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甘理國的使團被拖了一陣子,才得以有機會窺見聖顏。因為這段時間來,幾位皇女如沈孟料想的那樣,使出渾身解數去讨美人的歡心。
珍奇異寶是展現自己雄厚的財力,在軍隊官府展示特權是側面印證自己的身份尊貴。不同于普通的年輕人追求心上人,皇女們想要獲得佳人許可的方式大同小異。
核心都是卯足了勁頭來展現自己的與衆不同,自己的霸氣側漏,自己的尊貴無比。這種展示很容易讓人因為強權崇拜生出好感,也能夠征服這世間多數男子的芳心。
畢竟權力醉人,雖說高處不勝寒,但它的美麗也确實格外動人。
但是遺憾的,在正式地進入朝堂觐見當今皇帝的時候,這些皇女們,沒有一個成功打動甘理國皇子的那顆心。
不為啥,作為最受寵的皇子之一,他能夠享受的特權實在是太多了,皇女們給他的都是他所擁有的,這些東西還不足以能讓他動心。
随行的使臣在私下裏詢問自己的殿下:“天/朝的幾位皇女,殿下您看中了哪一位?”
“大的太老,我擔心死得太早。小的太嫩,我不喜歡做妻主比我還小。”
使臣按照他的話往下說:“那您的意思是,你看中中間那一位了?”
“中間的太醜了,整天對着那麽一張臉,我會吐出來的,想來不等誕下女嗣,就會被餓死先。”
使臣嘆氣道:“那您的意思是,一個您也瞧不上了。您能否告訴我,您到底看上了哪一個呢?”
回憶起前段時間的雞飛狗跳,她忙搶在自家皇子說話的跟前說:“您可別告訴我,您真的看上了那位沈孟。”
一個禮部侍郎的女兒,本身也就是個六品官,而且她還已經有了兒子,娶的還是尚書的兒子。
“你真是想得太多了,皇女的側君本殿都不屑做,更別說是什麽沈家的人了。”
盡管身上背負着和親的任務,但他的目标從來都只是正夫而并非側室。反正皇家雖說是女嗣單薄,但好歹有那麽多代,選一選,總能在皇親國戚裏找到一款合适的。
那使臣欣慰地點了點頭,語氣還有幾分谄媚:“您能這麽想自然是最好不過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您盡管吩咐,我們一定會妥妥帖帖地把事情給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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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辜躺槍的沈孟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噴,在梁珏強烈的要求下,罩上了那件非常厚實的衣衫。
梁珏一邊念叨着,一邊幫着沈孟把衣冠打理整齊,他口中還念念叨叨的:“明兒個宮裏就要辦那個宴席了,不是說文武百官都要去嗎,大晚上的那麽冷,你還不多穿一點。”
沈孟看着落地鏡子裏的人,原本的她是很喜歡穿那種廣袖衣衫,寬寬松松的袍子,系條同色的腰帶,簡簡單單地束發,稍微地打理一下,整個人清爽又精神。
關鍵是特別顯得潇灑風流,總結一個字,就是美。但現在鏡子裏那一坨是什麽玩意。
梁珏簡直像是不怕她被衣服壓死一般,給她尋出了衣櫃裏能夠找到的最厚的衣服,寬大的袍子裏塞了一件又一件,把她活生生地包成了一個粽子。本來是修長挺拔的身姿,愣是被他折騰成了一個圓球。
簡直是醜得不能再醜了!沈孟對着鏡子裏的自己挑了挑眉毛,對這造型嫌棄到不行。
她強烈地抗議:“你快點幫我身上這些衣服給解下來。”
梁珏心不甘情不願,遲遲不肯動手幫忙:“天這麽冷,多穿兩件衣服沒什麽的。”
沈孟瞪了他一眼:“快一點,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梁珏只好上前扒掉一件衣服:“好了,現在你能順利喘氣了吧。”
沈孟說:“還不夠,再扒一件。”
梁珏磨磨蹭蹭,磨磨唧唧,最後到底還是動手幫着她又扒掉了一件。
沈孟動了動自己的胳膊,可以比較靈活地動了,她馬上把身上多餘的衣料全都脫掉,自己把自己拾掇了一番,這才心滿意足地準備出門。
梁珏看看散亂了一床的衣物,又看了看重新恢複了潇灑俊逸模樣的妻主,心裏頭的怨念都快溢出來了。
沈孟想了想,一只腳都踏出了門檻,又重新地折了回來:“你放心吧,這次的宴會上,聖上應當就要指婚了,你不要太擔心了,不會有出什麽亂子的。”
沈孟繃着一張臉,唇也被他抿成了一條直線。在沈孟這麽安慰他之後,他還是不能夠釋懷,只苦大仇深地說:“真的不會出什麽亂子嗎?”
“你且放寬心便是,肯定不會的。宴會的時間也不長,等我回來,等到晚上就好了。”
她長得又不胖,就算梁珏要刻意醜化她,用衣服把她裹成個球又沒有什麽用處,臉還是瘦的嘛。
她的長相又不是很容易讓人家一見鐘情的那一種,沈孟對自己的魅力向來是很有自知之明,不像梁珏,總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覺得她哪都好。
“那你一定要早點回來,一定,千萬,肯定!”梁珏的心情持續低落中。因為要給那位皇子造勢,這次宴會的男眷除了前者,就只有皇帝的男人和兒子,他就是想陪着去,都沒有那個機會去。
沈孟又安慰了兩句便坐上了赴宴的馬車,梁珏站在門口,一直目送他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盡管早就叮囑了母親和長姊幫他照看着一點沈孟,但不知道為何,他這心裏頭還是有點兒不安,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使臣們按照流程觐見了皇帝,說了些好聽的俏皮話,在恭維聲中獻出了禮物,也表明了來意。
在一片和樂融融中,這場別有用心的宴會如期的舉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