花苞是貼地生長的,花朵直接貼着地面變大,像是扁平的睡蓮。玫紅色的花朵最終變成了二十人規格的圓桌的大小,緊閉着的花瓣逐漸松開。

花朵盛放,露出金色的花蕊。

一個如花朵般嬌豔貌美的少女從花蕊裏爬了出來,嫩綠的藤蔓是她的衣裳,蝴蝶是她的發飾,看起來有些像是山鬼和精靈。不過她的身形有些巨大,就沒那麽可愛了。

少女撫了撫柔順的淡金色長發,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周圍的人。

“你的運氣很不錯。”

魏軒用大拇指摩挲着刀柄上的暗紋,興奮地咧開嘴角。

“才第五次游戲,你就又遇見收割者了。”

話音未落,腳下的地面忽然鑽出了無數鋒利的藤蔓,那些藤蔓如鋼釺般快速地捅出來,一個大漢來不及反應,被當場戳穿。他的脊骨都被藤蔓戳斷了,發出清脆的骨裂聲。

比他們在迷宮看到的、被鐵刺弄死的人還要凄慘。

大漢的血液不停地流出來,滲進土地裏,少女的面頰也泛上了淺淺的粉紅色,像是剛剛擦過腮紅。她輕聲地笑起來:“就憑這麽幾個人,也敢來諸神島造次,你們都會成為我的花肥。”

她笑着笑着,忽然皺起眉,看向不遠處的青年:“魏軒哥哥?”

她看看他,又看看他身邊的容音,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你居然和玩家綁定了?”

“神他媽我是你哥哥。”

唐刀刀身狹長,打鬥的時候适合雙手握住刀柄操控,原來魏軒必須自己拿着刀鞘,通常都是單手握刀,現在有容音幫他保管刀鞘,他便可以自如地握刀。

魏軒單手握着刀走向花蕊少女,慢慢地擡起另一只手。

眼前不再是弱小的獵物,而是同樣強大的收割者,因為即将到來的危險殺戮,體內的狼血統開始洶湧,他的頭發逐漸開始變色了。

銀灰色的碎發之下,黑色的瞳孔不斷擴大,吞噬着淡金的底色。

“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你,不過如果你識相,我可以留你的命。”

魏軒慢條斯理地開口:“我發起瘋來連我自己都怕,是到時候被失控的我虐殺,還是乖乖讓開,只接受地獄幾天的撕裂之刑,我給你三秒鐘的思考時間。”

“三。”

“二。”

魏軒提着刀沖了過去,鋒利的刀刃紮進少女的腹部。

“一。”

鮮血噴湧出來,濺到了他的眼底和唇邊。

魏軒眨眨眼睛,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角。久違的血腥味道讓他感覺仿佛活過來了一樣,他把刀抽出來,讓更多的血液濺到自己的臉上和身上,滿足而愉悅地笑起來。

起先是很低很蘇的輕笑,随後越來越大,越來越尖,越來越狂,聽起來格外的魔性,而且格外有感染力。

和容音初遇時聽到的一模一樣。

“啊……”

花蕊少女低下頭,看着自己腹部湧出來的血。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傷口,呆呆地看着自己沾滿血的手掌。

“你不是他,他不可能這麽對我的!”

花蕊少女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泣血尖叫,整個人連帶着身下的花朵瞬間變大了數倍,差不多有籃球場那麽大。黑紫色的血絲遍布于她裸露的皮膚上,她在半空顫抖着抽搐着,頭忽然歪了過來。

無數顆細小的肉球在她的脖頸側方生長着,如同被吹起來的氣球般快速漲大,輪廓逐漸鮮明,開始有了人類的五官和毛發。

那是女神們的臉。

少女變得寬闊的肩膀上長着無數女神的頭顱,她們臉色慘白,遍布血絲,雙眼翻白,嘴唇是血般的紅。無數顆人頭擠在一起,像是成捆的氣球,不知道何時會爆裂。

所有人俱是大驚失色,紛紛退開。

周圍全都是發狂的藤蔓,幾個玩家立刻退的遠遠的。他們四個人爬到了不遠處的某棵枯樹上,這棵樹雖然枯死了,但軀幹仍舊很結實,他們蹲坐在樹上,看着不遠處渾身浴血的魏軒。

容音看向遠處的時候,青年正踩着少女的肩膀跳起來,揮刀砍掉了兩顆女神的頭。他滿身滿臉都是血,卻笑得異常開心。

“這樣的程度,才配做收割者啊!”

張傲玉:“……”

夏清羅:“……”

吳克:“……”

三人僵硬地轉過頭,目光落在容音的臉上:“他是你的隊友?”

容音點點頭,為了防止他們再次大驚小怪,她開口道:“他是我在新手副本遇到的收割者,後來地獄将我們綁定了。現在他是我的隊友,和我共同經歷游戲。他已經很久沒有殺過人了,所以才會這樣,正常來說,他會很好地控制住自己。”

吳克吸了口涼氣:“在監獄他不是咬死了幾個人嗎?”

容音沉默了片刻:“那也是很久的事了。”

吳克:好吧,行吧,你說啥就是啥吧。

其他人死的死傷的傷,就連黑袍男人也被藤蔓捅穿了腹部,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但玩家們沒有閑着。

張傲玉拿出了始終都沒有用過的槍,開始了他稍顯稚嫩的槍法表演,五發中了兩發,但是位置極好,全都命中了太陽穴。夏清羅則三發連射,銀色的箭精準無誤地紮進了花蕊少女的眉心。

等到青年收斂了他的笑,屠殺也接近了尾聲。

四人從樹上蹦下來,他們三個不太敢接近還拿着刀的青年,去查看NPC們的傷勢了,容音獨自走到血泊中央,站在青年身側。

在這場戰鬥中,花蕊少女和魏軒都受了傷。

魏軒的肩膀後背和臉頰都有藤蔓抽打過的血痕,鮮血将他的黑衣浸濕,不停散發着血腥味,就連空氣也變得腥甜了幾分。

最明顯的還是青年臉上的傷口,一道猙獰的傷口從他的左邊眼底起始,穿過了他高挺的鼻梁,于他右邊唇角處堪堪停住。這道傷痕貫穿了他的整張臉,将他的俊美殘忍地破壞掉了。

花蕊少女也很慘,她脖頸上的頭全都被砍掉了,滾落在她的周圍,與她肩頭無數碗口大小的傷口相襯。她腰部以下的花瓣掉落了大半,血淋淋的肉露了出來,像是被強行拔掉鱗片的凄慘的蛇。

花蕊少女趴在地上,艱難地仰起頭,惡狠狠地盯着魏軒。

魏軒用刀尖擡起她的下巴,微微眯起眼睛:“你自找的。”

他将刀尖深入了一些,紮進了少女的喉嚨,卻沒有更加用力,而是慢慢轉動刀尖,在她的脖頸周圍劃出細細的血線。他的動作輕柔而優雅,如同在制作一件藝術品。

只這短短一瞬,看到他帶笑的眼睛,花蕊少女忽然張大了嘴巴。

不對……

這種溫柔的,優雅的,慢條斯理漫不經心的手法……

她不會認錯的。

他們曾經是玩家的時候,作為隊友相處過很長時間。在第十二次游戲失敗後,地獄給了他們機會選擇,是成為收割者為地獄效力,還是洗刷這次輪回的記憶,重新投入新手副本。

他們都有不願意忘掉的記憶,選擇了成為收割者。

雖然永遠被困在地獄不得超脫,但他們是狩獵者,不是獵物。

可是為什麽?

少女顫抖着仰起頭,看着明顯不認識她的青年。

地獄很少會對收割者的記憶進行改造,難道他就是那極少數嗎?

花蕊少女的目光過于複雜,明顯是和魏軒有故事。容音偏頭看了看魏軒,見他只是嚴肅而正經地思考從哪裏下刀,便垂眸扯了扯他的衣角:“你的身體還在王宮裏躺着,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怎麽,你不想讓我殺她?”

魏軒挑了挑眉,将唐刀放回容音背上的刀鞘裏。

“我發現你對女孩子總是容易心軟。”

容音拿出了沒用過的手帕,用清水打濕,遞給了他。

“痛嗎?”

魏軒用手帕擦拭着臉上的血跡,涼涼的手帕覆在傷口上,削減了他的疼痛:“這算什麽,我以前遇到過經驗豐富的玩家,戰鬥力也不必收割者差到哪去,這種也就是基本操作。”

容音不置可否,她轉身走向黑袍男人,其他玩家也都在那裏。她本以為黑袍男人有救,可就在她剛剛走到地方的時候,眼前的男人就化作了黑色的煙霧,消失在了空氣裏。

空地上只剩下一件幹癟的袍子。

“所有的NPC都死了。”

夏清羅嘆息道:“有時候NPC這麽多,就是在替我們這群玩家死。”

見容音過來,張傲玉遞給她一個小瓶子。

“這是黑袍男人讓我給你的,說是要還你的人情。”

小瓶子是古樸的黑色,瓶子中央雕刻着黑甲蟲的圖案,看來黑袍男人是把他的寶貝甲蟲送給了她。容音将瓶子揣進上衣口袋裏,對夏清羅道:“你那裏還有布帶可以用嗎?”

“你要幫他包紮傷口?”

見容音點頭,夏清羅望向她的身後:“我覺得你好像不用了。”

容音怔了怔,回過頭發現青年不見了,而精神明顯比之前差很多的銀毛狼正蹲坐在她的身後,蔫蔫地搖了搖尾巴。

就算是作為玩家,一路走來,他們付出的代價和吃過的苦也已經夠多了,幾人現在只想快點找到諸神之淚,趕緊回答玩家空間裏休息。他們沒有在原地浪費時間,而是立刻動身前行。

“啊,我之前不小心偷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跋涉的過程漫長而無聊。夏清羅悄悄地對容音道:“你的隊友變成人類後,受到的傷害是不是會成倍反映在他的身體上?”

容音不知道她打算說什麽,只默默地點頭。

沒想到夏清羅忽然笑彎了眼睛:“你說現在王宮裏,王子豈不是血流成河,王後的巫女的表情會不會很精彩?”

容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張傲玉忽然開口:“我們到了。”

這簡單的四個字對他們來說意義非凡,容音撥開眼前的植物,看到了面前宏偉的綠茵廣場。

當初他們只是站在高處遠遠地瞧見了這個廣場,感覺還很模糊,直到現在,那種宏偉壯麗的感覺才撲面而來。

這個廣場的占地非常大,一眼似乎望不見邊際。廣場上是綠油油的草坪,全都是碧綠的草,不長野花,半點其他顏色都看不見。在廣場周圍是女神們的石像,石像高大挺拔,威嚴肅穆。

那些女神像被擺成了圓形,所有女人都是垂着眼眸,盯着廣場正中央的一點鮮紅。幾人拿出了武器,慢慢地朝廣場中央靠近。

那是一朵很美很美的花。

花朵有着纖細嫩綠的莖,莖的中部對稱生着兩片修長的葉子,如牡丹般花色嫣然的花朵正盛開着,娴靜而美麗。所有的花瓣都朝上簇擁着中心的花蕊,只有一片花瓣有些松動,稍稍垂落下來。

花瓣幾乎與地面平行,如同粉紅色的小船。

一滴晶瑩的露水在花瓣上滾動着,比水銀還要亮。

諸神之淚。

苦苦追尋的寶藏就在眼前,他們卻誰也沒有動。

吳克朝四周看了看,從地上撿起了幾塊石頭,幾塊扔向花朵附近的地面,剩下幾塊則朝女神像扔了過去。石頭砸在地面上,砸在女神像的身上,周圍沒有任何異動。

沒有突然塌陷的地面,沒有如暴雨梨花針般密密麻麻的暗器。

張傲玉整理了一下袖口:“我去拿諸神之淚吧。我的手比較快,又有消除存在感的能力,我去是最合适的。”

吳克攔住了他:“我和你去吧,沒理由讓你獨自涉險。”

他們只是臨時合作的玩家,還不是隊友,就算是隊友,也沒有資格讓別人獨自做那麽危險的事,這個道理他們都明白。

“我去,只是因為我最合适。”

張傲玉看了一眼夏清羅:“你那改變身體形狀的能力很特別,以你現在的游戲次數,每場游戲應該只能用一次吧。如果你可以反複用,這個活就會落到你身上。看能力布局,這個是我們當初決定合作的時候就說好的。”

“行了,真那麽感激,等會要是出事,記得來救我。”

張傲玉說完,走向了那朵花。

諸神之淚是晶瑩的液體,這個他們早在獲得金色手令前就知道了,來諸神島,每個人都随身攜帶着至少兩個小瓶子。

張傲玉沒有立即開啓隐藏存在感的能力,他小心翼翼地走到花朵旁邊,用瓶子貼住花瓣的邊緣,将露水接進了瓶子裏。

封住瓶口的瞬間,他開啓了能力。

他将瓶子放回口袋,飛快地朝玩家們跑來。

拿到寶藏前的危險不算什麽,拿到之後才是最恐怖的。

作者有話要說: 嗜血蚊,《逃離》這本書設定的生物,在這裏更加誇張。

慶祝二狗子出場,我給大家分享個寶貝,也是我的靈感來源之一,B站av5802810,直接搜索數字也行,醜爺的魔性笑聲你值得擁有。

【小劇場】

【本期秀兒:萌妖】

花蕊少女:魏軒哥哥?

二狗子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容音。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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