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爺子
公司給Starshine籌備了一場小型演唱會， 就在S市裏的體育場裏。
由于場地空間有限， 而粉絲多不勝數， 導致演唱會門票在網上炒得非常高，可謂一票難求。
這對于清檸來說倒是沒什麽影響，哥哥給了她內部預留的門票， 而且是在VIP席位上，觀看角度最好的位置。
演唱會時間安排在晚上， 晚風習習吹拂過人臉， 不冷不熱， 很舒服。
清檸賴在後臺看着他們化妝，直到要開始了， 才偷偷往觀衆席溜，喬裝打扮過後倒是沒讓誰認出來她。
體育場路裏人山人海，絕大多數都是年輕的女孩子。
摸到VIP席位的時候，清檸發現， 坐在她左手邊的，是個年邁的老爺子。
老爺子年紀一大把，頭發胡子都白了，身體看樣子倒是很壯實， 坐在那裏雙手放在身前立起的拐杖上， 整個人看起來威嚴又神氣。
沒想到，哥哥他們的粉絲竟然還有年紀這麽大的老人家。
清檸落座後， 老爺子拿那雙鷹目般銳利的眼睛朝她這邊一掃，要是別人的話， 可能要被他駭人的氣勢吓到了，就比如坐在她右邊的女孩子，老爺子可怕的目光直接把人吓得一激靈，趕緊轉頭看向別處裝作沒看見。相比較下，清檸倒是淡定的多，甚至還迎着老人家銳利的目光友好的笑了笑。老虎妖獅子妖她都見過，那吃人的眼神狠多了，早就被鍛煉成銅牆鐵壁的一只檸檬精。
很奇怪，她明明第一次見到這位老人家，卻總感覺他身上的氣質似曾相識。
哥哥他們已經登臺，觀衆席響起排山倒海的歡呼聲，粉絲熱情高漲。
清檸認真的看着臺上幾個人，被周圍氣氛感染，幾乎也要跟着一起歡呼。
雖然知道哥哥他們人氣很高，個個拉出來都是迷倒萬千少女，被奉為男神的存在。可平日裏和他們一起生活習慣了，只把他們當做普通人一般看待，直到今天看到他們站在舞臺上，在耀眼的燈光之下，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清檸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真是太帥了！
他們似乎有種魔力，讓人的視線忍不住随着他們而移動，挪不到別處去。
一首歌畢，場地裏再次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聲。
Advertisement
“哦嗷嗷嗷，哥哥我愛你們！”
就連旁邊一直很淡定的老人家，都忍不住中氣十足的一聲大吼：“好！”
興許是這粗犷的聲音混在一群女孩子聲音裏太過突兀，旁邊有女孩子一時沒注意，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朝老爺子這邊瞧，可對上他那威嚴的面容和銳利的目光……她還是看哥哥們吧，老爺子好可怕，嗚嗚嗚。
清檸被這老爺子粉絲給逗笑了，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丫頭，”老爺子突然轉頭看向清檸，“要是想笑就笑吧，憋着多難受。”
清檸不好意思的道歉：“抱歉老爺爺……”
老爺子一瞪眼，本就嚴厲的面容更加駭人了：“老爺爺？我有那麽老嗎！”
清檸看看他那花白花白的頭發和胡子，保持沉默。
“咳，這孩子，”老爺子把她的眼神看得盡然，“你就叫我爺爺吧。”
清檸：“……”
少一個“老”字有差別嗎？
“不好意思啊爺爺，我不是故意要笑您的。”清檸真誠道歉。
老爺子擺擺手，表示不介意，壓低聲問：“你就是小清檸吧？”
清檸：“！！！”
有了上次在燒烤攤上被路人認出來的經歷，她這次的僞裝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實，這老爺子是怎麽認出她來的！
然後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忍不住朝周圍瞄了瞄，非常心虛：還有別人認出她來了嗎？她可不想因為這樣的事再上一次熱搜！
老爺子把她的神情看了個盡然，笑道：“放心吧，沒人知道你的身份。”
瞧他那一臉篤定的樣子，周圍人也确實沒有異樣神色，清檸漸漸放下心，長舒口氣：“爺爺，您是怎麽認出我來的？”
老爺子笑得更開了：“因為你坐在這裏。”
“嗯嗯？”清檸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老爺子耐心解釋：“我一早就知道，坐在這裏的女孩子是你。”
這話聽來話中有話，清檸問：“您是……？”
老爺子指了指臺上：“我是那臭小子的爺爺。”
清檸順着他的手指望過去……臺上明明有五個臭小子，排除哥哥沈冽，這位老人家到底是誰的爺爺？
見她眼神疑惑，老爺子補充了句：“我姓秦。”
清檸眨眨眼，原來他是秦玖的爺爺，怪不得她之前感覺到他身上的氣質似曾相識，照理來說，秦玖從小被爺爺養大，他身上或多或少有點爺爺的影子也是自然。
“秦爺爺好。”清檸禮貌稱呼。
秦老爺子慈祥地笑笑，眼睛都笑成月牙彎彎了：“好，孫媳婦兒乖～”
他這一聲“孫媳婦”，把清檸吓得夠嗆，連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
她到底要不要告訴老人家，她和秦玖之間只是炒作而已啊！
“我都懂，”秦老爺子給清檸遞了一個他明白的眼神，“當年我也年輕過。”
清檸這下更不知道要如何解釋了，好在秦老爺子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你知道嗎，”秦老爺子威嚴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滄桑的悲戚，“其實小玖這個孩子，是個苦命的孩子。”
一聽這話，清檸知道他這是要給她講些關于秦玖的密辛了，趕緊安靜地豎起耳朵，認真聽他講。
哪知她等了半天，秦老爺子的後話一直都沒有出來。
“然後呢？”清檸忍不住問。
“哦對，還有然後！”秦老爺子恍然大悟，繼續一臉悲戚地說道，“你該是知道的，小玖的爸媽在他小時候就出國工作了，這孩子算是我一手拉扯大。他是個堅強的孩子，就是堅強過頭了，打碎牙齒和血吞。小時候他看別人家的小孩子都有爸媽陪在身邊，只有他沒有，還有些臭小子說他是撿來的野孩子。他嘴上不說什麽，自己個兒卻偷偷的不知道抹了多少把眼淚，性格也漸漸孤僻起來，有什麽心事和委屈都藏在心裏。”
當初在別墅裏，清檸聽李一言提起過這事，只是現在一聽秦老爺子講這段往事，不禁心裏揪揪的疼。
“別看他現在壯得像頭牛似的，其實小時候身子骨非常弱，比女孩子還容易生病。可是這小子脾氣非常倔，經常難受了也不告訴別人。有次在卧室裏發燒都快燒傻了，也不知道吱一聲，”秦老爺子回憶往事，“那次他燒退了後，我就把他揍了一頓。”
“……”
“然後他就好幾天沒理我。”
“……”
“後來性格就越來越不可愛了，發展到現在這樣對誰都冷冰冰的，實際上他又心最軟，禁不住別人三兩句好話。”
對于這點，清檸深有體會。越和秦玖接觸，越能感覺到他其實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秦老爺子陷入當時的情緒裏：“你不知道啊，我當時看到那麽小個孩子渾身滾燙滾燙的，嘴裏嘟嘟囔囔喊着爸爸媽媽。他比一般孩子早慧，平時懂事的很，知道他爸媽這情況，從來不在人前說想念他們。我一聽他喊爸媽，都快心疼死了，命都恨不得給他。所以事後好好教訓了他，真是怕再來一次。”
清檸不太明白秦老爺子給她說這麽多做什麽，顯然老爺子也被自己帶進去了。
他年輕時打仗，沒讀過多少書，說話沒法子搞那些彎彎繞繞的，到最後只能重複一句：“這孩子命苦啊！”
清檸表情茫然，不知道她現在該說什麽。
秦老爺子看到清檸這一臉呆萌的樣子，也沒想到這孩子竟然這麽不上道，于是又又又重複了一遍：“這孩子命苦啊！”
清檸意會到秦老爺子在等她回話，于是順着他說：“是啊，秦玖命苦啊！”
秦老爺子：“……”
實在沒辦法把人小姑娘引到他設計好的圈圈裏去，秦老爺子只好單刀直入：“小清檸啊，你以後要對小玖好點兒，當然我也會督促他對你好的。這臭小子要是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揍他！”
清檸：“……”這都哪跟哪兒啊！
“當然，他現在長得人高馬大的，我老人家就算寶刀未老，也不一定能揍得過他了。”秦老爺子感慨，一臉自家孩子有出息了的自豪神情。
清檸：“……”
她感覺，應該給老爺子解釋解釋。
“好了，”秦老爺子從座位上起來，坐在旁邊的年輕人頓時一起起身，該是他的警衛員，“我老了，聽不慣這些，還是回家聽我的《沙家浜》好。”
“哦，對了，”秦老爺子轉過來頭，一臉慈祥的補充，“小玖脾氣倔，不要告訴他我今晚來過，好嗎？”
清檸點點頭，答應下來。
“好，乖孩子。”
秦老爺子轉身離開，不讓警衛員攙扶，自己拄着拐杖離開，背影看起來有點孤單。
到頭來，清檸還是沒來得及解釋清楚她和秦玖之間的關系。
也不知秦老爺子是專門來看她的，還是每次秦玖的演唱會都會到場，這次只不過是知道她坐在旁邊，順便聊聊而已。
她感覺更有可能是第二種猜測。
剛才提起秦玖的時候，老爺子的眼神和哥哥看她時的眼神像極了，簡直一模一樣，那是對于最關愛之人的眼神。
演唱會結束前，她偷偷溜出觀衆席回後臺，等着他們唱完最後一首歌，一起回去。
“呼！今天累翻了！我最後那句高音怎麽樣？”楚煜勾起尹星辰的脖頸，強迫式求誇獎。
尹星辰一臉真誠地朝他豎起拇指：“非常好！”
楚煜笑開花。又唱又跳一晚上，身體的疲倦仿佛都因為這一句話，瞬間煙消雲散。
“檸檸晚上想吃什麽？”沈冽問。
他們晚上會有慶功宴，去哪裏還沒定下來。
清檸想了想，搖頭：“我不去了，明天早上要趕個通告。”
“我送你回去。”秦玖和白洛晗同時出聲。
他們兩個互看一眼，氣氛有點尴尬。
沈冽白了他們兩人一人一眼：“我自己送他回去。”
哼！他這個當親哥哥的都還沒來得及出聲，他們兩個倒是上杆子開口了，居心叵測！
沈家兄妹兩個不去，再加上今晚确實活動量大，累的很，其餘幾人也沒有去搞什麽慶功宴的念頭了。
還是回家睡覺實在。
路上。
“檸檸，我剛才在臺上，似乎看到你旁邊坐着個老爺子？”幾人之中視力最好的沈冽問道。
清檸若有似無的看了秦玖一眼：“老人家是你們的粉絲，非常喜歡你們。”
既然答應不告訴秦玖，她就會替老人家保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