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那麽一瞬間, 唐慕白覺得,他可能是今天最倒黴的人。
唐遇沒被替下來之前, 他被唐遇坑。
唐遇被替下來之後,本來覺得會好一點,結果更讓人難過,他開始被打牌很少會輸的江夜坑。
不加“很少會輸的”前綴還好, 這麽一加,唐慕白更覺得悲從中來,他恨不得立刻翻開扣在桌子上的那張牌, 不死心地問了句:“真的是三?”
不可能!
江夜從來不敢這麽沒把握的事情。
江夜挑眉看了他一眼,“你管?”
唐慕白:“……”
他們是好搭檔,他不管,難道還讓旁邊身為的敵人傅星辰管嗎?
唐慕白和江夜簡單交流了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再次輪到傅星辰出牌。
她看了眼自己手裏的牌,最大的牌似乎就是連在一起的三張三, 其餘的牌難以直視——順子中間必缺一張牌, 整副牌裏,最大的一張居然是J……
傅星辰手指在上面輕輕摩挲了幾下, “過。”
唐慕白和對面的人對視了一眼, “……”
這一次牌打得異常艱難,唯一讓傅星辰想不到的是,最後居然以她們勝利告終。
唐慕白暗搓搓地把江夜的那張牌拿過來看了一眼, 然後眼角一垮——最大的牌在他手裏,他就是不出。
贏錢輸錢都是小事,關鍵是唐慕白心裏郁悶。
這個人, 追女孩子私底下追就行了今天防盜牌場上,算是個怎麽回事?
唐慕白幽幽地看了江夜一眼,後者已經起身,“我出去抽根煙。”
江夜出去以後,包廂再次恢複安靜。
傅星辰坐在椅子上坐了半分鐘,下一局剛要開始,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放手機習慣把屏幕那一面朝下,所以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傅星辰根本看不到來電顯示,她沖那倆人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然後拿着手機出了包廂。
打電話的人似乎異常有耐心,像是刻意在等她出門。
傅星辰把包廂的門給拉上,又沿着走廊走了幾步,然後低頭,看清上面的來電顯示。
她以為打電話過來的,是詢問她相親情況的莫聞語,所以看到上面的名字還覺得有些驚訝。
驚訝過後,傅星辰接聽了電話:“徐特助?”
按照道理來講,徐特助現在應該正在和霍靳初出差,沒理由給她打電話的。
傅星辰皺了皺眉,然後擡手在眉心輕輕揉了一下,“你沒和你們霍總一起出差?”
“沒有,”徐特助很快切入主題:“二小姐,霍總的電話我打不通,所以就只能來問你了,霍總前幾天簽的文件我沒找到,要不……您回家幫我找找?”
徐特助用了一個“您”以後,傅星辰頓時覺得自己老了十歲。
她“哦”了一聲,語氣不變,“好,回頭我給你回電話。”
那頭的徐特助道謝,随後兩人結束這通電話。
傅星辰也沒細想霍靳初電話打不通的原因,只以為他是太忙錯過了,收了手機後,順路過去洗手間。
洗手間在走廊的最西頭,盡頭的窗戶還開着半面,外面的涼風從窗戶縫隙間擠進來,帶起來半分的涼意。
傅星辰慶幸在裙子外面套了一件開衫,她把外套緊了一下,然後把衣服下擺打了一個最普通的結。
晚上九點多,外面霓虹喧嚣,茗香閣裏面卻依舊清淨。
剛才的包間裏面開着空調,她又沒脫衣服,所以額頭上和鼻尖都出了一層汗,傅星辰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剛低着頭把水龍頭關上,水流聲停下之後,右手邊同時多出了幾張紙巾來。
傅星辰還沒擡頭,她的視線沿着那幾張紙巾看過去,然後看到了拿着紙巾的手。
骨節分明又修長,很顯然,這是一只男人的手。
傅星辰擡了下眼,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鏡子裏的男人。
現在洗手間裏沒有什麽人,所以除了傅星辰,沒人注意到女廁所進來了一個男人。
雖然這個男人長得好看,即使有人注意到,應該也不至于把他當成變态來看。
傅星辰還是微微彎着腰的動作,這個姿勢待的稍微久一點,就覺得整個人都要累垮了一樣,她慢慢地直起身來,卻沒有接過男人手裏的紙巾。
她的眼神在提醒江夜一件事情——他走錯洗手間了。
這種話畢竟會讓他這種人顏面掃地,傅星辰有些難以啓齒,只能用眼神示意。
江夜微微俯身,單手輕撐在洗手池上,“我剛才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想見我,所以故意走錯洗手間的……”
傅星辰暫時還沒反應過來。
走錯洗手間的明明是這個人……什麽時候變成她了?
可是這個想法還沒堅定下來,傅星辰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錯了。
門口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傅星辰一轉頭,對上一雙明顯受驚不輕的眼睛,那人看他一眼,又看了江夜一眼:“對,對不起……你們繼續!”
話音剛落,他立刻轉身走人,順帶還特別貼心地關上了門。
直到門把那個男人落荒而逃的身影隔絕開來,傅星辰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走錯洗手間的人根本就不是江夜,而是她自己。
她臉皮還沒進化到走錯洗手間都不臉紅的地步,“轟”地一下,她腦袋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樣,炸得她耳邊上轟隆隆地響。
傅星辰的臉還沒擦,有水珠沿着她的臉部和脖頸的線條滑下來,有幾滴滑進了衣服的領口。
江夜偏頭看她,“你是想自己擦,還是——”
傅星辰已經預料到了他的後半句話是什麽,在他明确說出來之前,連忙接過了他手裏的紙巾,随随便便地在臉上輕蹭了幾把。
江夜的視線淡淡地在她臉上掠過一遍,傅星辰沒話找話一般地問他:“你的病好了?”
說完又覺得這句話不太對勁兒,傅星辰又解釋了一句:“你昨天晚上不是感冒了嗎?”
江夜昨天晚上倒不是因為感冒發的燒,他是酒喝的多了,有些犯胃病,風一吹,就自然而然地有些頭昏腦熱。
不過他也沒解釋,只輕輕地“嗯”了一聲。
傅星辰徹底不知道說什麽了,可能是因為她的心理作用,她覺得江夜看着她的眼神有點怪異。
她又低下頭,把紙巾揉成了一團扔進垃圾桶裏。
很輕的一聲碰撞聲過後,她聽見江夜再次開口:“我給你簽的名字,喜歡麽?”
傅星辰:“……”
她沒什麽感覺,不過莫聞語肯定喜歡。
那個名字簽在了傅星辰穿過的衣服上,肯定是不能給莫聞語的,那種尴尬地位置被社會看見都會想歪。
何況是莫聞語那個腦補帝了。
思考了兩秒,她才終于注意到江夜的重點,皺眉問他:“……給我簽的?”
見江夜挑了下眉,傅星辰幹脆直接從紙抽盒裏抽了一張紙巾出來,她的眼睛亮了一下,說得特別有誠意:“那能再給我……朋友簽一個嗎?”
江夜垂眼看向那張軟趴趴的紙巾,然後把撐在洗手池上的手臂收了回來,他的身體完全站直,兩人的身高差一下子就被拉開。
尤其是在今天,她連高跟鞋都沒穿的情況下。
傅星辰要仰着頭才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因為仰頭的動作,她下颌到脖子的線條蹦的有些直,半分鐘後,她也沒看出來江夜是什麽意思。
傅星辰擡手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脖子,剛要把手收回來,江夜就握住她的手腕,他開口,聲音有些輕,“你就讓我簽在這上面?”
茗香閣特供的紙巾柔軟潔白,還帶着點幽幽的茶香。
這大概是傅星辰在洗手間裏看到的,唯一一種可以寫字上去的東西。
何況江夜都能在衣服上寫字,紙巾應該也沒什麽難度。
江夜不再開口,手指沿着傅星辰的手腕往下,然後從她手裏接過了那張紙巾,從口袋裏拿了張鋼筆出來,幹脆利落地把名字簽了上去。
他們這種商人,似乎有随身帶着鋼筆的習慣。
江夜下筆的力道很輕,兩個字下去,那張紙巾依舊完好無損。
傅星辰總算知道了江夜在她衣服上簽名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感覺的原因了。
這麽輕的力道,說不定他真的簽在了他背上,傅星辰在那樣一種有些緊張的情緒當中,也未必會察覺的到。
簽完字,江夜把鋼筆裝回去。
傅星辰道謝:“謝謝。”
“不用,”江夜碰了碰唇角,語調突然低了下來,帶着顯而易見的深意:“傅星辰,你是真不懂,還是只是在跟我裝不懂?”
傅星辰的印象裏,江夜似乎很少直接叫她的名字。
上一次叫她“傅星辰”的時候,是在她給了她一巴掌之後。
她是真不懂江夜的意思。
江夜的視線幽深暗沉,傅星辰微摒着呼吸,剛要搖頭,就聽見江夜又開口:“還是你以為,我對你好,只是單純地想睡你?”
作者有話要說: 說明一下,早十點放的後面兩張是防盜章節,也不是無意義的防盜章節,是以前寫的唐遇的廢稿……嗯,先到先得,等我晚上替換了就沒有機會看了!
說我胖十斤的,到了晚上,你們會發現自己的臉腫了一圈,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