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書
很快,姬玉聞訊而來。
兩人都是武功很高的女子,出入皇宮易如反掌。更何況,大家都知道她們後面有皇後撐腰,即便有宮中真正的大內高手看見了,也只當飛過了一只蒼蠅。
顏夕對姬玉很放心,見姬玉已經來了,就自去給藍青解穴。
她的輕功是很好的。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然而,她臉色卻很不好。
“怎麽了?”
謝長安心裏一緊。
難道是藍瑾瑜真的出了什麽事?
自己被自己的真氣給震死了?沒這麽玄吧。
顏夕喘勻了呼吸,才瞪大眼睛望着謝長安:“娘娘,奴婢,奴婢發現……”
謝長安等不及:“發現了什麽?你快說呀。”
她向來自持,極少會這樣沉不住氣追問別人。
這一次,算是例外。
只緣于內心确實緊張。
顏夕倒是沒發現什麽異樣,轉着大大的眼珠子,有些遲疑:“娘娘,奴婢發現……那個藍青,是女的。”
“什麽?”
謝長安皺了皺眉。
什麽意思?藍青是女的?
藍青是誰?
對了,是藍瑾瑜的那個親兵。
藍瑾瑜……
腦回路山路十八彎轉了一圈後,才終于反應過來:“你說什麽?藍青是女人?!”
“是啊!”顏夕還是有些喘急。也不知是一路跑累的,還是此刻激動的,“真沒想到,藍将軍居然在身邊藏女人!”
“……”
是了,藍青就是他藏在身邊的女人。
謝長安的心一沉。
怪不得,怪不得藍瑾瑜看不上趙語冰。原來他身邊早就有人了呀。
按理,藍瑾瑜看不上她的心頭好,她應該高興才對,畢竟少了一個強勁的情敵。
然而,不知為何,謝長安此刻心裏竟有些惆悵。
隐隐,竟覺得有些惆悵與梗塞。
唔,到底是哪裏不對?
為什麽自己的心梗梗的不舒服?
謝長安沉默。
見謝長安面色有些難看,顏夕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勸一下:“娘娘,您就不必操心了。雖說昭雲公主是您的小姑子,但畢竟不是親妹妹。她真要嫁了個風流渣男,也是她命不好。再說,還有皇上給她做主呢,相信也虧不着公主。”
她這跳躍的思維,讓謝長安很是反應了一會。
反應到顏夕是以為自己擔心昭雲公主,謝長安幹脆就坡下驢:“話不是這麽說,昭雲公主雖不是本宮的親妹,但這幾年來,我們相處甚好,跟姐妹也沒什麽區別。更何況,關懷這唯一的嫡親小姑子,也是本宮的分內之事。”
很好,這理由很強大,也就省得自己去想了。
作為一個常年醉酒的腦子,想事情是很累的,咳。
旁邊的姬玉面露狐疑。但很快一閃而過。反正,皇後娘娘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她向來不愛多事,甚至連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沒問,直接道:“娘娘,時候不早,我們是否該回宮了?”
“……”
顏夕無語。這麽八卦勁爆的消息,姬玉怎麽會半點反應也無?她難道就不好奇麽?也不八卦麽?
唔,不八卦的女人可真無趣啊。
“……”
謝長安也無語。
這姬玉什麽都好,就是太無趣了。
唔,所以下次出門還是要帶顏夕。顏夕這丫頭才好玩。姬玉那張冷玉臉,還是留着看家比較合适。反正坤寧宮多的是冷玉首飾,冷玉對冷玉,也是般配。
幾人各懷心思,回了皇宮。
這一夜,謝長安無眠。
不過,這次失眠與以往失眠不同。
以往失眠的時候,心總是空的。
甚至,半夜不睡,很是害怕。不是怕鬼,也不是怕人,而是怕無邊的孤獨,怕漫漫無期的餘生,不知何以為繼。
那是一種徹骨的空。
可這次,卻不一樣。
這一次的失眠,是因為想心事。
鬧腦子裏,反複轉的,就是那個藍瑾瑜。
那藍瑾瑜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為什麽要在身邊養女人?
那個叫什麽藍青的,雖然也算清秀,但在閱遍後宮美女無數的謝長安看來,也算平平了。說直白點,還沒藍瑾瑜長得好看。
那藍瑾瑜為什麽會看上她呢?
唔,當然,想找個比藍瑾瑜還好看的女子也不容易。
即便是當年的沈傲雪,也是無法跟藍瑾瑜相提并論的吧?沈傲雪和趙語冰差不多,冰姿雪顏,自是人間絕色。可,藍瑾瑜卻已似不在人家,那是一種月華在上的美,自帶三分月色溫涼。
如果說,沈傲雪和趙語冰代表了人間最美的絕色。那麽,藍瑾瑜就是上天給人間的一個奇跡,不屬人間。
這樣的人,真說起來,的确是誰都配不上呢。
——謝長安将見過的那些女子在自己腦中一一過濾,最後得出這個結論。
當然,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有靈魂,也有心。所以,藍瑾瑜選擇愛人,應該也不只考慮容顏吧。那藍青雖看着平平,但既然能收服藍瑾瑜的心,自然有她過人之處。
或許是善良、或許是體貼、或許是知心,誰知道呢?
反正不管怎麽說,藍瑾瑜選擇她,肯定是因為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吧。
人與人,有時候就是有種奇妙的緣分,那是靈魂與靈魂的相契。
謝長安想到這裏,也就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了。
雖然,還是有些可惜:那樣一個平平無奇的親兵,真的不算與藍瑾瑜并駕齊驅的良配呢。
不過可惜,自己并不能改變什麽。
當然,就算能。她也不會做。
不知為何,以前知道趙語冰心裏還有個人,她就只想好好教訓教訓那個人,同時把趙語冰搶回來。
可現在,知道藍瑾瑜心裏已經有了人,她雖然有些酸酸的不痛快,卻想的是成全他們。橫豎,就讓他們那麽幸福着吧。
就這樣,如此這般,翻來覆去,在床上烙了一晚上烙餅,愣沒睡着。
最後,迷迷糊糊睡去,已經是日上三竿。
而腦中,還停留着三個字:藍瑾瑜。
藍瑾瑜……
她迷迷糊糊起床,迷迷糊糊梳妝,迷迷糊糊被扶上鳳座……
然後,接受下面妃子的行禮叩拜。
趙語冰自然也在列。
因為看到她,謝長安這才想起:藍瑾瑜,是趙語冰喜歡的人呢。
自己當初知道藍瑾瑜,不就是因為她是趙語冰喜歡的人麽?
怎麽如今,自己只知藍瑾瑜,卻不記得趙語冰的事了。
她輕咳一聲:“行了,本宮身體欠佳,你們回吧。”
“是。”
所有人都知道,每次謝長安身體欠佳的時候,都是直接把她們轟走的。
而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敢賣乖多加關心。因為以前有過先例:在謝長安不高興的時候,即便是平時最受寵的人,也只會在這讨嫌。關心什麽的,對此時的謝長安來說,是完全不必要的。
此時的謝長安就像一灘鸩毒,誰靠近毒死誰。
不過,這一次,卻有一個人留了下來。
這人不是別人,而是陳瑤。
這個妃子有點特別,謝長安曾經想過深入了解一下,想看看這特立獨行的女子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不過後來忘記了。
唔,對于經常醉酒的人來說,忘記一個人或者一樣興趣,是在太容易了。
這會子陳瑤留下,謝長安不知對方賣的是什麽藥。
但,她卻破例不想把她轟出去。
倒不是對這個陳瑤有什麽別的特別想法,而是覺得這陳瑤一直都十分奇怪。她在宮裏從不結黨,也從不争寵,一直對自己的态度都是平淡如水。
自己召她的時候,她也不推辭;不召的時候,她也自得其樂。甚至,第一次進坤寧宮的時候,看到自己不是真的要她,而只是讓她伺候着捏肩捶背,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
這樣的女子,算是個後宮奇葩了。
原來對這個女子是有些好奇來着。
今天看她刻意留下來,倒是有些好奇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
畢竟,這陳瑤從來就不是個主動熱情的女子。
她那平淡如水的性子,真正是無欲無求的樣子啊。
難道,竟是個宮鬥高手?
從宅鬥圈一路走過來的謝長安,在皇宮因為地位太卓越,竟一直沒遇到過對手。如今見到這陳瑤疑似高手,便有些想切磋的意思了。
她輕咳一聲:“陳瑤妹妹,找本宮有何事?”
陳瑤甜甜一笑:“回皇後娘娘,嫔妾有悄悄話要跟您說呢。能不能……”
說着,她環視左右。
謝長安想了想,吩咐左右:“你們退下吧。”
“是。”
衆人齊齊退下。
待所有人都下去,只剩兩人相對,謝長安才又問:“到底有什麽事?妹妹請講。”
陳瑤“嘻嘻”一笑:“妹妹近日得了點好東西,想與姐姐共享。”
“哦?是什麽好東西?”
謝長安來了興趣。
若是別人的東西,她還真沒興趣。
因為她已經貴為國母,相信這後宮之中沒誰的東西能貴過自己,自然沒什麽好稀奇。
但這陳瑤不一樣。
這貨平時總是跟別人不一樣。進獻的東西應該也有特別之處。
然而,陳瑤掏出來的,卻是一本書。
“這是什麽書?”
謝長安皺眉。
這年頭,還有她沒看過的書麽?
要知道,太後欽定她為未來皇後後,謝家對她的培養那是真的盡了全力的。她每日的時間除了偶爾用來宅鬥,其他都被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占滿了。
畢竟,要做一個人人稱贊的皇後,光靠賢德還是不行的,終究還是要有些才氣。更何況,讀書可以明智。而在後宮生存,尤其需要智慧。
更不用說,自古有“腹有詩書氣自華”的說法。謝老爺子相信,自己女兒讀的書越多,氣度也就越好,将來肯定越得皇帝寵愛。
雖說皇後跟後宮寵妃不同,但一個皇後想要做得安穩做得舒心,皇帝真正的寵愛還是少不了的。
謝老爺子能将謝家一路帶到如此鼎盛,自然是個明白人。面子不如裏子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更何況,做他的女兒,面子裏子都可以要。
有了這樣父親的教導和栽培,謝長安可以說是讀遍了天下書籍。
別的不敢說,這後宮女子們讀的書,她肯定是全部讀過的。
這會子見陳瑤神神秘秘掏出一本書來,倒真是有些意外。
然而,陳瑤的神色更加神秘:“皇後娘娘,這本書真的很好看,您先看看吧。保準您看了也覺好。”
她沒有回答謝長安的話,而是直接忙着給謝長安種草。
謝長安想了想,也就沒有矯情猶豫,真的翻開那本書讀了起來。
然而,讀着讀着,就愛不釋手了。
天啊,這是什麽書?
怎麽會有這樣的書?!
她看得津津有味。
不一會兒,便将一本書看完了。
剛好看完一個完整的故事。
陳瑤早就知道謝長安讀書多,但沒想到她練就了這麽快的讀書速度,還是有些咋舌。
她笑眯眯問:“娘娘,這書好看麽?”
“好看。”謝長安坦誠。
同時,又忍不住點評:“這花木蘭真的是個奇女子。若是生在我朝,本宮一定要好好見識見識。”
其實,原本她想說好好結交結交,但是考慮到自己現在的健忘和精力不濟,也就沒那麽說。反正,她已經沒什麽精力去結識任何人了,不過見識見識還是可以的。
“呵呵,娘娘開玩笑了。我朝怎麽會有花木蘭?這只是個故事。很早就流傳于民間的一個傳說而已。不過故事精彩,嫔妾就讓人特地抄了下來,給娘娘分享。”
原來只是一個編的故事。
雖然明知文字裏的故事不可信,但謝長安還是有些可惜:“若是真的有這樣的女子,倒是國家之幸。也是我等女子的榮光。”
陳瑤笑眯眯:“誰說不是呢?”
見她笑得古怪,謝長安想盤問些什麽,但終究還是不知道從哪裏問起,最終還是算了。
兩人就這樣相對了一會兒,謝長安覺得無趣,就直接不客氣地道:“好了,本宮乏了,你跪安吧。”
“是。”
陳瑤不疾不徐,從容跪安。
“把書留下。”
謝長安再吩咐。
“是。”陳瑤依然從容,“這故事嫔妾早已爛熟于心。讓人摘抄,本就是為了來獻給皇後的。”
“嗯。”
謝長安哼了哼,送客。
待陳瑤去得遠了,謝長安才重新翻起了這本書,又從頭到尾再看了一遍。
這故事還真不錯。
話說,以後如果有很多這樣的書就好了,可以消閑。
時間什麽的,實在是太難熬了。
謝長安一面想着,一面喝茶看書。
她本就看書極快,又記憶力超強。
一天反複看幾遍下來,已經能将這本書全記在了腦子裏。
這樣一來,再看也就沒意思了。
便丢了書,自去一邊躺着。看書勞神,本以為很快就能睡去,誰知,腦中晃來晃去,竟然都是書中的詞句。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
文末最終的幾句話,反複在腦中晃啊晃。
謝長安竟然心中一動。
而這一動的念想竟讓她從床上瞬間驚坐起。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
藍瑾瑜!
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趕緊召顏夕進來。
“你是怎麽發現藍青是女人的?”她問。
顏夕有些不好意思,但謝長安既然問了,她還是不敢不答。
于是,将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原來,那日她受了謝長安的命令回去給藍青解穴。解穴的穴道在胸口位置。于是,她一指戳下去……
那軟軟糯糯的,可不是男人的胸肌。
呃。
所以,藍青不是女人,又是什麽?
甚至,她還為了驗證這一點,毫無人性地把那貨給扒光看了個通透,咳咳。
當然,這事她不打算告訴娘娘。
反正,只需要跟皇後娘娘彙報藍青是女人的事實就可以了。
而且,她打包票藍青一定是女的!
謝長安倒也沒有問得更詳細,既然顏夕保證那藍青是女的了,那藍青肯定是女的。
唔,原來是根據胸部判斷的啊。
不錯,別的地方可以僞裝,胸部卻是僞裝不了。
試問,那個女子胸前沒有那一個溫柔鄉?這是遮掩不了的。
如此想着,謝長安竟羞紅了臉。
看着羞紅臉的皇後怪笑,顏夕心裏毛毛的:“娘娘,您在笑什麽?”
“啊,沒什麽。”謝長安重新垂下怪笑的嘴角,端正情緒。
“……”
顏夕不敢再多說。
不過總覺得今天的皇後娘娘乖乖的呢。
然而,不管顏夕怎麽想,謝長安是滿血複活了,一面通知姬玉傳飯菜,一面吩咐顏夕去給自己召見藍瑾瑜。
又召見藍瑾瑜?
顏夕為藍大将軍默哀一炷香。
本來還以為皇後娘娘放過藍将軍了呢。
唉,可憐的,也不知這藍将軍的內傷好了沒有。
當天晚上,藍瑾瑜應約前來。
藍瑾瑜原本還以為是皇後将她逛窯子的事情告訴了皇帝,沒想到來坤寧宮只看到了謝長安。
不過,他也并不算吃驚。反正謝長安這樣對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不知道這次又是如何了局?
藍瑾瑜一面暗嘆一面又暗自興奮。
唔,這麽多年,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內心這麽扭曲,咳。
謝長安見藍瑾瑜進來,直接屏退左右。
藍瑾瑜內心繼續一面暗嘆一面暗自興奮:“皇後娘娘,不知您要找微臣,所為何事?”
皇後微微一笑:“藍将軍,好久不見。”
久麽?
藍瑾瑜想了想,是挺久了。
就這樣,兩個昨天剛剛才見過的人,竟都覺得好久不見了 = =
“藍将軍,你可知本宮這次找你來,所為何事?”
謝長安發問。
藍瑾瑜有些暈乎。
這不是我問你的問題麽?你不回答還反過來反問我,我要怎麽回?
關鍵是,我怎麽知道你喊我來做什麽?
藍瑾瑜半嘆息半興奮:“皇後娘娘的心思,微臣不敢揣測。”
“哦?”謝長安摸着下巴,點了點頭。
不過,她摸下巴,用的卻是一根手指。
呃。
這姿勢,有些讓人心癢難耐啊。
不知為何,藍瑾瑜很想去把她那根手指拿下來,握在手裏,然後再換自己的另一只手,去摸對方的下巴……
呃,好邪惡。
藍瑾瑜也是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有這麽邪惡的一面 = = 還是對一個女的。
好吧,還是對當朝國母!
藍瑾瑜哆嗦了一下,趕緊低頭,不敢再随便擡頭說話。
見她不答,謝皇後笑得更燦爛:“藍将軍,你為何要拒絕公主的婚事?難道是對本宮有意麽?”
噎!
藍瑾瑜差點沒當場噎死。
這謝長安就是個毒物啊。
第一句話他還想回答一下,第二句話簡直就不用答了。
她只能默默低頭閉嘴。
假裝沒聽到。
見她不回答,謝長安也不惱,而是上前一步,卻“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衣服,于是——
故技重施,然而有效。
藍瑾瑜無奈地再度用背部接住謝長安。
然而這一次謝長安已經早有打算,卻不會讓她這麽輕飄飄就過關。
只見她“哎呀”一聲,假裝再次踩到了衣服,又是一倒,卻是一個翻轉,堪堪将手放在了對方的胸部。
“……”
因為受了重傷而慢半拍的某将軍此刻恨不得挖地土遁。
看她如此局促,謝長安眼睛笑成月牙兒。
這是真開心。
只見她的手指一彎,重重地抓在藍瑾瑜的胸部,順便還用力揉了一揉。
“呃。”
藍瑾瑜居然發出一聲羞恥的低吟。雖然及時壓制住,但已經脫口而出,傳入謝長安耳裏。
謝長安這下月牙兒彎得更厲害了。
若不是此刻她還在乎那麽點自己在某人面前的形象,她都要放聲爆發魔性大笑了。
尼瑪,那酥軟,雖然已經被裹得嚴嚴實實,但還是騙不了人啊。
只見藍瑾瑜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很是複雜。
謝長安努力憋笑。
“唔,藍将軍,想不到你……”
謝長安望着藍瑾瑜的眼睛,一字一句。
藍瑾瑜覺得自己此刻很想死。
“想不到你胸肌這麽健碩呢。”
某大喘氣的皇後終于把一句話補齊。
藍瑾瑜吓了一跳。
什麽狀況?
這算……過關了?
唔,謝皇後居然沒看出來?
藍瑾瑜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運氣。=
然而,謝長安已經下了定論:“好了,藍将軍,本宮已經代皇妹檢查了将軍的身體狀況,果然健康,尤其胸肌健碩,想來必定健康又長壽。”
“……”
嫂子幫小姑子給未來妹夫檢查身體?還檢查的胸部?
世上有這樣的沒?
藍瑾瑜真的覺得自己此刻可以撞死,直接升天,或許會比較好。
不過她終究還是經歷過百戰生死的,也算定力非凡。
所以,輕咳一聲,換回情緒,穩了穩心神,強行應對:“如此,多謝皇後娘娘誇贊。”
“客氣。”
謝長安心情很好,揮了揮手:“來人,送客。”
“……”
這就要送客了?
什麽狀況?把自己撩得不要不要的,就這樣送客了?
藍瑾瑜覺得心裏癢癢的,就這樣被人送了出來,內心說不出的奇癢難忍。
她原本以為謝長安發現自己是個女兒身,結果居然沒有。原本以為謝長安會繼續調戲自己,沒想到居然也沒有!把自己撩撥得心髒撲通撲通的,然後,就這樣送客了。
藍瑾瑜覺得這皇後有毒。好想打死她啊。
同樣覺得皇後有毒的,還有另一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陳瑤。
她雖然沒有膽大包天到在坤寧宮安插耳目的程度,但是只從藍瑾瑜出坤寧宮的臉色就可以猜出謝長安到底做了些什麽了。
她屏退左右,然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哈哈大笑。
夜空裏,魔性的笑聲壓抑着爆發在皇宮的禦花園。
後宮女人們集體一哆嗦。
都說後宮很多冤魂。
想來,這又是哪個冤死的宮女在哭吧?
咦,話說這聲音到底是哭還是笑?太恐怖了吧。
然而,陳瑤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第二天,謝長安單獨召見了她。
原本以為是留自己下來“侍寝”,沒想到,謝長安居然是為了找她要新書。
“什麽新書?”
陳瑤傻眼了。
“就是類似于那天花木蘭故事的新書啊。”
謝長安理直氣壯。
“可是,嫔妾沒有啊。”
陳瑤也理直,然而在皇後娘娘面前,明顯氣不壯。
“唔,你能弄到一本,自然能弄到兩本呗。你再去讓人抄錄點民間故事吧。本宮剛好借此體察下民情,也好知道民間疾苦。”
謝長安胡說八道得毫無愧色。
“……”
靠看小說來體察民間疾苦?還體察民情?
陳瑤覺得這皇後的臉皮應該比城牆還厚些。将來若是發生戰事,用城牆擋敵,還不如把這位皇後拉出去。
“是。嫔妾這就去想辦法。”
還能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