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捉.奸捉蟲

郝眉眉靠在小李房間門口的牆壁旁等了好幾分鐘, 見她磨磨蹭蹭地走出來,視線從手機上挪開:“蹲廁所啊?”

小李把手機塞進兜裏,裝作沒事人似的彎腰把郝眉眉放在地上的兩袋零食拎起來,語氣沉穩:“便秘。”

“……哦。”郝眉眉收起腿站直身子,将手機顯示的界面随手關掉。小李剛才偷偷瞟了眼,沒看錯的話, 微信上顯示的背景圖片就是淮老板的那個聊天對話框,最後一條一直停留在眉眉的那條語音上。

所以說,老板還真的是關機誰都沒回啊。

這下小李徹底安心, 語氣也變得輕松起來:“是不是快到時間了?咱們快點過去, 別讓人家等太久。”

“……”小李推着郝眉眉催促着往前走, 仿佛剛才那個推三阻四說自己上大號的人不是她一樣。

到了杜行房間,杜行助理打開門, 笑眯眯地請她倆進來。助理的性格屬于自來熟和誰都親近,大概是性格互補容易相處的關系,他和杜行相處的很好。也是杜行勉強能接受能長時間呆在他身邊的人之一。

穿着灰色簡潔家居服的杜行正提着熱水壺一杯一杯的沏板藍根,黑乎乎的液體冒着袅袅熱氣, 讓剛進門的郝眉眉看到後腦海裏突然亮起燈泡。

“啊, 那個黑色咕嘟咕嘟冒泡的食物原來是板藍根啊。”

杜行倒水的動作一頓,擡起頭來, 嘴巴蠕動了好久,神情有些糾結:“不是。”

郝眉眉找到沙發下面的位置, 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順手抄起杜行粉絲送給他的阿童木玩偶抱在懷裏。小李也挨着她坐下, 杜行見狀把兩杯熱氣騰騰的板藍根放在她們面前,然後自己單獨坐在離她們有一米多距離的單人沙發上。

“什麽不是?”

杜行捧着水杯,猶豫着小聲開口:“那道你比我猜的答案是可樂……”

他的猶豫明顯是怕傷了小姑娘的自尊心。

郝眉眉:“……”

杜行:“我以為你是故意猜錯的。”

這句誠實的話更紮心了。

郝眉眉端起板藍根慢慢地吹了吹上面的熱氣:“恩……你猜的沒錯,我就是故意的。”

杜行慢吞吞地“哦”了聲,也不知道他到底信沒信,還是為了不想傷郝眉眉的面子裝作信了。總之……心地很善良。

杜行的助理走回客廳,習慣了自家藝人忍受和別人聊天最短的距離就是雙人沙發和單人沙發之間的長度,看了圈三個人的分布情況,無奈地找到郝眉眉和小李背後靠着的雙人沙發上側躺着,随手抄起遙控器換臺。

賓館電視機裏的節目還算不少,尤其是大周末晚上觀衆比以往要多,很多頻道在這個時間點都會播放老少皆宜的綜藝來吸引各階層的收視率。

一個地方臺的節目一閃而過,郝眉眉喝板藍根的動作停下來,喊住:“等等。”

杜行助理反應迅速,擡手一按又調回了郝眉眉說要暫停的頻道。

小李也認出節目上的那個人,沒忍住“咦”了聲。

“她怎麽混到地方臺的綜藝節目裏當固定嘉賓了?”小李口中的“她”是上次試鏡明裏暗裏不停試探眉眉的女生,好像叫寧凝來着。

寧凝一身白色貼身連衣裙,半坐在高腳凳上,和幾位明星以及主持人在那互相侃大山。而頗有資歷的主持一哥介紹寧凝的時候,給她貼上了清純女漢子的标簽,寧凝不怎麽好意思的捂臉偷笑,鏡頭還特意放大了她精致妝容下好看的特寫。

杜行和他助理不明所以,不過這一通對話下來,看得小李是一愣一愣的。

小李:“……”

現在粉絲就愛吃這種人設,沒點演技的人還真是裝不起裝不起。

想着現在還在杜行他們面前不能亂說話,小李活生生地忍住自己吐槽的**。

誰知她自己忍住了,作為被坑過的受害者郝眉眉沒對寧凝的人設做其他反應,只是看了一會兒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她臉上是不是動了?”

吃瓜直男杜行:“……”

吃瓜直男助理:“……”

小李:“咳咳,咳咳。”

“比以前上鏡多了是不是?”郝眉眉擡眼,發現見這三個的表情都很微妙,立刻止住了話頭,沉默了一下,伸手使勁揉了把自己的臉,以示清白,“當然,我沒動也照樣上鏡。”

郝眉眉和寧凝相處的時間不短,鏡頭上什麽樣基本上互相都了解,尤其還是最注意上不上鏡的表演專業。要是現在有人拿出她年前拍的網絡大電影和現在的某些角度對比,就能明顯看出寧凝的五官要比原來更加立體。

想變美也不是什麽龌蹉的事。最起碼主持一哥說寧凝清純的時候也算有底氣不是。

杜行的助理噗嗤樂了。

“這個節目好像是新改版的,多出來好幾個明星,都是些新人估計是特意為了帶人氣的,收視率可比不上那些流量大的電視臺。”

科普了一下這個節目,裏面的新人明星他也說不上幾個人的名字。小李為了防止眉眉再說出什麽娛樂圈衆所周知的秘密,趕忙換到某衛視頻道。

他們趕得湊巧,節目剛開始播出。

五個帥得各異的大明星在錄完開場白後,就開始了人生第一次的bingo戰。橫豎五排一共25個游戲,在其中随意挑選某個游戲成功完成後,會顯示對勾,完成的關卡能成功連成一排就算成功。

這個游戲是很多節目裏用爛的流程框架,觀衆最主要看的還是五個大明星到底有多好玩。

寧遠一開始想走的是高智商定位,和其他幾個男明星一對比,整個人就像是被下了降頭似的玩哪個游戲都是臭手,怎麽倒黴怎麽來,每次看他倒黴,郝眉眉就樂得夠嗆。也不難怪那天晚上他不要臉的裝可憐博同情。

可越是倒黴,綜藝效果就越好。

寧遠說着一口京腔,走得耿直boy的人設,時不時甩出搖滾不死的中二精神,人設建立的很成功。估摸着整季綜藝下來,狂吸一大波粉絲是肯定的。

為了博收視,後期也卯足了勁把每個明星的亮點剪輯出來,總體的觀看效果還不錯,四個人看着時不時就笑出聲。

當寧遠抽了一個要和離自己最近的明星一起做游戲時,他在屏幕面前絞盡腦汁打了好幾通電話都顯示失敗。

杜行把早就喝空的水杯握在手裏,盯着屏幕,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随後寧遠眼睛一亮連忙說道:“還好還好,這個人肯定還在帝都。”

說完手機屏幕打了馬賽克,嘟嘟幾聲之後,電話就被接通了。

杜行還是第一次看自己上過的綜藝節目,總覺的哪哪都看不下去,雙腿蜷在沙發上,身體遠遠地後傾,企圖用這種辦法讓自己躲過襲來的陣陣羞恥感。

郝眉眉自己倒是看得饒有興趣。

杜行面對鏡頭的不好意思,直至郝眉眉出現,他好像才算找到代替者似的自己遠遠地躲到一旁。

因為這段的笑料不少,節目組基本上沒怎麽剪輯內容,只把幾個無聊的猜詞給編輯了。等熬到猜詞階段的時候,一直躲着電視不去看的杜行才稍稍認真些,默不作聲地盯着屏幕上寧遠不停地比劃。

漢堡包的那個橋段,寧遠說了句“你不喜歡吃那裏面的葉子”這種讓人容易想入非非的話題,看到最後也沒有出現。

從路人角度看節目上郝眉眉和寧遠的互動,雖然笑料百出,也頂多算是認識的熟人而已

杜行的身子略微放松些,側頭垂眸,看了眼還在那嘟囔自己素顏沒臉見人的郝眉眉,再次回頭安靜地看起節目。

緋聞話題始終不利于女方,剪輯了最好。

四個人看完這一段,小李終于憋不住自己熊熊燃燒的大便,好像剛才撒謊自己便秘遭了報應,熬到郝眉眉的鏡頭過去後,她把杯子放下,就立刻馬不停蹄地跑回自己的房間去蹲大號。

剩下三個人。

沒接着看一會兒,躺在沙發上的助理手機震動了幾聲,他漫不經心地抓起手機看了眼,這一看不要緊,居然是孫姐打來的,趕忙從沙發上爬起來穿上拖鞋就往外面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這下房間裏就剩下杜行和郝眉眉兩個人了。

郝眉眉沒在意,還在那幸災樂禍的抱着腿看寧遠就算贏了一把游戲也逃脫不了的最後懲罰到底能有多慘。

此時杜行注意到房間裏就剩他們倆個人,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水杯,低頭盯着水杯光滑的邊緣,想了想,還是把一直堵在自己心裏覺得不好受的事情說出來:“那個……”

郝眉眉扭頭,心思還沒轉過來:“恩?”

杜行抿嘴:“上次節目突襲拍攝找到你救場……我沒想到你和寧遠……就把你拽進來了……”

“對不起。”

杜行什麽都看出來了,看出寧遠在節目上耍的小心思,不過還好節目組把這種容易讓人引起誤會的話題删掉了;知道寧遠從他房間出去後時去找的郝眉眉;也能猜出他們兩個人的關系。

他以為很簡單的一件事好像變成了一場前任情侶複雜的對手戲。

這段時間老是覺得哪說不上來的抱歉,總是惦記着,擔心自己拉眉眉入鏡會對她産生不好的影響,心想着如果當時自己話多點,活躍一些,節目組也不會找她救場了。

杜行斷斷續續地把自己想講的話說完。

郝眉眉沒想到杜行不怎麽愛說話又有多遠躲多遠的性格能這麽細膩,想的這麽深刻,不禁呆了呆,随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道什麽歉啊,我和寧遠也是之前的事了,倒是還要謝謝你,幫我把他從房間裏騙出去,瞞下來。要不然第二天謠言就要滿天飛,說我是拍戲途中和當紅小鮮肉在賓館對戲。”

她自我調侃的精神很值得尊敬。

杜行見郝眉眉絲毫不在意的模樣,突然問:“你就不怕緋聞嗎?”

郝眉眉:“怕啊,最怕無良媒體寫一些莫須有的緋聞讓我背鍋。”

杜行:“那到時候你會怎麽辦?”

這種事是娛樂圈的常态,火點的明星藝人身上都多少有幾個黑點。

“怎麽辦啊……”郝眉眉想了想,“可能會拿更勁爆的事實甩他們一臉吧,嘿嘿,我也就是想想,到時候具體還要看老板的指令。”

杜行非要把事情往最壞的方面想:“那緋聞愈演愈烈怎麽辦?”

“那就是不夠強大,我老板說了,等我什麽時候強大到媒體不敢胡亂造謠,可以随心所欲想拍什麽拍什麽的時候,這些緋聞就根本不會對我造成實質性傷害,到時候一家一個律師函算了。”

杜行看着郝眉眉勾起唇角,神情愉悅暢想未來的模樣,自己也忍不住舒展開笑容。

哪有這麽容易變得足夠強大,有多少人都在十幾線混着想紅想的發瘋,一個個為了博出位用盡手段。不過看着郝眉眉這麽簡單單純地想法後,杜行又覺得,拿這種目标去奮鬥也沒有壞處。

誰不想着可以随心所欲的拍戲,有這個夢想總比只想變紅變火的好。

正聊着呢,門外響起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杜行以為是助理被關在了外面,把杯子放回桌子上,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後,看見門口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自己的視線落在他風塵仆仆卻不掩帥氣的臉上。

這個人……

杜行正想着眼熟,結果,對面的男人眼皮一掀,往裏面看去。

“郝眉眉。”

他有些鼻塞的聲音淡淡地開口。

一個名字,念出了完全不同的味道。

然後杜行就聽到裏面噼裏啪啦一陣找拖鞋的聲音,後來幹脆放棄,蹬蹬蹬地連鞋也沒穿,光腳跑過來。

“我怎麽聽到淮戈的聲……”

“老板你來啦。”

淮戈站在那,雙手塞在口袋裏,沉默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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