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對暫時到這裏,明天小醫生重新上線。
被妒火蒙蔽了眼,欣钰一上來故意挑了弘榆最害怕的來說。
話音落下, 廚房裏靜得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見。
翻騰的怒氣在胸腹間橫沖直撞, 弘榆的胸口激烈起伏,極力克制着自己不讓自己暴走, 額頭上的青筋突突跳動,臉部表情都猙獰了。
從分手到現在, 她一直嘗試保持修養與風度, 畢竟兩人都是小家夥最重要的人, 弘榆并不想讓孩子為難,逼得她選邊站,這對孩子的成長會有很大的負面影響。
只是,欣钰似乎把這樣的忍讓當成得寸進尺的籌碼, 步步緊逼,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 何況是弘榆這樣強勢的女人。
弘榆臉色鐵青, 高聲怒斥:“李欣钰, 是你先有了小三,抛棄了這個家,做人別太不講理!”
知悉她倆分手後, 身邊的人,包括最親愛的家人, 在字裏行間皆表達出這個意思,她們認為幸福小家庭的解散,唯一的責任在欣钰身上。
欣钰已經聽膩了這樣的說辭, 一開始或許還能自省一些,但漸漸的,自尊占據了上風,如今又被弘榆的話當面刺痛羞愧之處,欣钰更加憤怒,越發口不擇言:“不講理好過讓女兒一直見生活混亂的賤女人!還有你,你是怎麽當媽的?讓孩子差點沒法去考試?”
說到弘榆無法反駁的過失,她被窒了一下,惱怒之餘更加怒不可遏:“我混亂?你在外面找小三的時候,你覺得自己龌龊嗎?別自己賤,就看別人都賤,Lisa比你好一萬倍!還有,李欣钰,你要記住,是你先不要這個家!”
欣钰一聽,怒極反笑,嘴角噙了一抹極度陰森的冷笑:“我沒有不要這個家,容我提醒你汪小姐,提出分手的人是你!”
站在有理的一方,弘榆雙手抱胸,氣勢洶洶地繼續窮追猛打:“是啊,提出分手的人是我,身上長了毒瘤就該立刻切掉止損,免得有天別人把小三帶回家亂搞,被孩子看見不該看的落下童年陰影,那才是罪孽深重。”
欣钰被弘榆一頓搶白,有些無力反擊,這讓她更加惱怒,翻出十多年前的陳年舊帳,用黑歷史繼續攻擊弘榆。
你一言,我一語,分手時兩人壓抑着沒吵,現在反而吵得不可開交,說到激動處,還伴随杯盤的破裂聲。
長得那麽大,嘉惠從來沒看過媽媽們吵架,一開始嘉惠還以為是隔壁家又吵架了,後來仔細一聽覺得和媽媽們的聲音很像,打開房門一聽,激烈的争執聲伴随玻璃摔得粉身碎骨的聲響,吓得嘉惠不自覺縮了縮身子。
萬分焦急地跑到廚房時,就看到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媽媽和媽咪,媽咪似乎被氣得不輕,甚至有動手推搡媽媽的傾向,嘉惠嘴裏喊着:“媽媽!媽咪!”,一邊慌亂地跑過去想擠在她倆中間勸架,卻沒注意到地上碎裂的碗盤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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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腳板肌膚被鋒利的邊緣割破,帶來劇烈刺痛感,嘉惠忍不住大喊一聲,本能地縮起腳,卻因為身子站不穩而失去平衡,脆弱的小腳丫子再度落在布滿鋒利碎片的地板上,這回凸起的尖端深深紮入了柔嫩的肌膚裏。
嘉惠帶着哭腔喊着:“啊,好痛啊,媽媽!”
噴湧而出的鮮血滴淌在地板上,刺目的鮮紅終于把媽媽們的理智給喚回來,弘榆沖過去一把抱起女兒,快步走去客廳。
傷口兀自流出鮮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開出凄涼詭異的紅花。
欣钰緊跟在弘榆身後,按照記憶在廳裏的櫃子裏翻出急救箱。
但孩子剛因為着急,所以這一腳踩實了,她倆也不敢輕易把依舊紮在肌膚裏的大塊玻璃拔.出來,因為創口還在傷口根本沒法凝血,欣钰吩咐弘榆到公寓門口等她,自己則立刻拿起車鑰匙到地下車庫取車,心急火燎地開車往醫院趕。
出門前弘榆趕緊去房裏找來絲巾,在腳踝處替小家夥紮緊,希望能減慢失血的速度。
坐上車後座,弘榆把孩子放平躺下,幫她輕擡起受傷的腿減緩血液流動,鼻息間滿是血腥味。
小家夥的臉色有些白,估計是被自己流了那麽多血給吓壞了,因為傷口非常疼,大眼裏不停淌出眼淚,真忍不住的時候,小身子會難耐扭動着,高聲呼喊着疼。
孩子的哭聲讓媽媽們的心,就像被用力擰幹的抹布般,緊緊揪起,心疼得無以複加。
弘榆坐在座椅的邊緣,手上拿了紙巾替寶貝輕輕擦去額頭的冷汗,彎下腰心疼地不停親吻小家夥的額頭,盡力壓抑心中的慌亂,安撫小家夥:“嘉惠不怕,媽媽在這裏,很快就到醫院了,很快的…”
有默契地暫時停火,兩人放下分歧好好合作,當欣钰去停車時,弘榆抱起寶貝往急診室裏送。
急診室裏的年輕馬來醫生看小妹妹流了那麽多血,三步并作兩步迎上來,指示弘榆把孩子放在最近的病床上,仔細觀察玻璃的深度與創口,檢查後表示孩子只需縫針無需住院,讓弘榆去護士站填寫表格并繳付費用。
弘榆等待欣钰小跑過來後,向她說明了醫生定下來的治療方案,并讓欣钰留下來負責安撫疼得不停流眼淚的寶貝,自己則去處理那些診金與保險事宜。
弘榆就職的美國公司擁有很好的醫保制度,嘉惠作為她的年幼女兒,在她十八歲以前小病小痛的診療費也在投保的範圍內,所以這些瑣碎由弘榆來處理比較妥當。
欣钰則沒那麽走運,在醫生的吩咐下,她協助護士們一起把嘉惠緊緊壓在病床上,年輕醫生用鉗子夾住玻璃的末端,小心翼翼地嘗試把碎片完整取出來,要是因為小妹妹掙紮而玻璃半途碎在創口,免不了還要挨刀子。
小嘉惠疼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放聲嚎哭響徹了急診室,欣钰從未見過女兒如此疼痛的模樣,難過得眼眶都紅了,跟着女兒一起眼淚簌簌而下。
縫針時更是折磨人,欣钰緊緊抱着心愛的女兒,看着醫生手裏的針線來來回回穿過細嫩的肌膚,連大人都有些不忍直視,趕緊嘗試轉移寶貝的注意力,在小家夥耳邊輕哼她喜歡的聖歌,希望能給予她一些正能量。
女兒因為着急她們而受傷,弘榆心裏別說多愧疚,恨不得用自己的腦袋在牆上狠狠撞幾下,站在一旁也不出聲,只是一直默默地擦眼淚,看醫生鼓勵地贊美孩子,手上縫合的速度也很快:“真勇敢的小孩,不哭哦,還有一點點就好了啊!”
每一針,每一線,全縫在弘榆的心上。
她真的不是個好母親,對吧?
欣钰仔細聽着醫生吩咐注意事項,謝過醫生後,轉臉看站在一旁的弘榆,她的目光有些呆滞,欣钰輕聲喚到:“弘榆?”
弘榆這才回過神,欣钰放柔了表情,輕聲告訴她:“醫生說可以帶嘉惠回家了。”
弘榆扯開一抹勉強的笑容,走到小家夥的病床邊,俯身把小公主抱起來,盡量開開心心地說:“最勇敢的小公主,我們回家咯~~”
小家夥把小臉埋在媽媽的胸脯裏,撒嬌地蹭了蹭,說:“嗯!回去吃蛋糕!”
大人聽後微微一怔,那場争吵讓她倆氣昏了頭,忘了今天女兒要給欣钰過生日。
因為嘉惠被折騰得夠嗆,媽媽們都沒有什麽心情慶祝,但回到家後還是熬不過女兒的堅持,她們只好答應讓她替媽咪唱了生日歌才去休息。
從醫院出來後,弘榆一路都很沉默,欣钰也差不多,關了燈點上蠟燭,只有嘉惠一個人還能快快樂樂地給媽咪唱生日歌。
小嘉惠嘟着嘴,拽了拽媽媽的衣角,撒撒嬌:“媽媽,陪我一起唱嘛!”
弘榆沖女兒淺淺一笑,配合女兒一起為欣钰唱了生日歌,再吃完小家夥垂涎了一天的蛋糕後,小家夥乖巧地主動說要洗澡睡覺了,她眨着大眼睛賣萌,問媽媽們可不可以一起講故事給她聽。
誰能忍心拒絕如此可愛的寶貝?
弘榆幫女兒洗完澡,十分注意不讓傷口沾到水,再幫她換上可愛的小熊睡衣,抱起腳掌暫時不能着地的她送入被窩裏。
媽媽和媽咪好久都沒一起陪她入睡了,小家夥美滋滋地躺在床中間,開心地左擁右抱,在兩人的臉頰上響亮地親了親,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說完兩個故事後,她才開始有了點倦意,這時媽媽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頭發,特別溫柔地問她:“寶貝,你喜歡香港嗎?”
聽見這句話,欣钰驀然擡眼看向弘榆。
弘榆只是專注地看着女兒,小家夥輕輕點頭:“喜歡,香港很好玩,下次學校假期我還要去可以嗎?”
“沒問題。”弘榆輕輕吻了女兒的額頭,又問:“那你希望交到長得像Anna和Elsa那樣的外國朋友嗎?”
有機會交到長得像她最喜歡的卡通那樣的朋友?
“可以嗎?”小家夥的眼睛瞬間亮了,弘榆笑着點點頭:“可以啊,在香港就可以了,你想去嗎?”
“嗯!”嘉惠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卻沒法看懂媽媽眼神裏複雜的情緒,弘榆頓了頓,略帶鼻音地輕聲說:“嗯,那媽媽把你送去香港。”
弘榆重重閉上情緒翻騰的靈魂之窗,垂頭憐愛地親吻女兒的額頭,柔聲說:“媽媽很愛寶貝,真的很愛哦。”
小家夥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窩在媽媽懷裏很快睡着了。
女兒睡着後,欣钰抓着篇幅巨大的生日卡,關了燈和弘榆一起從女兒的房裏出來。
欣钰有些欲言又止,心疼地看向那萬分落寞站在落地窗前,背影顯得蕭瑟寂寥的女人。
在寂靜的空間裏,女人獨自飲泣的聲響被無限放大。
不想繼續失态,弘榆伸手胡亂擦了擦眼淚,轉過來用暗啞的聲線對欣钰說:“你也聽到了,女兒想去香港。”
欣钰有些沒法理解那麽愛女兒的弘榆為何會同意她把女兒帶走,在衆多推測中,胡思亂想的腦袋裏突然躍出一張妩媚的臉。
哦,難道是這樣?
巨大的怨怒一湧而上,欣钰不分青紅皂白,立刻用鋒利的言語狠狠絞剮弘榆的心。
“我會安排她就讀香港的國際學校,恭喜你,汪小姐,你很快就能與你的情人雙宿雙飛。”
弘榆驀然皺起眉頭,冷聲問:“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欣钰抛出一抹冷笑,給了弘榆一個“你知我知別再裝了的”眼神,拂袖離去之前還不忘補上一刀,狠狠羞辱:“你的經濟能力沒法負擔一輛車,這是車鑰匙,請別讓我的小公主生活過得太寒酸,記住,我很有錢,我的女兒不需要外人來養。”
說罷,“砰”的一聲摔上了大門。
也徹底把她倆之間的情愛之門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