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1)
晚會開始後, 新子本就對文藝娛樂活動興趣不大外加此刻又心事重重, 就這麽表情恹恹地坐在座位上觀看。
啊, 順帶一提,開場節目是沖野洋子帶來的經典曲目,小蘭被迫一臉羞恥地揮舞着自家老爹制作的應援牌子。
毛利小五郎今天本來是要親自來現場為沖野洋子打call的, 然而不巧的是今天恰逢他和妃英理的結婚紀念日, 這對兒別扭的夫妻本就分居且關系微妙得緊張,妃英理放話如果今晚毛利小五郎選擇去為愛豆打call的話……就直接民政局見吧。
毛利大叔雖說經常跳脫, 但基本的求生欲還是有的。
本就無聊着的新子索性打量起現場觀衆們帶來的為愛豆應援牌子, 小蘭手裏的這個……嗯, 濃濃的大叔味兒啊。
……啊,打出“有希子love~love~”之類牌子的也都是以中年大叔為主力幹将, 果然是十多年前的過氣女明星啊。不過這樣看起來的話,當年成功抱得女神歸的老爹不知道被多少情敵紮過稻草人啊。
其他各位知名藝人也都有各自的粉絲團來應援,包括黃濑涼太這樣的新人也有……當然, 黑川沙希肯定是首當其沖的。
除了這些家喻戶曉的大明星外, 還有一幫詭異的粉絲團……沒錯,就是那群揮舞着為怪盜基德應援的牌子的少女們!你們确定你們今晚真的是來看晚會的嗎!而且這樣明目張膽地為小偷加油助威,不怕警察蜀黍們把你們請去局子喝茶嗎!正義感都哪兒去了!正義啊正義!
“啊!啊!也不知道基德大人會以什麽方式登場啊!”一旁懷抱着基德應援牌的園子少女心爆棚upup中。
新子:“……”
……
晚會終于過半, 在觀衆們疲憊感漸起的時候, 萬衆期待的由過氣……啊, 不對,是由傳奇女星工藤有希子和時下日本當紅明星三木琴乃合唱的經典曲目《玫瑰之約》要開始了。
“哦——!哦——!哦——!有希子SAMA——!”一群二十年前身為忠實有希子信徒的中年大叔們一邊瘋狂地揮舞着應援牌一邊癫狂地發出一聲聲企鵝叫。
新子則是拿出手機把這盛況錄制下來,然後回頭發給優作老爹——爹, 你可以根據這個視頻,用你超神的大腦來推理一下你這些年被多少人紮過稻草人!
“啊!啊!啊!基德大人要準備登場了吧!”以園子為首的基德教徒們也都打了豬血般地亢奮了起來。
新子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喂,搞得好像一會兒将要登臺表演的是那個臭小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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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當前奏音樂響起的時候,整個會場都安靜了下來。
舞臺上,絢爛而夢幻的燈光一點點亮起,在一衆伴舞的簇擁下,兩位演唱者緩緩地出現在衆人視線中。
“哦!哦!哦!有希子SAMA她還是這麽漂亮這麽可愛啊!和二十年前幾乎沒什麽變化!這是我的青春啊!”
一衆應援的中年大叔們已經眼含熱淚。
“啧,只是個喜歡扮嫩、固執要讓別人叫她姐姐、永遠把自己幻想成小仙女的歐巴桑罷了。”新子眼睛耷拉成了标志性的半月狀,撇了撇嘴說道……好吧,老仙女今天是有點小漂亮,咳,只有一點點哦!
“我記得《玫瑰之約》這首歌原版是男女對唱的……啊,今天三木琴乃小姐唱得是男聲部分的,新子你媽媽唱得是女聲部分的啊。”演唱開始後,小蘭說道。
雖然新子嘴上傲嬌地說着對過氣女明星要表演的節目不感興趣,但其實私下裏還是做足了功課的:
“《玫瑰之約》這部電影以歷史上英國的玫瑰戰争為藍本,男主角所屬的家族影射的是英國歷史上的蘭開斯特家族,而女主角,也就是當年三木靜香小姐扮演的那個角色出自的家族則是影射約克家族。這首與影片同名的片尾曲采用了男女對唱的形式,從歌詞就能聽出來,其實就是男女主角之間互訴衷腸的告白。”
雖然老媽她和三木琴乃具體是怎樣商量規劃這個節目的她是不知道,但是……她一點也不意外永遠保持一顆小仙女心的老媽會要求自己演唱女聲也就是象征着女主角心情的那部分。
“啊,佩戴着藍玫瑰的是最左邊那位伴舞的小姐。”園子的目光聚焦在那個伴舞者的身上。
節目一開始,在看到舞臺上每一位女士都佩戴了顆藍寶石胸針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很驚訝,畢竟之前他們都知道三木琴乃今晚将佩戴其姐的遺物——那顆被取名為“玫瑰之約”的藍寶石登臺以致敬那位已逝的影後……所以如今是個什麽狀況。
而當新子把三木琴乃今晚對付怪盜基德的辦法向園子和小蘭說明後,這二人第一個想到的都是舞臺上佩戴藍玫瑰花的那位,畢竟寶石是被戴在了“最合适的人”的身上嘛。
新子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默默地注視着舞臺、欣賞着節目。
直到音樂結束、全場觀衆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時,舞臺上依舊沒有發生任何變故,怪盜基德并未出現。
“诶?基德SAMA他沒有來诶,是放棄寶石了嗎?”園子失望地耷拉下了眉頭。
新子也是眉頭皺起,她原本也以為基德會在節目中途出現搞破壞,腰間皮帶裏存着的足球她都準備好随時射出去了……難道那個臭小偷是準備了plan B?
就在新子整合着自己的思維思索着眼下的狀況時,下一個節目開始了——
由藝能界超新星黃濑涼太帶來的《Fate stay night》的主題曲!
……捂着耳朵的新子覺得自己耳朵都快要被後方隔着幾排的黑川沙希的加油助威聲給震聾了。
雖然眼下有諸多事情擺在面前,但新子覺得還是得分些關注度給臺上正努力表演的黃濑涼太同學……畢竟今晚過後,原本走青春偶像小鮮肉人設的黃濑君說不定就要改向漫改電影之王的方向發展了,而且投資方如果有眼光的話,Fate系列游戲下一季新品的形象代言人就是你沒得跑了黃濑君!
就在臺上的黃濑亮開嗓門全情投入開唱的時候,新子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剛剛結束表演下臺的老媽打來的。
而這個時候老媽她打電話過來,新子心中隐隐地便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喂,媽媽,怎麽了……?”
“新醬!怪盜基德把寶石偷走了!”
聽到這話後,新子下意識焦急地問道:“媽媽,你沒事吧?!怪盜基德沒把你怎麽樣吧!”
“嗯,我沒事,就是剛剛才發現了不知什麽時候怪盜基德把我的寶石胸針替換了,還在上面貼了張附有他自畫頭像的卡片,寫着什麽‘玫瑰之約在下拜領了’。嗚嗚,好感動,新醬你本能的第一反應果然是最關心媽媽我的安危……”有希子子正感動着,突然間回過味兒來,察覺到了新子剛剛那話蘊含着的另一方面的意思,“新醬,你剛剛那樣說……你早就知道真正的寶石被佩戴在我身上了?!”
“啊,在三木琴乃小姐說寶石佩戴在最合适的人身上時,我就知道媽媽你身上的那個就是‘玫瑰之約’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怪盜基德可能早就在後臺化妝室裏裝了竊聽器,聽到了三木琴乃小姐說的話。”
“啊啦~新醬你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最适合這顆寶石的人是我,是因為寶石果然是要配最漂亮的美女嗎~”
“當然不是,媽媽你想多了。”
“……新醬你什麽時候能學會委婉一點。”
“媽媽,你告訴三木琴乃小姐不用擔心,我知道她的那顆寶石現在在哪兒,會幫她奪回來的。”新子一邊欣賞着臺上黃濑涼太的表演,一邊對着電話說道,“只不過,還是先讓我把黃濑君的這場表演看完吧。”
……
後臺,無人的走廊上——
一個身影警惕地左顧右盼着,就在确定自己安全了後,打算做些什麽時……
“喲,黃濑君,今天發揮得很出色哦。抱歉,最近手頭有點緊,不然我這個時候肯定會給你獻花來表示祝賀的。”前方拐角處,新子突然閃身出現,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說道。
黃濑被突然出現的人弄得懵了一下,在看清是新子後,松了口氣的樣子:
“原來是工藤前輩啊,吓了我一跳。”
新子依舊維持着那一貫的自信的笑容,風馬牛不相及地突然另起話題道:
“在你之前的那個節目,那首《玫瑰之約》……從兩位主唱到周圍的幾位伴舞,每個人都佩戴着看起來一模一樣的藍寶石胸針,但是據三木琴乃小姐所說,真品被今晚最适合的人戴着,你猜是被誰戴着呢?”
“诶?這……這我怎麽可能會知道,工藤前輩你就不要拿這種難題來難為我了,你知道我最不擅長思考這種事情了。”黃濑一臉為難地連連擺手道。
而新子卻對黃濑的這些話置若罔聞,輕笑了一聲後,自顧自地揭曉了答案:
“當然是被佩戴在傳奇女明星工藤有希子女士的身上了,畢竟今晚最美麗的寶石要配今晚最美麗的女人嘛……能生出我這麽漂亮的女兒,有希子女士的顏值自然也是沒話說的嘛~”
黃濑:“……”,其實你的後一句才是你想表達的重點吧。
“嘛,開玩笑的。”
新子聳了聳肩,随即揚了揚下巴,挑了挑眉頭,用神情在傳遞着是該結束這場解謎游戲的時候了:
“藍玫瑰雖然受到不少人的喜愛甚至熱捧,但其實這世上自然生長出的藍顏色玫瑰花是極其稀有的。市面上所見到的那些藍玫瑰其實都是加工而成的花卉,在白色玫瑰花即将成熟時,用一種對人體無害的染色劑對白玫瑰進行澆灌,說白了就是把白玫瑰染成藍顏色。所以,有希子女士佩戴着的白色玫瑰花才是這場藍玫瑰之約的真實面貌。而且,歷史上十五世紀英國那場為争奪英格蘭王位所爆發的內戰之所以被稱為‘玫瑰戰争’,是因為交戰的蘭開斯特家族和約克家族分別以紅玫瑰、白玫瑰作為各自家族的族徽。這場玫瑰戰争最終是以蘭開斯特家族的亨利七世與約克家族的伊麗莎白聯姻而宣告結束,兩大家族合二為一,英國王室也從此将紅白玫瑰作為王室徽章。今晚,有希子女士演唱的是代表《玫瑰之約》中女主角心聲的女聲部分,而片中的女主角影射的正是玫瑰戰争中約克家族的伊麗莎白,代表着白色玫瑰。所以才說,有希子女士是今晚最适合佩戴這顆名為‘玫瑰之約’的藍寶石的人啊。”
怔怔地聽完新子的一番話後,黃濑當即連連鼓掌驚嘆:
“不愧是工藤前輩!果然很厲害呢,什麽都瞞不過你。”
“沒錯,什麽都瞞不過我哦,所以……”新子笑眯眯地收下了黃濑對她的稱贊,接着朝黃濑伸出了手,伴随着笑容的漸漸消失,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把寶石交出來吧,怪盜基德。”
眼前的“黃濑涼太”瞬間臉色一變,定定地注視着眼前的少女。
“哎呀呀,你這變臉簡直像是Fate裏吉爾伽美什被衛宮士郎打敗時的樣子呢。”新子一副欣賞演技的樣子說道。
事已至此,“黃濑涼太”似乎還想做着最後掙紮:
“你,你在說什麽啊,工藤前輩……”
新子對于這種毫無意義的最後掙紮直接無視,繼續訴說着真相: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趁着剛剛兩個節目銜接的時候……沒錯,就是有希子女士下臺,你準備上臺,那麽交錯的一瞬間,盜取了寶石。我說的沒錯吧,怪盜基德?”
回廊裏一片靜默,只有二人這無聲的對峙。
沉默了幾秒鐘後,“黃濑涼太”……不,應該說是假扮成黃濑涼太的怪盜基德無奈地嘆了口氣,同時也切換回了自己的聲音:
“好吧,真是敗給你了,沒錯,我的确是趁那個時候拿走了你美麗的母親大人佩戴着的寶石胸針。不過,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假扮成了這個和吉爾伽美什撞臉的小子的。”
……喏,看吧,黃濑君,說你撞臉某金皮卡皮卡什麽的真的不是我們小衆人的觀點。
當然,這種吐槽新子只放在心裏,面上還是要擺出一副威武霸氣看穿一切的屌炸天的表情。
畢竟這種名偵探和名怪盜的對決場合,首先氣勢上就不能輸啊:
“在你登臺唱歌的時候,我就知道臺上的這個人不是黃濑涼太了。有聽聞過,怪盜基德不僅是個易容高手,模仿別人的聲音也是一流的。也許你的确能把別人的音色模仿得惟妙惟肖,但是,一旦唱起歌來,想要把包括音高在內的唱歌時的一切聲音模仿得不差分毫,顯然是不可能的。前幾天來巨蛋場館旁觀彩排的時候,我有聽黃濑君唱這首歌,和你今晚唱得可是不太一樣的啊。”
得知自己竟然是因為這種原因而露餡時,基德此刻簡直難以置信:
“但是,一般人根本聽不出這種細節上的差別吧!而且,你這家夥不是個音癡嗎!”
工藤新子前幾天來看過後臺彩排這種事情他當然知道,畢竟寺井爺爺為了今晚的計劃早就混入後臺的勤雜工中了。而那天工藤新子上臺一亮嗓子,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超級大音癡啊!
竟然是因為這種原因敗在一個大音癡的手上,他怎麽能夠服氣啊!
雖然新子對于基德就這麽當着她的面直白地把“音癡”這個大帽子扣到她頭上而表示相當不爽,但名偵探的氣場還是不能丢的!
“哼,沒聽說過嗎,上帝在給你關閉了一扇門的同時,總會給你再打開一扇窗的。”新子一臉深沉得以上帝之名深化着思想,接着嘴角漸漸上咧,露出了一副你瑪麗永遠是你瑪麗的瑪麗蘇式王者蔑笑,“姐姐我可是萬裏挑一的擁有絕對音感的人!麻煩行動前好好調查一下你的對手……不知道姐姐我小提琴十級嗎!音感差的人怎麽可能把小提琴拉到王者級別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上帝在給你關閉了“唱功”這扇門的同時,卻給你開啓了“絕對音感”這扇窗……這都是什麽瑪麗蘇的設定!
表面還維持着淡定自若撲克牌臉的基德內心已經掀起了狂瀾般的咆哮,他嚴重懷疑如果說生活是一出劇本的話,眼前這位偵探小姐才是作者的親閨女吧!
新子已經從腰間的皮帶裏彈出了一個足球,用花式腳法颠了兩下,臉上挂着燦爛到毫不掩飾自己的威脅之意的笑容:
“如果不想吃我一記天馬流星球的話,就乖乖把那顆名為‘玫瑰之約’的藍寶石交出來吧……不過話說回來,其實真正和這種含着藍玫瑰寓意的寶石相配的人是你吧。藍玫瑰的本質是白玫瑰,藍色的表象不過是欺騙人眼睛的虛假,就像你這種以所謂的‘魔術手段’欺騙人眼睛的小偷一樣。”
伴随着新子的話語,基德嘴角也揚起标志性的詭秘笑容,完成了一秒鐘便裝。
卸下易容僞裝,以一身白色禮服的月下魔術師形象出現在少女的面前,并且從懷裏取出了那顆藍寶石。
其實對于這顆寶石本身他已經沒什麽興趣了,剛剛驗證了一下,并不是他所尋找的潘多拉。
“吶,偵探小姐,你知道藍玫瑰的花語是什麽嗎?”基德颠着手中的寶石,笑着問道。
聲音和口吻帶着幾分溫柔悱恻,若是一般女孩子聽了絕對會有一種酥到骨子裏的感覺……然而新子完全把這話當成了百科知識問答。
“我記得,藍玫瑰的花語好像是‘不可能實現的奇跡’吧。”新子轉動着自己那百科全書般的大腦回答道,接着也對這花語發表了自己的觀點,“确實是很合适的花語,畢竟自然生長出藍玫瑰幾乎不可能,全是用白玫瑰加化學染劑造出來騙人的。”
聽到這話,基德忍不住嘆了口氣……真是位一點都不懂得浪漫的偵探小姐啊。
“為什麽不換個角度來理解呢,正因為自然生長的藍玫瑰堪稱‘不可能實現的奇跡’,所以才更顯得珍貴,更加令人想要去好好珍惜啊。所謂的‘花語’,不就是寄托着人們的心願嗎。”基德說出了與眼前這個毫無浪漫細胞的偵探截然不同的見解,接着又說道:“其實,不同數量的藍玫瑰還有着不同的含義的話語哦,而且……”
說話間,基德直接将手中的寶石抛還給了新子,在新子猝不及防地去接寶石時,趁機抛出了一枚脫身用的煙.霧.彈。
一片煙霧中,留下了一句喃呢細語——
“這顆藍寶石,和你的藍眼睛一樣美麗呢,今晚真正最适合這顆‘玫瑰之約’的人,其實是偵探小姐你哦。”
待到新子接住寶石并從他丢下的這句在她聽來莫名其妙的廢話中回過神來時,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可惡,下次絕對不會讓你跑掉!”新子氣得咬牙握拳。
看了看手中的寶石,就在新子想着自己是不是應該現在去把這顆寶石歸還給三木琴乃時……
“新子——!啊,太好了,你在這裏!”
只見忙着到處找她的三木琴乃正好朝她這邊跑了過來,新子以為三木琴乃是着急于寶石被偷,正準備把寶石遞還時,卻見三木琴乃反而給了她一張紙條:
“第二張,第二張紙條,那個背後搞鬼的人又發了一張紙條!”
……
是和上次那張解謎出來答案為“news”一樣的字母九宮格,因為有過一次經驗了,所以這次新子也是很快便摸清了思路,雖然因為這回給出的不是拉丁字母而是音标稍微多廢了點功夫。
這次破解出的答案是——b、?、m
“連一起讀的話,[b?m]不就是……bomb!炸.彈!”當得出這個結論時,新子整個人都震住了。
而聽到新子突然冒出這個危險的詞語,一旁的三木琴乃也是吓了一跳。
意識到事态已經已經相當嚴重了,新子立刻對三木琴乃交代道,“三木小姐,麻煩你趕快通知警方,場館裏有炸.彈,立刻終止演出疏散所有人員!”
“诶……诶?!”第一次面臨恐怖襲擊事件的三木琴乃當即吓傻了。
此刻,新子突然聯想到之前的第一張紙條,雖然不明白那個背後籌劃了這一切的人為什麽要惡趣味地給出那第一張紙條,但是和現在的炸.彈當前聯系起來,如果那個紙條真的是在暗示炸.彈所在位置的話……
“news”,不考慮這個單詞所代表的意思,僅僅把字母拆分開來理解……N、E、W、S,可以理解為north(北)、east(東)、west(西)、south(南),代表着四個方位!而赤司財閥在投資建這座巨蛋場館的時候,正好把場館設計成了四個出口對着正東方、正西方、正南方、正北方!
看到三木琴乃此刻已經被吓得臉色蒼白的樣子,新子知道是指望不上了,只得打法她趕快去通知後臺演出人員立刻撤離,接着掏出手機撥通了目暮警官的電話。
電話終于接通後——
“目暮警部,麻煩你立刻派人手去徹查場館東、西、南、北四個出口,四個出口處很有可能被人安置了炸.彈,請立刻終止演出并安排所有人撤離……對,有炸.彈基本上是确定的,但是至于是不是在那四個出口處只是很有可能,也不要放松對場館其他地方的搜查……還有,目暮警部,我之前讓你幫我留意的坐在觀衆席上的那個人,那人現在動向如何,有沒有離開座位,去哪兒了?!”
如果說之前她還不能百分百确定背後籌劃這一切的究竟是不是那個人,那麽現在,她已經有十成的把握了!
……
幽暗的無人通道裏——
一顆噼裏啪啦包裹着閃電火花的足球就這麽擦着那個人的身側險險而過,那黑影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吓了一跳,驚慌地轉回身看向突然攻擊自己的人。
“炸.彈,bomb,英式發音應該是[b?m],而美式發音則是[b?m],沒錯吧,雖然從英國搬來,但其實是個美國人的海倫小姐。”
伴随着嚴肅的聲音,新子一步步朝那人走去。
而那個人,正是Max的媽媽——海倫。
海倫瞠大了雙目看着眼前緩緩朝她走來的少女,此刻的她身上也不再有在Max面前時那種溫柔和善的感覺,神情冷峻:
“工藤新子嗎……我在報紙上看到過有關你的報導,你什麽時候知道我其實是美國人的?”
“我們那天在公寓樓第一次見面,電梯來時你說出‘elevator’這個詞的時候,嘛,雖說當時只是根據這點去推理你兒子搞的一場可愛的惡作劇,不過現在派上大用場了呢。”新子撇了撇嘴道。
海倫看起來并不打算直接否認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但依舊與新子針鋒相對:
“可是那又怎樣,那張紙條也可以是現場任何一個使用美式英語的人寫的,僅憑這個就把我指控成是犯人也太荒唐了吧,大偵探。”
面對對方的譏諷,早就胸有成竹的新子氣場絲毫沒有被壓倒:
“呵,實話告訴你吧,我早就懷疑你就是那個幕後籌謀這一切的犯人了,今天這張紙條只不過是讓我更加确定了我的推理罷了。從你在觀衆席入座起,我便讓警察盯住你的動向了,不然你以為我怎麽會這麽快就能找上你。”
聽到新子這麽說,海倫的眼神終于有了絲恐懼的顫抖,“你……”
“就在停車場屍體案那天,我就已經對你有所懷疑了。那天,我發現屍體穿着的衣服上有水印,那應該是衣服被浸濕接着蒸幹後留下的痕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在熱水中殺了那個男人吧。手腕被割破後雖不至于立刻死亡,但如果是在熱水裏的話便可以阻止血液凝聚,這樣會使得失血加速從而加快死亡。更重要的是,這樣還可以讓屍體升溫,因為人死後正常情況下要差不多兩個小時屍體才開始變僵硬,但如果是在熱度高的地方便會加快屍體變僵硬的速度,這樣一來就可以給前來調查的警察造成死者死亡時間已經超過兩個小時的假象,從而在一開始就誤導查案人員的思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海倫女士你早就調查清楚了停車場的那個區域是監控拍不到死角,你把屍體放到了車的後備箱裏載着前來,然後把屍體抛到了後面的綠叢裏,接着裝作恰好發現屍體的路人甲的樣子去報警。後備箱的溫度也高,正好這一路可以給屍體的僵硬速度再加把力。那天,我有注意到你頭發的發梢有些濕濕的,再加上從屍體所呈現出的狀況來開,那個男人在死亡前并沒有進行過激烈搏鬥的樣子,所以更容易被人誤以為是割腕自殺。我是不是可以大概推測一下,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你在殺那個男人的時候正好在和他偷.情,比如在熱水中洗鴛鴦浴什麽的……所以,他才會毫無防備地被你殺掉,而你看起來也一副剛洗過澡的樣子。”
新子将自己的這些推斷一五一十地道來。
而對于這番“偷情論”的推測,海倫冷笑了下算是默認:
“既然如此,那天在停車場發現屍體的時候,你為什麽沒有當場就指控我。”
“其實那天我還沒有想到這麽多,只感覺腦子裏所有觀察到的線索都是獨立的,沒能連到一起。而今天,打通了我全部思路的,正是在進場時,Max不小心把那黏糊糊的糖掉到衣服上那幕。”
新子皺了皺眉頭,腦海中,停車場屍體的樣子和Max擦衣服上糖漬的那幕不斷交錯閃現着:
“那天,屍體的衣服上我除了發現有水印外,還有一群爬着的螞蟻。我原以為螞蟻是被腐臭的屍體所吸引,但是湊近一看發現并不是那樣的,螞蟻似乎被什麽所吸引從而形成了個形狀,我摸了摸那個形狀區,發現是黏糊糊的糖,螞蟻是被糖吸引過去的。沒錯,就是Max今天吃的那種黏糖。呵,大概是Max在家裏時不小心把那種糖掉在了哪兒,然後你的情夫到家裏跟你幽會,和你洗鴛鴦浴前把衣服一脫,丢掉的衣服正好落在了黏糖上吧。”
海倫頓時渾身一顫,這個失誤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新子緊鎖着眉頭,飙升着氣場壓迫向對方:
“剛剛在來找你前,我已經通知了警方去查你那天開的車的後備箱。你運送屍體的時候,後備箱裏多多少少總會沾上點血跡,就算你把血跡給擦掉了,但是也只能清除掉表象,而且除非使用專業工具否則不可能讓血跡徹徹底底消失,僅僅是肉眼觀察不到罷了。只要用魯米諾試劑一噴,血液中的活性氧就會發生氧化反應從而呈現出藍紫色的熒光,這就是你犯罪的證據。”
當最後聽到新子厲聲說出“證據”這個詞時,海倫卻在一瞬間被震懾到後,卻并沒有意識到大勢已去後而産生悲怆或者絕望,似乎在決定做這一切時,就已經不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
“從之前一系列的晚會相關人員被害,到今晚的安置炸.彈,全都是你幹的吧。”
新子繼續步步緊逼,提到了之前的一系列事件:
“你知道Max那段時間偷偷給隔壁的黃濑涼太寫信,所以才利用這個機會讓信件沾上毒,而其後你‘教育’Max要勤洗手也是為了讓Max洗掉誤沾的微量毒素吧,所以你家洗手臺上才會放有消毒洗手液;啊,對了,這麽一想的話,那天Max一本正經地‘教育’我要勤洗手時,我看到了你家的洗手間裏有各式各樣的清潔劑,住在703的燈光師中島九郎先生是因為氣體中毒而死的,鹽素和酸性清潔劑混合後正好可以産生有毒氣體;至于住704的寺井黃之助氫氧化鈉中毒,後來醫院的檢查結果顯示是其誤食了夾雜有燒堿的東西,據我和黃濑涼太聊天的時候了解,寺井先生很喜歡小孩子,時常會邀請Max去家裏玩,你就是趁着去接Max的機會偷偷投毒的吧。至于其他那些同今天晚會有關的人被害的案件,也全都是你幹的吧,你個連環殺人犯,還有現在你搞出的這波炸.彈危機……這位女士,你到底是有多痛恨這場晚會啊!你這麽做到底是圖什麽啊!”
對于犯罪案件這方面的事情,新子也可以說是身經百戰了,每次到最後犯人忏悔環節時,她也是聽過了不知道多少種各式各樣的奇葩犯罪動機,每次都讓她不禁感嘆一句你特麽腦回路清奇啊!
她有預感,海倫女士犯下這麽一連串的事情……大概也是出于什麽清奇到能讓她聽後嘔血的原因吧。
只見海倫悲戚地笑了笑:
“你知道為什麽我在英國長大、生活,但卻說的是美式英語嗎?”
新子忍不住啐了一口,“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所以我拜托你快點說吧!”
她現在之所以炸.彈當前還敢跟這人在這兒瞎逼逼,也是因為想着海倫也不急着逃走所以應該離炸.彈被引爆還有一定的時間吧,好,就算一心走上不歸路的海倫已經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但Max也在場館內呢,她總不至于炸死自己的親兒子吧!
“我父親是個英國貴族,但我其實是個私生女,我那位來自美國的母親為我那位貴族父親生下了我和我妹妹,我們姐妹倆從小被母親照顧着長大,也就養成了一口美式口音。雖然父親和母親一直沒有領證結婚,也一直沒有對外公開關系,但我們生活得和正常的一家四口沒什麽區別,直到那個女人的出現……沒錯,就是日本那位昔日影後三木靜香。我父親瘋狂地愛上了那個女人,沒錯,那個送給三木靜香‘玫瑰之約’這顆藍寶石的英國貴族正是我那個父親!不過感情這種事情也講求個好聚好散,大家也都是成年人,沒什麽擔不起的……然而可笑的是,我妹妹在不知道我父親和三木靜香的關系前,竟然成為了三木靜香的忠實影迷,瘋狂地崇拜那個女人!甚至最後因為追星而出車禍丢了性命!這件事情發生後,你猜怎麽解決的……我父親被那個日本女人迷昏了頭,為了避免這件事情造成負面影響而打擊到三木靜香坦蕩的星途,他和三木靜香聯手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置自己親生女兒的性命與不顧!”說着,說着,海倫整個人的神情都癫狂了起來。
而聽到海倫的這番話,新子不禁汗毛倒立:
“難道說,三木靜香當年突然死亡……是你幹的!”
“沒錯,是我。”恨恨地咬牙,海倫的眼中冰冷和瘋狂交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