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皇宮女神醫
之後的日子裏,幾乎每天柒柒都要來找林芷溪玩。
林芷溪性子好,也喜歡和小孩子打交道,每天跟柒柒一起玩耍,日子也多姿多彩了起來。有時她也會拉着柒柒一起給藥田的草藥澆水施肥,最後弄得兩個人臉上灰不溜秋,一身臭氣,再一起去沐浴。她也喜歡教柒柒認草藥,就像她小時候師父教她一樣,耐心又循循善誘。
柒柒聰明伶俐,學的也極快,沒多久就把本草綱目上的草藥認識了一半,不過也只是知道名字罷了,要學功效,還得再多些日子。
此時的林芷溪正坐在榻上發呆,奇怪,按以往的時間,柒柒這會該來找她了,今個沒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想着,她便喚了紫鳶去柒柒的岚錦宮打聽。柒柒這小家夥,可是委實讓她揪心。
沒過一會,便見紫鳶神色緊張腳步匆匆的回來,語氣十分凝重的說道,“紫鳶剛走到岚錦宮十米外便被攔了下來,說是小公主得了天花。”
天花!?
林芷溪驟然變得緊張起來,她怎麽會得了天花?明明昨日還好生生的!
天花,天花,這可怎麽治!?
林芷溪聽罷,二話沒說便走出宮去。
“娘娘,娘娘,您不可以去!”紫鳶老遠地跟在後面喊道。
林芷溪權當沒聽見,因為憑現在宮裏庸醫的水平,怎麽救的好柒柒,她得親自去看看。
但是很顯然,她幾乎是沒有出過鳳溪宮的,才走了幾步,便迷了路。
“你不可以去!”李承熙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
林芷溪猛地轉身,一把抓住李承熙,“帶我去岚錦宮,我要去看柒柒。”
在林芷溪的印象裏,李承熙從沒有這麽嚴肅的表情,此刻他面色凝重,語氣低沉,“你不能去,你會被傳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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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芷溪怒瞪了他一眼,“李承熙,她可是你妹妹!”
“妹妹又如何,在這世上,我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我的生命,自然,現在也包括你的生命。”
林芷溪一把推開他,“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
“你去了有什麽用?還不是白白送死?”李承熙吼道。
林芷溪忽然靜了下來,“我能還你一個完好無缺的妹妹。”
此時的岚錦宮門口守衛森嚴,只許進不許出,但是裏面卻亂作一團。奶娘守在李承岚身邊寸步不離淚眼朦胧,一排排宮女帶着面罩舉着水盆等洗漱的東西站在一旁,兩三個太醫輪番診治皆是搖頭連連,偶爾竊聲交換些意見後卻依舊面色凝重。
林芷溪進去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景象,衆人并不知她是什麽身份,但見皇帝陪在其身邊,遂齊齊下跪行禮。
林芷溪徑直走到柒柒床邊,見柒柒平日裏可愛的笑臉此時皺成一團,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和凸起的小膿包,額上敷了一塊冷布降溫,但她卻依舊渾身發燙。
林芷溪心裏說不出的心疼。
她坐在床邊幫柒柒診了診脈,然後先開了副退燒的方子,繼而又命人找了銀針過來,打算針灸。
整個針灸的過程,林芷溪也是一身冷汗,雖然她醫術高明,但這也是她第一次替人針灸,而且她還誇下海口,要給李承熙一個完好無損的妹妹,她怎能不緊張。
半響,她擱下手裏的最後一根針,舒了口氣。
一直守在旁邊的奶娘忙問道,“娘娘,小公主可是好了?”
林芷溪搖搖頭,“這只是幫她緩解疼痛,具體的治療要等我回去再研究。”
奶娘的神情有些落寞,但依舊十分感激道,“娘娘有心了。奴婢在這裏謝過娘娘。”說罷,淚眼朦胧的就要一拜。
林芷溪忙上前扶起,“我既入了宮,便與柒柒是一家人,柒柒也是我的妹妹。”
回鳳溪宮的路上,李承熙趁機揶揄道,“愛妃方才說與柒柒是一家人,朕與柒柒也是一家人呢,愛妃終于承認了朕這個丈夫啊。”
林芷溪白了他一眼,“有空在這裏跟我鬥嘴,還不如多去看看醫書想想法子。”
李承熙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這不是有我們林大神醫在嘛,要我有什麽用?”
林芷溪噎他,“你也知道你沒用。”
回宮後,林芷溪一個人在書房窩了好久,直到晚上才出來。
一出來,她便急忙忙的找人去藥田摘些曼陀羅來。說起來也巧,那日讓紫鳶随意找來的種子裏,便有曼陀羅的種子,再加上她專門給曼陀羅上用了些催長的藥物,現在該開花了。她本想着曼陀羅研磨調劑後可制成麻藥或是迷藥,對她來說用途極大,方便行事,沒想到現在卻正好用上了。
又叫人準備了些待會治病要用的東西,林芷溪一行人匆匆進了岚錦宮。
一進宮,便聽見柒柒在床上哇哇大哭,嘴裏還不停地叫喊着“母妃”。
林芷溪走過去,輕輕摸了摸柒柒挂滿淚珠的小臉,眸中全是憐惜。她記得上回柒柒說,她已經好久沒見過母妃了。其實她能理解柒柒不和她母妃住在一起,但是卻無法理解為什麽好久沒見過面。
林芷溪偏頭問站在一旁的奶娘,“沒聽見公主在叫‘母妃’嗎?公主的‘母妃’在哪裏?”
奶娘有些支支吾吾,不敢擡頭,“回娘娘,姜太妃……姜太妃她……她病了,在清心殿養病呢。”
林芷溪擡眼,“病了?什麽病?”
“這……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公主的奶娘……”
林芷溪見一時之間大概也問不出什麽來,便暫時作罷,先替柒柒治病再說。
她手執研缽将曼陀羅花瓣一點一點磨成粉狀,然後兌了些水和一些調劑藥進去,不停地攪拌。看顏色差不多了,便給柒柒喂了些含有曼陀羅汁的藥水,然後将剩餘糊狀的藥輕輕塗抹在她身上豈有膿包的地方。
敷了大約有兩盞茶的時間,柒柒已經沉沉睡去。林芷溪輕輕柔柔地将藥擦去,然後開始用銀針細挑。
又忙了大約兩個時辰,林芷溪才停了手,面帶倦色地坐在床邊,仔細地幫柒柒蓋上被子。
此時天已漸亮,她揉了揉額頭,對一直堅守在身旁的奶娘道,“等公主醒了,便基本沒什麽大事了。我再開兩幅藥方,一副是一日兩次服用,一副是公主惡心發燒時服用。”
奶娘一聽沒什麽大礙,忙激動的淚眼盈眶,“撲通”一聲便給林芷溪跪下,不停地磕頭,“娘娘是在世神醫,娘娘是觀世音菩薩轉世啊!”
見奶娘一跪,旁邊站的小宮女也紛紛跪下。
林芷溪忙扶起奶娘,“是公主福大命大。這些天公主的起居可要照顧細致了,若是這些天沒出什麽事,之後就安全了。”
“奴婢定會好好照顧公主的,娘娘放心!”
林芷溪又開了兩幅藥方,交給奶娘後,便回了自己的寝宮。
一晚上的緊張加操勞,實在令她有些疲憊,是以她的步履有些飄飄然。一沾床,便酣然入夢。
一覺起來已接近中午,林芷溪用了些膳食後便急急要去岚錦宮那邊。
去岚錦宮的路上顯然人是多了不少,不過大多都是來圍觀她昭嫔娘娘的,因為她昨晚連夜給小公主做了手術,治好了絕症天花。
所以現在整個皇宮裏的人都知道了,昭嫔娘娘除了膽子大、神秘、和小公主私交甚繁外,還是個醫術高超的女神醫,而且風韻不俗。
林芷溪對于此評價只能扶額嘆息,這皇宮裏的下人是太閑了麽,不然讓李承熙多納些妃子來,這樣就有他們忙的了。
去看柒柒的時候她依然昏迷不醒,只是身上的膿包好了很多。林芷溪又送了些藥膏來,說是去疤的靈藥。奶娘和一衆宮女又是一通亂跪。
這奶娘,未免太衷心了些。
林芷溪看完柒柒,便急着想走。因為看時辰大概是李承熙要下朝了,他一下朝肯定會先來這邊,為了不和他碰面,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
回宮的路上,她忽然想起來柒柒的母妃姜太妃。柒柒也真是可憐,才三歲多就離開了娘親的懷抱,也不知那姜太妃得的什麽病,竟連自己的女兒得了天花也不來看,難不成連路都走不成了嗎?
一肚子的疑問不知道該問誰,畢竟這皇宮裏她也不認識什麽人,若是非要去問李承熙的話,那她寧願讓這些問題別死在肚子裏。
林芷溪搖搖頭,忽然記起自己身邊還有紫鳶,雖然應該是皇帝的人,但也是她目前為止唯一可以說說話的人了。
于是她問道,“紫鳶,你可知道姜太妃?”
紫鳶有些支支吾吾,和先前奶娘的表情如出一轍,“這……娘娘是說小公主的母妃?”
看來她知道,那麽很好。
“姜太妃得了什麽病?”林芷溪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紫鳶不知。”
“你若是敢騙本宮,本宮便立即要了你的命!”林芷溪頭一次自稱“本宮”發狠道。
好吧,純真如林芷溪也會威脅人了。
那廂紫鳶小姑娘顫顫巍巍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林芷溪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把紫鳶從地上扶起來,安撫道,“我方才是吓唬你的,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宮裏的姐姐們都不讓亂傳,奴婢知道的也只是偷聽來的。”
啧啧,不讓亂傳還能偷聽的來,這幫小宮女!林芷溪腹诽道。
“好像是太妃娘娘生下小公主後,先皇便駕崩了,太子登基前,太妃娘娘去找過太子,但是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後來太妃娘娘就瘋了。現在的皇上就讓她在清心殿修生養息,不讓外人打擾,也不讓小公主去見。有傳聞說太妃娘娘是想當太後,被皇上拒絕了才瘋的,但是誰也不知道究竟是個怎麽回事……”
紫鳶細聲細語地把整個件事情講完後,又萬分驚恐地加上一句,“娘娘可千萬別說是奴婢說的,不然奴婢就死定了!”
林芷溪安撫地拍了拍紫鳶,“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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