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三葉并不想去細細琢磨林歇這句“我又不想做人了”裏面的“又”是怎麽回事。
她彎下腰仔細看了看林歇懷裏那把長刀,确定道:“斬虹刀。”
林歇愣住:“這把就是斬虹?”
将軍夫人在嫁人之前, 曾因鎮遠将軍有一把名為宿雨的名劍, 就尋了鑄造大師, 造了一把不亞于宿雨劍的斬虹刀。
斬虹刀削鐵如泥, 吹毛斷發, 據傳尋常刀劍碰上都能被直接斬斷。
可那晚夏衍用他的劍與這把斬虹刀打了不下百來個回合。
難道他當時拿的就是宿雨?
将軍府的宿雨和斬虹都在夏衍手上, 如今, 他把斬虹當做聘禮, 送來給她。
林歇決定今晚就抱着這把刀睡了。
不過在睡覺之前……
林歇起身走到梳妝臺前,打開一個木盒子, 從裏面拿出藤蘿簪子, 交給三葉:“去一趟将軍府,讓夏衍過來我這。”
三葉接過發簪, 問了句:“你要作甚?你別忘了你明天可還要去書院的。”
林歇滿臉的狐疑:“你這滿腦子不幹不淨的還能不能行了?”
三葉轉身離開, 丢下句:“男歡女愛有什麽不幹淨的。”
三葉才來便又走了, 她走後沒多久, 半夏吭哧吭哧地提着兩桶熱水進來,對林歇說道:“姑娘, 水燒好了。”
林歇又是一愣,這才想起在她抱着斬虹刀出神的時候,半夏似乎是請示過她燒水洗澡的事。
Advertisement
當時沒在意, 随口便應了。
林歇想了想,将軍府離北寧侯府不算近,三葉也不可能一進将軍府就能找到夏衍, 勢必得耗上些時間,應該夠她洗個澡了吧?
……
三葉踏着夜色朝将軍府去,因藤蘿簪子上的寶石花瓣十分脆弱,她不敢把簪子放進懷裏,就直接拿在了手中。
一路上她還在奇怪,夏衍又不是沒在林歇身邊見過她,且聽林歇所說,夏衍該是知道林歇的底細的,那她只要露個面不就好了,何須用林歇的發簪做信物。
三葉的疑惑在她踏入将軍府後不久就得到了解答。
她也是看過鎮遠将軍府圖紙的,因而一來就直奔夏衍的院落。
可她沒想到,她不過才踏上主屋的青瓦,便有一劍自身後而來,鋒利的劍刃堪堪停留在她頸側的皮膚上,沒有用力,卻已經劃開了一道細細的血痕。
她甚至沒察覺到那人是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
三葉能替代林歇當上長夜軍的統領,武功自然不低,可身後那人卻能憑本事徹底将她碾壓。
三葉的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頭皮也有些發麻。
她不是沒有體會過這種壓倒性的強弱差距,在林歇一點點展現出自己在武學上驚人的天賦之後,她與整個長夜軍幾乎每天都沉浸在這種差距帶來的震撼之中。
後來慢慢就習慣了,甚至還覺得這樣挺好,能者多勞嘛,多棒的偷懶借口。
可林歇走後,他們便又回到了林歇不曾出現之前的日子,慢慢撿回了自己其實也是高手的自覺,将他人看做不過一只手就能捏碎的蝼蟻。
畢竟手無縛雞之力才是大多數,絕頂高手哪是這麽容易就能遇見的。
偏偏今天還就給她遇見了。
若非劍刃停得及時,只怕她已經被割破了咽喉。
“林歇叫你來的?”身後持劍之人問道。
三葉還未轉身,背後也無任何與林歇相關的東西,唯一能讓對方确定她來意的,無疑就是她手上這支簪子。
林歇可是差點被夏衍一劍弄死在衣櫃裏過,自然知道夏衍這寧可殺錯絕不放過的破脾氣,這才為了以防萬一,讓三葉帶上這支簪子。
三葉回答:“是。”
夏衍放下宿雨劍,問:“什麽事?”
三葉這才轉身:“統領讓你去她那。”
三葉換了對林歇的稱呼,直覺告訴她,“小未央”這三個字并不适合在眼前這個男人面前說出來。
夏衍看見三葉的臉,确定了三葉是随着林歇一塊來過将軍府的那個丫鬟,于是便又信了幾分。
他朝三葉伸手,三葉心領神會,将林歇的藤蘿簪子遞了過去。
随後夏衍便下了屋頂,吩咐了府裏的護衛加強戒備,這才離開了将軍府。
三葉則早在夏衍下屋頂時便跑了,不敢多留。
夏衍一路朝着北寧侯府而去,心裏猜測林歇找他的原因。
多半是與提親之事有關吧,她會說什麽呢?
夏衍不笨。
林歇若是沒有遲疑,直接答應了就是,不需要特地叫人來找他,所以多半,林歇是猶豫了,或者再悲觀一些——
林歇不願嫁他。
這樣的想法才一冒頭,就叫他踩碎了不知誰家屋頂上的脊獸。
來到榕栖閣,夏衍看見林歇身邊的另一個丫鬟正好回了房,便跳入院中,朝林歇的屋子走去。
因怕敲門被隔壁屋裏的丫鬟聽見,他直接去了距離隔壁屋遠些的窗邊,敲了敲窗戶。
林歇聽到聲音,知道是夏衍來了,便應了一聲:“進來吧。”
因是夜深人靜,又怕被半夏聽見,林歇壓低了音量,莫名有種深夜與情郎私會的感覺。
深夜,情郎,私會。
還真是半點沒差。
林歇唇角帶上笑意。
夏衍推窗而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上,身着裏衣披頭散發的林歇。
林歇的頭發上還有水,水滴落在肩頭,在裏衣布料上暈開一片濕痕,粘着皮膚,透出其下被熱水浸泡過的粉嫩。
夏衍第一反應便是別開了視線,然後才又轉回頭,重新看向林歇。
林歇明顯是剛洗過澡,她姿态慵懶地倚靠在床柱上,手裏還拿着一條厚厚的幹淨棉布,擦拭着自己長長的頭發。
許是察覺他進來後就沒動過,林歇騰出一只手來,十分磊落大方地拍了拍身側的床沿,說道:“過來坐呀。”
夏衍知道她是故意的,便有些無奈地朝着床邊走去。
他在床邊站定,并沒有像林歇邀請的那樣在床邊坐下,他怕自己的理智會淪陷在林歇柔軟的床褥上,使他在林歇與他成婚前,對林歇做出不該做的事。
夏衍并不知道,林歇早在不打算嫁給他之前,就琢磨着拉他做那些成婚之後才能做的事了。
林歇發現夏衍只是站着,便歪了歪頭:“夏衍?”
夏衍将手上的藤蘿簪子放到床頭的櫃子上,後又拿過林歇手中的棉布,替她擦拭頭發,并提醒:“常思。”
林歇讓夏衍拿走了棉布,甚至為了方便夏衍給自己擦頭發,她直接換了坐在床上的姿勢,改成了背對夏衍的跪坐。
林歇背後被打濕的地方就更多了,一大片的濕痕貼在背上,透出了她整個背部,仿若無衣,卻比沒穿還招人。
且林歇聽了夏衍的提醒,還十分順從地改了對夏衍的稱呼,喚了夏衍的字:“常思。”
語含輕笑,尾音輕輕勾起,聽得人骨子酥軟。
所以三葉離開前的叮囑真是半點錯的沒有,若林歇看上的不是意志力比常人還好些的夏衍,林歇明天就真的不用去書院了。
可即便是夏衍,也在閉了閉眼後,用一只手挽起了林歇的長發,附身在林歇修長白皙的後頸烙下了一吻。
這一吻帶着舔咬啃吮,真是半點都沒有當初落在林歇眼角那一吻的輕柔。
林歇咬着唇悶哼了一聲,忍不住往前逃了逃,卻被夏衍的另一只手按住了肩膀,牙上的力道更是重了幾分。
林歇知道只要自己仰起頭,就能讓夏衍松口,畢竟後脖頸這個敏感的位置是真的不适合拿來下嘴,但她沒有這麽做,除去最開始的條件反射,之後她始終都是微微地垂着頭。
雙手都用力地抓着床褥了,卻還是抵抗着本能的應激反應,如同一只乖順的小動物,松開的唇齒間溢出輕輕的低.吟。
因為林歇的配合,夏衍按着林歇肩膀的那只手松開,手掌順着被沾濕的痕跡,慢慢撫過林歇的背脊,最後落在林歇的腰側。
上回夏衍就發現了,林歇的腰,某種意義上的碰不得。
林歇果然開始輕顫起來。
夏衍這回用了許久才放過林歇。
棉布擦過後頸上殘留的唾液,夏衍就像沒事人一樣,将擦過林歇後頸的那面朝裏折疊,繼續替林歇擦拭頭發。
林歇則是有些回不過神。
畢竟她也就只有理論層面上的豐富經驗,真的切身實踐起來,一時半會難免有些招架不住。
要不今晚就到這吧,林歇難得慫了一下,并收起了自己那點小動作,準備調整好氣氛與夏衍談正事。
“我找你來……”才一開口,林歇就因為自己帶了些沙啞的嗓子閉了嘴。
這還怎麽調整氣氛,說什麽都像**好嗎?
所幸夏衍還是靠譜的,他接了林歇的話:“和提親有關?”
林歇:“嗯。”
夏衍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猜中了林歇找自己來的理由而開心,他淡淡道:“你是不願?”
林歇聽出了夏衍言語中突如其來的不悅,反而有些開心,慢慢道:“若是我不願……”
夏衍的回答倒也幹脆,只是內容有些出乎林歇的預料:“那我就只好強娶了。”
林歇一時間百感交集,有興奮,也有意外,甚至還有些釋然——
知道你居然是這樣的夏衍,突然就放心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請評論一定要低調,蠢作者啥也沒幹,就是讓夏衍親了一下林歇的脖子,掐了把腰,清水的不能再清水了,讓我們在一片和諧聲中等待下午或者是晚上掉落的二更好嗎(蠢作者突然爆發的求生欲)
——————
謝謝何處不相逢、Untitled、夜Eleven三位小天使的地雷!(每個人麽一口)
謝謝清笙笙小天使的四個地雷!(給你特制的親親抱抱舉高高套餐)
謝謝冷偌離小天使的手榴彈!(啪地一聲把賣身契放到你面前,簽了蠢作者就是你的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