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刻意為難

“你知道就好, 日後就安分地待在自己的院子裏養着,等把孩子生下來什麽沒有?”元君說到後面,語氣便緩和了許多, 畢竟考慮到蕭瑾瑜肚子裏的孩子和太女對他的寵愛,元君也不能責備太過。

“是, 謹遵父君旨意。”蕭瑾瑜再次點頭答應,溫馴的态度倒是讓元君的臉色更加好了些。

“你一向是最知道禮數的, 這些年屈居側位, 實在是委屈你了。只是你如今身懷有孕,不方便冊封,待你把孩子生下來,本宮就跟皇上商量一下,晉升你為太女君。”元君開口說道。

蕭瑾瑜聞言大喜過望,雖然他之前也曾聽太女說起此事, 但是元君私下裏和太女父女倆說話, 和當衆宣布出來自然是不一樣的。後者顯然威信更重一些, 元君這樣說了,便是再無反悔的意思, 叫他怎能不打心底裏歡喜呢?期盼多年, 苦熬了這麽久的願望, 馬上就要實現了。

蕭瑾瑜謝恩之後,不由地緊張地握住了旁邊穆遠的手,穆遠知道他的心情,便用力地握回去, 以示鼓勵。

元君看着蕭瑾瑜大喜而不露得意之色,心下 喜歡,便道:“翠環,卻取本宮的螽斯簪來,本宮要贈予未來的太女君。”

元君身邊的小侍子立馬答應了,便趕回去取東西。元君回過頭來與衆人講起了這簪子的由來。

“這螽斯簪乃是當年我懷着太女之時,祖君所賜的。螽斯自古就是多子多福的象征,果然後來本宮又生了老七。這會兒子賜給你,也不辜負它了”說話間翠環已經麻利地取來了簪子,元君接過來之後。考慮到蕭瑾瑜的身子不方便,竟然親自走過來替他帶上了簪子,惹得在場之人無不恭喜贊嘆。

元君回到了座位上,又将話題扯到了在座的另一位女婿身上,他刻薄地問道:“穆遠,怎麽你和老七成親這麽久了,也沒點兒動靜呢?”元君一邊兒說一邊兒打量穆遠的肚子,他平坦的小腹和旁邊兒大着肚子的蕭瑾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起來有幾分諷刺。

在座的人也悄聲議論起來,話語間卻是難聽至極。有暗自猜度穆遠貌醜,清泱不願同他真正親近的;有說穆遠年紀大了,不好生養的;總而言之說什麽的都有,大抵不過是說穆遠配不起這福分。

穆遠本人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從前蕭瑾瑜剛剛懷孕時候的欣喜的确感染到了他,讓他也有過一瞬間的沖動,覺得能夠有個孩子挺好的。但是最近他與清泱沒理由的冷戰,又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想來元君敢這樣試探他,也是看着清泱最近對自己冷淡的緣故吧。

蕭瑾瑜見狀,一時尴尬,他既不敢出言頂撞元君,又不好冷眼旁觀。夾在中間十分為難,糾結了片刻他還是挺身道:“父君說笑呢!穆遠與七妹才成親一年不到,哪裏就那麽快呢,我不也是等了許多年才等到,可見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要看緣分呢!”

蕭瑾瑜明顯是元君捧着的人,他一出面衆人也都緩和了态度,甚至有人附和着說情。蕭瑾瑜見狀拉着穆遠,示意他服軟認錯。但是穆遠卻裝作不理解一般,沒有絲毫的反應,沒有做錯的事情,他是不會低頭的。

元君也不願意在自己主持的宴會上鬧得太僵,穆遠不識擡舉,他可還要面子。便順着大家的意思,打趣道:“這孩子性子就是這樣倔強,說起來連話都不肯答了。”

蕭瑾瑜聽出元君話裏的刺來,急着為穆遠開解,趕忙回答道:“父君,他不過是害羞罷了,不比我臉皮厚的,您就饒了他吧!”

元君聽蕭瑾瑜屢次為穆遠開脫,便有些不悅,狠狠地瞪了蕭瑾瑜一眼,示意他不要張狂,便将此事揭了過去。衆人歡宴,不在話下。

經此一事,穆遠也不想多留,等到宴會過半,便找了個理由要離開,祖君想着眼不見為淨,便揮手打發他走了。蕭瑾瑜不放心,推說自己身子乏了,也跟了出來。

“穆遠,穆遠,”穆遠心下有氣,走路極快,蕭瑾瑜平常都跟不上他的腳步,此刻拖着有孕的身子便更加困難了。眼見着穆遠越走越遠,蕭瑾瑜也顧不得宮內不許大聲喧嘩,開口叫住了穆遠。

穆遠本不想停下,但是想到蕭瑾瑜身懷有孕,便心下不忍,停下了腳步,定定地站在原地等蕭瑾瑜。蕭瑾瑜心下也着急,便由着錦書攙扶自己,小跑着追上了穆遠。

“你幹嘛走這麽快,叫我一頓好追,呼~”蕭瑾瑜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着說道。

穆遠看得心疼,卻只是悶悶地說了一句“何必呢?”

蕭瑾瑜拉了穆遠的手,與他并排走着道:“你可是生我的氣了?”

穆遠搖搖頭,茫然地問:“我為何要生你的氣?”

蕭瑾瑜失笑,“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呢,畢竟府君先說了我又說你,一褒一貶,我怕你心裏不平衡呢!”

這下子穆遠也笑了,搖搖頭道:“在你眼裏我就這麽小氣?我就是氣也不是氣你 。還有,你好不容易得了他的歡心,何必為了我惹他不高興。”穆遠對旁人的為難并不是很在意,覺得蕭瑾瑜這樣犧牲有些可惜。

“真是傻,得意與否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在于這一時。何況我焉能看着你受辱?”蕭瑾瑜說着攥緊了穆遠的手,讓身體的重量放到上面去,已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穆遠也小心翼翼地護着他的肚子,兩人說笑着往東宮走去了。

穆遠走了之後,錦書忍不住發問:“您一向是最謹慎小心,懂得明哲保身的人,怎麽今日為了穆正君卻敢于和元君頂撞呢?”

蕭瑾瑜聞言笑了笑,一臉溫和地解釋道:“你說得沒錯,但是他不一樣,他和後宮裏的男子不一樣。或者說和其他的任何男子都不一樣,我們都是大同小異的人,所存在的差異也不過是身份相貌,但是他從骨子裏就與我們不同。我敬佩他,卻不敢輕易地學他,但是若是我連他也不能信,這世上便沒有值得我信任的人了。”

“您這樣說,将太女殿下放到哪裏呢?她可也是一心一意地對您好的。”錦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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