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恢複記憶
霍錦棠腦子裏一片混亂, 這會就像是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 手腳僵硬, 動彈不得。
反而是明頤, 看到了身前的一片陰影, 目光動了動，就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霍先生你回來了？”明頤低聲道。
霍錦棠堪堪回過神來, 下意識露出幾分窘迫的神情來。
但這會霍錦棠看了明頤一眼，神色又有些茫然。
明頤為什麽一點都不生氣？
霍錦棠正在胡亂猜測之際, 倒是明頤自己抿唇沉默了一下，然後試探着小聲道：“霍先生，我們以前……是不是床伴關系啊？”
霍錦棠：？？？
霍錦棠：……
臉上的肌肉扭曲了一下，霍錦棠俊美臉上的神色別提多古怪了。
最終霍錦棠微微咳嗽了一聲，竭力平靜下來聲線道：“寶寶怎麽會這麽想？”
明頤咬了一下嘴唇，拿起手機道：“我看我們的聊天記錄，很像床伴, 所以……不是嗎？”
霍錦棠無言以對了。
但現在這個情形狀态下，即便是被明頤誤會成床伴，也比他知道真相好。
所以霍錦棠很快就當機立斷，換了一幅抱歉的表情道：“寶寶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對不起。”
明頤看着霍錦棠的神色, 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一時間還有點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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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霍錦棠沒來的時候, 明頤已經給自己做了諸多心理建設, 這會卻又比一開始看到那些聊天記錄平靜了很多。
“可是寶寶我是真的喜歡你。”霍錦棠生怕明頤再胡思亂想，便急急補充道。
明頤沉默了兩秒，道：“謝謝霍先生顧及我的感受。”
但表情明顯不是那麽舒服。
霍錦棠又頭痛了。
看着明頤，霍錦棠想多說兩句哄哄他，可又怕多說多錯。
想了很久，霍錦棠才默默轉移話題道：“寶寶，我瞞着你主要是因為你自己也不想混娛樂圈了，你當初跟我講，等你手術之後就去國外讀書，所以我就想……也許能夠趁這個機會跟你在一起。”
“是嗎？”明頤神色倒是很平靜，一點都看不出關心的樣子。
霍錦棠心中忐忑，這會咬咬牙，索性就起身道：“寶寶你跟我來，我給你看幾樣東西。”
明頤沒怎麽拒絕，就乖乖站了起來，跟着霍錦棠進了一旁的書房。
這會霍錦棠打開電腦，就把之前給明頤找的那些國外學校的資料都翻了出來，一頁頁點開給明頤看。
明頤一開始看着有些茫然，但看到後來他居然還真的略微生出幾分記憶了。
可這記憶……跟留學關系不大。
而是模糊中他仿佛坐在霍錦棠身上，霍錦棠親熱地握着他的手，跟他講解電腦屏幕上的那些畫面。
記憶的感覺尤其鮮明，甚至明頤隐約還能回憶起霍錦棠那時身上的熱度……
明頤：……
那時候的霍錦棠給人感覺就特別熱情，所以……霍錦棠那時就喜歡他了？
可明頤又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卻又說不出來。
霍錦棠這會看着明頤茫然抿唇時略微帶着一點可憐的表情，又怕他想起來什麽，又怕他不原諒自己，想要上去抱住他，可實在是沒這個膽量了。
“我有點困了。”最終明頤閉了閉眼，低聲道。
霍錦棠見狀，微微松了口氣，一顆心也忍不住揪了起來。
不過最終霍錦棠什麽也沒多說，就伸手扶住明頤的肩膀，輕聲道：“都是我的錯，寶寶不要難受，想睡就睡吧。”
明頤聽到霍錦棠說“都是我的錯”的時候，忍不住就仰頭靜靜看了霍錦棠一眼。
明頤的眼睛仍舊澄澈黑亮，但這會卻淡淡蒙上了一層迷茫的水汽，帶了幾分脆弱，十分楚楚動人。
霍錦棠被明頤這樣的眼睛一看，喉頭不由得一緊，竟是有些發幹了。
但他最後也只是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沒關系的，寶寶相信我。”
說着，霍錦棠又輕輕拍了拍明頤的肩膀。
明頤聞言，纖長漂亮的睫毛顫了顫，末了他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霍錦棠心髒驟然收縮了一下，最終他露出一個淡淡的安撫的微笑來，道：“當然可以。”
得到霍錦棠這個答案，明頤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然後他就垂下眼道:“那我去睡覺了。”
霍錦棠點點頭：“寶寶去睡吧。”
說完，霍錦棠又驀然想起什麽，連忙道：“寶寶洗澡了嗎？”
明頤本來已經邁出了一步，聽到霍錦棠這話，竟是忍不住笑了笑，然後就回過頭看向霍錦棠道：“洗了，我早就洗完了。”
明頤回頭的時候笑容甜美澄澈，好像在這一秒，他就把方才發生的不愉快都忘掉了。
霍錦棠看着明頤這個笑容，心中又是感慨又是酸澀，這會就也扯出一個微笑道：“那寶寶晚安。”
“霍先生晚安。”
明頤回到房間去了，霍錦棠就一個人留在書房裏，俊美的臉上神情變幻不定。
最終霍錦棠默默閉了閉眼，攥緊了五指。
不能再騙明頤了。
霍錦棠腦子裏有警鐘響起。
他現在的危機感比先前只多不少，他在剛剛看到明頤微笑的那一剎那甚至險些崩潰，險些想一口氣就把所有的真相都說出來。
可現在不是時候。
不過遲早，他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明頤。
謊言永遠沒辦法徹底隐瞞下去，否則你得到的，也将只是謊言。
·
安小可跟陳嘉賀去了酒店四樓的高級套房，陳嘉賀開了一瓶新年份的petrus，給安小可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就端起漂亮的杯子微笑示意道：“慶祝我們首次合作順利。”
安小可有些牙癢，伸手拿過酒杯，卻并不跟陳嘉賀碰杯，只是自己抿了一口，就冷冷道：“那可是霍氏現在的掌權人，要是他派人查我，把我從娛樂圈封殺怎麽辦？”
陳嘉賀微微一笑，優哉游哉地抿了一口酒，道：“你放心，霍董還沒斤斤計較到那個地步。”
安小可最讨厭就是陳嘉賀這種志在必得的樣子，恨不得擡腳踹他，但安小可畢竟跟明頤不同，即便他也想出國讀書，但娛樂圈仍舊是他唯一的退路。
陳嘉賀這樣的人就算再賤，他也得罪不得。
所以安小可只有冷笑一聲，忍了。
陳嘉賀見狀，卻也不哄，微微笑了笑，反而起身走到一旁的落地窗便朝外看。
落地窗前面便是一片翠綠的高爾夫球場，遠處有一片人工湖，再遠處便是起伏層疊的山巒了。
安小可雖然說是生氣，但這會仍是忍不住端着酒杯默默打量了陳嘉賀一下。
陳嘉賀身量高挑，肩寬腰窄，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柔軟流暢的絲綢襯衫愈發顯得他身形精實有力，還莫名帶了幾分惑人的味道。
安小可見了，忍不住心想——陳嘉賀這身材，要是去夜|場做|鴨大概也是頭牌。
別的方面卻是沒有一絲想法。
畢竟安小可本人并不是天生gay，只不過長得漂亮柔軟些，一開始就被男金主看上了而已。
而且安小可潛意識裏還是喜歡明頤那種溫柔可愛的類型，陳嘉賀這種人，看上去很是慵懶溫和，但實際上內裏攻擊性極強，還記仇。
這可不是安小可的菜。
安小可其實也猜得到，陳嘉賀這會做出這幅樣子，無非就是想讓自己主動找他，才能得到想要的消息。
不過從霍祈賢那裏聽來的，對于安小可已經足夠了。
所以想了想，安小可就索性低頭把杯子裏面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站起來，轉身往裏面去了。
陳嘉賀立了一會，原本是想等着安小可再開口問他些什麽，可沒想到安小可卻轉身進去了。
眸中顯出一絲異樣的光芒，最終陳嘉賀還是笑了笑，也轉身走了進來。
安小可出來的時候就沒吃東西，剛才在樓下喝了一杯氣泡酒，這會又喝了一點紅酒，就覺得胃裏有點發熱。
倒不是他酒量不好，是他胃不太好。
但安小可又不想在陳嘉賀面前露怯，索性就走到裏間，找了個沙發，倒下了。
陳嘉賀走過來，看着安小可躺在沙發上，不由得默默笑了笑道：“不是說不上床麽？”
安小可眼睛也不睜開，就淡淡道：“陳總連沙發跟床都分不清麽？”
陳嘉賀挑了挑眉，笑意深了點：“但是我可不忍心讓美人睡沙發啊。”
安小可頭也不擡：“我樂意。”
“真是牙尖嘴利。”
安小可這次是連嘴皮子都懶得擡了。
而陳嘉賀也不是什麽随時随地都能發|情的人，他這次約安小可出來，也是另外的目的。
所以這會陳嘉賀站在一旁靜靜看了安小可兩眼，目光動了動，便扭頭走了。
安小可聽着陳嘉賀離開，微微松了一口氣，正準備繼續休息，一張軟軟的毯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好好休息，我下去陪客戶打球了。”
說完，陳嘉賀居然真的就走了。
這次是真的，因為安小可躺在沙發上都聽到了清晰的房門關上的聲音。
安小可略微有點意外，睜開眼坐起身來，朝外面看了看，就發覺陳嘉賀确實離開了。
真是個怪人，安小可心想。
玩了一會手機，安小可肚子餓了，他也沒客氣，就直接叫了餐點。
這邊服務果然很周到，都是直接送到屋子裏來，安小可要的是西式特餐，就有鮮嫩的鳕魚卷，鮮烤大蝦，清爽的蘆筍湯還有幾樣類似牛角包之類的小點，鳕魚卷配上調制好的微酸風味醬汁，格外可口，安小可吃的很開心。
吃完東西，安小可又讓人上來收拾了，便也學着之前陳嘉賀的樣子，走到落地窗前朝下看。
看了片刻，安小可就在綠地上找到了陳嘉賀的身影。
陳嘉賀戴着墨鏡，這會就跟一個紮着高馬尾，身材高挑的女生立在一起低聲說話，兩人親密的樣子看上去倒是十分般配。
安小可早就知道陳嘉賀男女通吃，這會見了，就無語地挑挑眉，然後走回來，自己玩自己的。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陳嘉賀回來了，這會安小可剛吃完第二份特餐，正讓服務人員收桌子。
陳嘉賀進來見了，不由得微微一笑，道：“今天的蝦不錯，吃了嗎？”
安小可擦了擦嘴，不鹹不淡地道：“吃了，一會我該回去了。”
陳嘉賀聞言，看了看安小可的神情，忽然笑道：“今天沒陪你是我的錯，臨時遇上一個老朋友而已，想要什麽禮物盡管開口。”
安小可翻了個白眼：“不敢。”
陳嘉賀又笑道：“生氣了？”
安小可其實很不耐煩這套，他跟陳嘉賀本身也不是金主跟包養的關系，今天出來純當尋個樂子順便打聽消息，也根本沒打算從陳嘉賀身上撈點什麽。
于是這會安小可就扔了餐巾紙，沒好氣地道：“你有人陪又幹什麽拿我當消遣？我今天可沒找你要錢，別在這給我裝情聖。”
陳嘉賀聞言一愣，搖頭笑了笑：“吃醋了？”
“您太自戀了。”
陳嘉賀靜靜看了安小可一秒，摸了摸下巴，就笑道：“那是我前妻。”
安小可：？？？
陳嘉賀跟他前妻的事情安小可是知道的，聽到陳嘉賀這話，安小可不由得就露出一點詫異的眼光來——被他前妻虐成那樣，居然還能泰然處之，這種臉皮，安小可是很佩服的。
“這樣吧，我們來玩個游戲怎麽樣？”陳嘉賀忽然笑了笑。
“不玩。”
“你要是猜中我為什麽跟前妻還關系這麽好，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麽要關注霍錦棠跟明頤的事。怎麽樣？”
安小可心頭微微一跳，忍不住看了陳嘉賀一眼。
陳嘉賀這會狹長的眸子裏浸滿了淡淡的笑意，不過這笑意裏多半是算計就是了。
·
第二天霍錦棠本來是打算好好陪明頤一天，讓他了解一下關于留學的東西的，可沒想到早飯剛吃完，霍錦棠就接到了江宏遠那邊一個十萬火急的電話。
“表哥你幫我個忙行不？”江宏遠聲音都有點發顫，是真的難得着急了。
霍錦棠頭一次聽見江宏遠這種語氣，不由得也有些緊張，便問道：“你慢慢說，出什麽事了？”
結果江宏遠立馬就吭哧了。
霍錦棠是個急性子，加上這幾天因為明頤的事他也上火着急，這會江宏遠還跟他吭哧，他就來氣。
“有話快說，我沒空陪你在這瞎猜。”霍錦棠冷冷道。
這話也确實有用。
江宏遠那邊又吭哧了兩下，終于交了底。
“我……昨晚酒後亂X，把容悅睡了……”
霍錦棠：？？？
霍錦棠：！！！
然後霍錦棠就驚了又怒了：“你這都是幹的什麽——”
‘破事’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霍錦棠驟然一眼看到一旁靜靜吃飯的明頤，咬了一下牙，他捂着手機，低聲哄了明頤兩句，就拿着手機去了陽臺。
而這會，正在吃東西的明頤見了，不由得就露出一點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霍錦棠去了陽臺，跟江宏遠掰扯了好一陣，但江宏遠卻死命不讓霍錦棠去找他，只跟霍錦棠說了容悅在的酒店地址，讓霍錦棠去看看容悅。
霍錦棠沒辦法，雖然他這會不喜歡容悅了，但畢竟這也是自家表弟惹出來的爛攤子，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從陽臺上出來，霍錦棠看了一眼還在低頭喝豆漿的明頤，一點陽光靜靜照在明頤身上，明頤那垂下的睫毛都仿佛是透明的，格外溫柔又平靜。
霍錦棠心頭一動，不自覺地便放緩了步子，走到了明頤的身前坐下。
“寶寶，我有點事要出去。”
明頤擡起眼來看了看霍錦棠，道：“好。”
霍錦棠看着明頤漂亮的眼睛，沉默了兩秒道：“我要去找一個人，他叫容悅。”
明頤目光動了動，有點不明白霍錦棠的意思，沒接話。
霍錦棠看着明頤的表情，心裏有點發酸，但還是低聲道：“他是我以前喜歡過的人，但我這次去，是為了給我表弟收拾爛攤子。”
明頤：？
霍錦棠就知道明頤不會理解，這會他微微吐出一口氣，就道：“雖然我知道你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我覺得還是得告訴你一聲，畢竟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
明頤睫毛顫了顫，最終垂了眼，道：“好。”
霍錦棠得到明頤這個回答，莫名就松了一口氣，然後他便寬慰地笑了笑，起身道：“我盡量早去早回，不讓寶寶等太久。”
“嗯。”
霍錦棠就這麽離開了。
明頤一個人坐在那，繼續把杯子裏的豆漿喝完，然後他就拿起了自己的手機，穿上了外套，也出了門。
·
明頤打了一輛出租，直接到了公司宿舍的樓下，然後他就給阿烈打了個電話。
很快，阿烈那邊接了。
“明頤，你怎麽突然想到找我了？”阿烈的語氣有點意外，也很高興。
明頤這會站在公司宿舍的樓下靜靜擡頭看了看，就道：“阿烈，我到宿舍樓下了，想回來拿幾件東西，你知道哪裏有我宿舍的鑰匙嗎？”
阿烈沒想到明頤會來，愣了一下，随後他就直接道：“我現在不在宿舍，在外面等活動，你想進去的話，直接跟宿舍樓下的樓管說你鑰匙沒帶就好，他認識你的。”
“謝謝阿烈，祝你活動順利。”明頤微微笑了笑。
阿烈聽到明頤這話，忍不住就想問問明頤關于解約的事，但這會他還沒問出來，明頤就已經把電話給挂了。
阿烈捏了捏手機，神色有些不甘，有些難受，但他也确實無能為力。
按照阿烈說的，明頤果然就很快成功進入了宿舍。
宿舍的門一打開，就有一股淡淡的檸檬清新劑的味道撲面而來，只不過微微有些悶就是了。
明頤關了大門，又去打開了窗戶，讓陽光照進來，這會他在宿舍的沙發上坐了片刻，環顧四周，心裏終于生出幾分親密的歸屬感來。
是的，自從明頤出院以後，他所在的環境給他的感覺都是陌生而且冰冷的，只有這裏，特別溫暖，特別熟悉。
坐了一會，明頤就開始一樣樣查看屋裏的東西了。
明頤這次來，是打算先找到自己跟霍氏簽約的合同，認真研究一下合同裏面的條款，看看有哪些地方可以起訴的。
然而找了很久，明頤并沒有找到自己簽約的合同，他并不知道，沈樂樂在他來之前已經來過一次，而且把抽屜裏面的合同取走了。
到處都沒有，明頤有點沮喪了，他這會坐在沙發上，微微按着頭，一點頭緒也沒有——在他記憶裏，合同應該是在抽屜和書桌這附近的啊。
糾結了半晌，就在明頤準備放棄的時候，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然後明頤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床底下的箱子裏有一份合同！
想到這，明頤立馬就鑽到床下，奮力把箱子給拉了出來。
雖然忘記了密碼，但這會明頤結合了自己的經驗跟常識，試了幾次，就很快把密碼試了出來。
而一打開箱子，明頤就看到了那份合同靜靜躺在箱子裏面。
沒想到會這麽順利呢。
明頤忍不住就露出一點笑容來。
可與此同時，明頤心中卻又生出了幾分古怪的情緒——他總覺得這份合同有點不對……
但這會他也來不及去細想了，立刻就伸手把那份合同拿了起來，然後打開翻了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明頤拿着合同的手停在了那裏，靜默不動，可明顯的，他的手在靜靜顫抖。
他的身體也是，就連睫毛也在不停顫動着。
明頤說不上來此刻自己的情緒是什麽，但他着實是被刺激到了。
包養合同。
對，這就是個包養合同。
還是他跟霍錦棠之間的包養合同。
明頤曾經猜測過一百種他跟霍錦棠之間的關系，但唯獨，沒有猜到這一種。
失憶的他還活在理想國裏，不覺得自己會是那樣的人。
可現在，事實打了他的臉。
為什麽霍錦棠對待他的态度經常那麽親密又過界，明明給人一種已經不需要追求的感覺，但霍錦棠卻堅持要說出那句話，像是在完成一個儀式感一樣。
這一切突然都有了答案。
這種關系，對于霍錦棠那樣的人來講，或許本身就難以啓齒，所以他才能自己借着失憶去表白。
默默關上了合同，明頤深吸一口氣，眼睛有點發痛。
他不覺得自己受了多大的情傷。
只覺得……挺恥辱的。
尤其是，霍錦棠這會還在見容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