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傷離別

第七十五章 傷離別

作者：厃羐

這次童生考試，王家村九個參加，中了四個童生，一個裏正家的，一個是林豹家的，另外兩個就是林順柱和林順德。這下子王家村看林家的眼神就不一樣了，看看人家怎麽教育孩子的，一下子中了兩個童生。林老爺子高興壞了，聽到消息立馬就讓林譚氏準備祭祀的東西，說是要告訴祖宗，家裏出了童生了。林譚氏也很高興，自從三兒子和大兒子斷親以來，林譚氏連家門都不怎麽出了，整天就呆在屋裏。這下家裏出了兩個童生，林譚氏覺得自己的腰杆終于直了起來。臉上有了面子出門再也不用擔心別人指指點點了。

裏正得知自己的大孫子中了童生也很高興，一聽說林家一共出了三個童生，裏正和兒子在屋子裏商量了很久。想着以後一定要大孫子和林家的孩子多多走動。這樣以後彼此也能有個照應。

林家人沒有像裏正家一樣請客，在他們看來中了童生固然是喜事，但是沒必要大肆宴請客人，怕孩子一得意就不用工讀書了。不過這段時間蔔程曦倒是成了林家的常客，蔔程曦比林順柱還要大2歲，不過他在去年就已經中了童生，今年因為生病無緣中秀才，但是蔔程曦學問自是不俗。林春一家都很喜歡他，就連開始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林順聰在見識了他的武功以後都開始成了他的小跟班。蔔程曦倒是好說話，真的教起林順聰拳腳來，不過是他的随從“銀盔甲”教的。這人叫萬有，林順香背地裏一直用銀盔甲來稱呼他，現在也改成了萬師傅。就連林順德、林順柱也開始和萬有學起拳腳功夫來。林家人并不阻止反而很是感激，所以蔔程曦來林家就成了很自然的事情。

這天早晨李氏出門潑水，卻瞧見蔔程曦站在自家門外，忙招呼道：“蔔公子，怎麽站在門口不進來啊，找我家柱子嗎？”

蔔程曦似乎在想上面事情，被李氏打斷微微一愣，然後才欠身道：”嬸子早，我來找香香有點兒事。”

李氏見蔔程曦沒有要進來的意思，便道：“哦，那稍等一下，我去叫那丫頭！”

香香這會兒其實還在被窩裏賴着，，她裹着被子趴在炕沿兒上看書，林順聰還有奶娃林順風都在一邊呼呼大睡沒有醒來的跡象。李氏道：“香香，蔔公子在外頭，說是找你呢，趕緊的穿衣服起來！”

“找我？”香香聞言一骨碌爬起來，心裏想着找我幹嘛？不是應該找大哥他們嗎？飛快地穿好了衣服，急忙地跑了出去。

出門就見蔔程曦站在自家的大門前面，背着手似乎在看着遠處發呆，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香香覺得他的面色看起來很是凝重。似乎有什麽重大事情一般。

“蔔程曦！”香香喚道：“你怎麽不進屋啊，早上還是很冷的，诶，今天萬師傅沒來啊？”

蔔程曦回過神兒來，低頭看着香香，心裏一百感交集，不該做感受。真想把眼前的小人兒打包一起帶走。

“怎麽了？”香香被他的神色吓住，伸手去拉他，卻他只穿了一件薄袍子，袖管有些闊，空蕩蕩的單薄，便又去拉他的手，冷得跟冰一樣，頓時跺腳道，“到底怎麽啦？，就是天大的事情也不能這麽糟蹋的身子啊，趕緊進屋暖和暖和！”說着就要拉他進去。

蔔程曦反手拉住了香香，忽然說：“我要去我娘那裏了。”

香香的腳下一頓，心裏微微一蕩，有意思不舍劃過。林順香道：“現在已經深秋了，早上怎麽冷，你也不多穿點，先進屋吧。”“去山上走走吧！”蔔程曦沉聲道。

這次香香沒有拒絕，只輕聲道：“好，等我一下！”快步進屋取了件兒林順柱的外衣匆匆出去。看着蔔程曦套上了衣服，兩個人這才沉默不語地一起朝後山上走去。

直到在竹林站定，蔔程曦才說我娘已經今年捎信兒，讓我過去……”他見香香低頭不語，心裏覺得堵着千百句話都說不出來，伸手幫她拂去劉海兒上挂着的花竹葉，張了張嘴卻還是未發一言地站着。

兩個人對面沉默了許久，香香先打破僵局道：”呵呵，走就走呗，不過你到那邊有了新朋友可別忘記我們了啊，有時間的時候也給我們寫封信被。還有，到了那邊要用功念書，免得考試的時候，被三個和我大哥超了，那他們可是會笑話你的。”

“你就沒有別的說了嗎？。雖然現在糯米還小，可能不懂，但是香香，我想你知道我的心，你要等我，我也等你長大，你懂嗎？”蔔程曦看着香香的睫毛輕輕地顫抖。林順香尴尬的不知道怎麽說話了，現在自己還只是一個不到6歲的小屁孩，不程曦今年也就13歲吧？他怎麽想的，居然對一個6歲不到的小屁孩表白？還是裝作聽不懂吧。“嗯？蔔程曦，你說的什麽啊？什麽我不懂？等你的？我怎麽聽不懂你說什麽？”蔔程曦看着林順香天真爛漫的臉，鄭重的道：“香香，我知道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不懂，可是我要告訴你，我喜歡你，你一定要記住我，別把我忘了，等我長大了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香香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這都什麽事啊。雖然自己內裏是一個成熟的靈魂，可是現在才不到6歲而已，這蔔程曦不會是有念童癖吧？不過心裏這麽想也不能表現出來，收拾好自己心裏胡亂的猜想，再擡起頭來已經挂上了笑容，她語氣故作輕快地說：“蔔程曦，你去的地方很遠嗎？那你一定要寫信給我們哦，不然我們就會把你忘記了。我們等你回來的時候請你吃田雞、泥鳅、”

“好，等我！”蔔程曦語意雙關地說。

“你在那邊若是遇到好書比如農書、游記什麽的，可要記得幫我搜羅。”香香說罷轉身道，“咱們下山吧，這個時候估計我哥他們都起來了，你也去給他們道個別吧。”

蔔程曦伸手拉住香香，把她扯到身前，似乎想圈住她，最後卻還是沒敢妄動，只比了比香香才到他胸口位置的身高，拍拍她的頭頂道：“你要趕快長大啊，不你要慢慢的長大，等我有能力回來找你。”

林順香這段日子和蔔程曦雖然照樣吵嘴，但是蔔程曦的離開林順香還是有一絲不舍，無關情愛，就是小夥伴那種離別的感傷。忍着鼻子的酸楚道：”嘿嘿，我一定要多吃飯，等你回來的時候我一定比你高。”

“喏，這個你好生收着。”蔔程曦從脖子上摘下一個挂着鏈子的玉墜，塞到了香香的手裏。

香香低頭去看手心兒裏的玉墜，那玉墜不大，淚滴形狀，可能因為年頭有些久，所以很是光滑圓潤，透着含蓄內斂的光澤，上面刻着“曦”字，她有些愕然地問道“這是……”

“這是我從小就挂在身上的。”

“這個是你從小就帶着的，我不能收下。”香香忙推辭道，這類一般都是長輩送了，從小就戴着的，她可不能随便收下。

蔔程曦拍拍挂在腰間的荷包，道：“我戴着這個呢！”說着便直接把香香拿着玉墜的手握在了手心兒裏。林順香看着不程曦腰間的荷包，不禁臉紅了，那是打賭輸給了蔔程曦，蔔程曦要求她給他秀的。因為林順香一直沒有學過針線，所以秀的很難看，當時拿出來受到所有人的厭棄，蔔程曦當時嘴裏說着嫌棄的話，不過在林順香要收回去的時候還是強了過去挂在腰間。

捏着還帶着溫度的玉墜，又感受到蔔程曦掌心的熱度，香香覺得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蔔程曦拉着香香的手道：“走吧，下山吧，一會兒嬸子不見我嗎也該找了。”

一直走到家門口，香香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從貼身兒的衣裳裏頭掏出個小小的中國結，這是昨晚她無聊的時候找了繩子自己編織的，低頭塞進了蔔程曦腰間的荷包裏，輕聲道：”這個是中國結，祝你一切順心。“”

接下來的幾日，就只聽到林順德說蔔程曦要離開了，說是他娘要接他回去了，村裏也在流傳着蔔程曦要去享福的留言，村裏的羨豔之聲還是時不時地傳到人的耳朵裏。

無非就是說蔔程曦他娘終于鬥過了正房成了當家主母，不然也不會接兒子，大多都是對蔔程曦的羨慕。

鎮裏的鋪子已經開張了一間作為幹果鋪，一間作為早餐店，林冬和王花兒帶着王博已經住在了鎮裏，王博因為有一手不錯的廚藝，所以現在早餐店的活幾乎都是他在做，而林冬和王花兒幫着打下手，照顧店裏，收錢送客什麽的。

原本林春打算在鎮裏找房子的，但是宋掌櫃的要走了，要去縣裏當掌櫃的了，宋掌櫃也勸了林春去縣裏發展，反正林順柱和林順德都要去縣裏的書院上課，這樣他們還能照顧兩個學子。林春也被說動了，答應這段時間去縣城裏看看。對于進城這個決定林春一家都一致贊同。林春和林老爺子還有林夏商量以後，林老爺子也贊同林春進城裏發展。随後幾天裏，林春和宋掌櫃的跑了幾趟城裏，但還是沒進展，香香便勸他們不要太急，左右就算是搬到城裏也是冬天時候的事兒了，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可以慢慢琢磨。

因為蔔程曦要走，林春和李氏商量着給蔔程曦踐行，但是他們還沒商量好，蔔程曦自己就買了許多酒菜的半成品，倒是毫不客氣地借用了香香家的竈間，弄了一大桌子菜，擺在了西廂房屋裏，林順柱和林順德還有林豹家的林順喜以及裏正家的大孫子在一旁作陪，五個人吃了許久，菜下去的不多，酒倒是喝了不少。林春和李氏也不管，仍這幾個人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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