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鄭淩回神，繼而放下簾子跳了下來，站定後拱手莞爾道：“張兄，別來無恙。”

見對方示以笑臉，張珺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問道：“你不呆在京城，跑到咱這乾城來是有何事？”

這時，拼命跑來的張府小厮們忙對着張珺說道：“少爺，老爺命你速速回去。”

張珺擰眉，嘀咕了一句：“屁大點事都要管。”然後指着領頭的沒好氣道：“你，回話說本少爺要與徐淵敘敘舊，一時半會回不去。”

那人看了眼鄭淩，又看向自家少爺，戰戰兢兢地想要再說：“可……”

張珺大聲斥道：“麻溜的滾啊！”

話音未落，那幾人便如箭離弦般一陣風地又跑了回去，其動作之神速，讓人望塵莫及。

鄭淩也跟着膽顫了下，心道：脾氣可真不小。

又是一聲吼：“問你話呢。”

鄭淩立馬擡起頭，笑着回道：“徐淵出門遠游，途徑乾城，特來拜會世伯。”

張珺騎在馬上眯着眼問：“只來拜訪我爹？”

鄭淩接道：“自然還有伯母。”

張珺臉色一沉，扯了扯缰繩，馬往前又走了幾步，待離得鄭淩不到一尺時，張珺這才勒馬停下，繼而俯身湊近了，冷冷說道：“你這人雖是模樣變了，但性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一樣的讨人嫌。”

馬的鼻息噴在臉上，鄭淩偏了下頭，仰視着張珺，說：“經年不見，徐淵理應與張兄多敘會兒舊，奈何家父寫信着我回去，防我在外惹是生非、妄作胡為。”

張珺嗤了一聲，挺直了腰，道：“呦，這可真巧啊，特地趕在我回來之日啓程！”

鄭淩沒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又說：“張兄，可否讓你這馬兒挪點道出來，好讓我的馬車通過？”

張珺有意為難：“這馬脾氣大得很，輕易使喚不得。”說着拍了拍馬，又往道路中央移動，霸占着不讓。

“既如此，也罷”鄭淩沒再多說，轉身走到一旁小厮的馬前，看樣子是要上馬。

小厮忙翻身下來，扶着鄭淩踩着馬镫穩穩上了馬。

張珺的臉色有些難看：“你就這麽着急回去？”

“實乃逼不得已。”鄭淩騎在馬上，收短缰繩，用前腳掌踩着馬镫，悠悠地說道：“張兄若不嫌棄，可與徐淵同去京城，也好讓徐淵盡盡地主之誼。”

張珺疑道：“你會這麽好心？”

鄭淩笑問：“張兄這是怕了？那就此別過”剛說完，便用腳跟輕輕踢了下馬肚子，見馬兒朝前慢慢走着，鄭淩又頗感遺憾地說道：“想來咱倆也有七年未見，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聚，欸～”

張珺眼珠子轉了轉，又大聲說道：“就憑你這個連心愛之人都能被搶的人，就算到了你的地盤，量你也不能把我怎樣。”說着調轉方向，與之并行，看樣子是跟着要去。

鄭淩甚是詫異，他沒想到這人說風就是雨的，忙問道：“你真的決定要跟我去京城？”

“這不廢話麽。”張珺又反問道：“怎麽着，怕我吃窮了你？”

鄭淩踟蹰片晌，說道：“那好吧，不過你得先跟世伯說一聲。”

張珺擺手：“沒什麽可說的，走吧。”

鄭淩卻不贊同：“這是去京城，路遠迢迢，還是與世伯說一聲為好，你回去也可正好帶上一些換洗衣物。”

張珺塌下肩，滿臉不耐煩：“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難怪那個妃雪看不上你。”說完意識到不對，忙瞥向鄭淩，見他冷峻着臉，這才又改口道：“好好好，我回去跟他說一聲行不？”

鄭淩溫聲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張珺大手一揮：“不用，我一個人去，你跟着不知道又要聊到什麽時候。”話未說完就調轉馬頭，朝張府奔去。

金鳳凰目瞪口呆：“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拐來了？”

“我也沒有想到。”鄭淩搖搖頭，旋即下了馬，把馬又還給小厮，坐回馬車裏靜靜等候。

沒多久，張珺帶着兩名小厮策馬而來，把一件包袱扔到馬車裏，慫恿着鄭淩：“坐什麽馬車，也忒慢了，快出來騎馬。”

鄭淩實說道：“我馬術不精，騎得很慢。”

張珺拍着馬鞍，揚眉道：“我帶着你，快點。”

鄭淩依舊搖頭：“還是不了。”然後示意車夫出發。

車夫點頭，一揚馬鞭，馬車開始馳行。

張珺撇了撇嘴：“那我先行一步。”很快就把鄭淩他們甩在身後。

兩個時辰後，等得心急的張珺鑽進了鄭淩的馬車，把他擠到一旁，躺下枕着手臂，閉目養神。

鄭淩笑了笑，透過車窗看向車外，蔚藍的天空下，風吹樹葉飒飒作響，成片的紅色石榴花經受不住撩撥，随風花枝亂顫。

張珺翻了個身，面朝鄭淩，睜開一條縫，想着什麽。

鄭淩似有所感，回過頭問：“怎麽了？”

張珺索性睜開眼，問道：“你很喜歡那個妃雪？”

鄭淩扭過頭，複又看向窗外，沉默不語。

沒得到回應，張珺伸腳踢了踢他，道：“啞巴了？”

鄭淩沒搭理他。

張珺不死心，又用力地踢了踢：“喂，那誰。”

鄭淩回頭瞪視：“你踢哪兒？”

張珺愣了愣，然後瞄了一眼剛才踢到的位置，笑道：“哎呦，沒想到肉挺多的嘛。”說着又要來踢。

鄭淩忙挪臀，躲到一邊。

怎知張珺竟擡腳勾住鄭淩的腰肢，把他反身壓趴在腿下，嘴裏猖狂道：“知道本少爺的厲害了吧。”

鄭淩撐着手想要起身，張珺緊跟着一個巴掌拍在他的臀上，兇道：“老實點。”見手感不錯，又趁機摸摸捏捏。

鄭淩咬牙切齒，來了狠，雙手用力抱過張珺的腰，猛地翻身，改把他騎在身下，沉着臉道：“還敢不敢了？”

此刻張珺正雙目入神地盯着眼前唇紅齒白露出鎖骨衣衫不整的人，莫名地覺得有些口幹舌燥。至于問話，自是沒聽進去。

鄭淩一個使勁，壓着他的肩膀，再次問道：“還敢不敢了？”

突然有一東西杵着他，起初鄭淩還有些納悶，随手摸向那物，還未細究，卻見張珺呼吸粗重，手下那物也似燒紅的鐵般燙手，鄭淩登時明白了，忙松開他，傻着眼不知所措。

張珺也臉頰泛紅。他沒想到自己居然就這麽三兩下的硬了。

車廂裏又恢複平靜，車夫坐在外面，忍不住好奇究竟是誰贏了。但随即又想到自家少爺的小身板，默默念叨着：少爺你可別吃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