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條件

“你！”少林僧人大怒，當即向前踏上一步，右手猛地揮出一拳，左掌跟着在右拳上一搭，變成雙掌下劈，動作之迅速，實在令人乍舌。不過他快，卻有人比他更快，殷野王一直留意着他的舉動，只待他一動手便立即沖上去打鬥在一起。

兩個人都是刺手空拳，武功卻是不相上下。

殷素素後退一步，冷眼看着面前鬥在一起的兩個人，淩冽的目光讓張翠山忍不住微微一震。他原本也是要出手的，單間殷野王竟然先他一步，便硬生生的将掌風收了回來。

以二敵一，勝之不武。

少林寺見自己的人跟天鷹教的人竟然動起手來，心中大驚，也都紛紛起身，但是他們剛剛站起來，四周卻突然冒出好些個人将他們團團圍住，想也不用想，這些包圍他們的正是天鷹教的弟子。

天鷹教弟子冷冷的看着他們，眼底是騰騰的殺氣，只要他們有任何不安分的想法，便會一擁而上将他們拿下。

這種情況之下，少林僧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眼看自己人已經漸漸落于下風，少林僧人只能看着幹着急，卻又無可奈何。手腳上占不了什麽便宜，嘴巴卻不肯吃虧，只聽一個高瘦僧人滿臉譏諷之色，“怎麽，你們天鷹教是想以少勝多？”

一直沒怎麽開口的殷天正在這時突然大笑出聲，“大師這話就不對了，你們各大門派不約而至，蔽教當然要有所準備，再說了，我們本來也不是什麽名門正派，你說我們以少勝多也好，勝之不武也罷，”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就在這當口，剛剛那跟殷野王打鬥在一起的少林僧人竟遠遠飛出去，卻聽見“嘭”的一聲狠狠摔在地上。

“今天是小女生辰，我天鷹教并不想大動幹戈。”殷天正收起笑容，陰冷的目光掃過廣場，最終落在剛剛那少林僧人身上，“但是若有人想鬧事，我天鷹教卻也不是好欺負的，自當奉陪到底！”

殷天正的話音剛落，那僧人便“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驚得旁邊的少林僧人立即将他扶起來，叫道，“圓音師兄，你怎麽樣？”

那圓音被攙扶着站了起來，雙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彌陀佛”，這才一揮衣袖，“走！”只這一個字，卻也能聽出他話裏濃濃的怒意，看來少林跟天鷹教之間，算是結上梁子了。

其餘各大門派均是面面相觑，他們原本想着如果逼問不得，大家一起聯手，天鷹教就是再強也決計占不了什麽便宜，最多拼他個你死我活，最壞的打算也不過是兩敗俱傷。但現如今武當倒戈，少林暴走，這六大門派中已去了兩個，還是最強的兩個，可想而知，今天這一趟可算是白來了。

天鷹教人多勢衆，且高手雲集，一個頂倆，即使這廣場上所有的人加在一起，恐怕也沒有他們人，思及于此，其餘衆門派也都紛紛起身向白眉鷹王告辭，想着日後在找個正當的理由讨伐他們便是。

面對這些人虛僞的面孔，殷天正只是傲慢的點點頭，并不答話，殷野王卻是冷笑一聲，“好走，不送。”語氣之中頗有得意之色。

眼見衆幫派都迅速撤離，天鷹教的弟子也都有序的退下，偌大的竟然只剩下武當派的人以及殷素素一家。

說起來，這殷天正也是個開明的父親，他雖心疼女兒，但是卻不會過多的幹涉她的私事。反正橫豎他寶貝女兒不會吃虧就對了。想到這裏，他也不再擔心，拉着殷野王悄悄回了後院。

Advertisement

年輕人的事麽，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好了。

此時，廣場上就只剩下四個人，殷素素，張翠山，張松溪以及殷梨亭。

偌大的廣場，空蕩蕩的，靜得讓人心中發毛。殷素素斜了他們一眼，率先打破沉靜，“怎麽，你們還不走在等什麽？”說完，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麽，冷笑一聲，繞過張翠山，走到張松溪面前，“俞三俠的傷，我知道怎麽治，不過……”

三個人皆是一震，原本留下來不過是因為張翠山的事，現在卻突然得知這個令人驚喜的消息，一旁的張翠山早已激動得一把抓住殷素素的手臂，“你說三哥的傷能治好？”

“不過什麽？”這句話是張松溪問的，武當七弟子中以張松溪最是足智多謀。他平素雖沉默寡言，但潛心料事，幾乎每次都能猜個**不離十。說實話，今天見到殷素素他确實是蠻欣賞她的，但是他卻實在沒有想到殷素素竟然知道如何治三師哥的傷，聽她語氣，仿佛還有什麽條件，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知道治傷的法子，且先聽聽她的條件吧。

殷素素頓了頓，瞟了張翠山一眼，點點頭，不着痕跡的抽出手，“不過得先找到我兒子和女兒，我再告訴你們怎麽治。”

女兒……張翠山的胸口像是被一把大鐵錘狠狠的砸了一錘，幾欲昏厥，用了好大力氣才将喉頭湧起的那一片腥甜咽回去，半晌，他才回過神來，擡起頭看着殷素素，艱難的開口道，“女兒？”

透着空洞與絕望的眼神，殷素素心中一痛，卻狠下心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徑直轉身朝內院走去。

張翠山心中一急，連忙追上去拉她的手，“小小……”聲音中帶着一絲哀求。

殷素素皺皺眉，剛要開口訓斥，突然看見院門口閃過一條白色身影，心中一動，立即提高聲音叫道：“逍！”

楊逍聽得她的聲音，渾身一震，條件反射伴就要朝她走去，卻又徒然看見她跟張翠山在一起，只好停下步子，正思忖着自己到底該不該過去的時候，殷素素已經掙脫張翠山的手跑到他身邊，親昵的挽起他的手臂，語氣說不出的嬌嗔，“你怎麽這個時候才來？”

只不過一個眼神，楊逍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配合的抽出手攬住她的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知道有鷹王和野王在你身邊，我就放心的去打探無忌和憶兒的消息了。怎麽，可是我錯過了什麽好戲？”

“那有他們的消息了嗎？”殷素素自動忽略了後半句，擡起頭問道。相比而言，自然是無忌和憶兒更重要。

楊逍搖搖頭，臉色有些凝重。

希望，又一次被擊碎，殷素素胸口一窒，無邊的疼痛襲來，痛得她直皺眉頭。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她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到達崩潰的邊緣。馬上就一個月了，派出去那麽多人，不管是明教的還是天鷹教的，始終都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無忌，憶兒，還有紀曉芙，他們三個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毫無蹤跡可尋。

張翠山渾身僵直，體內的血液仿佛凝固，手臂還保持着剛剛拉殷素素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五哥，你沒事吧？”殷梨亭輕輕拽拽他的衣袖，低聲問道，神色擔憂。

張翠山卻沒有回答，仿佛他根本就沒聽到殷梨亭的問話，依舊保持着剛剛的姿勢看着他們。

她叫他逍。

她親熱的挽住他的手。

她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巧笑嫣然。

世界，突然陷入一片死寂，直到楊逍溫柔體貼的扶着殷素素走進後院，張翠山終于再也支撐不住，身子直直的滑落下去。

日日夜夜的期盼，終于淪為一場空。好不容易看見的希望，不過她一個動作一句話，便狠狠的将他打回原型。

他還有什麽資格，還有什麽借口去求得她的原諒？

焦急的呼喊，雜亂的腳步，殷素素心中一緊，身子一個跄踉，幾乎站立不穩。本能的想要回頭，卻被心中僅存的理智壓了下去——他不會有事的，有他同門師兄弟在，還輪不到你來為他擔心。既然已經決定，殷素素，勇敢一點吧！

感受到她的身子不停的微微顫抖，楊逍不禁收緊了手臂，殷素素沒有掙紮，直到轉過偌大的後花園，她這才輕輕拿下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後退兩步，低頭斂眉，輕聲道，“謝謝。”

楊逍愣了愣，擡了擡手，終究還是放下，“不用客氣。”語氣，竟然生疏得可怕。

回不去的豈止是她和張翠山，自己和她之間，即使她說了不怪他，可是卻依然回不到他們初見的時候。那個時候，多麽的美好呵！

第74漲 蛛兒

時值夏日，豔陽高照。此時已是晌午，毒辣的日頭，加上樹林裏不停叫嚣的知了，無疑化作一首催眠曲，讓人忍不住暈暈欲睡。

殷素素伏在案上，呆呆的望着窗外出神。距離她的二十六歲生辰，已經過去三天，而與峨嵋約定的一個月之期，也只還有短短七天時間。無忌跟憶兒失蹤已經快一個月，可是到現在為止，仍是一點消息也沒有。這幾天，她也曾派人上峨嵋打聽，但是紀曉芙卻仍是沒有回去，就是峨嵋弟子，也都失去了她的下落。

怎麽辦？殷素素垂下眉，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煩躁，讓人忍不住想要抓狂。想了想，她又擡起頭，提筆在紙上快速的寫着，娟秀的字跡，一如她的容顏，幹淨，漂亮，卻又透着一絲不羁。

腦海中突然想起幾年前的光景，那時候，她跟張翠山還是一對恩愛夫妻，他教她練字，習武，給她講武當山上的趣事，而她則跟他講自己的世界，每每聽到那些新奇的玩意兒，張翠山總是“啧啧”贊嘆，臉上卻是一片難以置信。

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連手中的筆也漸漸慢下來，直到殷素素回過神來，才看清自己剛剛寫的是什麽。

張翠山。

張翠山！為什麽又是張翠山！從來恢複記憶開始，腦子裏仿佛就全是是張翠山，吃飯的時候會想起他，睡覺的時候會想起他，練武的時候會想起他，發呆的時候都會想起他，現在就連寫字也會想起他！

心中突然竄起一股無名怒火，殷素素沾滿墨汁，提起筆在紙上胡亂畫了幾筆，卻還是覺得不解氣，最後她幹脆“啪”的一聲将筆拍在案上，想了想，又将面前的紙筆一股腦兒的推到旁邊，重新将頭埋進手臂。

一陣微風吹來，案幾上的宣紙被掀起來，然後在空中晃了兩晃，最終無聲無息的飄落在地上。

安靜的院子裏突然傳來一陣吵鬧，伴随着雜亂的腳步聲。殷素素本就煩躁無比，此時被打擾到了心中火氣更大，剛要開口訓斥，又突然聽得一個人叫道：“醜丫頭，你給我站住！”語氣雖是盛氣淩人，但聲音稚嫩，顯然出自孩童之口。

殷素素皺皺眉，忍不住起身朝窗外探去，只間一個小女孩正被另兩個男孩子追得滿院子跑。她心中正納悶這是誰家的孩子竟然跑進她的院子，卻又突然想起殷野王的幾個孩子仿佛正好這般大。

該死！這幾天光擔心無忌和憶兒的事了，竟然忘了這一茬。來不及多想，殷素素急忙擡腳朝屋外走去。

她的身影剛剛小時在門口，屋內突然響起一聲為不可聞的嘆息，随即一個白影自卷簾後走了出來。修長的手指輕輕将地上的紙張撿起來，上面的墨跡尚還未幹，被畫的亂七八糟的紙上，隐約可以辨認出“無忌”、“憶兒”、“倚天劍”和“黑玉斷續膏”這些字樣。

“倚天劍？”那人喃喃自語，輕輕皺了皺眉。繼續往下看，突然，他拿紙的手一頓，仿佛看見了什麽難以置信的東西。

凝視良久，他終于嘆了一口氣，輕輕将紙壓在案幾上，又戀戀不舍的朝窗外望了一眼，這才轉身朝卷簾後走去。

殷素素走到院子裏的時候，那個小女孩已經被另外兩個男孩子團團圍住。小女孩滿臉通紅，小小的眼睛裏卻充滿了不屈與倔強，狠狠的盯着她面前那兩個比她整整高出一個頭的男孩子。

“快點拿出來！”其中一個稍矮的男孩惡狠狠的說道。

小女孩搖搖頭，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将手緊緊的背在身後。那個高個子男孩不耐煩的上前拉住小女孩，正要開搶，卻聽人聽到他尖叫一聲，原來是那個女孩突然低下頭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背。

“醜八怪！你竟敢咬我。”那小孩子又氣又急，一邊猛地擡起腳踢向小女孩，一邊氣急敗壞的沖另外一個男孩子喊道，“長夜，打她，快點打她！”

那個被喚作長夜的男孩子一聽，急忙伸出拳頭朝女孩背上揮去，殷素素心中一驚，連忙叫道，“住手！”話音剛落，剛剛還在幾丈開外的她已經躍至他們旁邊，将他們三個拉扯開，又将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後，這才厲聲呵斥道：“做哥哥的竟然聯手欺負妹妹，這是誰教你們的？”

那兩個男孩明顯一愣，單見殷素素剛剛從那麽遠的地方飛過來，知道她也有武功，只好怒氣沖沖的瞪向她，“你是從哪裏來的？這裏哪裏輪得到你說話？識相的話快點走開！惹惱了爺可有你好受的。”明明是兩個小孩子，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套一套的，嚣張的很。

殷素素心中已經猜到了他們的身份，不禁皺皺眉，問道：“你們叫什麽名字？”雖然她已經回來好幾天了，但是卻一直沒有見過殷野王的妻妾孩子，所以除了蛛兒，其他的人她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

那兩個男孩卻高傲的很，擡起下巴，不屑的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沒無忌乖，殷素素撇撇嘴，又想到剛剛那個高個子叫他長夜，便指着那個稍微矮點的孩子，“你叫殷長夜？”

殷長夜傲慢的轉過頭，哼了一聲。殷素素失笑，又轉向那個高個子，“那你呢？”

高個子同樣傲慢的哼了一聲，随即牽起殷長夜的手，道：“長夜，走了，我們去找娘收拾他們。”說完，還不忘沖殷素素做了一個鬼臉。

殷素素苦笑着搖搖頭，卻聽到後面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他叫殷長風。”

原來是被他們叫做“醜丫頭”的那個女孩子。殷素素回過頭，見面前這個女孩子雖然有些瘦，但是五官端正，眉清目秀，明明是個美人胚子，哪裏是什麽醜八怪？

或許是因為以前看倚天屠龍記就就很喜歡蛛兒，又或許是因為憶兒不見了的緣故，殷素素見着這個小女孩，心中歡喜得很，便蹲下來，放輕語氣問她，“那你呢？叫什麽名字？他們為什麽要欺負你？”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那小女孩瞪了她一眼，轉身欲走。

真是個別扭的孩子！殷素素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好脾氣的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叫蛛兒對不對？”

小蛛兒回過頭，明顯有些吃驚，上上下下将殷素素打量了一回，扁扁嘴，道：“我不認識你。”小小的臉上充滿戒備之色。

殷素素卻也不惱，她知道蛛兒從小就被兩個哥哥欺負，母親又不受寵，自然也就任性了一些，便溫和的笑道，“沒關系，以後慢慢就認識了。”

“我才不要！”小蛛兒撇撇嘴，想抽出自己的手，無奈她只是個幾歲大的孩子，就是使勁全身力氣也是掙脫不開。最後，她急了，狠狠的甩了兩下手，見還是甩不掉，突然猛地低下頭朝殷素素的手腕湊去。

殷素素心中一驚，暗道不好，心中蛛兒又要開咬，連忙松開手。

小蛛兒見自己的奸計得逞，得意的沖殷素素笑笑，她其實并沒打算真咬的，只是想吓吓她，所以她倒也沒想到殷素素會這麽快放開她。

“哈哈，你這丫頭！變臉倒快。”殷素素笑着捏捏小蛛兒的臉頰，見她一只手始終背在身後，心中好奇，便去伸手拉她，“你手上拿的是什麽東西？給我瞧瞧。”

蛛兒因為年紀尚小，加之見殷素素又沒有惡意，況且剛剛還算幫過她，心中的戒備便也漸漸放下，得意的将手伸到殷素素面前攤開，卻是一個黃澄澄的金盒。

“這裏面裝的是什麽寶貝？”殷素素笑着打趣，心中卻好奇得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蛛兒手中的金盒，那眼神，十足像一個未長大的孩子。

“是蜘蛛，我練功用的。”蛛兒得意的說着，小心翼翼的打開盒蓋，盒中兩只拇指大小的蜘蛛蠕蠕而動，蜘蛛背上花紋斑斓，鮮明奪目。

殷素素臉色突變，“千蛛萬毒手？”

“是啊，你也知道啊？”蛛兒沒注意到殷素素的臉色，只是自顧自的說道，語氣頗為自豪，“我很小便開始練了，不過還差好多，等我練成了，就不怕他們兩個了。”

殷素素卻沒聽見她後面說的話，心中只想到練這千蛛萬毒手的過程極其痛苦，須以斑斓毒蛛吸食自己的鮮血，并将蜘蛛體內的毒素吸入自己的血液之中。待花蛛毒液盡入練功者體內，蜘蛛便會死去，這時則要再換新的蜘蛛。練過一百只花蛛，也僅算小成，若要功夫深，便須練過成千上萬只。此功威力極大，只是練得越深，體內毒質積得越多，容貌便變得越醜。等到大功告成，練功者容貌盡毀，到時候怕是蝶谷醫仙胡青牛也治不好的。

想到原著裏蛛兒的樣子，殷素素心中大驚，回過神來卻見小蛛兒正要把手指伸入盒內，吓得她尖叫一聲，連忙将盒子搶過來，“啪”的一聲盒上，“是誰教你練這邪門功夫的？”這句話剛剛問出口，她就後悔了，以蛛兒在這府裏的地位，教她連這功夫，便只有她娘了。

小蛛兒沒料到殷素素會突然發脾氣，嗫嚅的說，“是我娘教的。”說完，她臉上神色又是一變，飛快的奪過殷素素手中的金盒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殷素素的臉色又變了變，看蛛兒的容貌，她應該是剛練不久，所以趁現在還早，她得趕緊阻止她，避免日後的悲劇。想到這裏，她連忙擡腳跟上蛛兒的步子。既然這武功是她娘教她的，那害的從她娘身上下手，索性現在還來得及，并沒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跟着蛛兒穿過後院，又走過一條長廊，院子越深，人就越來越稀少，之前偶爾還能看見兩個仆人，現在卻是連個影子都見不到，看來，他們母女倆的日子确實不怎麽好過。

又走了好長一段路，遠遠的聽見蛛兒叫了一聲“娘”，殷素素擡起頭，這才發現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