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山之巅，真假難辨

這一日，金釵閣依舊門庭若市，而遠在天山之巅的曉生道觀卻被一群莺莺燕燕而占據。

百曉生本人看着一群女子便以身體不适為由留給學了他十成十的徒弟去解決。而且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怎麽可能看不出為首的那位到底是想問誰。搖了搖頭為自己的得意弟子祈福了一下後，就将房門關上，閉眼打坐，心裏卻還在不斷感嘆，春天的氣息真是來得好早。

在月茗還未開口之前，其他幾名女子便先行開口詢問。本以為問了一會兒，他定然會招架不住然後從實招來。但是裴陵的耐心均不是她們所想象的那麽差……簡直好到可以讓她們先行撞牆。

最後，她們絞盡腦汁，将所有可以八的問題問完之後，裴陵依舊保持着一開始的溫和，甚至連他的表情都未曾變化。見她們玩夠了，月茗才問起關于龍溯和蝴蝶谷谷主的事，對于他們的事，簡直可以用五車書來描述，大致劇情如下。

在龍溯十七歲的時候，他在蝴蝶谷第一次碰到琳琅，然後一見傾心，但當時并沒有展開追求。

後來，龍溯到了弱冠之年，便開始大膽追求。又怎料琳琅的風流韻事多到讓他險些吐血三升。他家裏更是竭力反對，出盡怪招。

歷經艱險，兩人雖是在了一起，卻怎料，琳琅在成婚之後竟然一下子老了十多歲，吓得龍溯家人更是當作妖孽。

而龍溯雖是不離不棄，可是又被家人一再阻攔，于是與家人斷了關系，與琳琅隐居。琳琅消失之後，因着她的事跡實在太多，而八卦的人更不在少數，于是，有人把琳琅的身世公布于衆，竟是一代大俠——崇光與一名妓女的私生女。崇華在擔任崇家當家之後，竟被一群俠士逼得走投無路，說要斬殺這名妖女，要他交出。而他也知道，那群腦子裏不裝好貨的假俠士根本沒有打什麽好算盤。也因他心地善良，對着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也沒有不顧生死，雖是尋到了她，也只是名為囚禁，也待她不薄。可惜，人言可畏。他的一番善舉卻成了一些對琳琅存有好感的武林人士認為的虐待舉動。于是各類營救行動，斬殺行動，層出不窮。龍溯也被當作了一枚有利籌碼，不斷被人利用。

“為何琳琅會在成親之後一下子老了十多歲？”月茗覺得這一點，有必要得知，這樣更加有利于讓琳琅擺脫妖女形象。

裴陵頓了一下，“這一點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曾在古籍上翻閱過，怕是……”說到這，裴陵的臉突的一紅，“怕是，吸陽大法……”

要不是月茗耳朵好，恐怕聽都是聽不到了。不過，月茗也沒有重複。

“那你們既然知道實情，為何不公之于衆。”甄姝趁着沉默的時機開口詢問，她單純地認為只要裴陵說出來，一切便會迎刃而解。

“祖訓規定，知天命而不活于衆。我們若是公布于衆，便會被迫連累進事情的進展中，無法再用置身事外的态度去評斷，分析整件事了。”裴陵放下握在手中的卷邊書，悠悠地喝了杯茶。即使常常被人說，祖訓是用來被違背的，即使說不正确的就應該被毀。但是，終是跨不出這一步。

江湖，漿糊，誰知道誰在說真話，誰在說假話。唯有置身事外，不管不顧，才看得清。看得清，便不能言，言之，即會招來反駁。反駁中，必會亂了自己，動搖了自己。那麽，清或是不清，誰又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