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楓葉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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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淩晨一點。
趙安陽終于寫完了三萬字的番外,發給了出版編輯觀音。然後在頭痛的想吐的情況下倒在了床上。
并且開始思考起辭職的可能性。
周六,早上十點,醒了。
趙安倩打來了電話,沒接通。微信發來了地址和注意事項,還有女方的微信。趙安陽一目十行看完了。
然後打了個哈欠。把自己的微信名從ANY改成了楓葉飄飄,頭像也得換。趙安陽琢磨了一下,跑到陽臺選了個角度拍了一張家裏種的蒜,然後改成了頭像。
幾分鐘後。
柯珊河:??你咋了地地,被盜號了??!
胖胖的小臉,大大的疑惑。
……
趙安陽不是很想回答。
周六,早上十一點。
趙安陽找上了提刀。
人間無地:尊敬的刀總。
提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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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無地:我馬上就要去相親了。
提刀:恭喜啊
提刀手指一滑把這兩個字發出去了,發出去以後頓時一愣,咦?!柯珊河不是說人間無地gay裏gay氣的嗎??
然後,他看到了下一行字。
人間無地:我聽說您有很多相親失敗的經驗。可以傳授給我嗎?
提刀:……
哦,那就說來話長了。老子的确很有經驗。想當初我一直從二十七歲相親到了三十歲,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就在這時。葉歸寧突然推門而入——
梁淮安頓時虎軀一震。
提刀:放nm的豬屁,我什麽時候出去相親過!快滾。
人間無地:!!??
周六,下午四點。
趙安陽呆呆的站在鏡子前。
将頭發梳成大人模樣。
穿上一身帥氣西裝。
……不,打住。錯了。
他把隐形眼鏡換成了黑色鏡框,從衣櫃壓箱底的地方找到了老漢背心和毛呢格子外套,配上毫無版型的淘寶99包郵牛仔褲,腳踩拼夕夕199一雙的AJ鞋。
感覺自己今天真是帥的一批。
說實話,作為一個隔三差五看看時尚雜志的男人,他覺得這樣的裝扮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很好,在趙安陽走出門的那一刻,他明白,相親已經失敗了百分之九十九了。
完美。
在一個小時車程以後,他來到了約定好的地點。位于市中心的一家火鍋店。看樣子人氣極高,門口站着排隊的人繞了足足兩圈。
不過他們是早就定好了位置的。趙安陽頂着一群人羨慕嫉妒恨的眼光施施然落坐。
二十多分鐘後,前來相親的李易安女士赴約了。李女士穿着桃紅色運動外套,帶着同款黑框眼鏡,土裏土氣。莫名般配。
如果,趙安陽的打扮是剛開始工作的直男程序員;那麽這位女士的打扮就像是剛從村裏進城打工的鄉村殺馬特。
李女士眼睛一眯,覺得此事必有蹊跷。
于是,神神秘秘低聲詢問:“你也……被逼的?”
趙安陽頓時精神一振,點點頭。
“多大了?”“32。”“我更慘,我才29,剛回國。”
兩人相視一眼,露出了一個默契的微笑。
既然不用客套,那就直接吃好了。
咕嚕咕嚕,牛油鍋底,香菜牛肉丸下鍋,切的薄薄的五花肉放水裏燙一燙,翻滾的紅色水面上漂浮着水晶包白嫩嬌軟的身體……
吃飽喝足。
李易安:“這樣吧,我們來商量一下對家裏的說法。”
趙安陽點點頭:“行。”
李易安琢磨了一下:“我就說,我嫌棄你學歷低。居然才985的本科。”
“……”趙安陽有點想反駁,但是好像無法反駁。
“那我呢……”趙安陽上下掃視了一眼,“嫌棄你身高不到160??”
李易安一拍桌子,“我159.5!!”
兩人在這交談甚歡。全然不知道有人靠近,直到身前一片陰影落了下來。
趙安陽轉過了頭,神色頗為意外。
他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到韓信。
面前站着韓信,韓信身邊還有一個年輕的男人。臉上和韓信如出一轍的驕矜神情。趙安陽還看見了,他帶着和韓信同款的耳釘。
兩個人站在這裏,鶴立雞群,就像是電視上的男團一樣。
韓信看着他,一言不發。
相親被當場抓包,趙安陽本來是有點慌張的,但是轉念一想,他和韓信有什麽關系?他就算是去相親,那也犯不着和他解釋。
于是嘴閉上了。
上述描述看起來好像地老天荒,其實最多也就過了三秒。
李易安十分意外,她站了起來,然後十分客氣地道:“表弟,你也在這裏吃飯啊?”
她認出來了,這人是誰。
自己母親的堂弟的小兒子。平時從不聯系,也就過年的時候勉強能見上一見。
畢竟身份不一樣,她和這個家世煊赫的表弟并不熟絡,不過韓信那張臉倒是很好認。
韓信朝她微微一笑:“是啊,好巧,聽說這家店味道不錯,所以特地和朋友來試試。”
然後,話鋒一轉,“你在這幹什麽呢?”
李易安面色讪讪地回答:“哦,我爸介紹的對象,然後出來見見。”
于是,順理成章的,韓信的視線移到了趙安陽的臉上。
“你也是?”
韓信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是在等一個說法。
最終,趙安陽說話了。
他站起來,伸出了手:“您好,幸會。”
就像是根本不認識他一樣。當然,也不打算多說什麽。
韓信沒動。
李易安看看趙安陽,又擡頭看看他,突然滿臉都是不知所措。
氣氛就像是熄了炭火的火鍋,一點點冷了下來,橘紅色的牛油飄在湯汁上,凝結成了塊。
林恒在一邊拍了拍韓信的肩膀,然後看了趙安陽一眼,勸他,“算了韓信,走了走了。”
韓信點了點頭,“好,不打擾了。你們慢慢聊。”
于是趙安陽順勢收回了手,坐下了。
李易安本能的感覺兩個人之間氣氛有些不太對,不過她并沒有多問。
韓信這麽一攪和,兩個人自然沒有了聊天的興致,趙安陽禮貌的送了她到了停車位,然後等人開車走了,慢慢哼着歌往地鐵站走。
有點煩。
韓信那什麽表情。
跟正房捉到自己丈夫在和小三開房一樣。
最煩的是。
看到韓信的瞬間,他居然真的覺得自己是出軌被抓包的小丈夫。
簡直可怕。
……
……
韓信在打沙袋。挂天花板上的,三個,來回打。
一下,又一下。
沙袋搖搖晃晃的,左飛右飛。
為了預防被綁架,他從小就跟着爺爺的親衛學軍體格鬥。
打遍天下無敵手不好說,打遍自己社交圈的同齡人無敵手倒是真的。
高中的時候,誰他媽見到他不是繞着走。
趙安陽那樣的。
他一個能打十個。
哪有什麽酒後亂性,還不都是老子讓着他。
他在這裏想的出神,一不注意背上挨了一記。
林恒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從正中央拖了出來。
“你發什麽瘋呢?你不是手沒好嗎?”林恒皺着眉看着他,恨不得把他摁冷水裏清醒清晰。
韓信微微喘着氣,汗水蜿蜒而下,打濕了他的額發。
事情當然沒這麽巧。
中午回家吃了一趟飯,他樂呵呵的看着自己親哥被逼婚。
他哥是體制內的人,沒結婚所有領導都着急,就連升職速度都要壓一壓。
然後正樂呵着呢,就聽見自己母親說話了:“你四表妹,就今年剛從英國回來那個。人家今天都出去相親。”
他媽回頭沖他說,“相親對象你也認識,就你們臺裏那個……趙……趙什麽。”
于是,韓信突然愣住了。
“趙安陽?”
“哦,對。”母親笑了笑,“你瞧我這記性。”
現在。
韓信站在這裏,大汗淋漓的。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後擡頭,沖林恒說:“對哦,你瞧我這記性。”
怎麽就記吃不記打的。
賤不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