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蠱惑之吻

此言一出,在場的衆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氣。

她剛剛說了什麽?求親王爺?用王爺和親?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新鮮事!不!簡直是荒唐事!

皇帝頓時龍顏不悅:“公主剛剛說什麽?”

彩鸾公主不以為然,重申道:“陛下有所不知,我父王兒女衆多,可其中,卻王子甚少,如今唯一健在的大王子,尚又體弱。我父王現已年過半百,父王常常慨嘆,自己子嗣單薄,擔心百年後的江山社稷。經過深思,父王覺得若是能從感情甚篤的友邦,梁國中得一王爺為婿,封為攝政王,将來必可穩我大陵國政局。更是穩兩國邦交的良計。為此,我們願意奉上黃金萬兩,馬匹五千,土産藥石若幹。以表誠意。”

彩鸾公主的一席話,說得倒是誠意足足,情真意切。

皇帝回道:“彩鸾公主說笑了,貴國人才濟濟,東陵王自不必心憂。不是朕不肯為友邦助力,實在是,身邊沒有未婚的親王。”

開玩笑!有親王也不能送出去和親吶!

想讓天下人都嘲笑死朕嗎?

皇帝這麽想的時候,心裏還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說:要是真能用親王和親就好了,到時就把安王送去番邦和親。

想到二皇弟那張冷硬的臉,若是送去蠻夷之地為婿……

哈哈,皇帝單是想一想就覺得好開心!

彩鸾公主又道:“我們可嫁三名公主過來。”

三個公主換一個王爺!換還是不換?

皇帝聞言看向彩鸾公主,皮膚不夠白,五官不夠柔和,身材也不夠玲珑,性情更是不讨喜。

這樣的公主給一個,朕都不願意要,還要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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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這簡直是在恐吓朕!

皇帝語氣篤定地回道:“此事不可行。”

彩鸾公主聽了皇帝的拒絕之言,不緊不慢地起身踱步到了大殿內。

殿內衆人分坐兩側,皇帝的左手邊是外邦來使,右手邊是本朝官員。坐在外邦首位的是彩鸾公主,坐在本朝官員首位的,是厲王。

彩鸾公主踱步到厲王跟前,突然擡手指向厲王,說道:“不用親王,本公主看中的就是這個藩王。”

殿內有一瞬的寂靜無聲,随後便是一片嘩然。

展雲風看也沒看彩鸾公主一眼,他慢條斯理地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動作斯文儒雅,舉到唇邊酌了一口,完全當面前的人,不存在一樣。

葉婉柔坐在展雲風的身旁,先看看一臉嚣張挑釁的彩鸾公主,再看看神色淡然,視若無睹的展雲風。

突然覺得心內有百花齊放,開心的好想拍手叫好。

有句話怎麽說來的?惡人自有惡人磨!

葉婉柔暗暗地攥緊了自己的衣擺,這次不是因為別的,是忍笑。

“豈有此理!”啪的一聲響。

康平公主拍案而起,打破眼下的僵局。

“厲王乃是本宮的驸馬,豈容你說要就要!”

彩鸾公主回身看向坐在皇後下手位置的康平公主,面露嘲諷,說道:“你的驸馬?你可有問過厲王是否願意娶你?”

彩鸾公主胸有成竹,看向厲王:“厲王願意娶康平公主嗎?”

厲王當然不願意,不然怎麽能在牢房裏說到和親的事。

說到牢房,哼!此仇不報難消本公主心頭之恨。

哈哈!厲王你想不到,本公主要求親的不是康平公主,而是厲王你吧?

展雲風聞言面不改色,絕美無雙的容顏,帶着惑人的笑意,他擡眸看向彩鸾公主,輕輕地搖了下頭。那樣子仿若是在無奈的嘆息,又仿若是在否定什麽的失落,看得滿殿的人,都被波動了下心弦。

都好想幫美人解憂啊!

只聽厲王緩聲說道:“東陵國是欺我大梁無人可戰?還是,東陵女子都如你這般肆意妄為,潑鬧無理?”

說着,他突然眸色一厲,将手中酒杯一擲,“嘭”一聲脆響,酒杯摔碎在彩鸾公主的腳邊。

康平公主見此,開心一笑,懷着夫唱婦随的心态,将自己面前的酒杯也擲了出去,摔在了大殿內。

彩鸾公主大怒,正欲開口,卻突然啞了一般,只動嘴唇發不出聲音。接着,便表情大駭地雙手握着自己的脖子,面色漲紅,急迫得直跺腳。

展雲風這時卻看向自己身邊的嬌柔女子,眼神灼灼。

葉婉柔被看的額頭冒冷汗。

什麽意思?看我做什麽?

康平公主趾高氣昂,又想數落彩鸾公主,說道:“怎麽?無話可……”

“夠了!”皇帝周沣這會兒是真的怒了。

東陵國派個女子來出使已是不敬,此女子居然還如此傲慢無禮。東陵是不是仗着與先帝的那點子事,越來越不把我大梁放在眼裏了?

想到那潭雲十三州,皇帝只覺再也不想看到東陵國的人了。

周沣,高位上的這位皇帝,雖然如今大肆收集美人入宮,看起來有些荒唐,但想當年先帝周衍起兵造反之時,十八歲的周沣乃是陣前先鋒,一路從宜州直殺入梁都。後周衍為帝四年駕崩,天知道正執盛年的周衍怎麽就突然病死了,使周沣順理成章的做了皇帝。

“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适。”

一直安安靜靜的皇後突然開了口,皇後模樣文靜賢淑,聽那說話的聲音都是溫溫柔柔的。

皇上聞言握起皇後的手,說道:“朕陪皇後去歇息。”

說完,起身牽着皇後的手便走了。

皇帝和皇後都走了,衆人還坐在這裏幹什麽?

厲王扶起身邊的葉婉柔,神色冷肅,帶着她一同出了大殿。

剛一上到馬車裏,葉婉柔就感到了氣氛的不對。展雲風沒讓她坐到對面去,而是莫名的将她轄制在了他的身側,整個人都帶着懾人的氣勢。

葉婉柔想掙開束縛。展雲風卻毫不客氣地抓過她的一只手腕,直盯盯地看着她,眼中含着隐隐的怒意。

葉婉柔不解,心道:你在彩鸾公主那裏受了氣,幹嘛拿我出氣?

葉婉柔心裏怕,面上卻硬撐着,咬着牙與心中的惡魔對視。

“小姑姑。”展雲風突然開口叫道,聲音不大,卻帶着三分寒意七分怒意,足以吓破人的膽。

葉婉柔聽得心頭一顫,立刻心虛的垂下了眼。

“答應一聲給本王聽聽。”展雲風的語氣裏帶着毫不掩飾的威脅。

“我……我又沒說謊。”葉婉柔勉強辯解,小臉都白了幾分。

“既然是長輩,剛剛為什麽不替侄兒解圍?”展雲風的語氣裏帶着冷冷的嘲諷。

“不是不幫,是……是不知該如何幫。”葉婉柔聲音小小地答。

“你……”展雲風怒極反笑,死丫頭居然真敢承認。

葉婉柔不想再受這樣的威脅,掙紮着向後躲。

馬車恰在此時颠簸了一下,葉婉柔借力向後大退,展雲風卻用力将她拉回,如此一拉一扯,在車輪再一次的颠簸下,兩人都穩不住身體的倒了下去。

觸地的一刻,為避免磕碰到她,展雲風護着她。

他在下,她在上。

可随後,他本能的将身體一轉,将葉婉柔反壓到了身下。

看着展雲風近在咫尺的眉目,昨夜噩夢中這惡魔咬人的情景驀然呈現!

葉婉柔的黑瞳驟然睜大,帶着驚懼和茫然,她慌張的用沒被束縛的那只手護住自己的唇,仿佛噩夢成真。

展雲風本想拉她起來,卻見她這突兀的動作,這使他瞬間想起了昨日午後那疼痛的一吻。

親吻不應該是疼痛的。

展雲風思索着把她唇上的那只手也握住。

少女的唇,粉嫩潤澤,如春日初綻的蕊,微微抿着,帶着誘人的羞怯。

掌心中的手柔若無骨,顫動掙紮,冰涼細滑,勾起莫名的欲望。

仿佛被什麽蠱惑,他鬼使神差的俯下頭,吻住了她的唇。

他輕柔的觸探,溫柔至極,仿佛怕将她吻化了。

當那略涼的唇吻住自己時,葉婉柔只覺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響,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

展雲風聽到壓抑的哭泣聲,不忍的睜開眼,不舍的擡起頭,同時放開了掌心中的柔荑。

他自覺失禮,面色微不可查的泛紅。

小姑娘哭得泣不成聲,充滿委屈和畏懼,讓展雲風有些負罪感。

“不要哭了。”他輕聲哄,坐起身,同時将她的身子摟進了懷裏,讓她在自己的胸前盡情的哭泣。

葉婉柔哭了很久,哭得脫力,最後在抽涕中沉沉睡去。

厲王府,書房。

展雲風剛一進來,陳雄就從梁上跳落下來,跪地道:“屬下辦事不利,請王爺降罪。”

展雲風坐到寬大的桌案後,問道:“又查到了什麽?”

陳雄回禀道:“彩鸾公主确是東陵國公主,東陵國公主衆多且大多彪悍無理,以往并不曾有過公主參政的先例,或許是東陵王自覺兒子不成氣,所以有意想栽培幾個公主。這個彩鸾公主被派來時,并非主事使官,東陵王派了文臣随她一同前來,可據探子報,彩鸾公主剛一到梁都,便因言不和而将那文官綁在了驿館裏,屬下已将那文官放回了東陵,讓他如實将彩鸾公主在大梁所闖的禍事告訴給東陵王。”

展雲風聽罷看向一旁的梁桐,問道:“在殿上是你點了她的啞穴?”

一身暗青色長袍的梁桐笑答道:“屬下只是喂她吃了粒花生,或許是噎到了,不要緊,過個三天五天就可以說話了。不過或許到時說話聲音就真的是男人聲了。”

展雲風沒有說話,他有些心不在焉。

施俊好奇地問道:“王爺,你的衣服怎麽濕了?”

他這一問,幾個人一同看了過去,只見王爺的胸前暈着一圈水漬。

展雲風輕咳了下,起身道:“本王去更衣,你們沒其他事便各歸各位。”

陳雄有些擔心地問:“康平公主的事怎麽解決?欽天監已經選定了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六。”

施俊皺眉,急道:“那豈不是轉眼就到了。難道我們什麽也不做,等着到時喝王爺的喜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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