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李松飄飄忽忽的回了家,神情恍惚的模樣叫靠在沙發上看報紙的李教授瞧了個正着,昨兒中午李教授就從劉輝那兒聽說了自己兒子參與了時酒“超級電視機”研究小組,只不過這陣子他一直住在研究所,所以也沒能和李松聊聊天談談心。

正好這放年假了,李教授覺得還是有必要和兒子聊聊的。

李教授對李松那是一直堅持腳踏實地搞科研的同時也要踏踏實實做人這個教育原則的,但李師兄從小學習天賦就高于常人,再加上家裏根正苗紅最苦的年月也沒吃過啥苦,所以長着長着就養成了一副略略高傲的脾性,但為人還是光明磊落的。就是這脾性一直叫李教授不大看得慣。

一家三口吃晚飯的時候,李教授開口問道:“小松,我聽老劉說你加入時酒同志的研究小組了,感覺怎麽樣?”

李松停下挾菜的動作,不大确定的說:“還、還行吧!”

除了小組組長太飄另一個組員也跟着飄,其他确實還行。

“怎麽能說還行吧?時酒同志的天賦可是萬裏挑一的,我聽老劉說另一個同志那也是個能踏踏實實做事的,小松啊,你平常就是把自己放得太高了,爸跟你說啊,這不管是搞科研還是做人做事,那都得腳踏實地!你得多向時酒同志學習,多多領會精神。”

向時酒同志學習?

李松麻木的咽下了嘴裏含了好一會子的白粥,那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腳踏實地了!

在前人現有的基礎上提高顯像管技術不好嗎?

為什麽?為什麽非得去搞那液晶屏?!

他爸太不了解他嘴裏一口一個的“時酒同志”是個什麽樣的人了,李松朝依然在滿口稱贊時酒的李教授投去了一個無比複雜的眼神。

腳踏實地的做人做事,他盡力吧!

“對了,你們這個研究大概要多長時間?”李教授忽然就想到他兩個月前就預約了時酒,他們說好過完年就一起改進發動機的。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李教授也不挾小青菜了,目光灼灼的盯着左手邊的李松瞧個不停。

此刻的李松也是一個頭兩個大,親爸這問題他确實也不好回答,本來嘛,改進個顯像管應該也用不了太長時間,頂多兩三個月,可萬萬沒想到這個研究小組搞的不是顯像管是液晶、液晶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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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實在的,李松覺得這未來一年全耗在液晶屏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他爸這個問題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李松扒了口飯含含糊糊道:“具體時間我也不是很清楚,應該用不了多久吧。”

“對對對,我應該相信時酒同志,改進個電視機那能用多長時間?”李教授笑呵呵的自我打趣了一句。

李松:“······”呵呵!

王洋因為一直都住在華科院分配的宿舍,所以二十七下午放了假他拿着提前買好的火車票跟時酒他們打完招呼就回了老家,因為參與平衡車實驗上頭給獎了五千塊錢,他把其中的三千塊給存到了另一張存折上,準備把這錢帶回去孝敬給爸媽,還有他大姐。

王爸王媽這倆口子膝下就王洋和他大姐這一兒一女,在農村這地界算得上是少生少育的代表了,畢竟這年月誰家不是三五個大把大把的生養的?好賴大閨女懂事,女婿也是個勤快的,說起來王洋這能一路讀到研究生背後可少不了他姐姐姐夫的資助,雖說不是啥大頭,但經年累月的一路攢下來也不算小錢,王洋這人面皮薄嘴老實,也不會說啥動聽的話,他能想到最好的回報方法就是給爸媽還有姐姐姐夫塞錢。

他還給大姐家的小外甥買了幾身衣服,都是帝都這邊質量挺好又還不怎麽貴的衣裳,以前囊中羞澀只能給小外甥買點吃的塞點紅包,現在有錢了他也給外甥買點好看衣服,叫他歡喜歡喜。

坐在擁擠不堪的火車上,即使周圍嘈雜紛紛,王洋也笑得特別開心。

至于時酒,她倒是情緒不大高漲,主要還是今年過年他們一家留在帝都和洛外公洛外婆一起過,爺爺奶奶他們都在老家。

過年從來都是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的,今年陡然缺了那麽多人,時酒心頭微微泛起了難受,小胖手握着操縱杆也極為漫不經心。

沒想到一出華科院的大門,她爸就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

“你奶上午打了個電話,說是來帝都過年,一大家子都來,閨女,高興不?”時建國笑眯眯的半蹲在時酒面前,大手擱時酒小下巴下面多出來的小肉肉上刮來刮去。

擱往常時酒早就一爪子打掉她爸不正經的大手了,不過她這會子正高興,而且她爸刮來刮去還挺舒服的,索性就讓時建國刮去了。

照例是時建國騎着自行車,時酒開着自個兒的小·黃車。

即使家屬院離華科院這段路也就十來分鐘的距離,但時建國和洛靜姝到底還是不放心讓胖閨女一人來來回回的。

到底還是太小了點。

到了家,洛靜姝這會兒正炸肉丸子呢,炸好的肉丸子不論是煮湯還是紅燒或者趁着剛出鍋帶着燙燙的油溫直接下嘴都是特別有滋味的。

前幾年生活條件還沒有現在這般好,大家一齊吃個豬肉餡餃子就算很不錯的了,現在時酒手裏不單單有三萬塊存折,以前發明那複合肥上頭也獎勵了不少錢,再有滄江化肥廠那高富貴還每個季度往存折上打錢,時酒那确确實實算是小有資産了,還有時建國和洛靜姝的店,別看價格稍微有點小貴,但每天上門的人可是絡繹不絕,小本本上更是記滿了訂單,而且她爸又給自家店裏又招了倆人,可見她爸媽絕對是賺了不少錢的。

所以洛靜姝現在霍霍起豬肉來那是半分不心疼。

十幾斤豬肉全剁成肉泥,加入山藥、雞蛋和粉面,放入合适的調味料不停攪拌,直到好幾種原料交融到一起,調料也入味了,便可以倒大半鍋菜籽油,待油溫正好,洛靜姝把雙手洗得幹幹淨淨,一手從拇指和食指之間搓出個肉圓子,另一只手則拿着一把小勺子把左手擠出來的肉圓子送入油鍋,這過程一定要快,萬不能叫肉丸子擱油鍋裏炸焦炸黑,所以這炸肉丸子非常考驗人的體力和速度。

時酒溜達到廚房的時候,油鍋便是的大瓷盆裏已經裝了大半炸好的肉丸子,不待洛靜姝發話,時酒唰地伸出小胳膊拈了一個丸子,“啊嗚”一聲就咬下了大半,酥脆微焦的外皮,鮮嫩可口的餡兒,表皮雖然有了微微涼意,但內裏還是有點燙舌頭的,剛出油鍋的肉丸子不可避免的在時酒胖爪子上留下了油跡。

時酒非常專業的掏出小手絹擦了擦。

“媽,我聽李師兄說他們家每年過年都要灌香腸的,咱們家有沒有啊?”時酒昂着胖臉蛋非常期待的看向洛靜姝。

“擱那邊陽臺上挂着呢,你自個兒看看去!”洛靜姝也不逗弄胖閨女,索性就讓他高興個夠,陽臺離時酒的房間最近,推開門就是了。見時酒溜達着小短腿要走,洛靜姝忙伸着脖子喊了一句:“那是生的,可不許亂吃啊!”

她媽真是太瞧不起她了!

時酒想,她好歹也是華科院的一名天才研究生,還能不知道剛灌好的香腸是生的?

扶着扶手時酒慢吞吞的一步一個腳印的爬上了二樓,到了陽臺,映入眼簾的便是三十多根長條香腸,可能是剛灌好的原因,每一條香腸都是豐滿而充盈的,腸衣是家畜的大小腸經過刮置而成的,很是堅韌,香腸只有經過十天半月的風吹日曬才會漸漸萎縮成幹瘦緊巴的模樣。

香腸曬幹後,不管是蒸還是炒都是頂頂好的美味,下面條的時候往裏面撂上大幾片,再打個雞蛋加把小青菜,那聞起來都是噴香噴香極合人胃口的。

時酒伸出肥爪子悄咪咪的戳了戳仍舊濕潤的香腸。

啧,真軟!

往年宋紅芳逢年必做的豬油渣洛靜姝也給弄了大半盆,熬制的豬油也學宋紅芳把它給盛到了瓦罐裏,像以後做飯炒菜啊不想吃菜籽油了,就舀上那麽一勺豬油,倒也方便。

二十九號上午,時隊長和宋紅芳才帶着一大家子人和大包大包的行李在帝都下了火車。

五個孩子都是第一次來帝都,确切的說都是第一次離開陽縣。除了時紅軍和時紅偉哥倆跟着宋美蘭去軍區看過他們爸,不過當時去的軍區坐落在野外,繁華程度基本為負值,所以這哥倆對車水馬龍的帝都都是頗為震撼的。

都是半大少年的幾人你贊一句我嘆一句,快活得好似難得出門的家雀兒。

比起孩子,一群大人的心性倒還算平穩,但要說不激動那是不可能的,林春香自從在縣城上了火車那是一路感慨一路掐時保國的膀子,一路說的話比幾個孩子都多,宋紅芳體諒大兒媳婦頭次出遠門長見識,也就沒說啥,可憐同樣很激動的時保國卻一路被掐,到了帝都只剩下心累。

宋紅芳有經驗,一到站就領着一大家子風風火火的朝公交站點跑,因為這火車時間不是很穩定,宋紅芳也怕老兒子麻煩,就沒叫時建國來接應,自己帶着一家子直接上了方便又便宜的公交車。

多劃算啊!

和開車的大師傅攀談了幾句,宋紅芳很快就摸索出擱哪個站點下車最合适。一家子人在家屬院兩百多米遠處就下了車,到了家屬院對面,一幫人全都震驚了,只住過黃土房小破磚房的一家子人對着精致優雅的一幢幢小洋房讷讷不已。

“媽,你不會給咱領錯地方了吧?這、這是給人住的屋子?”一個驚訝已經形容不出林春香此刻的神情了,不管是家屬院裏的歐式小洋房還是風景如畫的小花園都讓她生出了惶恐與不自信,這麽漂亮的房子她這打娘胎裏出來頭一次瞅見呢,那給天上的仙女住都不為過。

宋紅芳斜了這大兒媳婦一眼,拎着一個大包仍舊中氣十足道:“老娘這輩子就沒給人領錯地兒,都跟我後頭走,老三說了,這裏頭是有警衛室的,咱啥證沒有肯定進不去,報個酒寶名字人家就曉得了。”

“這、這還有警衛啊?”林春香聞言朝大門那邊望了又望,果然兩個身穿軍裝的士兵正在值班站崗。

剛回老家沒幾天又跟着親爹親媽來帝都的老二時衛國看了看那兩位警衛,道:“大嫂,咱就是來探親的,安排警衛主要是防賊防盜的,咱們不用緊張,把事情說明白就成。”

宋紅芳聞言點點頭,還是老二機靈。

走到家屬院大門,一行人果然被警衛攔了下來,都是陌生面孔又是大包小包的,警衛肯定不給過,宋紅芳就報上了時酒的名號,屋內值班的警衛一聽就信了七八分,無他,時酒這貨兩天前就跑到警衛室這邊打了招呼,說她爺她奶一家人要從老家過來看她,不過警衛還是負責的,他先讓時隊長給時建國打了通電話來接人,又和另一個警衛檢查了下行李包裏帶沒帶什麽管制器具。

時建國還打着電話呢,時酒就套上毛線帽開着小·黃車出去接應她爺她奶了,時建國特別無奈的看着胖閨女開着小車車一溜煙的蹿了出去,随後挂斷了電話也跟着出去,洛靜姝探出個頭知道一家人已經到門口了後鏟子揮得更賣力了。

“爺!”

“奶!”

時酒一手握着操縱杆一手朝時隊長和宋紅芳揮來揮去。

開着小·黃車戴着紅紅毛線帽的時酒很快吸引了一幫人的注意。

視力不遜年輕人的宋紅芳激動的看着許久未見的寶貝孫女并給予了熱烈回應,激動過後就是納悶,這孩子她打小養到大,別說走路了,那就是個跑步也跑不快的主兒,今個兒怎麽跟裝了輪子似的?

再仔細一瞅,這可不就是踩了倆輪子嗎?

宋紅芳生怕這胖孫女一個不注意給摔了,一錯不錯的盯着時酒由遠及近的小身影。

時紅軍幾個當哥哥姐姐的就不如宋紅芳這麽收斂了,時紅玲眼尖也悶不住話,當即就指着時酒激動道:“快看,快看,酒妹她腳底下踩着輛車呢!”

其他人也激動道:“看見了看見了,還是黃色的呢!”

“這比家裏頭的那輛自行車還快呢!”

沖到警衛室,時酒白白淨淨的胖臉蛋已經被寒風吹得冰涼,微翹的小鼻頭更是挂上了一滴晶瑩瑩的鼻涕。

宋紅芳趕緊從口袋裏摸出布手絹給時酒擦幹淨,聲音也放輕了不少,“你爸呢,咋就讓你一個人過來接?這大冷天的萬一把你凍感冒了可咋辦!”

時隊長也在一旁附和點頭,“對對對,你奶說得沒錯,這萬一凍着了呢?回頭我得好好說說建國!”

還在一路狂奔的時建國:“······”委屈巴巴:(

和警衛室那邊确認過後,時建國帶着爹媽哥嫂還有侄子侄女朝自家小洋房走去。

“再拐個彎就到了,爸媽,你們的房間就是一樓西邊最大的那間,陽光最足,旁邊是給哥嫂準備的,紅娟、紅玲就和酒寶擠幾個晚上,紅軍仨小子住一間房,大家就安心住下。”

這邊時建國絮絮叨叨的講個不停,那邊幾孩子也圍着時酒叽叽喳喳。

實在是時酒開的這小·黃車太吸睛了。

小巧便捷易上手,遠比大杠子自行車有趣多了。

時酒瞅着堂哥堂姐們渴望的小眼神當即拍着小胸脯表示好玩的東西要和堂哥堂姐一起分享。

當時研究的時候時酒設計平衡車時就考慮過載重的問題,這車肯定不僅僅只給小孩子騎的,所以必須要承受相當重的壓力,比如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九十公斤左右。當然,那種身材超重的人要想開平衡車那必須特制,或者再把平衡車的負重能力提高。

所以,在時酒看來,堂哥堂姐們任哪個騎也不會壓壞平衡車。

“記住,一定要握住操縱杆,速度不要太快喔!”時酒依依不舍的松了小肥手,下了平衡車,對着一臉躍躍欲試的堂哥堂姐懇切囑咐道。

時紅軍五人瘋狂點頭。

那麽,問題來了,誰先騎?

時酒抛出了這個問題後場面并沒有尴尬,老時家的一群孩子都不是啥謙虛的貨,一個個争先恐後的嚷着“我先!”“我第一個!”

五個堂哥堂姐和她感情都還不錯,一時間全都頂着黑亮亮的眼睛期盼的看着她。

這道題太難了!

時酒決定放棄這個五選一的抉擇,慢吞吞的再次踏上平衡車,鄭重而認真道:“我想了想,還是應該公平對待你們每一個人,所以,還是我自己騎吧!”

一直以小堂妹聰明機靈為榮的時紅軍幾人驀地發覺這貨太聰明了也不是啥好事!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過晌飯,時建國又帶着洛靜姝去把洛外公和洛外婆接過來,反正家裏房間不少,擠一擠還是能睡下的,這過年不就圖個熱鬧嗎?再者洛外公和洛外婆膝下就洛靜姝一個閨女,那孝敬老人天經地義啊!

洛外婆一進門就抱了抱宋紅芳,一口一個“親家母”別提多親熱,老姐倆也是很長時間沒見了,戴了帽子手套兩人就約着去家屬院附近溜達溜達。洛外公則興致勃勃的教時隊長下象棋,時隊長在象棋這塊兒素來就是個半瓶水晃蕩的,一沒戰術二沒技巧,聽洛外公傳授心得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洛靜姝則帶着倆妯娌逛百貨大樓逛街逛菜市場,給林春香和宋美蘭添了不少衣物啥的,主要這以前擱老家這倆嫂子對他們一家三口真的不錯,林春香雖然愛拈酸吃醋,但時保國對家裏的貢獻那是肉眼可見的,對時酒也頗為照顧。

真心換真心,話糙理不糙。

至于老時家一幫孩子,那跟在時酒後頭玩得快忘形了都。

天天和王洋、李松這些師兄混一起,時酒覺得自己的“孩子王”稱號已經搖搖欲墜了,幾個堂哥堂姐一來,滿血複活啊!

家屬院這邊也不是沒小孩子,但這些小孩子和時酒根本玩不到一塊兒去。

且不說家屬院裏多少家長擱孩子耳邊念叨時酒這個“別人家的孩子”,就是有人願意和時酒玩,那時間也是湊不到一塊兒的,他們去上小學,時酒去的是華科院,什麽上下學一起拉小手手想都不要想。

還有,時酒是整個家屬院唯一擁有平衡車的娃娃。

也不是沒有熊孩子去爺爺奶奶面前撒潑打滾,老人年紀大心也軟就讓兒子兒媳給孩子弄一輛,要不就去時酒家把那小車借回來玩幾天,實在不行,那就花個一兩百的跟時家那小同志商量商量賣給他們,可家屬院裏住着的誰不在華科院裏邊搞研究啊,表彰大會上時酒的風頭一時無二,別說物理所的劉輝院士看重這小同志,就連華科院一把手盧院長對時酒也關心得很,更別說人時酒還在大領導那邊挂上號了!

對,這時酒雖然只是個研究生,但架不住人能耐大,那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嗎?

熊孩子再鬧,那正好,揍一頓比啥都管用!

因着這事,家屬院裏不少人家都對新來的時建國一家有了新的了解,平常見着時建國和洛靜姝倆口子也都客客氣氣的打招呼,對時酒那輛拉風的小·黃車也沒啥想法了。

再者,家屬院裏住着的不少教授對時酒這個先憑借複合肥一鳴驚人再發明平衡車的小同志頗為看好,所以,宋紅芳和時隊長憑借時酒她奶她爺的身份很快就融入了家屬院。

在來帝都之前,時隊長就把大隊長這職務給卸了,把家裏的事都處理好了才帶着老老少少奔往帝都。

分家是上半年時隊長就打算好的,且因着老二時衛國這次回來也是帶着媳婦孩子一起回的,所以借着這機會索性分個清楚。老倆口把時衛國每年寄回來的津貼都給了他,他這以後買房子孩子讀書啥的也都需要錢,這兒子流血流淚掙回來的錢老倆口不貪,一分不貪!

至于老大時保國,老倆口給掏了兩千塊錢,一千是老倆口給大兒子的,另一千時隊長也說了是老三時建國給時保國這個大哥的,時隊長讓時保國也別推讓,以前時建國天天溜貓逗狗那還不是靠他這個當大哥的疼着,如今時建國出息了,知道疼他這個哥哥,那他就受着,一家子兄弟,不搞那些虛的。

所以,這過了初二,時保國就帶着林春香和閨女兒子回老家了,時衛國也帶着宋美蘭和倆兒子回軍區,他現在已經是副團長了,估計再過個兩三年有希望調到帝都這邊。

初三這天時酒就要遵循華科院的慣例去上班了,所以她一大早上就給哥哥姐姐伯父伯母說了再見,前一天還帶着堂哥堂姐去百貨大樓玩了一天,并壕無人性的表示哥哥姐姐們買東西她負責付錢!

今天送時酒去華科院的是時隊長,在知道還有天天接送小孫女這事後,老爺子立馬攬下了這份差事,時建國和洛靜姝對時隊長那是一百二十個放心,提前一天就給時隊長買了輛新自行車,一早上時隊長就梳洗打扮特別鄭重的帶着時酒出了門,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去的是華科院,時隊長就笑得合不攏嘴。

進不進去無所謂,那瞅一瞅華科院大門也是極好的。

和時隊長說了再見後,時酒開着小·黃車一溜煙進了華科院,開着小車走了約有一百米,時酒回頭一看。

果然,她爺還推着自行車擱華科院大門前樂滋滋的站着呢。

算了,她爺愛看大門就看吧,以後等華科院這邊缺個看門的大爺她說不定還能給她爺投個推薦票!

熟門熟路的停好平衡車,時酒徑直溜達到了八號實驗室。

李松和王洋這兩位師兄都很認真的在看着資料,間或着進行一些交流。

時酒小書包裏揣着的正是她準備好的實驗計劃。

“怎麽樣?實驗計劃得如何?”恍恍惚惚跨了個年,李松的心境進步很多,他的問話語氣聽起來無比淡然,好似前幾天擱同一個實驗室驚呆下巴的人不是他。

時酒放下書包,掏出準備好的實驗計劃,一人發了一份。

“我們要做液晶屏,其實也就相當于研究液晶電視,顯像管肯定是不需要的,但是像螢光管、導光板、偏光板、配向膜、液晶材料、薄膜式晶體管都是必須的。因為液晶顯示器必須先利用背光源,這些光源會依次經過偏光板和液晶,然後這些光線接下來還要經過彩色濾光膜和另一塊偏光板。”

時酒頓了頓,捧過書桌旁的瓷杯抿了口熱水,又道:“因此,只要改變刺激液晶的電壓值就可以控制最後出現的光線強度與色彩并且在液晶面板上變化出深淺不同的顏色組合。”

“這個你們肯定都能聽明白,所以,基于以上設想和構思,我們做出來的液晶電視肯定是輕重量、薄厚度的,最重要的是它呈現出來的圖像不會閃爍并且超級逼真,即使閃爍也會在短時間內迅速複原。”

李松拿着時酒的實驗計劃一頁一頁翻看,越看越是心驚,實在是這液晶電視裏要用到的元件他們有太多都是一知半解的,就比如液晶材料,因為它是一種介于固體與液體之間具有規則性分子排列的有機化合物,依小師妹所言,在不同電流電場的作用下,液晶分子産生透光度的差別,通過這個原理便能控制每個像素由此構成所需圖像。

這話解釋得很有道理,但李松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這道程序絕對不簡單,不然櫻花國七八年過去了怎麽還停留在原地踏步?

而且這裏面肯定得用到集成電路!

還有,小師妹最後一頁螢光管改進又是什麽意思?李松皺着眉頭不解的問。

時酒再次抿了口熱水,笑眯眯道:“師兄,熒光燈必不可缺的一個主要元素就是汞,也就是水銀,這種元素對我們人體有害,所以我覺得我們在研究液晶電視的同時想辦法把這個背光源給換了,盡量換個無害安全的。”

這想法既人道聽起來也頗為可行,李松還能說什麽呢?

自然是撸起袖子陪着大家一起幹!

然而,“超級電視機”研究小組第一天開工,李松就遭遇了首次滑鐵盧。

“我們、我們實驗不是應該從比較簡單的基礎部分開始嗎?比如螢光管。”李松聽着第一周的任務目标不可置信的問了一句,從他開始接觸物理,無論是父親還是導師都告訴過他做實驗要一步一步來,從易慢慢到難方能獲得成功。

一開始就挑戰困難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然而,這個神仙小組的神仙老大第一個要克服的就是最難的液晶屏制造材料!

小師妹難道不知道液晶顯示器制造最最關鍵的材料被櫻花國壟斷了嗎?

還有,他以前做的都特麽的是假實驗吧?!

作者有話要說:

李師兄:呵,又是自我懷疑(自取其辱)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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