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淪陷（05）

歡快的氣氛一下子跌至冰點，陸沉臉上的表情漸漸淡漠了下來。他看向顧遠風，像是在責備他不會說話。

盡管顧遠風沒有提及那個女孩的名字，但就顧遠風說話的那個口氣，就話語裏的那個意思，陸沉還是立刻想到了她。

雲扶桑。

這個名字就像是陸沉的一個夢魇，午夜夢回的時候掙脫不開，每次被驚醒的時候一身冷汗。連陸沉都說不清這究竟是喜歡的過了頭變成了噩夢，還是從一開始這段愛情對于他而言就是噩夢。

在旁人眼裏應該是第二種，因為這個女孩的出現打破了他生命中所有原先預定的路線，讓他的人生一點點偏離了大衆所期待的航向，可是陸沉對此卻心生向往。

“沒有。”陸沉否認得很幹脆。

呼吸還是有些沉重，心髒的某個部位的酸澀蔓延開來，淩遲着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陸沉知道自己在撒謊，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聲帶微微的顫動。他的雙腿似乎在說出這句“沒有”之後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而他只能憑借河邊的石柱欄杆來支撐自己身體。

很孬種吧。

陸沉的臉上竟然莫名多出了幾分悲怆，悲傷也是一種病症，并且藥石無醫。只是為了不讓顧遠風發現什麽，他立刻将這樣的神色隐去，故作欣賞遠處燈紅酒綠的風景。

顧遠風沒能從陸沉的臉上找出什麽破綻，心下暗嘆一句這厮太能演戲，末了有些許挫敗地開口：“我是不是應該叫我妹離你遠點。”

顧袅袅的段位肯定是沒有陸沉高的，連持平都做不到。雖說陸沉算是大院裏心思比較透徹的人了，但身處這個圈子，多少都有點識人用人的本事，還有那點權術之學，耳濡目染肯定也會了一些。

顧袅袅太簡單，至少她肯定分辨不清這些。不知道喜歡上陸沉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陸沉聽完顧遠風的話有些哭笑不得，八字還沒一撇的東西顧遠風就急急忙忙地跑來說：“我現在只想安心備考，不考慮這些。”

理由聽起來是無懈可擊的，但顧遠風還是直犯嘀咕：“本來看江志誠那樣，我還以為你對我妹也有好感的呢……”

想着江志誠也在幫着自己妹妹打助攻，顧遠風還奇怪呢，他可不像是會做這種看起來有點“坑”陸沉的事情，要知道陸沉對他而言可都算得上第二條命根子了，怎麽會想着來提點顧袅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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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确實不差啊……”聽到顧遠風說顧袅袅的時候，陸沉倒是沒有否認自己對她的欣賞，腦海裏還一閃而過了顧袅袅翩然起舞的樣子，實在是驚為天人，說完這話後又突然反應過來，捕捉到了顧遠風話裏的重點，“這和江志誠又有毛線關系啊？”

顧遠風假裝沒聽見陸沉的問題，既然陸沉沒發覺到自己還是裝傻比較合适，不着痕跡地轉移了話題：“給個準信，有沒可能吧。我喜歡爽快點的。”

“短時間內，沒有。”陸沉從不把話說死，也不立什麽Flag，這就是他做人極其聰明的地方之一。未來的不可知不可預測太廣泛，陸沉可不想自打臉——雖說他心底在此時此刻認為，自己和顧袅袅是沒可能的。

“成吧，”顧遠風聳聳肩，“那這事我不插手了，順其自然吧。”

話是這麽說的，顧遠風心裏暗暗思忖着，該打的助攻還是一點不能少。

“你很疼愛你的妹妹嘛，”陸沉半開玩笑地開口，顧遠風這家夥以前可沒這麽在意周邊人的感情，難道是因為是親戚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