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長假結束,開學日最讨人厭的事情中,月考只能排名在第二,排第一是穿校服,又要穿回那綠成一根蔥的醜校服,現在同窗之間吵嘴最常用的一句話就是“你算哪根蔥?”回答,“xx班的蔥,怎麽不服,難道你不是蔥?”
青蔥學院裏的新學期第一次月考沒有分班,原座位待考,兩個老師一前一後游走,考卷內容大多是高一的老知識,闫諾磨刀霍霍向豬羊,豬是語數外,羊是理綜,心态淡定得很,刀磨的是快是鈍,濺血的是他還是豬樣,這兩天就能見分曉。
付路陽就比他諾哥慫多了,早起買豆漿的時候就不停的跟梁然念叨,“怎麽辦我好方, 超級方,方的都可以去《我的世界》裏充當像素塊了。”
梁然把吸管紮到豆漿杯裏遞給他,又壓了一下他的帽檐---同款白色棒球帽,昨晚還是下着暴雨,今早起來晴空萬裏,出門時正好扣上帽子遮遮陽。
“一個小月考把你吓的,以前沒心沒肺的沒見你怕過考試。”
“能一樣麽,昂?”付路陽吸溜着豆漿,腮幫子鼓起來又癟下去,“我要是沒什麽進步,你覺得我能好過麽,昂?”
“自然不能。”梁然看他是真的心慌,拍拍他安慰道,“行了,大不了就是一頓打麽,我下手輕點兒,你先別沒考就嚷着好疼。”
付路陽慫了吧唧的喝完最後一口豆漿,對着垃圾桶一揚手,“投進了,就能考好,投不進,就考不好。”
穩穩當當,豆漿杯正中紅心。
迷信讓付路陽信心大增,瞬間感覺今天運氣爆棚,一定能考的全會,蒙的全對。
第一門是語文,試卷從第一排一張張傳下來,按照方老師教導的步驟,一先大致浏覽全卷,二仔細閱讀作文題目,三開始落筆,在不妨礙答題的前提下全程偷空思考如何作文,闫諾輕輕呼出一口氣,感覺這第一只“豬”能烤的外酥裏嫩飄香四溢。
在後方游走的監考老師是駱雲,穿着平底鞋慢悠悠的來回晃,監考過半的時候大約是站的累了,搬了個椅子坐在後門口,目光直直落在闫諾的身上。
有科學研究表明,眼神是一種波,波都是有能量的,即使目光波能量十分弱小,但當人被長時間凝視時,是會有百分比的概率能感受到的。
闫諾咬着嘴唇,答題答得全身心投入,無奈在翻試卷的時候,餘光一瞟,總感覺有些許不對,莫名之間一回頭,恰恰和駱雲四目相對撞了個正着,吓的他後脊梁一毛,在轉回來前還收到了女老師不可名狀的微笑。
月考這麽嚴肅莊重的場合,公然調戲小鮮肉真的合适麽。
駱雲笑出半個小酒窩,站起身走到闫諾的身後站定,大大方方直接就把手伸到了闫諾的桌肚裏,再拿出來時,多了個布丁捉在手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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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諾極度無語,那是最後一個布丁了,準備留給方樂的,可是現在能怎麽辦,只能眼睜睜看着布丁被偷襲走,弱小可憐又無助。
駱雲又坐回椅子裏,把玩兒了一會兒這個布丁,濃牛奶味,剛剛一坐下就看到這個小東西半遮半掩的藏在桌肚裏,勾人饞蟲,無聊至極不枉費一個消磨時間的好東西,駱雲撕開包裝,用小勺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嘗起來,決定到時候給闫諾的英語卷子多送兩分卷面分作補償。
鈴聲響起來時闫諾剛剛好落筆,重新檢查一遍整體試卷後,一丢筆,試卷攤開在桌面上人就從後門溜出去了,跑到了二班門口等着方樂。
興奮。
今天的很多題目都背過,簡直像他複習過什麽就考什麽一樣,作文是道半命題,胡扯的還算順暢,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就是學霸,上一次考試考得酣暢淋漓還是初三奮鬥時。
方樂出來就瞧見他等在走廊裏,“走吧,請你吃飯。”
“聽說食堂出了新的口味,要去試試嗎?”心情不錯的時候,胃口的包容性也會提高。
“試試吧,不好吃還有泡面呢。”
于是最終兩個人還是端着泡面回的宿舍,吃完後闫諾蹭在方樂身上耍賴,“一起睡吧,別回去了。”
昨天就沒見過面,想的有些厲害,闫諾不等他開口就把人按到床上去,捧着他的臉蛋交換了一個濕潤綿長的吻,吻的心滿意足,“一起睡吧,我給你當抱枕。”
方樂腹诽到底誰給誰當抱枕,踢掉了鞋子躺到床的裏側去,把那個有他半個人大的糖果枕摟到懷裏,闫諾貼着身子也躺下,連着抱枕帶人一起撈到懷裏。
陽臺大敞的窗戶裏送來陣陣涼風,闫諾扯過薄毯蓋在身上,“你怎麽不問問我考得好不好。”
“不問,等着出成績就好了。”方樂又動動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仰起頭主動去親了一下闫諾,“鬧鐘定了麽。”
“定了。”闫諾也學着他,親一下,說一句話,“留給你的最後一個布丁被駱雲摸走了。”
“嗯?”
“監考的時候摸走的,她這段時間沒少從我這裏拿零食。”
方樂輕輕笑起來,“說不定看在吃你零食的份上,卷子給你改的松點兒。”
闫諾摟緊他,埋在他頭發間吸了一口氣,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了會兒話,也不知道誰先睡着,涼爽舒服的宿舍裏漸漸只有兩尾金魚吐泡泡的聲音。
下午考數學,緊張程度要比語文高出不止一個層次,這是最能拉開分數的科目,當時思春哥在班群裏鼓勵大家:情人眼裏出西施,數學是百科之中最為優美的學科,你們要看到她的美,才能牢牢的駕馭好她。
張予帆先實名反對:那是老班您的情人您的西施,在我眼裏,攝影才是西施。
付路陽出列挺兄弟:+1,在我眼裏,游戲才是西施。
小可愛---梁然:同上。
闫諾看的樂呵,不知道屏幕那邊兒被怼的思春哥得要急成什麽樣,之前看到過思春抱着手機發消息,不是用的拼音,也不是五筆,而是手寫,慢的令人捉急。
闫諾也跟着湊熱鬧:西施美術,奪魁。
楊思春看着一條條往外蹦的消息,全班沒一個小可愛支持他的想法,全都各抒已見不甘相讓,本來是好好的一番勸說,變成了“西施是誰”的讨論大會,并且還捧一踩一,還有匿名踩數學踩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楊思春“哎呀”一聲長嘆,氣的全體禁言一天。
下午考完才四點鐘,按照慣例,休息半小時後自習到五點半放學,晚自習照常。
付路陽趴在桌上,剛剛一場考試已經用完了他所有的腦細胞,無法再運轉思考該如何面對鬼畜男朋友的拷問,索性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沒想到梁然走過來居高臨下的一手指按到他額頭上,付路陽頓時一聲嗷,“疼疼疼!”
“起了個青春痘。”
“那是上火的包!”
付路陽捂着額頭,把整個臉面都埋在了胳膊裏,靠他娘的個鬼畜男朋友,下手沒輕沒重的疼的他太陽穴抽抽,還沒吐槽完,後脖頸子上也突然的傳來一陣鈍痛,惹的他又嗷了一嗓子,差點兒從座位上跳起來。
“梁然!”
付路陽又捂上脖子,怒瞪着梁然,“你是不是卷子沒寫夠,手上閑得慌。”
梁然無辜的攤手,“你脖子後面也有個青春痘,都冒白尖了。”
“都說了我那是上火起的包,我着急的上火,”付路陽氣急敗壞的豎着眉毛,“冒白尖了你說?”
“嗯。”梁然撥開他的手,這回輕輕柔柔的碰上去,“要不給你擠了吧,放點兒血就好了。”
付路陽将信将疑的,乖乖的又趴到書桌上去,把整個脖頸都露出來給梁然,“你下手輕點。”
梁然勾着唇,摸了摸他頭發作為安撫,又抽出一張紙巾抿在唇間,等會兒好擦血。
葉叢靠在張予帆的書桌前一動不動的視奸着擠痘痘二人組,慢慢道,“沒羞沒臊。”
“要不是在教室,我看梁然能直接咬上去,”張予帆手指轉筆,也同樣眼睛不眨的視奸,“咬後頸肉,标記,ABO。”
“ABO?”葉叢反問,好奇到,“那是什麽東西?”
張予帆嘆氣,“從陳郁詞那學來的,你自己去搜,保準讓你大開眼界。”
葉叢雲裏霧裏的點點頭,看着他們的小太陽又嗷又叫的被放了血,他在群裏公開出櫃的男朋友一臉溫柔又寵溺的按着紙巾給他揉揉,嘴上應該說着安慰的話,沒兩句就把炸毛的小太陽給安撫好了,簡直沒眼看,早戀可真他媽的甜膩膩。
葉叢掏出手機,正巧張予帆的前桌出去了,他一屁股坐下開始搜索ABO,“英文大寫麽,還是小寫?”
“都行。”張予帆也掏出手機,給陳郁詞發消息:轉學手續辦好了麽?
陳郁詞很快就回複到:辦好了,三天後見。
張予帆開心了,又和女朋友膩乎了好幾句,一擡頭看見葉叢眯着眼一副“卧槽還能這樣”的震驚臉,頓時就笑的“是吧我沒說錯吧”,他接着說,“是不是很刺激?你再搜搜‘ABO标記’看看,更刺激。”
葉叢是被刺激到了,對這種新奇的設定和玩法暫且的接受無能,秉承着好兄弟之間的眼界共享,手指動一動,一鍵分享給了他諾哥。
闫諾還在和一道幂函數做鬥争,沒能第一時間看到消息,他草稿紙都算了小半張還是個死胡同,自己把自己氣的要吐血,感覺思路千回百轉的就是走不對正确的那一條,兜兜轉轉的不得解,這回豬也是他,羊也是他,被小小一道題抽筋剝皮,血濺當場,真不甘心。
闫諾頹然的把筆一丢,悶氣生成蘑菇雲。
柯夢夢剛側過身就感受到來自闫王爺的低氣壓,她縮縮肩膀,還是張口道,“闫諾,怎麽了?”
想我家方老師了。
“沒事。”闫諾又拿起筆,一點一點的敲在草稿紙上,垂着眼睫冷酷無情的吓人,柯夢夢無措的正糾結是閉嘴還是繼續搭話,就看見方樂從後門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