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話說到這裏,雲展臉上就沒了笑,看起來嚴肅很多:“小崽子有沒有和你說過他家裏的事?”
“只知道家裏有個兄長,前幾日見過一次。”席宴說完,就見雲展點點頭:“他兄長我也見過一次,氣質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崽子。”
“您的意思是覺得林楓的身份可能沒我們想的那麽簡單?”其實不用問雲展,席宴自己就是這麽想的,早在第一次見林楓時,他就覺得一般人家是培養不出林楓這樣的崽子來的。
如今只是進一步證實了他這份想法罷了。
“那您看,這次展會,林楓這幅石雕作品,合适參展嗎?”
聞言雲展看了席宴一眼,他明白席宴再顧忌什麽,笑着道:“沒想到你還挺護着他。”
席宴淡淡一笑,沒有多言。
“參展吧,沒事,有我在前面掩護,就算別人多想,也要多考慮兩分。”
“您說的是。”
正在外面同齊染說話的林楓,并不知道他出來後,席宴和雲展有這樣的對話。
要說他在雕刻之前有沒有這方面考慮,自然是有的,依照他這樣的年紀,又是剛剛激發出體內的“引”,按理來說就同小兒剛剛學會走路一般,路都還沒走穩,又豈能跑呢?
可他偏偏就是“跑了”起來,一幅完整的作品,就算是成熟的雕刻師,也要修煉上幾年才行,可看看他才多大?
這些林楓豈能不考慮?
只是這些考慮,遠遠沒有大過他急切的心理,是的,他就是着急,他不想低調幾年,等到年齡合适的時候,再把能力暴露出來,那對于來說,無異于是在浪費時間。
與其那樣做,不如現在就去努力達到成功,等到了那樣的年齡,他就可以享受人生,豈不是更好?
風險與成功并存這句話不假,還有句話雖然俗氣了一些,林楓自覺也是有道理的,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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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認也有試探雲展同席宴的意思在裏面,在他們面前露出這一,讓他們真正認識到他的天賦,是會更重視他,還是覺得他天賦過妖從此忌憚他,他必須要知道,也好決定日後的走向。
确實,他這樣的心智,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外表,可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隐藏他的本性。
畢竟作為成年人,哪怕換了一個稚嫩的殼子,也不可能連心性也一并改了。
“林楓,過來一下。”席宴出來喊了他一聲,林楓站起來笑道:“就來。”說完同齊染說了一句,跑進了屋。
雲展還坐在他的搖搖椅上,看到林楓在外面弄的一頭汗,心理無奈又覺得心疼,這麽好的小崽子也不知道什麽人家能這麽狠心,這麽小就流落在外。
哎,伸朝林楓招了招:“過來!”
林楓被雲展肉麻兮兮的眼神弄的有些不舒服:“雲展師傅,您怎麽這麽看着我,您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這怎麽行,我還小呢!”
一句話,把雲展心裏的那點兒憐惜沖銷的連渣都不剩,一秒變臉:“說的什麽屁話,滾到一邊坐着去!”
“還是這樣好,您這樣我心裏舒服多了。”林楓拍拍胸口,一幅可吓死我的樣子,恨的雲展牙癢癢!
席宴坐在一邊已經笑瘋了!
林楓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與搖搖椅上的雲展對視:“雲展師傅,您找我進來有事?”
“誰找你了,問你老板去。”雲展現在是一點都不想搭理他了。
“是,是我找你。”席宴只笑,看着林楓道:“剛我和雲展師傅商量……”
“我沒和你商量!”雲展不爽地打斷席宴的話,還将頭扭到了一邊去,鬧別扭似的宣告自己的不開心。
席宴哭笑不得的點點頭:“是,您沒和我商量,我一個人的決定,林楓我剛想着,這次雲展師傅的展示會,你的石雕可以一起參展,不過署名上,你排在第二位可以嗎?”
雖然席宴沒說排在第一位上的人是誰,可林楓哪裏會聽不出來,這是兩人對自己的維護。
事實證明,雲展同席宴都是可交之人,只是沒想到他剛剛出去的那一會兒功夫,就把事情商量出來:“當然沒問題,我懂。”
簡單的兩個字,讓雲展同席宴不禁對視一眼,在看笑容燦烈的林楓,兩人心裏都有些服氣。
“那行,這事就這樣安排。”席宴一錘定音,之後沒有再提這件事的意思,顯然大家都是聰明人,聰明人與聰明人做事,不需要太繁瑣。
……
蕭航的事被劉珂添幾分了顏色捅到了白霜那裏,白霜是第賽場的管事,平時很少在這邊出現,有人說他和上面的人有些不清不楚,不過都是傳言,沒誰真的看到。
劉珂這次把蕭航的事情說到了白霜那裏,為的就是要把蕭航趕走。
白霜長的漂亮,一身皮相柔柔弱弱的,他似乎也完全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聽完劉珂的話,也不會多說多問,就只一句話:“把那個小崽子叫來我看看。”
聲音軟軟糯糯,聽起來像是撒嬌。
劉珂身為雌性,每次見到白霜都覺得臉紅,明明對方什麽都沒做,就是會讓他覺得這人在勾·引自己,他一個雌性都有這樣的感覺,不要說是那些雄性,所以對于白霜的傳言,他一項都信其八分。
賀蘭被喊過來,一進屋,就感覺到一股異樣的目光,對上對方的眼睛,賀蘭臉上沒什麽波瀾。
白霜卻笑的風情萬種起來:“好俊的小崽子,難怪蕭航要幾次招惹你,雖然未成年,但氣質還真是不錯,養個幾年,等到成年,不知道要迷死多少雌性。”
一旁的劉珂聽到白霜的話,臉色尴尬的不行,他怎麽也沒想到,白霜會說出這樣露骨的話出來。
他都覺得臉紅,尴尬地看了一眼賀蘭,就發現賀蘭好似沒聽到一般,臉上沒有任何多餘不自然的表情,不禁讓他心聲幾分佩服。
白霜似乎也沒想到,賀蘭會是這樣的性子,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偏頭看了一眼劉珂:“剛劉珂說蕭航欺負你,可有此事?”
“沒有。”賀蘭看着白霜,沒有躲開他的眼睛,他這兩個字一吐出來,劉珂一下就急了:“賀蘭,你不要擔心,白霜領事不會坐視不管的,你只管說實話就是。”
賀蘭淡淡看了劉珂一眼,沒有要改口的意思,只是他這樣反到讓白霜信了劉珂的話,笑着朝賀蘭揮揮:“知道了,你下去吧。”
賀蘭走後,劉珂急切的想要解釋。
白霜卻伸制止住了他:“不用再說了劉珂,我心裏明白。”
劉珂一臉的郁悶,但到底還是沒有再說下去,點點頭:“我知道了,白霜領事,我先出去了。”
“好。”
劉珂從白霜那裏出來,直接就去找了賀蘭。
賀蘭似乎一早就知道他會過來,看他一眼,就又低下頭去做事,劉珂此時對賀蘭心生埋怨,覺得這小崽子有些不知好歹。
“你剛剛為什麽那麽說?”
“我從未對你說過,他欺負我。”
根本沒想到賀蘭會這樣說的,劉珂一下就惱了:“那這樣說來,還是我自作多情,誤會你了呗,行,賀蘭,這次算我爛好心,以後我不會再管你了!”
丢下這句話劉珂臉色極差的走了,他多餘去管這個小崽子,死活和他有什麽關系。
賀蘭并沒有因為他這句話有什麽變化,對于他來說,劉珂的行為确實多此一舉。
下午凱特來找他,第一句話就是:“聽說白霜找過你了?”
賀蘭不知道他從哪裏得知的消息,點點頭,沒說是為了什麽。
而凱特也沒問,只是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離他遠些。”
這到讓賀蘭有些意外:“怎麽?”
“總之,你離他遠些,你不覺得他不像好人嗎?”凱特一臉認真的看着賀蘭,到讓賀蘭有些不明白了。
見賀蘭這樣,凱特心裏暗道一聲,果然還是小崽子,于是問:“你覺得白霜好不好看?”
賀蘭搖頭:“我沒注意。”
“你沒注意是對的,總之你記住我的話,離他遠些,他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你在這邊上工這麽久,沒聽說他同斯巴達管事的傳言?”
“沒有。”什麽傳言,他都是左耳聽右耳出,從來沒走過心。
凱特對于他這話是信的,因為在他心裏賀蘭這小崽子就是挺佛系的:“繼續保持,總之你不要接近他就是了,至于那個欺負你的蕭航,你看着吧,要不了多久,就
要倒黴了。”
賀蘭聞言擡擡眼皮,似乎不太懂他這話的意思:“他沒欺負我。”
凱特沒想到他更在意的是這個,仔細一想就明白,凡事雄性,沒誰會願意承認,自己被一個雌性欺負了的事情。
點點頭表示理解。
賀蘭卻忽然有些郁悶!
他明明說的是實話,可為什麽就是沒有人相信呢?
童軒那裏終于有了消息,看着調查結果,心裏也陰郁起來,他是真沒想到,雲展都那副樣子了,居然還有能力再站起來!
只要想到萬一雲展這次複出成功,翠寶齋又得一大助力,到時候翡翠閣還有立足之地嗎?
此時也顧不得同亞倫溫存,推了推身側睡死的人:“亞倫,亞倫醒醒!”
這些日子,亞倫溫香軟玉地跟童軒私磨,越發覺得當初自己看上齊染是瞎了眼睛,童軒不僅體貼,在房事上還不保守,而且玩的比他花樣還多,可算是好好的滿足了他一次。
這會兒聽見童軒叫他,也不惱,以為童軒又有了什麽好主意,翻身過去,自然攬住童軒的腰,大不客氣地在其身上摸索:“什麽事寶貝兒!”
童軒這幾日身體被養的越發敏感,被這麽碰了幾下,就面色紅潤,眼含春意,好在他還沒忘了正事,輕輕推了亞倫一下,就主動依偎過去:“亞倫,我有正事和你說。”
“什麽正事,你說我聽着呢!”亞倫絲毫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美人在懷,哪裏還有心情去考慮其他。
童軒覺察出他的不認真,暗罵了一句,色鬼,就忍着身上的異樣道:“前兩日,翠寶齋不是在外面擺放了展示箱嗎,還傳出翠寶齋也要邀請雕刻師坐鎮的消息,李落大師就懷疑,是不是雲展師傅有複出之意,你也知道,翠寶齋向來同雲展師傅交好,他這樣想也沒有什麽錯,我就想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讓人查了一下,你不知道,真讓我查出來了,雲展師傅還真是能人,當年傷成那樣,還有心複出,我聽說他讓翠寶齋的小崽子過去,挑選了好些玉石出來,目的簡直不要太明顯了。”
“一個老東西,你在乎他做什麽,我倒是聽說,李落在你那邊坐鎮,生意反到不好,是怎麽回事?”
此時亞倫已經将人徹底壓在身下,耳鬓厮磨地說着這樣的話。
還能因為什麽,還不是因為林楓那小崽子,出去給他們翡翠閣宣傳的,說什麽他們翡翠閣只走高端路線,坐鎮的雕刻師,只接收上品玉石的活計,看不上下品玉石和品玉石,有林楓這樣宣傳,什麽人還敢來他們翡翠閣,可以說相當可惡了。
可他又不能對亞倫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關系,只能把責任都推到翠寶齋和李落的身上,柔柔弱弱地抱着亞倫軟軟的道:“我原本想着李落大師來能讓翡翠閣更上一層樓,誰能想到他原來是這樣的性子。”
“好了,既然如此,就讓他回去,還按照以前的方式經營就很好。”亞倫翻身,拍了拍童軒的臉,掀開被子,被子下他身無寸縷,童軒瞄了一眼他身下,又對上亞倫別有深意的雙眼,其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童軒起身趴到他腿間……
“你說的那事,确實要重視,雲展雖然老了,可威信還在,不能就這麽讓他複出。”
亞倫摸着童軒的發頂,一邊享受一邊道。
童軒擡起眼,看了他一眼,柔情蜜意地哼了一聲,擡頭舔了舔唇角:“我還聽說,主夫現在就在雲展那裏做事,你說他們是不是故意這樣做的?”
童軒突然說起主夫二字,亞倫恍惚了一下才想起來他說的是齊染。
眉頭當下就蹙了起來,一把将趴在他腿上的童軒托拽上來:“你說齊染也和他們在一起?”
童軒沒想到亞倫會這麽大的反應,眼尾含着淚意的點點頭:“嗯。”
亞倫松開,拍拍童軒的頭,童軒重新趴下來,一幅乖順的樣子聽亞倫道:“明天我找人過去看一下,若真是像你說的那樣,這件事情絕對要處理掉。”
當年艾德裏家族做的事情,他雖然沒有參與,可這麽多年他也知道一二。
艾德裏家族雖然是等公爵,在第星域還夠看,可放在第一星域與第二星域,就完全不夠看了。
所以當年為了地位和身份,才會邀請雲展師傅加入,去沒想到雲展清高過人,不願意同他們這些公爵有任何的牽扯,只是他怎麽也不會想到,他不願意的事情,他的徒弟可是非常願意做的。
得了亞倫這樣的話,童軒自然不會再說什麽,他目的就是這個,如今已經達成了一半,剩下的他等結果就好,于是更賣力地伺候起亞倫來。
臨近展示會的時間,席宴的心也提了起來,因為這些日子以來,翡翠閣表現的實在是太平靜了,導致他總覺得會有一場大風波等着他們。
林楓将席宴的浮躁看在眼裏,讓阿岚親自去沏了一壺茶招呼席宴過來坐下。
“什麽事?”
林楓給他倒了杯茶推過去:“歇一會,走了一上午不累嗎,宴哥?”
席宴表情一僵,帶出幾分尴尬:“我這心有些煩。”
喝了一口茶,席宴也不瞞着林楓,把自己的擔心的事情說了出來。
林楓點點頭,表示理解:“我前幾日,聽說域主誕辰臨近,宴哥不如想想,到時候我們翠寶齋送些什麽禮物來得好。”
林楓這句話看似無意,實則有心,席宴又不傻,豈會聽不出來,林楓是在點播他。
當下心裏就有了計較,你說得對,旁的事情,暫且不說,這事确實要辦,而且還要辦的漂亮。
只是,介于上一次他們翠寶齋送的東西實在是太高端,這一次若是比不了上一次的,就有些……
哎,這又是一件煩心事。
林楓見席宴剛剛舒展的表情在此蹙了起來,嘆息一聲:“宴哥,有沒有想過,雲展師傅展示會過後,我們翠寶齋必然會成為話題的心,雲展師傅的技藝,一直是第星域最好的,想來到時候從展品選擇一二,域主大人也不會覺得不妥,雖然比不上上品玉石,可我們若是再送上品玉石,域主大人想來也只會送到收藏館去,自己絕對不會留用,倒不如送些品配飾過去,當然宴哥,我只是這樣覺得,也就這樣說了。”
席宴可不覺得林楓這是随口說說,因為仔細一想,道理可以說非常明顯了。
看着林楓一臉低調,低調,我們低調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伸摸了摸林楓的頭:“知道了,就按你說的做。”
“我可什麽都沒說,都是宴哥你自己想到的。”
“怎麽,這是要深藏功與名嗎?”
林楓抿着唇笑眯眯的不說話,席宴笑着搖搖頭,心情好了大半。
……
齊染看着突然出現在小院門口的亞倫,臉色瞬間就變了:“你來幹什麽?”
盯着亞倫的那張臉,齊染恨極了他,若不是他,他如今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亞倫一見他,心裏也都是火:“看來你真在這裏。”
一句話,讓齊染意識到亞倫可能調查了他:“你這話什麽意思,別忘了我們已經解除關系了,我在哪,做什麽,都和你沒有關系了。”
亞倫嗤笑一聲,靠近他:“你若在別處,我自然懶的管你,可你別的地方不去,偏偏要來這裏,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亞倫很滿意地看着變了臉色的齊染,不得不說,齊染确實生了一幅好容貌,如今看着,還是會讓他有心動的感覺,可一想到童軒那柔軟的身段,就是再美的人,床上像只鹹魚一樣,也倒足了胃口。
“你到底想怎樣?”饒是齊染再單純,也看出來,亞倫這次過來是有目的的。
“你若是想好好過日子,就幫我把雲展參展的作品破壞掉,不然的話,你知道我的段,給你天時間,天之後我若是沒有聽見消息,我不介意親自動。”
亞倫說完,再沒看齊染一眼,轉身帶着人離開,他似乎一點不擔心齊染會拒絕他的要求。
如此可以說明,他根本沒有将齊染同雲展他們放在眼裏,背靠艾德裏家族,他有可以肆無忌憚的資本。
關上小院的門,齊染白着一張臉,雖然如今逃離了亞倫的禁锢,可這麽多年被亞倫拘禁的陰影依舊留在心裏。
他穩下心神轉過頭來,下一秒就對上站在屋子門口的雲展,黝黑的瞳孔極速地收縮了一下,齊染心頭泛起了麻意,他不知道雲展在哪裏站了多久,又聽到了些什麽。
他想解釋,可是卻發現自己仿佛失去了聲音。
雲展嘆息一聲:“齊染,去翠寶齋,将席宴和林楓找來。”
齊染含着淚,點點頭,轉身快速地跑了出去。
雲展擡頭看看天,這一次,老天會不會站在他這邊呢?
他自己無所謂生死,就是不想因為自己心裏的這點不甘,連累了他人,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就算報了仇,又能怎樣呢!
齊染慌慌張張地跑到翠寶齋,一看到他,席宴心裏咯噔一下,還以為是雲展出了什麽事,趕緊把齊染迎到裏面去。
門口阿石見到後,忍不住同阿岚道:“是不是出事了,你看到老板剛剛的樣子沒?”說着還不忘在自己臉上比劃了一下。
阿岚搖搖頭:“我後面還有活沒做完,我先過去了。”
阿石:“……”為什麽每次我感興的事情,小夥伴都不感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