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貓犬不寧

貓犬不寧

謝靈靈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罕見得,比跡部更早起了床。

按照慣例,女仆為她煮了一杯咖啡,她喝完後,跡部才姍姍來遲,坐在她對面,吃起了面包和果醬。

他果然是感冒了,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眼睛下是淡淡的一層黑眼圈。塗果醬時,時不時的捂着嘴唇抵住要溢出來的咳嗽聲。

謝靈靈擡起眼問道:“你吃藥了嗎?”

“……我吃了。”跡部自顧自低着頭,回答有點遲疑。

不知是不是昨天那個過于親昵的碰額動作,今天的跡部,對待她的态度有所不同。

他的頭擡也不擡,吃着面包,一點一點的咀嚼。似有意回避她的視線。

因為生病沒有胃口,跡部景吾吃了些許便皺着眉。“我吃飽了。”

“不再吃一點?”謝靈靈提議道。

跡部沉默着,病怏怏的搖了搖頭。“我得去上學了。”

“不,你今天就呆在家裏吧。”謝靈靈看着跡部的病容。“聽我的話?”說着,謝靈靈放下手裏的筷子,她也吃完了。清脆的竹木筷子擱在桌子上,清脆的啪嗒一聲,好似奏樂。

“我今天還有訓練。”跡部被謝靈靈命令,蹩眉一蹙。與生俱來的優越使他并不擅長遮掩自己的不愉快。跡部僵直着口氣回答。

“管家。扶少爺上樓繼續睡覺。幫他去請個假,總之,今天我不想看見他出門。”謝靈靈眨了眨眼,無視了跡部的發言,而是向管家吩咐道。

跡部作為現階段的一家之主,因為謝靈靈的态度,有點炸毛。他生病了沒力氣,可聲調照樣拔高,有點怒氣沖沖的喊道:“謝靈靈!”

“管家?”謝靈靈眼睛擡也不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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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邁的管家這次竟然很聽謝靈靈的話,點頭示意:“好的,遵命。”

跡部實在是氣不過。

“謝靈靈!你有什麽資格——”因為激動,跡部蒼白的臉色有了一絲紅暈。

“少年,我可是為了你好,你生病了,自然得多休息。”面對跡部怒氣沖沖的眼神,謝靈靈淡定得拿紙巾擦拭嘴角。

跡部蒼白的臉色顯得他病态柔弱,他的嘴唇本就很淡,今日淡得吓人,只有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顯得人精神點。

他發怒的時候,眼睛亮亮的,很漂亮。

“少年,今天聽我的話好不好?嗯?”

謝靈靈笑了起來。

殺氣襲來。

跡部看着她的笑容,心頭一塊地方竟很不是滋味。他僵着臉,眉眼還氤氲着怒氣。

憤怒了半晌,情緒緩緩平複。

跡部喝了一口桌上的牛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選擇妥協,但是面對謝靈靈那張霸氣外漏的臉,他實在是沒有勇氣orz……

“我要上樓了。”

跡部有點憋屈,實際上,他怒意滿滿,但只能冷冷回答。

由于生病,今日他的聲音沙啞磁性,輕輕拂過謝靈靈的耳朵。

十五歲的跡部景吾,畢竟還是稚嫩的。

丸井文太這幾天過得有點雲裏霧裏。

首先,他的新同桌剛剛入學,便已經連續缺課兩天,害得他每日面對那空晃晃的課桌,實在是瘆的慌啊!〒▽〒

其次,他們敬愛的部長大人,那個溫柔謙和的幸村精市,這幾天脾氣有點怪怪的?

倒也不是說幸村部長的脾氣這幾日不好,只是這幾天,在網球訓練場休息時,他有時會很奇怪的走神;有時沉思着,不知想到了什麽事情,嘴角咧開,笑得愉悅而溫柔。

這一副模樣,像是……浸在暗戀氛圍之中的傻兮兮的姑娘?

丸井為自己想到的形容語句深感不安。

今日,丸井文太晨跑雙倍增加。由于全國大賽臨近,最近魔鬼訓練中,他都飽受着真田副部長的摧殘。qaq

訓練完畢後,丸井文太跟哈巴狗似的耷拉着回了教室,累得攤在了課桌上。

好累好辛苦!qaq

丸井文太有氣無力的呻|吟了一聲。

他正想和身後的仁王抱怨時,忽然聽到門前有一股騷動,他的耳朵敏銳的捕捉到——側過頭,見逼仄的門口人頭黑壓壓一片。

發生了什麽事?

“謝靈靈桑,你這幾天都去哪裏了?”

忽然一個男聲從人群中突兀的響起。

啊!謝靈靈!

丸井文太心猛地一動。

他的同桌!

丸井屏息,眼神一動不動的盯着門口。果然在騷動之後,人群自從讓出了一條道路,穿着校服的短發少女腰板挺直,步伐生風的走到了課桌一側。

兩天不見,她沒有多少變化。身高挺拔修長,只不過皮膚有點變白了,眉眼間冷漠的笑意一點沒變。

氣質清冽而肅靜,不怒自威。

似乎……更漂亮了?

丸井眨了眨眼。

“嗨。丸井桑,仁王桑,你們早啊。”謝靈靈坐在座位上,她把書包放下。并單獨沖丸井微笑,“鄰座,兩天不見,我很想你呢。”

騙人,完全不是這樣想的。

看這輕浮做作的表情——

丸井心裏這麽想,表面上還是扯出一個笑。

他其實并不喜歡謝靈靈。原因有很多,比如她初次正式見面便叫他“小鬼”——但更多的是,他讨厭謝靈靈平日所釋放出來的氣場。

強勢,尖銳,又惡意滿滿。

丸井擁有動物一樣的直覺,他知道眼前的少女并非只是做事雷厲風行,性格直率而已。

當然,為了感激她兩天前送給他的黃濑簽名,丸井還是很禮貌的和她打了招呼。

“你好呀,謝靈靈桑。”

“幸村精市最近怎麽樣?”謝靈靈忽然轉移話題。

“哎?”丸井的腦子一瞬發懵,他暈乎乎的。“你問我部長的事情嗎?”

“對。”

“部長挺好的……啊。”丸井有點不知所措。

“啊……”謝靈靈托着長音。她似乎在想什麽事情,嘴角輕微的彎起,笑眼微眯,“那他人現在在哪裏?”

“剛才在訓練場,現在應該回教室了。”丸井說道。

“那我下課去找他吧。”謝靈靈笑吟吟的托着下巴。“我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呢。”

她上次請他吃法式大餐,結果半途卻失蹤了,不知幸村精市作何感想呢?

幸村那天被謝靈靈丢棄在了餐廳。

他吃着法式正餐,低頭手執叉和刀。

謝靈靈已經離開了十五分鐘。十五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已經讓幸村的內心有了些許不安。味如嚼蠟的吃着菜,他反複好幾次側目瞥了瞥秒針飛快的手表。

盡管心情已經開始漂浮焦慮,幸村仍然保持着良好的教養和風度。一個人吃光了前菜、正餐、飲品,哦……還有飯後甜點。

随後,他等了謝靈靈将近二個小時,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

心情從最初的平靜,猜疑,焦慮,恢複到了焦慮、猜疑、平靜。

謝靈靈最後還是沒有回來。

客人已然稀疏。

幸村看了看手表上突破十點的時針,微嘆了一口氣。他叫來了服務員,露出微笑。

女服務員見到幸村的面容,自然是一眼驚豔。

臉都開始紅了。

“請問,您……”

“結賬吧。謝謝你。”幸村笑着說。

謝靈靈欺騙了他,玩弄了他,耍了他嗎?

為什麽她要半途走掉呢?

離開餐廳,幸村精市坐上出租車。深夜深沉冷風襲來。車裏,他的腦中近乎全是謝靈靈去網球部找他的那個畫面。黑發黑眸的少女,彎曲的漂亮短發風微微吹拂着,眼神的高傲而冰冷,遠遠望去身高挺拔,面容嬌美。

漂亮得像一幅可望不可即的油畫。

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謝靈靈極具神秘感。

上揚的眼角妩媚多情,抿着唇不笑的時候,簡直像高聳入雲的磐石。

高高在上,堅不可摧。

幸村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對一個女生如此的印象深刻。

她毀了約,神不知鬼不覺的失蹤了。

做了這樣一件失禮的事,奇怪的是,幸村精市并不憤怒。他只是有點失落。

甚至,他還很期待第二天和謝靈靈的見面。他想問她為什麽今天在餐廳裏她會無緣無故的離開,如果有急事,為什麽不同他說一聲。

從出租車下來回了家。母親問了他晚歸的原因,幸村也只是微笑着,溫柔的回複說道:“今天和同學一起吃飯。”

母親似不經意的提起:“是網球部的同學嗎?”

“是的。”幸村如此說道。

他夜晚洗完澡,穿上睡衣。關上燈,黑夜籠罩了整個房間。他閉上眼睛,剛開始一直想着全國大賽的事,後來不知怎麽的,不由自主的想起謝靈靈的那張臉。

他并不知曉這是一種怎麽樣的感覺。

謝靈靈冷漠的臉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想了又想,他所幸開了燈。

冷靜的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幸村再度回到床上,心卻砰砰直跳。

“砰、砰、砰、砰、砰、砰、砰——”

第二天,他去問了柳蓮二。

“假如一個男生腦海裏一直浮現一個女生的臉,這是為什麽?”

柳蓮二不負他年級第一的威名,直接中肯,精準一擊:“哦。他喜歡上她了呀。”

幸村:“……”什麽鬼……

然後幸村精市整個人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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