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本來說好的蛋包飯,在周六的前一天晚上又變成了吃香辣火鍋,當時是誰嚷嚷着要吃蛋包飯的,現在就是誰又嚷嚷着要吃火鍋,算起來就要怪梁然可勁兒的饞他。
但是這對闫諾來說是好消息,做一個鍋和做六人份的蛋包飯相比,還是火鍋給力又方便容易,不知道一下子省了多少事兒。
然而嘴饞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是給他諾哥省了事兒,還不好意思的以為就自己事多,于是主動攬下了買蔬菜一活。
陳郁詞回家,不能作為家屬出席團隊活動,于是落單的張予帆拉着葉叢湊成一對,“他們倆買蔬菜,那我們倆就買肉好了。”
闫諾考量了一下他們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德行,不咋放心,“還是別了,肉不像蔬菜,得要挑,還是我和方樂去比較靠譜。”
“嘿嘿,那行吧,”被嫌棄二人組明顯有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愉悅感,被糟批了還嘚瑟,“咱們倆就帶一張嘴去就行了,哎呀這可真不好意思。”
闫諾哼笑一聲,幾分鐘後發過去一條信息,上書各色酒水飲料,備注:拿錯牌子和口味就別想進門。
都是些什麽鬼啊,除了Rio是他們倆認識的牌子,另幾個都是些什麽鬼啊,聽都沒聽說過,直到周六中午兩個人進了量販轉了一大圈,最後還是問的服務員才知道另幾個牌子要去進口商品區才能找到。
葉叢對着信息一字一字的念,張予帆聽着報名一瓶一瓶的拿,“UNO奇亞籽,找到了。這有好幾種顏色呢,諾哥說要哪種?”
“雞尾酒和石榴的。”葉叢擡起頭瞅了一眼,“給我瞧瞧什麽是奇亞籽,把咱們諾哥的口味養的這麽奇葩。”
張予帆把藍色瓶遞過去之前先問了一句,“你有密集恐懼症沒?”
“只有恐高。”
“那行,你看吧。”
葉叢接過海藍海藍的一瓶,仔細一瞧,“我他媽...這不是青蛙卵麽。”
“嗯,我剛也想說,泡在硫酸銅裏的青蛙卵。”張予帆低頭看了眼放在購物車裏的那瓶紅色石榴味,心裏吐槽到,“這個是泡在大姨媽裏的。”
張予帆被自己給噎了一下,扁扁嘴,“諾哥真是個奇人,不對,這肯定都是給方樂買的,方樂也是個奇人。”
Advertisement
“還有什麽?”葉叢把果汁放到車裏,“買完走人了,就這麽些瓶瓶罐罐繞了咱們倆快一個小時,都要趕上我陪蕊蕊逛超市了。”
兄弟情有一大特點,總是能不期而遇。
排隊結賬時,張予帆正跟葉叢悄咪咪背後說人壞話呢,說那天體育課上他們小太陽鬧騰熱了把圍巾摘下來,他一眼就瞅見了他的領口露出半個紅豔豔的咬痕。
“哦。”佛系男子葉叢面上無欲無求,內心卧草泥馬,“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還不知道有多少紅豔豔呢。”
張予帆腦補了一瞬就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又感嘆到,“我和小魚還在牽牽小手親親臉蛋呢,哎,真羨慕男生和男生可以沒羞沒臊。”
內心的草泥馬終于奔騰到了嘴巴上,葉叢一巴掌把張予帆拍的直咳,“你他娘的秀完小太陽的恩愛還不夠,還要秀一波自己的,眼裏沒有我這個單身狗是不是?”
哦,可憐見的,不算白白受了這麽一掌。
排到兩人時,收銀阿姨這邊的購物袋恰好用完了,她轉身到隔壁的收銀臺去借袋子,張予帆眼睛尖,越過阿姨看到了熟人,他挑起眉毛又勾搭上葉叢,“用不着我來秀了,人家本尊來了。”
葉叢“嗯?”了一聲,“誰來了?”
“兩點鐘方向,背對着我們,不知道今天小太陽脖子上有沒有紅豔豔。”張予帆搖一搖葉叢,“別愁啊,咱們倆今天都是單身狗,而且最能撒糖的那一對在家裏等着呢。”
梁然眼裏只有付路陽,付路陽眼裏只有手機,他昨晚軟磨硬泡的好不容易被允許在手機裏下載了一個解謎游戲,可惜昨晚做完試卷後被壓着啃了一頓沒能有時間玩,現在正抓緊了一分一秒體驗久違的游戲樂趣,兩個人自成一小世界,直到出了量販,直到站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才發現被尾随了。
梁然一頭黑線,“你們倆怎麽不出聲。”
張予帆、葉叢:“... ...”是啊出了聲還怎麽看到你當街強吻咱們小太陽。
付路陽本來還眼皮子都沒掀的繼續游戲呢,但在場兩兄弟暧昧的沉默讓他後知後覺到臉蛋通紅,游戲也玩不下去了,憤憤的收好了手機,順帶還瞪了一眼梁然:就怪你!光天化日的!被看見了吧!
梁然輕聳了下肩膀:那你再說一遍,我和游戲誰重要?
這兩人之間的眼神殺被另兩人完全曲解為了“眉目傳情”,張予帆簡直受不了,基佬談戀愛真是比不得比不得,他轉頭對葉叢說,“再看看定位,過了路口怎麽走?”
“不用看,我們知道,”付路陽搶白,“之前去過兩次,不遠了,馬上就到。”
葉叢好奇,“卧槽,你們什麽時候去過?怎麽不叫上我們?”
“好早了,還是夏天那會兒呢。”付路陽擺擺手敷衍到,“上次去還看到了三花,賊雞兒可愛。”
張予帆納悶,“三花?怎麽這麽耳熟。”
“就是諾哥一開學帶血遲到救下來的那只貓。”付路陽陷入回憶,“好久沒見到三花了,上一回和方樂一起給它做了個逗貓棒。”溫情的回憶戛然而止,付路陽眼睛一眯,“然後第二天一大早諾哥就跟我宣布戀愛了,還讓我守口如瓶,差點兒沒憋死我。”
張予帆、葉叢:“... ...”好像是錯過了什麽重要的劇情?
“走吧。”梁然揉上付路陽的腦袋,那一次他飛莫斯科去了,隔着千萬裏被好好的折騰了一頓,一回想起來都覺得腦殼痛。
四人一道沒走多遠就到了老小區裏,在樓底下和闫諾碰了個正着。
闫諾說,“你們先上去,我去買瓶芝麻油。”
這居家的臺詞,四人硬是除了“好”接不下去別的對白。
方樂來開的門,開了門立刻就回了廚房,滿屋子都是飄香的味道,誰都是睡醒了懶覺就空着肚子跑過來的,一時間被這濃郁的香味饞的發慌。
付路陽指望不上,他和梁然把兩袋子蔬菜往廚房裏一放就跑去陽臺的搖椅裏游戲對戰去了,葉叢把果汁酒水放在茶幾上後還算有點兒客氣的去問方樂要不要幫忙,張予帆更客氣,脫了外套直接撸起袖子就把手伸到了水池的小盆裏,“鱿魚是吧?”
方樂都沒來得及阻止他,張予帆被冰的嗷了一嗓子,“卧槽好特麽涼!”
“解凍沒多久,裏面還有冰。”方樂解釋到,“先放點熱水吧,水龍頭左擰是熱水。”
于是葉叢也湊過來找事,“我喜歡鱿魚,來來來,我幫你一起洗。”
于是小盆裏接了熱水後,冰很快就融化成溫水,鱿魚慢慢的變得很軟很滑溜。
于是從沒見過這種狀态只吃過烤鱿魚的兩個人跟發現了新玩具一樣,哦,這種軟唧唧滑溜溜的觸感,詭異又上瘾。
于是闫諾回來就看到方樂一臉無奈,看到兩個人四只手抓鱿魚抓的咕叽咕叽跟玩兒似的還不知道要撕膜,頭疼。
闫諾招招手,“你們倆出來吧,我和方樂就夠了。”
差不多玩夠了的兩人樂不得,洗洗爪子讓位了。
骨湯是昨晚兩個人一起去了量販後回來就煲上了的,好用來煮火鍋底料,要比白開水煮的不知道香上多少倍,肉類也都腌制好了放在冰箱裏,一個晚上足夠透徹的入味了。
方樂也饞的發慌,他挨着闫諾蹲下身,一邊幫忙撕鱿魚膜一邊叮囑道,“今天要看着我一點兒,我怕我一不小心吃多了。”
闫諾對他笑,悄悄回味了一下男朋友的手感,“不是沒長肉麽,多吃點兒不要緊,火鍋不占地方。”
“還好是沒長肉,長了就來不及了。”方樂也回味了一下男朋友的手感,頓時更加堅定了決心,“今晚開始,再加一組仰卧起坐吧。”
闫諾被他逗笑,笑了片刻說,“上周去醫院複查,你還記得那個護士麽。”
“算認識吧,以前我總去總去就認識了,怎麽了。”
“夏天的時候陪你去複查過一次,那回她偷偷問我你有沒有女朋友,我說幫她打探打探,等到下次再來複查時告訴她。”
“等一下!”方樂突然就想起了些什麽,“怪不得吃牛排的時候你就說你要見見師娘...”
“嗯對,你還記得啊。”
“怎麽不記得,我當時給你叉了個西藍花,被你嘲笑了一整天。”
闫諾輕笑起來,又低聲道,“誰讓你那麽可愛的。”
方樂把下巴擱在膝蓋上,越想越後悔,尴尬這種事情真的是無論多麽久遠之後再回想,依舊尴尬如初。
闫諾滿手腥,不然就要去摸摸自家小朋友的頭發了,他哄着說,“過來親一下。”
“憑啥。”方樂惱羞成怒。
“憑我現在是我自己的師娘,可以不。”
方樂又被逗笑,在闫諾湊過來的時候也傾身過去,嘴唇軟軟的碰在一起。
“然後今天我跟那個護士說我打探清楚了,”闫諾賊兮兮的笑道,“方樂沒有女朋友,但是男朋友倒是有一個。”
方樂彎着嘴角聽他講故事,像聽情話一樣開心。
“可是那位護士出其不意,緊接着就問我‘你呢,單身不?’于是我告訴他方樂的男朋友就是我,徹底讓她接不下去話了。”
方樂感嘆了一聲,“我下個月還要去做手術的。”
“是啊,男朋友陪着。”闫諾也感嘆,“你還不安慰一下我,到哪兒都能碰見情敵。”
方樂:“... ...”
方樂嗤笑到,“好像人家沒問你單不單身一樣,選擇性失憶啊你。”
闫諾才不管那麽多,關上廚房門就要索吻。
骨湯煨到了火候,被端到一旁待用,熱鍋涼油先用一個西紅柿打底,加水勾一點芡,再加入火鍋底料翻炒,炒出香辣的味道後倒入骨湯一起大火煮開,最後轉移到電火鍋裏,萬事俱備,只差涮菜。
之前滿屋子飄香飄的是肉骨頭湯的純香,現在香味裏多了辛辣還帶點兒甜,标準的香辣火鍋味,勾引出嗷嗷待哺的另四個人的無限饞蟲。
因為葉叢和張予帆的加入,付路陽從背包裏翻出了“只言片語”,四個人玩兒的歡樂又無腦,緊接四人就發現游戲也不能阻止他們咽口水了,于是梁然去收拾桌子,付路陽負責扒在廚房門框上飙戲,“兩位爺行行好,賞點兒吃的吧,小的已經要餓暈了。”
闫諾調侃了一句,“去把冰箱裏的盤子都端出來,把保鮮膜都拆了。”
付路陽得令去了,張予帆接手飙戲的任務,“兩位爺行行好,賞點兒吃的吧,小的已經半月水米沒打牙了。”
闫諾笑罵了一句,“怎麽沒餓死你呢?”說着遞出一盤洗好切好的菌菇和一盤藕片,“端。”
張予帆得令去了,葉叢扒在門框上還沒開口求賞呢,闫諾就一手遞出一筐水淋淋的蔬菜,“別貧,端。”
端菜的兩人跑了幾個來回終于把配菜都端上了桌,圍着中間的火鍋滿滿的擺了一桌,付路陽已經耐不住的想要下肉丸子和蝦滑進去,奈何找不到筷子,急的他沖着廚房大吼,“哥!筷子啊!”
主廚兩人出來時嘴唇紅紅,跟偷吃了辣椒似的,衆人心裏明鏡一般的但誰都饞的沒空打趣了,闫諾從電視櫃裏翻出了一次性的碗筷分給大家,伴着咕嘟咕嘟冒出的濃香,一頓大餐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