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個未知
Chapter.54管它多不合時宜啊
王唯一抱着瑜伽墊, 看着一臉愁容的肖冉忍不住笑了出來, “诶嘿，當初體育選修課可是你自己選的哦, 現在幹嘛這幅表情啊，嗯？”
四月下旬, 氣溫開始穩步回升。
澄空萬裏無雲, 偶爾一絲微風拂過, 高大的梧桐樹葉輕輕作響，濃密的枝葉投下大片大片的陰涼。
肖冉跟着王唯一走在梧桐樹的陰涼下，眉目間倦怠不減, “那籃球課也不是我自己想選的啊。”
“也沒人逼着你選啊, 你咋就選了籃球選修課呢。”
離東區籃球場越來越近, 肖冉扯下手腕上的黑色皮筋, 雙手繞道腦後把頭發抓成一束，綁了個簡單的馬尾, 說到：“你還記得上學期我們晚上一起上海洋生物選修課嗎, 學校教務網剛開放選課沒多久系統就崩了的那件事。”
“嗯啊，記得，那和你體育選修選籃球有什麽關系？”王唯一有些不解。
“學校教務網系統崩了，登錄不了，我就沒選。等到第二天再進去選課的時候體育選修只有籃球和足球了，哦，還有一個跆拳道。”
“給你選你選足球嗎？或者大冬天還要穿薄薄一層訓練服的跆拳道？”肖冉遞了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麽慘的。好傻啊, 你怎麽傻fufu！學校教務網每學期選課都會抽風，你多試幾次就好啦。”
“想不到吧！意不意外！驚不驚喜！垃圾教務網處處有驚喜。”
“……就剩三門選修課，我當然是選擇有點基礎的籃球啦。”
“真的傻兮兮诶，什麽？等等！你以前學過籃球？”王唯一停下腳步一把拉住肖冉，把肖冉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怎麽看，細胳膊細腿的肖冉也不像打過籃球的樣子……
“沒學過。”肖冉一臉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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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哪來的經驗？”
“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嗎，我看過《灌籃高手》啊，小時候特別喜歡！”肖冉對王唯一眨了眨眼睛。
王唯一：“…………”
“不是，這個和基礎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至少我知道三分線在哪！站在哪個位置投球進籃可以得幾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好繼承我一區王者的稱號嗎！”
在東操場路口停下，王唯一拍了拍肖冉肩膀，指着東操北邊笑着說：“好噠！我們的有籃球基礎的冉冉壯士，咱們就此一別，你的江山，你的籃球場在那，去吧皮卡丘！”
肖冉看了一眼被梧桐樹包圍着的籃球場，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王唯一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別別別，別不複還了，還沒到期末呢，是吧！加油加油，今天太陽呢也不算大，我們冉冉就當曬曬更健康啦。”
“嘿嘿嘿，我們瑜伽課就在體育館裏，羨慕嗎嫉妒嗎！”
“不羨慕不嫉妒，再見！”肖冉緊了緊馬尾，轉身往籃球場走。
“冉冉，下課不用等我啦，我要去超市。”王唯一在後面喊道。
肖冉轉身，對王唯一比了個我知道了的口型。
S大大一的籃球選修課，一共有4個初級班，2個男生班，2個女生班，每個班裏的學生院系都不同。
肖冉有點不幸。
被電腦系統分在了最嚴的那個籃球初級班。
除了次次上課點名不說，老師教的東西又多又快。每周兩節課幾乎沒有自由活動時間，就是不停的在運球熟悉球性。
看着別的籃球初級班的學生已經開始自由活動，肖冉是真的有點羨慕。
“注意運球，不是小時候拍皮球！看我手掌是什麽姿勢？”籃球老師吹了個口哨，“下面我們開始練習八字運球，等會我先演示一遍給你們看看。”
“給個球給我。”
一個女生把自己手中的籃球抛給了老師，那個老師接了球，試了下手感又說：“剛才那個女生傳球的姿勢是對的，不錯。”
“下面，聽我說。”籃球老師一邊運着球，一邊吹了一下挂在胸前的口哨，“看到這個籃球場了嗎？從我這裏，這條線開始運球走，走到中間繞一下，繼續運球到另一邊的籃筐，要求投籃，帶球上籃。”
“老師，要是球沒進呢？是不是要一直投到球進？”一個女生打斷了老師的話。
下面又是一陣女生們的哀嚎聲。
肖冉左手颠着籃球，有些發怵。
帶球上籃，還要投進，那她不是得整節課都要站在籃筐下面了嗎……
“我還沒說完，你急什麽。現在我不管你們進不進球，我只看你姿勢，投一次沒進接到球，繼續運球，反方向再繞回來，明白了嗎？”
肖冉聽完，松了口氣。
“現在我示範一遍給你們看，看清楚，等會別繞錯了。”籃球老師帶球一個利落的轉身，跨步運球出去。
“好緊張啊好緊張，好怕等會籃球半路脫手。”肖冉前面的一個女生對身邊的另一個女生說道。
“我也緊張，啊啊啊，早知道就不選這個課了。”
“诶，那個，同學，問一下，你有哪個嗎？”一個不認識的女生突然拍了拍肖冉肩膀。
“什麽？”肖冉抱着籃球，疑惑地轉身。
“就是，那個。”那個女生也有些不好意思。
“嗯？”肖冉反應有點慢。
“大，姨，媽。”
“啊，有！我有，你等等，我拿給你。”肖冉說着就往東操場邊的圍欄走去。
綠色的鐵絲圍欄上爬滿了郁郁蔥蔥的藤蔓，在春日的照射下，反着熒熒爍爍的光。
肖冉的包就放在那裏。
拉開背包外層的拉鏈，肖冉拿衛生棉的手一頓，臉色一下白了。
“給……”肖冉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謝謝，謝謝！”那個女生接過衛生棉，急忙道謝跑去和籃球老師請假。
肖冉還是一副呆滞懵逼沒反應過來的狀态，臉上血色全無。
自己……
那包衛生棉是自己什麽時候放進去的……
4月了啊啊啊啊，整個3月都過了……
肖冉放在腹部的手都止不住的顫抖，小腹墜墜的疼，絲絲微微的。
剛才正式上籃球課之前準備活動還繞着偌大的東操場跑了兩圈，熱身運球等等，一系列算是激烈運動吧。
越往下想，越害怕，額頭都滲出細細的汗。
肖冉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跟籃球老師請假的，背着背包出了S大東門，一路上怎麽都平靜不下來。
在校門口打了車，坐上去的時候，肖冉鼻子上，手心裏面全是汗，腦海中盤旋着那天葉澤對她說對不起的時候她說的話。
“葉澤，我，我其實很孤單，所以……”
“如果真的有了，我想要。”
“好不好？”
如果真的有，我想要，好不好？
我自己可以負責，我可以負擔那個未知。
她現在好害怕，好害怕那個未知會出事。
“小姐？小姐？”司機喊了好幾聲肖冉，奈何肖冉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得已司機又再次加大了音量。“小姐——”
“嗯？”
“小姐，去哪裏？”
“S市人民醫院。”肖冉說話的聲音很輕。
司機看着一臉驚魂未定的坐在後面的漂亮小姑娘，忍不住開口安慰道：“小姑娘啊，如果是家裏出了事情，也別急，急是沒有用的。鎮定下來，該面對的還是要去面對，人啊生老病死啊，都是無法預料不可阻止的，都看開點。”
“剛看你從S大出來，看樣子應該還是在校學生吧，人生的路還長着呢。聽叔的一句勸，別太難過……”司機打方向盤，車子拐了一個彎。
肖冉聽着司機雲裏霧裏的安慰，慢慢平靜了下來。
“謝謝叔叔。”肖冉雙手緊握相扣放在膝頭，吶吶的開口道謝。
車窗外，是S市川流不息的車流。
明明是春日，卻帶了聒噪。
那個人，還有MSI季中賽，MSI季中賽後還有夏季賽，夏季賽後還有全球總決賽，他還有去年許給LPL的諾言還未實現。
時至今日，才發現兩人當初是多麽任性。
那個未知，來的是多麽不合時宜。
手，悄悄撫上校服，小幅度的來來回回摸着，肖冉突然抿唇笑了。
管它多不合時宜啊，自己就是那麽任性，未知那麽可愛，怎麽都舍不得啊。想想心都要化了。
他和她的啊。
情話那麽多，未來那麽長，總要有點印記。
以後再也不是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了。
冉冉孤竹生，結根泰山阿。與君為新婚，菟絲附女蘿。
站在肖清的角度，或許很多事情都可以理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