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當然...是相信你。”裴宴淵深深地看着洛議之, 片刻後突然閉上了眼, 呼出一口氣說:“但我需要一點時間思考這件事。”
“我知道。”洛議之雖然知道裴宴淵肯定會相信他, 但是親耳聽到裴宴淵這麽說了後,心裏到底是舒坦了更多,他拳頭緊攥, 指節咯咯直響,“我真的很氣, 我只要一回想起曾經和他見面時他那總是溫柔含笑的樣子, 就覺得不寒而栗, 說不定那時候他一邊笑着,一邊在心裏算計着什麽惡毒的計劃。”
“他的确不該。”裴宴淵睜開了眼, 眼底透出黑沉,他伸手抓住洛議之的手腕,将洛議之的拳頭輕輕包在手中:“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想要害你。”
洛議之本來就氣, 現在更氣了:“對,他居然還想害我,我要揍死他!”
裴宴淵把他拉到身邊坐下,說:“這種事情交給警察比較好, 你不用親手對付他, 你是怎麽發現席秉謙參與了......這件事的?”
“我聽到了!”洛議之氣沖沖地說,“我在發現有符咒的發動後, 就四處找人,在距離咱們車子二十多米外的一個角落看到有三個有修為的人, 估計是什麽道士吧,我在把靈力集中的耳朵上時,聽到那個道士頭頭接了個電話,喊對面什麽席少爺,還說什麽沒想到我這麽有能耐,我們倆居然沒死什麽的,真是氣死我了!!!”
洛議之氣得喘氣,拍自己胸口:“不行,我這就要去弄死他們!”
裴宴淵面上雖也染了些沉怒,但他連忙叫住邁着大步往門口走的洛議之,冷靜地說:“你先別急,這事要從長計議,你先把你知道的信息都和我說一遍。”
洛議之生生止住步子,磨了磨牙說:“行,我先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但是我要報仇的時候你,你不許阻攔我。”
他願意遵守這個世界的法律,不代表他願意受憋屈,但裴宴淵如果那樣要求他,他......大概無法果斷拒絕,畢竟裴宴淵對他那麽好,在車禍來臨時第一反應是保護他,寧願自己死也要護着他,他的确很感動也完全沒想到,所以他想對裴宴淵更好一點,不想違背他的意願。
如果說他之前對裴宴淵的喜歡就是簡單的對他的長相,性格,行為方式等的喜歡,并不是不能割舍,那現在......他對裴宴淵的感情已經不自主地摻入了抹不掉的東西。
他以前沒想過要教裴宴淵修煉,最多想着陪着裴宴淵終老一生,然後他飛升離開這個世界,但現在,他覺得他可能做不到,做不到看着裴宴淵老死後,他卻一個人抽身離開......
“我不阻攔你。”裴宴淵努力坐起身,挫傷的胸背絲絲生疼:“我只是覺得你這麽生氣地沖出去,會有意外。乖,過來陪陪我一會兒,好麽?”
“你別坐起來啊!”見裴宴淵要起來,洛議之連忙跑回去,讓他躺下,“你這傷還沒好呢。”
“沒事,我不疼。”
“胡說八道。”洛議之強制着裴宴淵躺下,然後給李成樹打電話,讓他去他的煉藥室裏把百用去病湯養神湯都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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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後洛議之又皺着臉心疼地看着裴宴淵,說:“我們沒必要為了不讓這裏的醫生護士發現,就故意留着傷,我們一會兒回裴氏醫院總部吧。”
“可以,我剛剛也這麽想的。”裴宴淵握着洛議之的手,手指溫柔地勾着他的手指,想讓氛圍不那麽緊繃壓抑:“我們心有靈犀。”
洛議之抿了下唇角,紅着耳朵探過身親了一下裴宴淵,然後強作鎮定霸氣地看着他受傷的小媳婦裴宴淵:“我把那些信息都和你說一遍,然後我就要去收拾他們了,知道麽?”
“好。”裴宴淵應了。
三分鐘後,裴宴淵就得知了所有信息,就在他準備給洛議之分析分析事态,阻止他去找那個道長算賬時,病房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洛議之一扭頭,發現站在門外的居然是席秉謙。
洛議之眼睛瞬間就染上了怒火,在裴宴淵還沒來得及說話的瞬間,就三步并兩步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席秉謙微微一愣,說:“小洛你......”
“你進來吧。”洛議之壓抑着怒火,一如往常那般看着他,席秉謙卻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狐疑地站在門口頓了頓,說:“淵子沒事吧?”
洛議之聲音緊繃:“沒大事,但是情況也不好,你進來看看吧。”說着他就胳膊一身,把席秉謙拽了進來。
席秉謙被拽了個踉跄,心中狐疑又不悅,穩住身體後連忙看向站在他身後的洛議之,卻見洛議之唇角含笑,一個手刀猛劈過來!
“!!!”席秉謙心髒一驚,下意識要躲,可他和洛議之的體能武力簡直差了不知多少條街,還沒來得及動,就啪嗒一下,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一心計策的席秉謙怕是怎麽也沒想到洛議之居然會這麽膽大包天任性妄為又不按常理,在公立醫院病房就敢把他活活打暈。
其實裴宴淵也沒想到,他來沒來得及說話,也沒來得及試探席秉謙,就見席秉謙被他家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孩兒給打暈在地。
裴宴淵:“......”
洛議之拍了拍手,又踹了席秉謙一腳,擡起人畜無害的臉對裴宴淵說:“宴淵你有繩子麽,我要把他綁起來。”
裴宴淵:“......沒有。”他想說些什麽,現在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他現在無法準确判斷這時候把席秉謙打暈綁走到底是不是最佳決策。
“那用我衣服吧。”洛議之說着,要撕自己的褲子。
裴宴淵連忙阻止,說:“還是撕床單吧,走的時候我讓趙誠去付賠款。”
“哦,也行。”洛議之放下褲腳直起身,腳踝白生生的,線條也漂亮得不行,在褲腳的晃蕩下更顯好看,他撕了一條床單,把席秉謙綁起來,然後從衣服的兜兜裏掏出一張隐身符,拍在席秉謙身上。
“我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沒白帶。”洛議之這麽說着,把透明的席秉謙拖到一邊,又咬着牙踹了他一腳,“一會兒把他帶回去,咱們好好審問他!問問他為什麽要害我們!”
“......嗯。”裴宴淵突然發現,在他家粗暴果斷從不按常理出牌并且不給他時間反應的小孩兒的動作下,他的作用......貌似只剩下了合理善後。
李成樹和趙誠等人很快就到了,以轉院的理由給裴宴淵辦了手續出院,然後擡着“昏迷”的裴宴淵下樓,一直送到加長林肯上,而透明的席秉謙則是李成樹背着,一起送進了車裏。
洛議之坐進車裏後,就連忙把李成樹帶來的百用去病湯和養身湯給裴宴淵喝下,不消一分鐘,裴宴淵臉上的傷和胸腹後背上的淤青傷痕就肉眼可見地消失了。
“你現在還疼不疼?”洛議之急切地看着裴宴淵。
“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我們一只的藥最管用了。”裴宴淵把洛議之攬在懷裏,輕輕吻着他的發頂,胳膊逐漸收緊。
洛議之把腦袋靠在裴宴淵的肩膀上,享受着這片刻的安寧與溫存,可他微微一側頭,就看到前面一輛停着的大衆汽車裏,快速趴下了一個人影,而那人影與他之前見過的那三個道士中的瘦高個非常像!
眼見李成樹就要踩下油門,洛議之連忙喊:“停,停車!”
李成樹動作一頓,連忙松開油門,洛議之離開裴宴淵的懷抱,一拉車門,沖着那輛車跑了過去,結果還沒跑到一半,就見那車突然一踩油門,駛入了旁邊的大馬路,彙入車流急急往東邊開去。
洛議之跺腳,拔腿就追,不顧李成樹在裴宴淵的吩咐下大聲喊他,一溜煙兒就沖了出去。
看洛議之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視野裏,裴宴淵在車內也再也坐不住,沉着聲命令李成樹開車快追。
洛議之一直追着車跑到了郊區,一路上停都沒停,說來也奇了,這一會兒他們居然都沒遇到堵車,不過也還好沒遇到堵車,不然他也不好裝作追不上的樣子一直跟到郊外,好狠狠收拾他們。
車一直在開,越來越快,最後駛進了荒涼的郊外,周圍人影越來越少,到最後居然看不到任何人影,只有零零落落的兩三輛車在路上跑着。
那輛車七拐八拐,沿着羊腸小道拐進了一片樹林,後面是一片山丘。
洛議之算了下手中的符咒,後悔他以前沒畫很多攻擊符,快速往身上拍了個隐身符,然後腳步輕點把速度加到極致!
不過三秒,那輛大衆汽車就出現在了洛議之十米以內,洛議之手指一動,一道紫光在手中迸出,流光一般竄出,擊中了那輛汽車的輪胎。
“砰——”一聲爆胎聲驟然炸開,那汽車歪歪扭扭地在土路上轉了兩個大轉,最後還是沒控制住,車身一翻砸到了路邊,摩擦着沙土和石塊一路撞向斜前方的大樹。
“砰!!!”整個汽車撞得發起呲呲的火花,一縷煙從車裏冒出。
不等洛議之擡腳走過去,朝着天的那一邊車門就被從裏猛地打開,裏面屁滾尿流地爬出來一個滿臉鮮血的瘦高個,随即是一個胳膊折斷一臉恐懼的矮胖子,最後是胡子亂了點,但壓根沒受多少傷的中年男人,也就是那個道士頭頭。
洛議之冷笑,他就知道這些人死不了。
張道長面上雖然還算冷靜,其實心裏慌亂得不行,他雖然手握不少符咒,又有他師父給的高級符咒和保命玉佩,但他不知那少年使了什麽術法,居然突然隐匿了身形,就這麽和一個看不到的人鬥法,他就算不死,怕是也得不了什麽好!
這少年居然有能隐匿身形的術法或符咒,實在......實在是讓他沒想到,他原以為那少年能不知不覺地招惹到秦志成,是因為速度太快又能走路無聲,哪兒能想到居然用的是他師父也不會的隐身術法!
張道長想到這兒,就不免有些急躁慌張,他佯裝鎮定地頓住腳步,往前面的虛空看去,“不知是哪位小友前來切磋,不自報家門一下麽?我覺得我們可能是有些誤會,不如......”他話未說完,瞳孔突然一縮,急忙抽出盾防符發動,一道粗長的紫色雷光猛地砸到他面前,爆發出劇烈的轟響,沖擊波将那三個道士掀飛出去,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一聲微小的清脆咔嚓聲響起,張道長胸口劇痛目眦欲裂,那是他師父給他的高級防護符,他就這麽一枚!!!
“誤會你奶奶的腿!”洛議之現了身,剛剛的雷鳴決消耗了他近一半的法力,再支撐隐身符太不劃算,幹脆就解了,他腳步一點擡手一揮,又是一道雷鳴決狠狠地砸向了那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