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定下親事

文嬸打聽好于樂心的信息,對他的品貌性情也有了了解,還真是個好孩子。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下一步就是得找人提前通通氣,若哥兒家裏也滿意趙和安,這才好請媒人正式提親。

文嬸找的是這兩日跟她熟起來的一個嬸子,大都喚她福嬸子,為人熱心大方,最是好助人的,最最要緊的就是她沒将趙和安命硬之說挂在嘴上,言談間看起來也不多相信。

就聽文嬸那麽一提,福嬸子便主動攬下這事,想着大家鄉裏鄉親的,于樂心也算是她看着長大的,是個好孩子,偏偏命不好,攤上這麽個事。

而趙和安家世也不差,還有個秀才的功名在身,人品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算起來,趙和安跟她還有幾分稀薄的親戚關系,只可憐這孩子父母早亡,偏他幾個爺爺不要臉,仗着自己是長輩竟想着占他家産,好在這孩子硬氣,立起來了。不過硬氣是好的,卻是過分硬氣,竟是切斷了大部分關系,身邊沒個長輩操心提點,總歸要吃虧,這不就到現在才想起成親。

福嬸子對趙和安和于樂心兩個都心存憐惜,又在心中對這兩人的情況進行比對後。哎呦,兩個都是頂好的孩子,該是天生一對的!

因着心疼兩個孩子,福嬸子對這事更是盡心。到了趙向榮家說和時,可說是賣盡了全力,好話說了一大籮筐。原本趙向榮和于氏有幾分猶豫,不想輕易應承,最後還是于樂心悄悄點了頭,兩夫婦才答應的。

事情成了,福嬸子急着去回文嬸,也就不再多,出了門便直奔趙和安家。

文嬸對趙和安的親事十分上心,想着事情應該差不多有結果了,就早早到門口等着。果然,不多大會兒,福嬸子便到了。

親親熱熱地上前攙住福嬸子,攜了人進屋坐着,奉上茶水,等福嬸子喝完,緩過片刻才問道,“可成了?”

“哎,成了成了。”福嬸子臉上都笑開了花。

可不得成嘛,剛那一路,福嬸子臉上的笑就沒停過,多問這一句也不過是想再得一個肯定的答複。

文嬸聽了開心,對待福嬸子越發熱絡,嘴上恭維道,“我就說,姐姐是個有個福氣的人,這事合該找姐姐的,這可不,立馬就成了。”

福嬸子心中聽得高興,嘴上卻道,“行了,可別淨說這些好話哄我。”

文嬸忙道,“可不是哄姐姐,妹子說的可都是心裏話。今兒個真要好好謝謝姐姐的。”

“好好好,你這句謝我就收下了,到時候成親可莫忘了我,我可是等着讨一杯喜酒喝的。”福嬸子也不再推脫,再說就假了。

文嬸哪有不應的,“忘不了,忘不了,到時候姐姐就是上賓,我們家老爺也記着他嬸的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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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上賓就算了,不要忘了請我吃喜酒就成。還有啊,這事是雖給你辦成了,也只是成功了一半,正經程序還是一樣不能少的,我可與人說好了,等農忙過後,你這邊再找媒人過去正式提親。”客套話說完,正事也該交代清楚。

文嬸聽了再是連連感謝,并且表明該有的程序絕不會少,自家老爺是絕對看重樂哥兒的,絕不會怠慢人。

距離農忙後還有些日子,文嬸和趙和安商量着趁着這段時日先準備好聘禮,以免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對這些事趙和安也懂,便拿了些銀子交予文嬸,将一切事宜托付給文嬸和忠叔兩人去辦。

文嬸先去村裏打聽了一番,問過趙和安的意見後,根據自家情況将聘禮增厚了兩成,最後定下聘餅兩盒,一對雞,原該是兩對的,但趙和安上無父母,依着規矩一對就可。另外魚,酒,茶葉和芝麻,糖,豬肉等等的俱齊配,另有金銀首飾,布匹。

一應算下來,約花了有十兩銀。定下份額後,文嬸先給趙和安說過一遍,趙和安對此并無異議,想了想又對文嬸道,“這事你看着辦,另外,再看見有什麽合适的可再添揀些。”

“好,聽老爺的。”文嬸應道。

聘禮的事宜不需趙和安操心,他在家也無事,想着上次本打算去書店逛逛的,後來也沒逛成,趁着今日無事,天氣也不算太熱,便準備去城中看一看。

趙和安尚讀書時便喜歡來清雅書齋,這裏的書目種類最多,最全,據聞這家不過是分店,真正的老店還開在京城,因而其中書的質量還有數量都遠遠超過城中其他店,不僅如此,還時常會添些新書。

他次次來的時候翻的那些書與旁人總是不同,偏偏愛些游記、工農算數類的雜書,不愛而做科舉詩文之類的正經書。這家店的老板也是個妙人,不僅沒像學堂中的一些同鄉那般鄙夷他,還能跟他聊上幾句。一來二去的,兩人之間也就有了些交情,每當得了新書也會幫他留着。

趙和安到了書店,老板正坐在店內拿把紙扇扇着,一見趙和安來了,立刻起身,臉上堆滿笑,“小趙兄,你可是來的巧了,前幾日店裏剛得了本好書,我才請人抄錄完,你就來了。”

“哦,好書,不知是什麽書讓吳老板這麽高興?”趙和安也來了興致。

“可不是我高興,是你聽了得高興了。”吳映祺搖頭道,完了也不直接說,非得吊一吊趙和安的性兒,滿足了才繼續道,“這書呢,名為《夢溪筆談》,書中內容涉及甚廣,天文、立法、水利、農業等等,幾乎可說是無所不包了,可是對了小趙兄弟的胃口。”

雖是問句,可吳映祺分明是篤定了趙和安會對此書感興趣,果不其然,趙和安聽了眼睛一亮,急切地催促吳映祺将書找出來,“吳老板果然神通廣大,這書都能找到,某已迫不及待想一飽眼福了。”

“自然是留給你,着什麽急。”嘴上這樣說着,動作可不慢,轉身就去取了放置在櫃中的書。

書是新抄錄的,上面還有新墨的香味,吳映祺解釋道,“這書我也才得到這一本,原本我得留着,這本新的可予你。”

“自然如此,能有此本,某已心滿意足。吳兄對某如此,某感激不盡。”趙和安哪有半分不滿,忙拱手作揖道謝。

“小趙兄無需如此,舉手之勞,不值當,不值當。”吳映祺擺手笑道。

兩人又客氣幾句,店裏來了人,趙和安便不再打擾吳應麒,付完銀子,拿了書離開了。

從書齋出來後,趙和安沒有立刻回家,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兒。路過一個小攤時,目光卻被攤子上一對木質雕雁吸引,一對雁雕的活靈活現,精巧喜人,再飾以彩繪,色彩搭配得宜,趙和安一眼便相中。

大雁一雌一雄,一生只有一個配偶,若是一只意外死亡,另一只便不再擇偶,孤獨終老。這倒讓他想起古人提親之時常捉活雁予之,以此表明對婚姻的忠貞,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是一個極好的兆頭。如今這種習俗也只有富人或官紳人家還保留着,平常人家卻是極少見了,一般以鵝代之。

趙和安想起,聘禮中文嬸似乎提到了鵝,以鵝代雁,寓意終歸差了幾分,這對兒木質雕雁倒正正好。問過小攤販價錢,花了300文将其買下。

趕巧得了兩樣心儀之物,其他的也再沒甚好逛,算着時間也不早了,趙和安便欲回家去,走了幾步,卻恍惚間聽見有人在叫他名字,“逸寧,逸寧……”

趙和安轉頭,原是畢豫章,畢豫章快步走到趙和安面前。

“樂華兄,可是有事找小弟?”

“怎麽?沒事便不能找你了?你我二人都多久沒有見面了!你既來了城中怎麽也不來看看我,若不是今日我碰巧遇見。你可是已經忘了還有我這麽個人了?”一聽這話畢豫章就有些不滿了。

趙和安連連賠禮道歉,“樂華兄說笑了,是小弟的錯。小弟如何敢忘記樂華兄,原就打算過幾日去樂華兄家中拜訪,實在是今日行程有些匆忙了,沒有準備如何好意思空着手去。”他早摸透了畢豫章的性子,面上看着生氣了,實則為人大度的很,不會為此等小事動肝火,不過這人也有個毛病,必須得有人給他服個軟,找個臺階下。

“不好意思空手?我難道還貪圖你那點東西了?你說說,距離上次咱倆見面有多久了?舒兒都能走路了!”畢豫章嘴上埋怨道。

“舒兒都會走路了!上次見還是個奶娃娃,成日要人抱着呢!”趙和安驚訝道。随即心裏又浮出幾分愧疚,自然又是一頓道歉安撫,畢豫章見他态度好,才大度地放過了他,轉而與他說起一些家常來,“你嫂子前兩日還提到你。說起你的婚姻大事,她原幫你留意着你的婚姻大事,之前說是相中了幾個姑娘,便想着等你來了問問你意見。畢竟你這人挑的緊,不想你倒好,竟是來都不來了。”

一提起婚姻之事趙和安你連忙道,“嫂子有心了,不過卻是要辜負嫂子的美意了。我原還說過幾日就來樂章兄家中拜訪,碰巧也是為了這事。前兩日小弟剛定下一門婚事,就等着請媒人正式過明路下聘,想着合該告與樂章兄與嫂子知曉。”

畢豫章哈哈笑了幾聲,連連道好,“說什麽辜負不辜負的,你定下親事,你嫂子只怕高興都來不及,哪還有其他可說。也好,也好,我與你嫂子總算能放下一樁心事。”

“既如此,今日時候也确實不早了。你要趕回家中去,我也不強留你。不過,待你成親之時,莫忘了請我與你嫂子來喝一杯喜酒。”

“那是自然,待定下日子,小弟一定早早送上請柬。小弟先行告辭。”

“去吧,我也該回家去了,不然晚了你嫂子該擔心了。還有我的寶貝舒兒,怕也想他爹爹了!”臨走了畢豫章也不忘刺激刺激趙和安。

目前仍是孤家寡人的趙和安心中一噎,腹诽道,就料到他這同窗有這一出,那麽多年了,也不嫌煩。

作者有話要說:

勤勞的我來加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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