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街頭、拐角、咖啡店
“外公, 藥是我自己按古方制的，父親每月都會打過來股份收益, 這是母親投資該得的, 我覺得沒什麽不妥。”顧牧辰看着老人的臉色，很明白他心裏憋了一輩子的煩悶, 解釋的時候語氣特意加了點耐心。
老亨特溫卻情緒失控：“不妥, 大大地不妥。牧兒，你母親當年投資顧氏的那筆錢, 我寧肯當作施舍了叫花子，也不想你跟他們有一毛錢的關系, 如果可能, 我希望你能別姓那個顧字。”
顧牧辰看着他, 嘴角帶着點調皮的笑，像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您難道忘了，母親的中文名字, 也姓顧。”
老亨德溫瞬間又像老了幾歲，他把自己癱到那把不太符合身份的半舊椅子裏：“呵......我女兒受的苦, 追根究底，是我的錯。她從小，就聽着我和她母親生死相愛的故事, 并以此為标準要求自己，即便遭遇了人家的背叛，也不惜和老父親鬧翻，攔着我搞垮顧氏, 為了讓我死心，還在它最艱難的時候注資，打着留給你的名義，阻止我對顧氏出手。牧兒，你摸着良心說，那個顧長清，他配得上你母親的愛嗎？這個畜生，他配嗎？”
顧牧辰點着頭，對此無比贊同：“不專情的人，确實不配。”
老亨得溫盯着他，話題立轉，直奔今晚談話的終極目标：“牧兒，那個小男生，長着一幅狐貍相，比顧長清還不專情，他更不配和你在一起。”
顧牧辰看了他一會，緩緩搖頭，表情淡定溫柔。
老亨德溫狡黠一笑，舉着手中的小藥瓶：“如果你對自己的愛情有自信，可以跟老頭子我玩個游戲嗎？”
顧牧辰眉頭微挑，手指搭到腿上：“用不着。”
老頭湊上前，精明了一輩子眼睛此刻像只潛伏萬年的老狼：“你不敢，因為你自己不自信。”
顧牧辰手指輕點着大腿，避開這雙讓他煩躁的老眼：“真情，不需要考驗。”
老頭緊跟而上：“既然是真情，為什麽怕考驗？”
顧牧辰猛地站起來：“外公，我先去休息了，就不陪您做這種小孩游戲了。”
老亨德溫的聲音從背後悠悠響起：“你母親當年若能小孩子氣一下，付出那麽一點小耐心，也不會死不瞑目。”
顧牧辰身影在門口頓住。
林桑直到演出前一秒鐘，還在尋找顧牧辰的身影，單賃氣質，就是他化成一個女裝大佬，林桑相信自己也能在萬人中央，一眼把他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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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導站在入口處，挨個和隊員們擊掌。
這次的舞蹈編排走安全路線，整體風格是輕松清新的東方少年風，除了林桑單手過七人的獨特設計，其他地方，并無任何讨巧之處。
但就這個單手過人，就足以讓現場沸騰。
小男生，大力氣，這種金剛大力兔的反差萌存在，讓現場的觀衆被萌了一大臉，特別在過完人後，小男生綻出那兩個梨花淺笑，差點讓女孩子們的尖叫失控。
林桑在退場時，還真在那群尖叫中的女孩子間尋找過顧牧辰，西方女生高高大大，顧牧辰身材修長，混在中間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退到後臺，林桑又有點想笑，海氏財團的少主人，怎麽可能會扮成女人，不說他自己的優雅矜持，就他那位嚴肅的外公，怎麽會同意。
昨晚回到酒店 ，她查了海氏後，拿着手機呆了半天，沒有任何浮誇的介紹，只有一組數字，但每個數字，都說明了這是家幾百年的跨國集團，財力是想像不到的雄厚。
顧牧辰的頭像閃了閃：“我在街道轉角的咖啡廳，等你。”
林桑照着那個頭像，激動地狂吻數下，看到門口張導閃進來，才匆忙把手機藏在身後。
“小林，快，成績出來了，準備謝幕。”
林桑看着他眉飛色舞的樣子，上前确認：“NO1？”
張導使勁點點頭，少年們歡呼起來，一齊上前，想把張導托起來，但舉了幾舉沒動時，才想起大力王林沒出手。
“嘿，走一個，林桑。”張導也發了少年狂。
林桑上前，輕輕一托，圍着桌子轉着圈：“說，這是什麽感覺？”
張導啊啊地發着少女尖叫：“這是飛揚的感覺......”
前臺響起冠軍男團名字，張導忙往下掙紮：“快，驕傲地出場，注意禮貌啊。”
林桑沒放下，還是抓着他的腰，朝旁邊的隊員一擺頭。
觀衆們直接沸騰了，就連評委，也忍俊不禁地鼓起了掌，這小男生舉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也太萌點了吧？
林桑舉着張導，繞場一周，身後跟着蹦蹦跳跳的少年，到舞臺中央時，還朝快萌哭了的女孩子們飛了個大媚眼。
“張導，飛了飛了，我想跟您請個假，有朋友約。”趁着張導摸獎牌的愉悅時刻，林桑提出這個超過九點的要求。
“不能走遠了，十點前歸隊。”張導面色漲紅，動情地撫摸着獎牌。
“得咧。”林桑比了個禮，猴一樣竄出後臺，地奔街角那家咖啡店。
牧哥就是會選地方，拐過街角，一眼便看見你......
林桑确實看見了顧牧辰，但不是他一個人，旁邊，還有兩個大波浪金發美女。
“怎麽了？喝點什麽，祝賀一下你的勝利？”顧牧辰站起來，拉起呆站在門口小男生的手。
“和你一樣。”林桑朝顧牧辰身邊湊了湊，有種母獸天然保護自己領地的意味。
“我喝的太濃了，不适合你，調一杯瑪奇朵吧，甜一點。”顧牧辰話是吩咐店員，眼睛卻沒離開過林桑。
林桑的目光卻落在兩位美女面前的咖啡上，兩杯和顧牧辰一模一樣的濃咖啡。
“這兩位，是外公的助理，她們對我要去的海島很熟。對了，這是林桑，我最好的朋友。”顧牧辰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兩位美女，把她介紹出去，但沒介紹別人給她。
林桑轉頭，目不轉睛地看着顧牧辰：“海島？牧哥，你是要走嗎？”
顧牧辰拉着她的手，走向櫃臺，等着她的咖啡：“嗯，我去找那個海島，然後，咱們一起回去。”
林桑看着顧牧辰從店員手裏接過咖啡，在上面輕輕吹着氣，清俊的臉頰在淡黃色的霧氣中，朦胧地有種讓人心碎的溫柔。
“牧哥，我要和你一起去。”林桑怔怔地，突然矯情地想一秒鐘也不想離開這個男人。
天知道，人家那兩個穿着一本正經工作服的美女，為什麽會給她帶來這種莫名其妙的糟糕感覺。
“林桑，你先回去，那裏是無人區，很危險。”顧牧辰吹好咖啡，端到林桑嘴邊：“應該不熱了，嘗嘗？”
林桑接過咖啡，喝了一小口，一臉愁苦：“好苦。”
旁邊的店員一頭霧水，這是他從業十幾年來調過最甜的一杯咖啡好不好，那糖泡的比例高的，他都懷疑是糖水，不是咖啡。
顧牧辰從她手裏接過杯子，放到櫃臺，從兜裏掏出一個精美小盒子，打開，拿出一粒淡綠色的糖果，塞到林桑嘴裏。
淡淡的蘋果花的香味蔓延至喉嚨，順便撫慰了被離別愁緒攻占的胃，林桑嘴角微翹，朝顧牧辰綻出她的梨花淺笑。
“很甜。”
顧牧辰把小盒子塞到她手裏：“飛機上應該夠吃了，回去後我再給你做。”
原來是牧哥親手做的，怪不得如此之甜。
“咱們到街上走走吧。”林桑看着目不轉睛看着他們的兩個大美女，很不自在。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才是那個最大的燈泡。
“好。”顧牧辰拉起她的手，走出門外。
但很快，林桑便感到了絕望，那兩個大美女，不遠不近地跟着他們，像兩個心懷不軌的不良女人，看那架式，好像能随時上來，一左一右把顧牧辰按倒在這個冷清的街頭。
林桑朝顧牧辰身邊靠了靠，小聲耳語：“牧哥，随你一起去的，能換成兩個漢子嗎，我總覺得，兩個女人于你，會比較危險一點。”
顧牧辰松開林桑的手，環上她的腰：“是嗎？那你不宣示一下主權？讓人掐滅不該有的想法，嗯”
天上的明月繁星，好像全部揉進了面前男人的眼睛，他的嘴唇緊抿，清冷又禁欲，但一雙眼睛，卻有滄海桑田在劇烈翻滾。
在那雙手更緊地摟過來時，林桑掂起腳尖，第一次把在腦海裏想了千萬遍的吻落到那兩片玉色的唇上，并在唇的溫度漸次升高後，長驅直入，捉住了男人的舌，抵死糾纏......
林桑抵達酒店的時候，唇齒間還滿滿都是顧牧辰的味道，她如同一個脫力的布娃娃，斜斜倚在電梯上，感嘆着世界上為什麽會有時間這個東西。
如果自己沒有十點這個紀律，顧牧辰那兩個美女助理不是那麽沒眼力勁地上前提醒飛機快晚點了。
那麽，她寧願在這國外清冷的街頭，熱汽騰騰地死去。
電梯門一開，張導出現，滿面春風：“小林回來了，有位貴客等了你好久了，說是約好的。”
貴客，約好的，林桑現在的智商還沒有足夠的能力思考這麽需要記憶的東西，她呆呆地随着張導，來到頂樓總統套房的露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