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賭氣

那白熊見張翠山和殷素素上了樹，在樹下團團轉動，不時仰頭吼叫。

殷素素大驚失色，“是北極熊！”

張翠山點點頭，輕聲安慰道：“素素，別怕！你在樹上呆着，等我下去解決了他。”話剛說完，他就要縱身躍下，殷素素連忙拉住他，“別去！”

這時，只見那北極熊突地直起身來，一眼望去，竟然比人還高出許多！看起來雖然笨拙，但實際上行動卻異常敏捷。此時，它已經很不耐煩了，揮起熊掌狠狠的拍在他們藏身的那棵大樹上。

那北極熊力氣之大，居然将大樹擊得東倒西歪，要不是殷素素被張翠山緊緊的拽住，怕是已經掉下去了。殷素素吓得一個激靈，還沒反應過來，那北極熊又是一掌擊來，這一次，他們可沒那麽幸運，腳下一滑，竟直直的從樹上摔了下去。

眼看就要落到地上，張翠山一手摟着殷素素，另一只手急忙将銀鈎揮出，鈎住樹枝借勢躍回樹上。殷素素一張臉已吓得慘白，張翠山不再猶豫，他将殷素素安置好，便一躍而下，同時将手中的銀鈎在半空中疾揮下來，正中北極熊的太陽穴。

這一招勁力甚大，銀鈎鈎入數寸。那北極熊驚天動地般大吼一聲，拖得張翠山銀鈎脫手，在地下翻滾了好幾圈。張翠山來不及細想，連忙拔出長劍，對準熊頭刺了下去，只聽得“噗”的一聲，長劍沒入了大半，那北極熊這才停止掙紮，仰天而斃。

張翠山松了一口氣，使出“梯雲縱”輕功，躍上樹将殷素素接了下來。

由于剛剛驚吓過度，此時落在地面上，殷素素只覺得腿上一軟，人就要墜下去，張翠山連忙扶住她，不禁打趣道：“素素，不過一只熊，瞧你吓成什麽樣兒？”

殷素素緩過神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的時候你怎麽答應我的？摘果子摘到北極熊頭上去了？”他以為自己是鐵人麽？身上的傷才剛剛好，就去招惹這麽兇殘的北極熊。

一想到剛剛那驚險的一幕，殷素素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虧她還那麽擔心他！

張翠山一時語塞，半晌，才吶吶的道：“我是不小心碰上它的？”

不小心碰上的？殷素素在心中冷笑，這個借口未免也太牽強了，就算是無意中碰到的，那他也大可施展輕功離開的，武當派的“梯雲縱”就是再不濟，至少也比一只北極熊跑得快吧？

反正身體是他的，他願意怎麽糟蹋便怎麽糟蹋，幹她什麽事？奇怪，她這是擔的哪門子的心？想到這裏，殷素素一言不發，頭也不回的往回走去。

殷素素前腳剛踏進山洞，張翠山後腳就扛着北極熊的屍體跟了進去。他本來就有些木讷，此時，見殷素素板着一張臉，也不說話，他也只好默默的将屍體放下，又拿了長劍仔細的開始剝北極熊的皮。

坐了一會兒，殷素素越發覺得心中郁悶，朝山洞口瞟了一眼，張翠山依舊專心致志的剝着熊皮，根本就沒有要跟她道歉的意思。她再也坐不住了，忿忿的站起身，朝洞外走去，走到張翠山旁邊的時候，她還狠狠的踢了那北極熊的屍體一腳，卻仍舊覺得不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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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翠山一愣，卻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繼續手中的工作。

殷素素心中越加氣憤，卻無可奈何，冷哼了一聲出了山洞。

也不知道在沙灘上坐了多久，隐隐聽到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殷素素以為是張翠山，卻沒想到是謝遜。

“殷丫頭？”他摸索着在殷素素旁邊坐下來，懷中仍是緊緊的抱着那把屠龍刀。

殷素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謝前輩？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她的這句話雖是詢問，但語氣卻是波瀾不驚。

謝遜道：“我聞到的。”

“聞到的？”殷素素笑道，“難不成你的鼻子比狗鼻子還靈？”話一出口，殷素素才意識到自己失言，她這不是把謝遜比作是狗麽？

哪知，謝遜卻并不在意，“你說對了，我的鼻子恐怕真的比狗還靈。”

殷素素不禁失笑，這謝遜還真是可愛，哪有人把自己比作狗的？

“你不信？”見殷素素并未答話，謝遜繼續說道，“本來瞎子的其他感覺都比常人敏感一些，而且，我還能感覺到，你現在正在生一個人的氣。”

“哦？”這可真好玩了，原來瞎子還可以感覺到別人的心情，“那謝前輩倒是說說，我為何生氣？”

謝遜想都沒想，毫不猶豫的說道：“自然是那張五俠了做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事。”

一聽謝遜提到張翠山，殷素素的聲音立即冷下來，“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我才不會生他的氣呢！”

“是嗎？”謝遜若有所思的笑道，“你能這麽想最好了，夫妻嘛，床頭吵架床尾和，說不定，他也是為了你好呢！”

鬼才跟他是夫妻，殷素素在心中嘀咕了一句，沒有接謝遜的話，轉過頭去，正好看見張翠山拿着一件熊皮走了出來。

她本以為他會過來，哪知，他卻拿着熊皮徑直都到海邊，從裏到外，仔仔細細的将那熊皮洗了一次，又回到山洞。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又走出來，叫殷素素回去吃飯，見謝遜也在這裏，便一塊叫了進去。

殷素素悶悶的回到山洞，見張翠山拿了北極熊的肉來烤，也不吭聲，只有謝遜一個人在那裏直誇好香。說了一會兒，大概覺得沒意思，謝遜便也不再說話，只顧低頭吃肉。

一時間，氣氛尴尬極了。

終于，殷素素受不了打破了這山洞的沉寂，“謝前輩，我瞧你過兩天就會發狂，是有什麽傷心的往事嗎？”其實她是知道原因的，只不過為了找一個話題而已。

謝遜嘆了一口氣，出神半晌，才将他師父成昆殺他全家，他報仇不得，便用成昆的名號到處亂殺無辜，想借此将成昆引出來的事說了出來，殷素素本是知道這些事的，所以倒沒顯得有多驚訝，倒是張翠山，卻是暗自心驚。

聽到謝遜說要去殺宋遠橋，他不由得栗然而懼，他明知宋遠橋并未為謝遜所害，但想起當時情勢的兇險，仍是不免惴惴。聽到謝遜殺了少林的空見神僧，他不免又是一陣惋惜。

末了，謝遜嘆了一口氣，仰起頭，望着洞頂出神，看他的神情，他大概也是後悔的吧！只可惜這是誰沒有後悔藥，人死不能複生，即使他殺了成昆，他的妻兒親人也不會再活過來。

直到此刻，張翠山方才明白，為什麽謝遜苦思焦慮的要探索屠龍刀中的秘密，為什麽他平時溫文守禮，狂性發作時卻如野獸一般，為什麽他身負絕世武功，卻是終日愁苦。

張翠山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武林至尊，寶刀屠龍，可是，這屠龍刀究竟有什麽秘密？”

謝遜搖搖頭，“這麽長時間，我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始終猜不透這個秘密究竟是什麽。”

殷素素坐在一邊靜靜的聽着，她倒是知道這個秘密，可是真的要說嗎？而且她說了他們就一定會相信麽？倚天不出，誰與争鋒，恐怕誰也想不到，要得到屠龍刀和倚天劍的秘密，就必須要破壞這刀劍吧！即使他們聽說了這個秘密，在不确定的情況下，他們會舍得這麽做嗎？畢竟，倚天劍和屠龍刀真的是世上難得一見的寶刀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