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男人戰争

男人戰争

沢田綱吉生病了,姑且算是生病。他臉色蒼白,人極其消瘦,臉頰的肉都凹了進去。不過幸好,沢田綱吉并沒有露出其郁郁寡歡的神色,整個人溫柔明媚,遇到誰來探病都和和氣氣的答謝。

“謝謝你來看我。”

“嗯,我知道啦。”

“我下次會注意吃飯的……”

他每次都好脾氣的說。

但今日有所不同,這一次,是笹川京子來看他。女子長發及腰,穿着素雅幹淨的連衣裙,手中執着一叢白百合。她看到沢田,露出了花一樣的美麗笑容。

“綱君,你身體好些了嗎?”京子的雙眸滿是關切,“聽哥哥說,你最近身體一直不好,要照顧好自己呀。”

“嗯,我知道啦。其實我已經好很多了,京子。”沢田綱吉面色溫柔的說。“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沢田綱吉的眼眸淡淡掃過京子的臉。這時,京子已經把枯萎的花束從花瓶裏抽出來,又把手中新鮮的百合花插|了進去。她低頭的瞬間,長長的橙色頭發垂落,掩蓋住她柔和的側臉上,長睫毛撲朔的眼睛專注的盯着手裏的花瓶,聚精會神。

這是個多麽溫柔的、大和撫子般的人啊。

沢田綱吉本想,他的理想型應該就是這樣。

他的初戀就是她。

渴死為什麽後來會喜歡上謝靈靈……

沢田綱吉一瞬之間有點恍惚。

“綱君?”京子纖細的聲線把他拉回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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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情?”沢田綱吉回神,眨了眨眼睛。

京子忽然說:“你跟謝靈靈桑吵架了嗎?”

“哎?為什麽會這樣想……”

“綱君回來之後,時而開心時而苦惱,我想能讓你這樣糾結的人,大概只有謝靈靈桑她了吧。”京子溫柔的答複她,“如果吵架的話,要努力和好呀。”

“……不,京子,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跟她吵架。”沢田垂下眼眸。卻說,“是我單方面的不高興罷了。”

說完,他盯着京子的臉,目光深沉。

大概是被沢田看着,京子抿着唇,竟露出些許不知所措的臉紅表情。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困窘。

“是,對不起,是我多想了……”

“為什麽要道歉呢?”沢田善解人意的說,“京子是為了我好呀。”

京子安靜的一發不言,繼續弄着花瓶裏的百合花。

長發遮住了她側臉的表情。

果然很久,京子安詳纖細的聲線才緩緩響起。

“我是希望綱君能夠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已。”

“嗯。”沢田綱吉輕輕的應了聲。

沢田綱吉重病的消息弄得彭格列整體人心惶惶,在所有守護者之中,獄寺隼人自然是最心煩意亂的那一個。

他在苦惱的同時,也格外的自責。

為什麽他自己沒有照顧好十代目呢?

最近十代目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醫生也說,他雖然積極的接受配合着醫療,可是健康情況任然不容樂觀。至少,在獄寺來看,沢田綱吉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消瘦着,剛回意大利幾天那長出來的肉全部還了回去。

獄寺雖然并不清楚沢田綱吉生重病的原因,但憑他的感覺,十之八|九便是因為謝靈靈。

謝靈靈難道又做了讓十代目傷心的事情?

獄寺隼人左思右想,實在是焦躁,他這幾天也沒怎麽睡好,連旁邊一向樂觀開朗的山本武都有點介意起來。

“哈哈哈獄寺你最近是不是不太開心呀?”

“我才沒有!”

“最近阿綱生病了,我其實也有點擔心呢……”山本武說,“現在他确實越來越厭食了,晚上也經常失眠。明明最近……”他的最後那句話随着緘默而淹沒在無聲之中。

獄寺知道他未吐露的話是什麽。

正是因為他知道,才會略顯浮躁。

“我……”他抓了抓頭,有點不耐煩的啧了一聲,“我來想想辦法吧,十代目最近一直這樣可不行呢。”他翠綠色的眼眸不經意的掃過走廊,目光中是那個走廊最深處的房間。

他盯了好久。

沢田綱吉的房間。

“他明明知道現在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啊……”獄寺隼人皺着眉說。

那麽,怎麽可以讓十代目高興一點呢?

把謝靈靈從日本帶過來嗎?

一想到沢田病情的刻不容緩,獄寺隼人的急性子又再度爆發。他站起來,在山本武疑惑的表情之下,回複道:“我去打個電話。”

謝靈靈自從那天接到沢田綱吉的短信後,便再也沒有聽到任何關于他的消息了。

不過她也不甚在意,每天仍然過着日常的日子。

上學、放學、和跡部談着暗無天日的戀愛。

她很快便将沢田綱吉抛之腦後了。

這時她剛吃完飯,回房間洗了澡,躺在床上有事沒事的翻了翻手機,忽然一個遠洋電話就莫名其妙的切換了進來。

“……你是誰?”謝靈靈問。

“謝靈靈,你是不是最近惹十代目不高興了?”男人開門見山,口氣并不好,隐隐藏着一股火藥味。

“……十代目是誰?”謝靈靈因這不爽的口氣而蹩眉,“沢田綱吉嗎?”

“他已經生病好幾天了。”獄寺隼人說。

“哦。所以呢?”謝靈靈眨了眨眼睛。

獄寺隼人也了解謝靈靈的性格,他當下因為她冷漠的語氣,內心甚至殺過了幾絲殺意。但他屏息,忍了忍自己火爆的脾氣,沉下聲音冷靜的說:“我送你來意大利,作為未婚妻,照顧未婚夫怎麽說也是應該的吧?”

“你說讓我照顧沢田綱吉?”

謝靈靈下意識眯着眼睛:“他有什麽需要我照顧的?”

“你是不是又做了讓他傷心的事?”

“沒有。”謝靈靈面無改色。

冷漠好像可以隔着手機傳遞。

獄寺隼人啧了一聲。

“你對我很不滿?”謝靈靈說,“我不喜歡有人對我發出‘啧’的一聲,這樣會讓我不爽。”

“明天,我就命人給你訂飛機票。”獄寺隼人根本沒有聽她的回答,可以說,他完全是對謝靈靈無感了,自動屏蔽了她的所有語言,自顧自冷冷的說,“如果你不來,我就把你綁過來,我說到做到。”

謝靈靈冷笑一聲,“能做到再說吧?”

“你知不知道十代目——!”獄寺差不多已經發怒,他音量提高。

“可我沒興趣。”謝靈靈冰冷的說,她內心毫無波動。

于是還沒等獄寺隼人說完,謝靈靈已經搶先挂掉電話。

嘟嘟嘟——

謝靈靈就是如此沒心沒肺。

雖然沢田綱吉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但她并不關心沢田綱吉,這只是她人生中一段感情的過客。

她看所有人,透過皮囊,窺探到的都是虛無的一片。

她想,除非沢田綱吉掏心掏肺的對她好,愛到甚至可以為她死,她或許會稍微喜歡他一點,在乎他一點,為他掉幾滴眼淚。

不過嘛……他哪會為她死。

獄寺隼人簡直要氣炸了,他覺得自己這幾年磨砺出來的忍耐心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他對謝靈靈的讨厭程度又加了一層。

冷冷的眼眸宛若蒙上了一層冰霜,獄寺隼人把手機重重的置在茶幾上。他點了一根煙,吸完後把煙蒂捏碎在了煙灰缸裏。心頭不耐煩的感覺再度浮現,他的腦海中是謝靈靈的冰冷的臉,少女勾着唇傲慢的微笑。

十代目怎麽可以喜歡上這樣的女人……

獄寺隼人在一次對十代目的戀愛觀和擇偶感産生了懷疑。

雖然當初是謝靈靈主動……

但不管怎麽說,沢田綱吉會愛上謝靈靈這件事,已經讓獄寺隼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謝靈靈,我們做吧。”跡部景吾說。

在接到獄寺隼人的電話後,謝靈靈一如往常的出現在跡部房間。

她今天剛剛脫離大姨媽的困擾,恢複了她健康的體魄。

她親吻他,和他親昵的睡在一張床上。

跡部自從那次吵架和好後,便一直很順從她,她想在床上幹什麽就幹什麽。她想親吻,他便耐着性子和她磨練吻技,她想看他光着睡覺,跡部雖然黑了臉,但也是不甘不願的答應了。

兩個人在一起十幾天,按道理說,謝靈靈這麽主動,應該會亟不可待的搶先捅破這一層關系。

但問題是,她好像并沒有這種思想,很老實的親吻撫摸,除此之外,卻并沒有過分的親昵的動作了。

于是跡部開始急切了。

他會胡思亂想,臆想于謝靈靈為什麽不願意碰他。這個念頭揮之不去,除非謝靈靈真的跟他肉|體結合,不然跡部無論如何都不會消停。

跡部咬着她的肩頭,口中含含糊糊的說:“謝靈靈,我們做吧。”

他的吻技越來越好,如今已經可以讓謝靈靈開始享受了。

謝靈靈的發絲被枕頭磨蹭得亂了。她呻|吟了一聲。

“跡部景吾,你确定嗎?”她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跡部的嘴唇挪動,往上,沿着她的脖子一直到嘴唇。

潮濕的口水痕跡涼飕飕的。

“我可不想背上罵名,說我勾引了你……”

“不,是我勾引你。”他的喘息和細細碎碎的低聲言語混合在一起,有一種奇異的暧昧和性感的感覺。

“就今天,好不好?”

酥麻感頓時遍布全身。

“我對沢田綱吉嫉妒的發狂。”跡部阖上眼睛。他白皙的膚色在黑暗中透亮,他的碎發在謝靈靈的指縫裏。

獄寺隼人打完電話後,在走廊附近忽然聽到了沢田綱吉在房間的嘔吐聲。慌忙之中,連忙推開門,見沢田綱吉彎着腰,捂着肚子痛苦的在洗手臺前拼命的吐,好像要把心肺咳出來。

“十代目你還好嗎?!”獄寺臉剎那煞白,他連忙跑過去,扶着他搖搖晃晃的身體。

一觸碰他的身軀,獄寺再度被吓到了。

更瘦了。

骨頭裏好似都沒有了肉,摸上去硬邦邦的,咯手極了。特別是他的手腕,細的沒有了贅肉,連原先帶着的手表都要寬松的耷拉下來。他手指上的戒指搖搖欲墜,大得不像話。

沢田綱吉的臉色蒼白,透露出一股不正常的死灰。

“你胃還是不舒服嗎,十代目?”獄寺輕聲,深怕吓到了他。

沢田綱吉吐得眼圈發紅,眼圈一股濕意。

“我沒事的。”

“可是你——!”都吐成這樣了……

獄寺緊鎖眉頭。

沢田綱吉的聲音還是沉穩而溫柔的,他努力安撫眼前急躁不安的獄寺隼人。

“真的沒事的,吃點藥就好了。”

“可是這都幾天了。”獄寺抿着唇,死死盯着沢田綱吉的臉,“……是因為謝靈靈對不對?她跟你說了什麽讓你這麽難受?她是不是又做了什麽事故意讓你傷心,是不是?”

“不是的……”沢田苦笑,“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自己喜歡她的。”

“我明天就把她帶過來。”獄寺皺着眉,嚴肅的說。

“不……”

“十代目,你不能拒絕!”這一次,獄寺異常的堅決,“任何可以讓你減緩病情的事,只要世上存在,我便會為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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