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穢亂宮闱?
中秋之夜,皇帝在禦花園安排了中秋宴,邀請的自然是權貴大臣、皇室宗親。可是這麽重要的宴會皇上卻以身體不适的原因早早離開了。
“皇上是要去建極閣嗎?”常平跟在明珏身後,小心翼翼地問。
明珏也不回答他,徑直邁着流星大步往建極閣的方向走去。常平無奈,只得招手示意後面的內侍跟上。
按禮說以陸珩修的身份自然是足夠去赴這中秋宴的,只他說不願意在在衆人面前與明珏親昵,然後便假說身體不适推拒了。
當然還有一個連他自己也不願意的原因,中秋宴皇後自然是要在場的,無論是真是假,明珏總要在衆人面前裝作帝後情深的樣子。而且大明有明确的規矩,每逢端午中秋之類的節□□帝必然要去坤和宮陪皇後的。
此等情形下也不能怪陸珩修推病不去了。
但是明珏是不會想到陸珩修這些心思的,他一聽陸珩修生病便心急如焚,哪裏有心思去分辨真假。陸珩修原本不過是随便尋一個借口罷了,再說倘若不是重病在身,他又有什麽辦法推脫皇家的宴會呢?只是他沒想到明珏竟然會将太醫院最德高望重的黃太醫派來為他診病,是以害得他只能馬上趕到宮裏來解釋。
“簡之……”明珏的腳還沒有邁進門,便高聲喊陸珩修的名字,常平早已适應了他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一遇到陸大人就不正常,所以也見怪不怪了。
“皇上萬安。”陸珩修立刻迎了出來,躬身請安。
明珏擡手制止了他的動作“不必請了,不是說以後沒人就不要請安嗎?”明珏皺了皺眉毛,有些不悅,他和陸珩修說了多少遍,每次他都答應,可是下一次卻還是規規矩矩地請安。
“你生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明珏擰起眉毛不悅地問。
“不過是偶感風寒罷了,不是什麽大事,哪裏用得着黃太醫來看。”看明珏這樣認真,陸珩修也不好說自己根本一點兒事兒也沒有。
“入秋了你也不注意保暖,感了風寒也不足為奇,那你今天就在宮裏住下吧,多少有些照應。要是有事就馬上去找黃太醫”常平在明珏身邊欲言又止,要是陸珩修留下皇上也一定不會去坤和宮了。
“皇上還是去皇後娘娘哪裏吧,不要為了微臣壞了規矩。”陸珩修将手從明珏緊握的大手中,一副敬而遠之的樣子。“微臣還是回家去吧,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病,家裏也有下人照料。”
“不行,你家裏的下人怎麽比得了宮裏的太醫”明珏言詞拒絕了他的提議,“要不你住到後面的小樓去,也不在建極閣過夜好嗎,你答應我我就去皇後哪裏。”明珏有些惱了,陸珩修這陣子對他忽冷忽熱的,一會子同他歡喜糾纏,一會子又讓他去親近皇後,讓他心裏好不痛快。
陸珩修簡直受不了明珏的無理取鬧,明明是已經一國之君,但對着他還是會像小時候一樣耍賴。真是令他又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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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微臣答應皇上,皇上還是快去吧,中秋宴應該都結束了,別讓皇後等久了。”陸珩修邊說邊推着明珏往外走,臉上沒有一絲不悅的神情。
其實也不應該是他不高興,皇後才是明珏的妻子,卻還是要在深宮之中苦苦地等待着君王的到來,就算是中秋之夜這樣的日子也不例外。如此說來她雖然貴為一國之母,但終究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子罷了。
陸珩修不禁憐憫起了皇後,其實也是在憐憫自己,愛上人間至尊的帝王就注定這樣悲劇的命運吧!
明珏走後将常平留下來為陸珩修收拾房間。
明珏口中的小樓其實就是建極閣後面的霁月樓,最初是明珏的父皇在對北方用兵時臨時設的居所,供進宮在建極閣議事的低階将軍大臣使用。故而也是很是簡陋,雖有一個極為好聽的名字,卻不過只是一個二層的小樓罷了。不過陸珩修倒是也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
“陸大人請稍等,霁月樓已經久不住人,還需一點兒時間打掃。”
“不必着急。”
陸珩修看着往來忙碌打掃的人幹淨利落地幹活,其實也沒用多久就打掃好了。陸珩修經常在建極閣居住卻還不曾在霁月樓住過,建極閣的一應用具自然要比霁月樓好上許多。因為明珏經常住在哪裏,所有好東西自然是先往建極閣送。
常平看宮人們打掃完了便道了一句“陸大人好好休息吧,奴才告退了。”然後便帶着浩浩蕩蕩的人離開了,人一走這霁月樓就顯得有些空寂,只剩幾個宮女一言不發地站着。。
“大人,奴婢伺候您歇息吧!”突然間一個清麗的聲音插了進來,只見一只細長的手掀開了珠簾,随後走進來了一個身着綠色宮裝的女子,綠色宮裝其實是低級宮人的裝扮,但眼前的女子卻将其傳出了別樣的風味。
陸珩修也未起什麽疑心,霁月樓原本就接近荒廢,只有幾個低階的綠衣宮女也不算奇怪。
綠衣宮女幫陸珩修放下了床帳,然後又點上了熏香,接着就知趣地離開了。陸珩修自己脫了外衣,只着白色的亵衣睡了。
他躺倒床上突然感覺空氣中有一絲異樣的香氣,味道與他平常聞到的都不同。不過他已經乏了就沒在意,反正皇宮之中他不知道的東西還多得是。
可是慢慢地他感覺到了不對,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神志漸漸昏迷,眼皮重似千斤一般禁不住要落下來。此刻再不明白自己的處境未免太過愚蠢,陸珩修也算是在深宮浸淫了多年的,深知自己現在是被人下了迷藥,然而他雖知道卻也為時已晚。
剛剛出去的綠衣宮女又走了進來,行至陸珩修的床前便停下來腳步,然後開始解自己的衣服。羅裙綠衣一件一件地落地。陸珩修焉能才不到她的心思,只恨自己既說不了話,也不能動彈分毫。那宮女脫完了自己的衣服,便爬上來又去脫陸珩修的衣服。
她長得很美,這種計謀當然選的都是美人。只見她微微咬着下唇,眼中猶帶一點兒淚光,然而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頓,有條不紊地解着陸珩修的本就不複雜的衣服。陸珩修狠狠地盯着她,卻還是因為藥力慢慢陷入了昏睡。
第二日陸珩修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了,他恍惚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的,偏頭看看身邊果然是昨夜的女子。
就在此刻外邊傳來了一陣吵鬧的聲音,緊接着就有人破門而入。陸珩修在心裏暗暗道“這麽快就來了。”
“娘娘,您先別進去,奴才先過去看看。”
“你去吧,哀家就在這裏等着。”
陸珩修心下一沉,原來是太後要來對付自己,這計策果然好。自己在朝堂之中多有結交大臣又深得皇上的信任,就算是真的犯了什麽錯,明珏也自然會想辦法回護自己。更何況自己一向小心謹慎,不會輕易授人以柄。
不過倘若是一個穢亂宮闱的罪名就不一樣了,到時候朝臣無法求情不說,或許連明珏也不會幫自己,就這樣厭棄了自己也說不定。他一向都知道明珏最恨別人背叛了,他要是和一個宮女在一起茍合,豈不正是對明珏最大的背叛嗎?
然後就是太後身邊的大總管掀開了帷幕。這短暫的時間陸珩修只來得及穿上了中衣。帷幕被掀開的時候,刺目的陽光就射了進來,陸珩修不禁伸出手去擋了擋。
“放肆……實在是太放肆了。陸珩修……你…你……”太後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用手指着陸珩修。“大膽,光天化日竟敢如此穢亂宮闱。陸珩修,你實在是有負浩蕩皇恩。”
而身為當事人之一的宮女卻沒有受到太後的一點兒關注。
“大膽刁奴,你緣何與陸大人私通?”還是大總管有心,問了宮女一句。
“奴婢愛慕陸大人已久,故而聽聞大人夜宿于此才自薦枕席,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求太後放過陸大人吧!”
“你當然有錯,但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他也免不了罪責,”太後嚴厲地斥責道,“來人啊,将這賤婢拖下去,關到慎行司去。”太後話音剛落左右便有內侍上前将那宮女拖了去,那宮女倒也沒怎麽哭喊求饒。
太後又将目光轉到陸珩修身上,“陸珩修,你可有話說?”
陸珩修跪在地上,地板的涼氣透過他薄薄的衣衫直滲到膝蓋縫隙裏去。剛剛驚慌失措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內心的一片寧靜。如果明珏真的相信的話,那他情願接受任何懲罰。
“臣無話可說。”
太後聞言松了一口氣,雖說即使陸珩修分辨她也自有辦法,但麻煩總是少一點兒的好。于是她揮了揮手示意将陸珩修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