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句話
在臨死之前，公孫蘭暗暗發誓, 如她能化作厲鬼, 定然要關瑤不得好死！
可誰知厲鬼沒有化成，她卻得到了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公孫蘭笑了, 笑出了眼淚, 過往種種似乎也随着眼淚而流了出來，讓她可以做好準備, 去迎接新的一天。
她接受了自己回到了十年前的事實。
公孫蘭想, 既然上天讓她重來一次, 那她一定不能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也一定要把上輩子害了她和紅鞋子的姐妹們的女人全部折磨致死！
而韓玄衣……
公孫蘭抿了抿嘴唇, 她還是愛着韓玄衣的，甚至這份愛在那十年裏與一群女人互相潛移默化時, 更加深了許多，如今已成了執念, 不可放棄的執念……
她的心志堅定, 即便遇到如此離奇之事，也只是愣神片刻，随後便考慮起今後該何去何從。
紅鞋子是不能丢的，她要更好的經營這個組織, 讓它成為自己完完全全的助力；而紅鞋子裏的姐妹們……她這次堅決不能同意她們和自己共侍一夫！
——韓玄衣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公孫蘭望着窗外的夜色與月光，心裏想着許多事, 就這麽坐了一整晚。
第二天她便得到了消息, 十年前讓整個江湖噤若寒蟬的魔劍又一次出現了！
——魔劍？
公孫蘭心思飛轉。
上輩子的時候, 魔劍也是突然再現，鬧得整個武林人心惶惶，幾大門派商議推舉武林盟主來發號施令，整合整個武林的力量來對付這個魔人。
當時第一個被推舉出來的武林盟主是一位江湖上頗有名氣的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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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俠雖然不再年輕，但他卻有着不減當年的雄心壯志。雖然大門大派的頂尖戰力都沒有出山，可他不在乎！十年前那群送死的江湖高手中沒有他，也沒有他的親朋好友，所以他就想當然的認為，魔劍不過是被以訛傳訛魔化了的劍道高手而已，他只要登高一呼，衆位江湖高手齊心協力，拿下一個區區魔劍，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于是這位新鮮出爐的武林盟主意氣風發的表示，要帶領武林同道，誓保天下安寧，定将魔劍誅殺，以慰枉死的江湖俠客們的在天之靈！
可他顯然是錯估了魔劍的實力，在還未做出什麽成就之前，便被魔劍一劍砍成了兩半，到最後連一具全屍都沒留下。
武林盟主都慘死于魔劍之手，更別提剩下的小魚小蝦了，全部都被吓破了膽，不是死得不能再死，就是趁早瘋狂逃竄不知跑去了哪裏。
零星幾個大門派的弟子也逃回了門派駐地，紛紛向門裏長輩求救。他們原本是被派去增長見識、刷資歷的，自然是門派裏的核心弟子，遇到幾近全滅的慘劇，就逃回來這麽小貓一兩只，那門派高層簡直是心痛得無以複加，肯定要給死去的核心弟子報仇啊！
就這樣，大門派裏的頂尖高手也坐不住了，先不說門派未來的希望都被殺了這麽多，單說魔劍以一人之力就把有準備的江湖集合力量給一面倒殺得片甲不留，他們就不能留手了！要知道，這次可不是多年前，江湖真正的頂尖高手都沒反應過來才被魔劍殺了那麽多人！
——現在都這麽厲害了，如果繼續放任下去，那以後還了得？
他們必定得出山去把魔劍給殺了能心安！
然而他們的決心并沒有什麽卵用。
就連大宗師出手，都直接被魔劍一劍斬殺，照樣是砍瓜切菜的手感，沒有什麽不同。
——連大宗師都不是魔劍一劍之敵！
整個江湖陷入了絕望之中。
而更讓他們絕望的是，魔劍對于他們之前的行為很是不滿，似乎要把整個江湖都給屠一遍才高興。
就在這危急時刻，秦王世子韓玄衣挺身而出，與魔劍約鬥于華山之巅，最終将其斬落于劍下，解了這場武林浩劫。
自此之後，秦王世子成為第一個擁有朝堂身份的武林盟主，并借着盟主的身份，将整個江湖進行整合，最終武林變成了他的一言堂，也變成了不停的為他提供暗衛輸出的養殖場。
在公孫蘭死之前，韓玄衣已經暴露出要篡奪皇位的決心，只不過他顧慮着名聲，沒有直接做的那麽明顯，而是設了一個又一個局，利用其它想要帝位的勢力将皇帝以及保皇派玩兒死，然後他才在終局時以拯救者的姿态降臨，并順理成章的“繼承”到皇位。
韓玄衣的打算公孫蘭知道，甚至韓玄衣後院中的女人們都知道。她們盲目的相信自己所愛的男人可以做到，也信心滿滿的等待着自己成為後妃的時刻。
就連公孫蘭，也在韓玄衣保證可以讓她随意進出皇宮、不限制她的自由之下，貢獻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暗殺朝廷中不聽話的官員。
只是後來，公孫蘭終究是沒有見到韓玄衣君臨天下的樣子，她死在了關瑤的陰毒手段下。
又一次想起自己死亡時的經歷，公孫蘭對關瑤和那幾個暗害她的女人更加恨之入骨。
不過這次關瑤竟然會去秦王|府退婚？這是她沒有想到的變化。聽說此後關丞相全家被發配，關瑤本人也過得并不好，并且永遠也無法再接觸到韓玄衣了。
公孫蘭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呼出，她心中快意極了。
但這并不能讓她滿足，她需要親自報仇！
——她已經是又活了一輩子的人，還知道了那些女人的真面目，到時候只要被她碰到，折磨得對方生不如死還不簡單？
關鍵是要将韓玄衣的心都引到自己一個人的身上。
只是這次魔劍的出現，和她記憶中的有所出入——上輩子魔劍出現的地點并不在夷陵州，也不是在這個時間點出現的。
她清楚的記得，魔劍應該是在五年後的武當山附近的城鎮裏出現的，這才會在一出現就引起了江湖大派的重視。
這次提前了這麽多年，也不知其中是否多了什麽變故。
但這不妨礙公孫蘭前往那座小城。
公孫蘭出現得悄無聲息，卻還是被早就等在夷陵州裏的人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只是那人并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麽看着她化身熊姥姥殺人發洩。
這場好戲要等到韓玄衣來才算開場。
而此時的韓玄衣絲毫沒有把夷陵州出現的魔劍當回事，該幹嘛就幹嘛，日子過得可滋潤了。
只可惜太過滋潤的生活是要遭人妒的。
韓玄衣看着等在他前方石亭中的江楓，姿勢優雅的揉了揉眉心。
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
但畢竟對方是他的撩友，他也不可能就這麽裝作沒看見直接路過，該有的交際禮貌還是要有的。
韓玄衣命令侍衛停下了馬車，然後獨自一人走進石亭中，坐在了江楓的對面。
“你是來找我的？”
江楓淡淡的笑了：“要見攸寧一面還真不容易。”
要論皮相，江楓稱得上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如果放在單一原著世界，那就是作者老人家白紙黑字欽點的第一美男子，但現在是在綜合了許許多多武俠劇情的世界裏，再加上一個先是頂着主角光環、後又被天道寵愛的韓玄衣，俊男美女成堆，可與他容貌值不相上下的還真沒有幾個。
此時他不同以往的笑容，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至少韓玄衣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他也輕笑道：“我又沒躲着你，行蹤也未曾隐藏，你若是想見我，什麽時候不可以？”
江楓定定的看着他，臉上本就淺淡的笑容變得幾乎不可見，他什麽都沒說，只是輕輕嘆息一聲，這模樣若是讓姑娘們看見了，定然是要心痛的。
韓玄衣：“……”有話好好說，你跟我嘆息沒用啊，我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況且……這個世界上僅僅用嘆息就能夠讓韓世子心痛的，或許只有他當做半個徒兒的西門吹雪了。
——當然，那也只是小時候的西門吹雪，至于現在長大了的……可能也許大概會有那麽一點點心疼？
韓玄衣認真思考了一下，他想來想去還是認為西門吹雪根本不可能露出這種表情，所以也假設不出西門吹雪一臉憂郁的對他欲言又止的情況。
思維早就飄到了西門吹雪身上，韓玄衣臉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雙眸認真且專注的看着江楓，除了他自己以外，根本沒人能發現他早就神游的實情。
“攸寧……”江楓見他不說話，終于是再度開口，“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神游到西門吹雪那邊的韓玄衣表情不變，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纏綿：“若是真心喜歡，又何必介懷是男是女？”
這是他的标準借口，專門糊弄人用的，根本不過腦子張口就來那種。
對于韓玄衣來說，喜歡一個人甚至是愛上一個人，都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但他又不能明說，不然龍傲天遺留下來的變異光環又要鬧，所以只能用這句話來打個馬虎眼，這樣誰也挑不出來錯處，總之是一句很萬金油的話。
江楓再次嘆息：“我專程來堵你，只是為了問你一句話。”
韓玄衣：“……”
這句話怎麽聽起來那麽耳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