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皇後有毒

在謝長安的要求下,天下兵馬大将軍藍瑾瑜被聖旨召回京。

十裏長街,夾道歡迎。

黎民有心,都知這和平生活來之不易,都是眼前人拼殺而來。

不過,很快畫風就變了。

“天啊,那高頭大馬上的就是藍将軍麽?”

“當然,除了藍将軍,還有誰有那樣的飒爽英姿?”

“可是天啊天啊,這也太好看了吧!”

“就是,怎麽這麽好看呢?我要暈了!”

“啊啊啊藍将軍好帥!!!”

“噢噢噢我要給藍将軍生猴子!!”

……

坐在馬背上的藍瑾瑜嘴角不易覺察地抽了抽。

什麽鬼?

一旁的貼身侍衛藍青上前:“将軍,要不要按慣例把她們驅趕出十裏之外?”

“算了,這裏畢竟是京城,還是不要太過分。”藍瑾瑜沉吟,“就驅趕出一射之地吧。”

“?”藍青眨巴眨巴眼,還是決定不懂就問,“是誰的射程?您的還是正常人的?如果是您的射程……”

藍瑾瑜給了她一個狹長的白眼。

藍青立刻頓悟:“屬下知道。”

不管是誰的一射之地,都足以讓這些花癡女退避回舍了。

于是,很快。

大街上,除了專心做生意的(如果還有的話),盡皆被趕走。

什麽?男人也趕?當然。別以為男人裏就沒有兔兒爺了。

以前在邊疆,對他們家将軍有歪心思的男人可不要太多。咩,那些男人們墳頭的草都有一人高了吧。所以,她驅逐他們,正是保護他們呢。

嗯,就是醬紫。

就這樣,藍青心安理得帶人把大街幾乎清空。

直到遇到出迎的皇帝。

藍青吓了一跳,趕緊跪下給皇帝請安,然後一溜煙跑去通知自家将軍。

皇帝出迎,可是極為崇高的禮節!大行國自開朝以來,還從未有過。

藍瑾瑜也不敢怠慢,恭敬下馬,肅然行禮:“臣藍瑾瑜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趕緊俯身攙扶:“藍将軍快快請起。”

藍瑾瑜客套:“有勞皇上親自迎接,臣惶恐。”

皇帝又客套回去:“藍将軍太客氣了,你是我大行國的萬裏長城,以一己之力,守我邊疆十年太平,是我國最大的功臣。朕代表黎民百姓感謝你,理應相迎。”

藍瑾瑜又雙客套回去:“皇上嚴重了,能為大行做一點事,是臣的榮幸。”

……

兩人這樣你來我往客套來客套去,直到一旁陪着的大臣們臉都笑僵了,才算罷休。

然後是去皇宮赴宴。

藍瑾瑜本想推辭,說皇帝對自己的好意心領,奈何自己确實不勝酒力。

皇帝哪裏肯?

一副“不答應就瞧不起我”的樣子,讓藍瑾瑜無法。

自古,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只是叫她喝酒?!

藍瑾瑜最終只能咬着牙答應。

這一答應不要緊,在皇帝的帶領下,所有大臣争相敬酒,沒幾圈下來,就把藍瑾瑜喝得二麻二麻的了。

藍瑾瑜大着舌頭表示自己已經醉了,要回家。

然而皇帝哪裏肯應,只說大将軍酒量肯定不止于此。

大臣們都是人精,瞬間跟着皇帝當說客:“就是就是,大将軍您武藝高強,能力非凡,怎麽會懼怕這點酒?”

甚至有個慣于拍馬的大臣笑嘻嘻上來:“來來來,藍将軍,是個男人就喝!”

旁邊的藍青吓得心驚膽戰:她家将軍本來就不是男人啊。

而且,以将軍的脾氣,這樣大言不慚的人多半是要被将軍收拾的。

果然,藍瑾瑜聞言,狹長的眼睛眯起一抹殺意,射向那個大臣。

那大臣莫名覺得一股寒意襲來,裹挾着殺意,似乎要将自己攪碎。

那一刻,他甚至有了瀕臨死亡的窒息感。

于是,在場所有人都看到:那個平時慣于拍馬嬉皮笑臉的大臣,此刻臉色繃得鐵青,整個人猶如看到了鬼魅般充滿了恐懼。瀕死的恐懼感躍然臉上,讓旁邊看的人都不自覺喉頭一緊。

所有人看着他那表情,都彷如跟他一起經歷了一場生死。

“藍愛卿。”皇帝趕緊打哈哈,“來來來,與朕共飲此杯。”

藍瑾瑜斂眸。

衆人這才覺得跟着緩過了氣。

同時都暗暗感慨:這藍将軍也太厲害了,簡直是催命閻王啊。

同時默默為鄰國點蠟……

藍瑾瑜殺氣收發自然。表情的調控也沒有任何障礙。剛才還是一副想吃人的表情,如今卻

那之前勸酒的大臣再不敢胡說,抱着一顆“噗通噗通”要跳出來的心髒,在那還魂,呆呆的不敢再接話。

于是,接風宴在友好的氣氛下繼續進行。

就像那件事根本沒有發生一般。

不過,很快就有了不和諧。

這發生在接風宴之後。

卻說宴會完了,所有大臣都離去。唯有藍瑾瑜被皇帝留下。

藍瑾瑜醉意醺醺地推辭:“謝皇上厚愛。不過臣風塵仆仆而歸,還未沐浴更衣,留在皇宮只怕唐突了皇上。還是讓臣先回府沐浴,明日朝堂再見吧?”

那些離去的大臣走得極慢,一臉正經偷聽着背後的動靜。

啧啧,這是要留宿将軍啊!

早就聽說自家帝後風流,不只皇帝愛選秀女,皇後也對英俊的右相墨淳予很感興趣,經常留宿墨丞相呢。

如今看來,中宮那位又換口味了?

也是哦,那墨丞相雖然俊雅,但終究是個文人,哪裏有這藍将軍的風骨?!

最奇的是皇帝的心态。

那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不只允許皇後給他戴綠帽,還主動為皇後招攬綠帽!

啧啧,這氣量,果然是天子呢。一般人還真受不了。

“愛卿客氣了,皇宮裏難道還沒有讓你沐浴更衣的地方麽?你是朕的肱股之臣,朕理應盛待。君不聞先明都與賢臣同桌而食、抵足而眠麽?當年漢昭烈帝劉備還稱遇諸葛孔明是魚遇水呢。”

離去的臣子們腳下齊齊一滑。

我去,皇上這是卯足了勁給自己戴綠帽啊!為了給皇後尋男人,他居然引經據典扯出這許多先賢,也是拼了。

藍瑾瑜還不知道這些事。

她剛回京師,對于現在帝後的風流事沒有半點了解。只是這留宿皇宮、抵足而眠什麽的,還是免了吧。要知道,她可是個男人!

開玩笑麽?去皇宮留宿,萬一被發現了身份怎麽辦?!

至于抵足而眠什麽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所以,藍瑾瑜堅定拒絕。

兩人就這樣拉鋸了幾回。

然而,藍瑾瑜再堅決,也終究只是個臣子,哪裏“堅決”得過皇帝?

所以,最終,在皇帝的“堅決”下,藍瑾瑜只能妥協。

沒辦法,只能另外想辦法回避被拆穿的問題了。

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堅決不脫·衣服。

只要不脫·衣服,就不會被當場拆穿。至于睡覺不脫·衣服的原因……唔,到時現編吧,實在編不出就說自己有怪癖好了。想來整日在沙場拼殺搏生死的人有點怪癖還是可以理解的。

她默默在心裏盤算。

可憐昔日排兵布陣如兒戲的腦子,此刻想起這些繁瑣事卻有些吃力。

而更讓她腦子吃力的,還在後面。

沒想到,皇帝不是帶她去乾清宮,而是去了坤寧宮。

坤寧宮裏,皇後娘娘已經等在了那裏。

藍瑾瑜吓一跳,趕緊低頭行禮:“藍瑾瑜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膽!”皇後謝長安斥,“區區外臣,竟敢直視本宮!”

“微臣不敢!”

藍瑾瑜急了。

這是什麽情況?自己明明還在琢磨怎麽對付皇帝,怎麽又出來個皇後?

再說,你自己突然跑出來,關我什麽事?我哪知道怎麽突然就“直視”你了?!

皇帝在一旁打哈哈:“藍将軍也不是故意的。皇後就不要介意了。”

皇後哼了一聲。

皇帝輕咳一聲,暗示皇後跟自己出來一下。

皇後再度冷哼,跟着出去。

兩人走至外間,摒退左右,皇帝才開口:“那個,藍瑾瑜是朕的重臣,很重要,對百姓也很重要,你适當玩玩就可以,別真的太過分。”

“我就是過分又如何?”謝長安眼波冷轉,帶起一抹不屑,“別告訴我你怕他?”

“……”皇帝無語。

是的,他确實怕玩得太過分把藍瑾瑜給玩謀反了。以藍家軍的實力和藍瑾瑜的威望,真要造起反來,自己還真不一定能扛住。

再說,就算自己扛住了,皇後把兵馬大将軍玩到要謀反的程度,這事傳出去好聽麽?!

不過,這話他卻不好說得直白,只勸:“總之你是堂堂國母,做任何事都要顧及自己的身份,不要太過越界。”

同時避重就輕舉例:“比如你今天躲在龍屏後偷聽朕上朝,就是越界。”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謝長安便笑了:“你還說呢?在朝堂上都說的是些什麽?還‘肱股之臣’,噗,皇上大約是忘了,您肱股上的臣子,可是墨丞相。”

這個一語雙關,讓皇帝一愣之後醒悟,瞬間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尼瑪這謝長安哪裏是千金小姐出身?分明是地痞流氓吧!什麽話都敢說。還偏偏天生污智出衆,動不動就來個這樣的一語雙關,自己被洗涮了還得反應半天才明白。

這皇後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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