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朝雨, 你有多喜歡他？”
朝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這個問題。她對他并不是一見鐘情。她喜歡他什麽，起初被他的品性所吸引。
是什麽時候喜歡他呢？他救下了掉下窨井的小男孩, 他去雨花路查看，他在寧則救援, 還是第一次, 他們在雨花路相遇……
這一幕一幕交織起來。
時間不長，可是情誼早已深種。
在她并不知道他是誰的情況下，她喜歡上了他。
無關他是不是席溪阿姨的兒子，他只是他。
朝雨雙手捧着咖啡杯, 指尖摩梭着杯子身上的圖案。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朝雨看着程曉曦失落的表情，心裏百轉千回。
程曉曦淺淺開口：“我的名字和他母親的名字很像。阿姨叫席溪，她家裏人都喊她小溪。我剛剛認識他們的時候, 席阿姨就說我和她有緣。”
朝雨又喝了一口咖啡, 苦澀的味道慢慢溶化到心裏。“他媽媽人肯定很好吧。”
程曉曦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是啊。席阿姨對我們院子裏的孩子都很好。可惜好人不常命。”
朝雨低下了頭，她嘴角哆嗦了一下:“曉曦，你很喜歡他嗎？”
程曉曦咬了一下唇角：“是啊。”
朝雨笑了一笑：“你剛剛問我有多喜歡他？我可以告訴你, 為了他我可以放棄我的生命。”她慢慢擡眼，一字一字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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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曉曦被她眼底所散發出眸光鎮住了，她知道朝雨沒有開玩笑。
朝雨與她對視着：“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就像我喜歡陳偉霆，寧珊也喜歡他一樣。你喜歡許博衍, 我不幹涉。”只是許博衍要是敢三心二意, 朝雨可不會饒了他。
程曉曦咬着唇角, 臉色脹得通紅。她有她的驕傲, 也說不出什麽刻薄的話。
“你要是喜歡的人不是我男朋友，我還能安慰你一下。可現在我也愛莫能助了。”
程曉曦落落一笑：“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這些話，我也不知道該和誰說。他剛回來的時候，我可高興了。小時候，我叫他博衍哥哥，我還和他一起玩過娃娃家，我是媽媽，他是爸爸，席哲是客人。”誰想到，多年之後，她和他之間就生疏成這樣。
她究竟是怎麽錯過了他？從情窦初開，她把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在許博衍身上了。隔着千裏遠，她依舊時常想起他。
朝雨心裏嘀咕，她不想聽啊。青梅竹馬，不一定都要發展成情侶吧，可以當閨蜜，當哥們啊。你們小時候關系好，她不想知道。可是良好的教養，讓她還是聽完了。
程曉曦再想說什麽，朝雨連忙說道：“曉曦，我要去買些糕點回去。”
程曉曦想了想：“一起吧。”
朝雨心裏有種被噎住的感覺。
外面39度高溫，她出來買糕點，仿佛行走在一個火爐中。
兩人莫名其妙的結伴同行。
蘇氏糕點是遠近出了名的，朝雨喜歡愛吃這些小點心。再加上她不想再和程曉曦繼續聊下去，寧願來排隊。
程曉曦也一言不發的陪着她，兩人足足排了二十分鐘。正值暑假游客多，也沒有辦法。
梅花糕、海棠糕、方糕都是常見的。她最愛的還是松子黃千糕，咬在嘴裏，松子的清香和焦糖的甜味交錯着。
朝雨買了整整十盒。
程曉曦什麽也沒有買，幫她拎了一半。
朝雨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你啊。”
程曉曦說道：“許博衍不喜歡吃這些。”
朝雨一臉的汗，早上出門特意畫的眉毛現在也沒了。“我吃的，沒給他買。”
真是日了狗了。
突然間後面一輛電瓶車風一般的駛過，朝雨反應快，連忙扯了一把程曉曦。而她自己避之不及，左腿咔一聲崴了一下，跌坐在滾燙的地上，手中的糕點也撒了一些出來。
腳腕火辣辣地疼。
程曉曦也是一臉慌亂，反應過來後連忙問道：“怎麽樣？撞到哪了？”
她咬着牙，瞪了一眼騎車的年輕人：“這是人行道，你怎麽開車的！”
小夥子也萬分抱歉，又要送她去醫院，又要賠醫藥費。
朝雨哪有時間，讓他去附近藥店買了一個冰敷袋。程曉曦把她扶到店裏，朝雨簡單地冰敷了一會兒，就讓小夥子走人了。
程曉曦猶豫：“不去醫院檢查一下嗎？”
“來不及了。”她繼續冰敷，“回去再說吧。”
“剛剛謝謝你。”
“沒事。”朝雨心裏郁悶極了，真是出門不利。她嘀咕了一句，都怪許博衍。
那邊許博衍正在開會，突然間打了一個噴嚏，他摸摸鼻子。
大熊打趣道：“隊長，有人想你。”
許博衍繼續翻資料，沒擡頭，心想着，壞東西今天一條信息都沒給他發，看來玩得很開心。
徐逸也加入到話題中：“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尤其是熱戀的中的情侶，一秒不見度日如年。”
許博衍擡首，輕飄飄地來了一句：“開會呢！”
徐逸嘆口氣：“這天天對着雨花河，我總覺得呼吸間都是一股子臭氣。”
許博衍按着記號筆走到白板前，他很快就畫了一條河。“上一次我去查看，發現了沿岸11個排口全部被封堵，你們看下照片。”
大家相互傳閱了一下。
徐逸收起了平日的吊兒郎當：“應該就是被堵的排污口導致了雨花河的黑臭。”
許博衍點點頭：“這11個排口中，6個明排口可以順着排口找到排污源頭，剩下的5個難度很大。”
大熊：“這些年都沒有治理好，又豈是一朝一夕能把黑臭河徹底治好。隊長，你是不是想到什麽好辦法了？”
許博衍凝思片刻：“我建議一口一案，每個排污口情況不一樣，方案也會不一樣。明天我們分隊行動，現場查看後出方案。”
“好！”
“行了，大家去忙吧。”他把白板擦幹淨。
大熊好奇地問道：“許隊，聽說這回不是朝記者負責報道了？”
許博衍應了一聲：“是的。”
“為啥啊？”
“避嫌。”
大熊：“……” 避什麽嫌啊？現在局裏上下都知道，水務第一帥哥被晨報小記者追走了。樓上的幾個大姐們恨得牙癢癢的。
肥水怎麽就流入外人田了？！
許博衍的手機信息鈴聲響了一下，他拿起手機，是朝雨發來的。
【等會來接我，七點十分左右，XX路。】
呦，終于想到他了。
朝雨他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給許博衍發完信息，她就想着一會兒怎麽解釋呢？
自己走路跌倒了？還是實話實說，為就你的小青梅自己崴了腳。
車子開到XX路，七點零五分。太陽還沒有下山。
大家各自打車回家。程曉曦也走了，估計是不想見許博衍吧。
錢璟扶着她下車：“朝姐，你還是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朝雨單腳跳着：“謝謝你啊。”
許博衍去路邊超市買水的間隙，沒想到她已經下車。身旁還站着個年輕的大男生。原來，真的有小鮮肉啊。
朝雨看到他，沖他揮揮手，露出一口小白牙。
他大步走過去，才發現她的腳腫了。“怎麽回事？”
“回去再說。”朝雨介紹道，“錢璟剛到報社實習。”
錢璟一臉憧憬地看着他：“我看過朝姐寫的關于你的報道。許隊，你好。”終于見到真人了，他一臉敬仰之情。
許博衍微微一笑：“麻煩你照顧她了。”
“客氣了客氣了。”
朝雨說道：“錢璟那我們先回去了。明天我可能會請一天假。”
“好，朝姐，那你好好照顧自己啊。有需要給我電話。”
許博衍擰了一下眉，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熱情，他問道：“又走路玩手機？”
朝雨真想狠狠掐他一下：“飛來橫禍。”她咬咬牙，“我可是為了救你的小青梅才崴了腳，許大隊長，求表揚。”
許博衍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曉曦？”
“是啊。當時來了一輛電瓶車，開的特別快，我拉她時沒注意，崴了一下。”她雲淡風輕地說道，卻緊鎖着他的表情，看你心疼誰！
許博衍擰了一下眉，硬邦邦地說道：“不自量力！回家。”說完就抱起來她，貨真價實的公主抱，他手裏還提着糕點盒子。
天旋地轉後，朝雨雙手抱着他的脖子，喟嘆道：“天要再黑點就好了。”這麽大的人被公主抱，她老臉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許博衍把她抱上車，把她的腳拿起來，細細查看了一下。“先去醫院。”
朝雨見他黑着臉，連忙軟下來：“已經冷敷過了，應該沒傷到骨頭。你別太擔心。”
許博衍低垂着臉，嘴角輕輕嚅動：“朝雨，以後小心一點，別再讓自己受傷了。”
朝雨連連點頭，卻是敷衍的态度。忽然間她掃了一眼他的眉眼，她的心瞬間被擰了一下。她看到了他的眼底濃郁的擔憂，一片深沉的黯淡。他在擔心什麽？是不是擔心她和他媽媽一樣發生意外？朝雨喉嚨一陣哽咽，擡手撫着他的臉。“真的沒有事。你別擔心。我發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她湊上去，吻住了他的唇角，希望撫平他的不安。
許博衍輕輕嘆了一口氣，幽聲說道：“朝雨，我失去不起。”他目光裏滿是嚴肅。
朝雨內心波動，情不自禁地抱住他，她想說，如果可以，這輩子她都會陪着他，直到天荒地老。她吸吸鼻子：“回家吧，去我家。”
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