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笙磬同音

葉廷還想查看一下陳起村的線索,去陳家時顯然沒料到盛禮玮也在。

陳載宇看到葉廷,一陣警惕,葉廷解釋:“我想再看看有沒有線索。”

比之前來陳家更加空蕩貧瘠的房間,一覽無餘。葉廷在客廳裏轉悠,前前後後細細查看,沒一個地方都不放過,窗臺,書桌,卧室,他都不放過,手摸過去,陳舊的擺設上只有些灰塵。

而盛禮玮,一直都在桌邊,喝着水,看着四周,時不時望着陳載宇,問道:“傷口沒事了,不發燒了?”

陳載宇搖頭,生硬說:“謝謝。”

盛禮玮笑了笑:“一個人應該有生存的欲望,你該謝謝那個男人。我不過是做好本分。”

葉廷耳尖地聽着他們的對話,盛禮玮眼光掃到桌邊的巧克力糖,伸手拿過來,陳載宇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望着巧克力糖,盛禮玮道:“不介意給我吃一顆?”

陳載宇搖了搖頭,葉廷已經走了出來,好奇問道:“想不到盛醫生也愛吃小孩子的東西。”

盛禮玮已經從盒子裏拿出一顆放進嘴裏,望着葉廷說道:“MIM,我以前吃過,很不錯的口味。葉警官要不要吃一顆。”

“不用了。”葉廷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葉廷和盛禮玮一同出去時,葉廷狐疑問道:“你們很熟?”

盛禮玮偏頭看着葉廷說道:“算我的一個病人。”

葉廷若有所思,兩人并肩走着,盛禮玮突然開口問:“葉警官比我想象的盡職盡責。”

葉廷停下步伐,總覺得他随口一句話有些嘲諷的意味,還是說:“我只是不希望真兇逍遙法外,讓更多無辜的人受傷害。”

盛禮玮打量着他,意味不明道:“是嗎?”

葉廷擡眼望了望天,周末的下午,太陽熱烈,他又問:“那雙手是胡野的還是陳起村的?報告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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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禮玮模棱兩可:“這個,你看報告吧。”

“……”

……

葉笙走出校門,便聽得一陣呼喊,葉笙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又聽得一聲:“葉笙。”

她還想着有什麽事,哪知華思琪走到她面前,道:“葉笙,今天謝謝你。”

體育籃球課上,那顆球飛速撞來,她竟然沒躲,只愣愣盯着球,然後便被撲倒。那人便是葉笙,當時葉笙見她沒事,便走開,華思琪當時看到她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葉笙看着不自然道謝的華思琪,點點頭,嗯了一聲。看着葉笙目中無人的離開,華思琪心想,這人還真是冷淡,不過也不算讨厭。華思琪貌似慢慢對她改觀了,不是因為今天,而是每一個細節。

一旁來接華思琪的沈瑾急切問:“葉笙?你同學叫葉笙?”

“嗯。就是剛剛那個女孩,傲慢沒禮貌,脾氣差的要死。”華思琪不滿吐槽道,“我還想當時為什麽讓這麽個人入校,不過她人還是不錯的。”

“阿瑾這麽喜歡吹笙,那以後我們的孩子,就喚笙,鼓瑟鼓琴,笙磬同音,希望她做一個平凡的人,和阿瑾一樣,與人為善,與人融洽。”

……

當計算機重載,拷貝下來的資料出現在眼前,蘇靜嘴巴張的老大,對着耳麥說,“敏秀哥。”

此刻的姜敏秀帶着鴨舌帽,跟着不遠處的男人,聽得耳塞傳來的叫喚,敏秀壓低聲音道:“什麽事?”

“敏秀哥,你知道我發現什麽了嗎?”

敏秀沒空更沒心情聽蘇靜啰嗦,不耐道:“不知道,不想知道。”

蘇靜聽了,立馬急了,“敏秀哥,錦高作為A市第一重點高中,連續五年都虧空不下于12億,可是每年的流動資金竟然有20個億,這些錢是怎麽來的。”

姜敏秀聽了,微微一怔,望着遠方未散的男人,小聲問:“你從錦高那弄過來的?”

蘇靜吐了吐舌頭:“我好像跑錯了辦公室,進了財務室。”

“等我回來再說。”

姜敏秀說完,看到眼前急忙跑過一個人影,接着就是一個女人跟着跑,直呼:“抓小偷,搶劫了。”

姜敏秀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只是多看了兩眼,眼尖地看到那個搶劫犯手裏的刀,他捏了捏拳頭,快速跑進巷子。看着男人的刀要刺向女人,他手臂快速一擋,鋒利的刀刃割破他的小臂,姜敏秀一腳狠狠踹去,男人摔倒在地,看着姜敏秀憤憤道:“多管閑事。”男人再爬起來時,姜敏秀又是一拳,把人打的倒地不起。

徐晴急忙奪過自己的相機,男人憤憤道:“我勸你把照片删了,免得惹禍上身。”

徐晴細細查看自己的相機,完好無損才對地上的男人道:“你說什麽?”

男人猶如吃了蒼蠅,又道:“你得罪的人是你惹不起的。”

“我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徐晴說完,還踹了男人兩腳。剛要感謝救她相機的人,看清姜敏秀的臉,興奮說道:“不加奶的摩卡先生?”

姜敏秀也看清了徐晴,剛要離開,徐晴看着姜敏秀還在滴血的手臂,心疼道:“你……流血了。”

姜敏秀這才低頭看到小臂的傷口,可是他對疼痛的感知好像越來越遲鈍了,“我沒事。”

徐晴固執道:“怎麽說都是你救了我,我不可能讓你直接走的。”徐晴說完便固執地拽着姜敏秀往前,熱情地讓姜敏秀來不及拒絕。

“不痛嗎?”

徐晴執拗地把姜敏秀拖去了醫院,看到那道細長的傷口被縫上傷口,姜敏秀一聲未吭,就好似這條手臂不是他的,“習慣了。”

姜敏秀淡淡吐出三個字,徐晴也眼尖看到他小臂上不止一處傷痕,不由說:“你這樣,你父母不心疼嗎?”

縫好針,敏秀把袖子撩下來,勾勒出一絲嘲諷,“我沒有父母。”

徐晴也不知道為何對一個只見過兩面的男人這般心疼,也許是他救了她,又或是他們有着相同的口味。

姜敏秀從口袋裏拿出一盒巧克力糖,拿出一顆塞進嘴裏,看到直勾勾望着他的女人,問,“你要吃嗎?”

“你也喜歡吃巧克力糖。”

“說不上喜歡,只是習慣了。”

姜敏秀淡淡說完,徐晴接過一顆含進嘴裏,又道:“我去買點喝的。”

徐晴回來的時候,病房早就沒了人影,她手裏只剩那杯溫熱的不加奶的摩卡咖啡。

……

葉笙的桌上放着一瓶藥水,她狐疑地打量四周,然後瞄了眼旁邊的白子路,他同樣疑惑,還不滿地拿掉那瓶藥水,遞上一瓶新的。

“你幹嘛?”葉笙眼疾手快抓住被他抽走的藥,卻敵不過他的力氣。

“誰給你的?”白子路語氣滿是不悅。

“我怎麽知道。”葉笙無奈回答,也不懂白子路眸間的不悅。

此刻宋晚陽大搖大擺過來,開口問葉笙:“你胳膊好點了沒?”白子路聽聞臉更黑了,把那瓶從葉笙那搶的藥塞到宋晚陽手裏。

“幹嘛?”宋晚陽疑惑地接過藥,但白子路顯然不想理他。葉笙見自己同桌那般生氣只是無奈,擡眸望向宋晚陽,攤了攤手,表示不知道。

葉笙和白子路走在學校,看見華思琪,她開口問:“你胳膊好點了沒?”

葉笙細細一想,眸子轉了轉,詫異問道:“那個藥是你放的?”

“不是我還有誰?”華思琪對她詫異的眼神表示不滿,想了想又補充:“我可不是關心你,我只是……不喜歡欠人情。”

葉笙看了看旁邊尴尬臉紅的白子路,突然有些好笑,一向高冷的她難得一笑,連華思琪都好奇了,疑惑問:“怎麽了?”此刻,已經成豬肝色的白子路大步流星走開。

“他又怎麽了?”

華思琪有些摸不着頭腦。葉笙輕輕一笑,故作正經想了想,開口說:“大概急着回家吃飯。”

“什麽啊。”華思琪一臉不解。就這麽看着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幹什麽呢,華大小姐。”突然冒出的戲谑之聲,正是唐餘。

“要死啊。”華思琪被吓到後怒吼。

一臉無辜的唐餘看着怒氣的華思琪,果然,女人是惹不得的。

“不過,你說他們兩是不是在談戀愛?”華思琪瞬間改了态度又一臉羨慕輕聲問身旁的唐餘。

華思琪不過幾秒,前後截然不同的态度,令唐餘嘴角抽了抽,果然,女人心海底針,琢磨不透。

“白子路。”她跑過去追上白子路,白子路才停住腳,葉笙明知故問:“跑那麽快幹什麽?”

“我沒有跑。”他堅定說。可葉笙卻看到他微紅的臉,以及閃躲她眼神的雙眸。

葉笙正要說什麽,卻在瞄到那個一身亮閃閃的高挑男人後,眼神變了變。

“老大,查到了。在湖心亭還有小孩所在的地方,都有一個人出現,姜敏秀。這個人,正好是和秦醫生聯系緊密的男人。”

葉廷聽到這個名字時,竟也不算訝異,只是內心緩慢的波動。

看到兩個人之間細微的互動,以及葉笙眉飛色舞的臉,姜敏秀還是走了過去。

果不其然,在葉笙看到他的那一刻,臉上的笑瞬間僵硬了。

看到姜敏秀往這邊一步一步走來,葉笙的腳往後挪了挪,還好有一旁看到她不自然神色的白子路,眼疾手快扶住她,不然她會撞到身後的柱子吧。

“姜敏秀。”

葉笙看着面前的男人,驚訝的語氣裏透着琢磨不透的複雜情緒。

姜敏秀輕輕一笑,淡淡開口:“你還記得我,我是不是該高興呢?”

他的話說的慢條斯理,卻在這溫柔的問候中充滿不明的敵意。

“你想怎麽樣?”葉笙警惕地小聲問。

“你猜?”姜敏秀反問,卻也說的溫柔,他的眼睛徘徊在兩人之間。

白子路擋在葉笙前面,姜敏秀噙着笑意緩緩道:“你的護花使者?”

他的眼光讓人看着不舒服,葉笙一直覺得,姜敏秀是一種毒,那種誘人沉淪的天使面孔下,卻有着深不見底的令人害怕的心思。

關于過去的事,她不得不對他存着幾分警惕。她對白子路說:“你先走吧。”

白子路不屈服與疑惑,就這麽與姜敏秀對視起來,葉笙攔在兩人中間,朝白子路道:“他是我哥哥,真的。”

白子路又看了看姜敏秀,他的眼光很和諧,不知為什麽,白子路看着他,卻有種莫名的熟悉,仿佛認識多年的朋友。

白子路半信半疑,打量着兩人,葉笙幾乎是懇求般望着他,“你先走好不好?”

白子路第一次聽到葉笙這麽軟弱的聲音,終究離開了。

姜敏秀待白子路離開問:“這麽擔心他嗎?”

葉笙不想理他,他繼續補充:“可是怎麽辦,我對他産生興趣了。”

葉笙詫異看着他,姜敏秀眯了眯眼,才低頭小聲平靜開口:“我這次回來是來報仇的。”

擲地有聲的話,卻如随時可能爆炸的火藥。

望着他那純淨的眸子,還有那淺淺一笑。葉笙一直空落的心似乎有了一絲動容,卻也只是瞬間便被排斥代替。

看着他要離開的落寞背影,葉笙突然不自覺抓住他的胳膊。姜敏秀疑惑的盯着那雙抓住他的手,一雙他曾經渴望了無數回想要抓住的手,那雙給了他期待,卻又在最無助的時候狠狠甩開他的手。

他聽到葉笙道:“既然出來了,就回家吧。我……和爸爸都很想你。”

本來還在遲疑的臉上慢慢詭異一笑,姜敏秀似乎聽到了一個笑話,輕蔑說:“回去?回哪?”他的話裏有些自嘲。

“回家。”葉笙堅定望着他,認真說道。

“家?”他輕笑一聲挪開她的手,諷刺般反問。

“我們是一家人。”

葉笙的話才說出,姜敏秀像是聽了笑話般大笑,眉頭彎了彎,明明看起來是開懷大笑,卻是皮笑肉不笑的寒冷,讓她有點不寒而栗:“家人?葉笙,你好意思說我們是一家人?”

“敏秀。”

葉笙看着這樣冰冷熟悉卻又陌生疏遠的姜敏秀,心裏頓時失落起來。她有些顫抖輕柔的聲音卻刺痛了姜敏秀。

“別拿你那無辜的眼神看我,過了這麽多年,葉笙,你覺得我還會信?”

姜敏秀好笑地看着她,又冷冷說,“別忘了,是你們先放棄我的。”把他丢在那黑暗絕望的地帶,孤獨一人。

葉笙百口莫辯,望着他落寞而堅定離開的背影,就如他的話一般,深深紮進葉笙的心。也許從九年前起,就不曾離開過。

“葉笙,你為什麽說謊?”

“我要你記得,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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