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

“怕?”他喉間溢出輕笑來,“我什麽時候怕過?”

“行。”吳勇說,“那你就帶着三樣東西來,我滿意了,就告訴你你老婆在哪兒。對了,你可只有不到一個小時時間了,我在你老婆身上安裝了炸藥,如果一個小時時間沒有達到我的要求的話,那你老婆可就沒命了。”

吳勇又挂斷電話,整個車廂裏,瞬間安靜下來。

坐在旁邊的大隊長分析道:“從夫人失蹤,到現在,時間不過兩三個小時。從軍區附近到城西廢棄的工廠,再快,車程也得一個小時。吳勇打第一個電話的時候,距離夫人失蹤,不過一個半小時時間,所以,夫人距離那處廢棄的工廠不遠。到時候,你可以去跟吳勇周旋,我們去找人。剛剛已經電話聯系了拆彈組,應該一會兒就到。”

霍江城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蘇亦城道:“我跟你們一起去找人。”

075舒童,我要是真斷了腿呢?

大隊長看向霍江城,霍江城沒說話,算是默認同意了。

車子一路往城西開去,分頭兩路,霍江城去找吳勇,與之周旋。另外,大隊長則帶着人暗中悄悄去找人。

吳勇很好找,他人就在廢棄工廠外面等着。見到車子過來了,一時間沒動,等到車子靠近了、裏面人下車來了,他才轉身就往廠子裏面跑,一邊跑一邊說:“算你有種,敢一個人來找我。”

廢棄的舊工廠,以前是皮鞋廠,兩年前皮鞋廠倒閉了。之後,廠子這塊地皮被南城一個富商拿下,但是一直都荒廢着。

廠子裏面還餘留不少機器,能藏身的地方不少。廠子又暗又髒還臭,一進去,就一股子熏天的臭氣撲面而來。但霍江城只是目光四下掃了掃,并不為所動。

吳勇在廠子裏面,霍江城立在門口處。廠子裏點着昏暗的幾根蠟燭,光線暗得很,倒是顯得立在門口的男人又高又大。

停頓片刻,霍江城漸漸舉步朝裏面走來。吳勇見狀,大喊道:“你站住。”他手中還舉着根蠟燭,蠟燭往身上湊,光線離得他更近了,照清楚了他的臉,臉上胡子拉渣,右側臉頰明顯一道傷疤橫亘,四周黑暗,他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夜叉羅一樣。但是霍江城不帶怕的,只雙手輕輕交握說:“我來了。”

“我身上綁着炸藥,現在給你一分鐘時間,我要的三樣東西你給我。否則的話,我跟你同歸于盡。”吳勇身上綁着炸藥,他抖着手,時不時将火苗靠近,卻又不敢靠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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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這一細節瞧在眼中,霍江城就更不怕了。

他是個不怕死的,現在跟一個怕死的人僵持,他還畏懼什麽?現在就想着盡快拖延時間,能讓王隊那邊盡早找到人。

霍江城道:“我說過,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想要,自己拿來。”

吳勇冷笑:“霍江城,我知道你身手好,十年前就傷我成那樣,十年的時間,你這身軀可不是練得跟鐵一樣了。讓我過去?我要是能近得了你的身,早撲過去廢了你了,還會處心積慮做這些?”

霍江城說:“你身上有炸藥包,我一無所有。”說罷,他将衣褲口袋都翻了過來,“沒有槍支,也沒有刀,什麽都沒有。”

吳勇不上當,只說:“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我不聽你的。我告訴你,你找不到你老婆的。想救人?那你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拿你身體的某些器官來換。”

“我怎麽換?”霍江城說,“我身上沒有槍支,也沒有任何利器,就是想給你,也給不了。”

“我不管。”吳勇說,“你今天,必須把我要的東西給我。否則的話,我要你死,我也要你老婆的命,我要你們給我陪葬。”

“行,那你等着,我去車上拿利器。”霍江城說了一句,沒有即刻離開,但見這吳勇似是沒有什麽異常舉動,他才轉過身子去。

他才轉過身,吳勇便喊道:“等等!”

霍江城停下腳步,回過身子來,目光淡定投落過來。

“你站住,不許離開這裏半步。”吳勇一邊喊,一邊左右晃動起來,目光一會兒看看霍江城,一會兒則左右找尋起來。

他是怕霍江城的,尤其是他這麽淡定。他越表現得一點不在乎,他就越內心畏懼害怕。

很快,他找到了一根鋼筋。長約一米左右,彎腰撿起來,朝霍江城扔了過去。霍江城身子未動分毫,手一伸,便穩穩接住了那鋼筋。

“用這個。”吳勇說,“快,廢了你的手腳,再将自己變成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

霍江城淡定握住那根鋼筋,蹙眉說:“你确定?”

“快點!”吳勇說,“時間可來不及了,還有不到十分鐘,綁在你老婆身上的炸藥,可就要炸了。霍江城,你現在沒有選擇,除了按着我說的去做,你沒有別的選擇。”

霍江城沒有說話,他只是眉峰一掃,一個淩厲的眼神遞過去。緊接着,手上的鋼筋便飛了出去,狠狠打中吳勇的手。吳勇吃痛彎膝跪下,霍江城身手敏捷探過去,一下子就将人制服住了。

同時,以最近的速度,拆除了他裝在身手的炸藥包。

“說!我老婆在哪裏?”事情到了這一步,霍江城才顯出陰鸷狠辣的一面來,他并非表面上表現的那樣不着急的。

吳勇就是一個瘦弱的男人,根本不是霍江城的對手。被鉗制住,他身子動都動不了。但見霍江城這般着急,他卻笑了起來。

“就算今天我落網了,但我不見得失敗。霍江城,你裝得可真好,現在狐貍尾巴漏出來了吧?你就算知道你老婆在哪裏也沒有用,我在她身上安裝的是定時炸彈,再有幾分鐘,可就爆炸了。”吳勇說得得意,臉上笑容更是得意,顯得那道傷疤越發猙獰。

外面有人進來,霍江城一把将人甩下,大步走了出去。

掏出手機打電話,說是人還沒有找到。霍江城沒來由的一股子焦躁,挂了電話後,親自找了過去。

才跟王隊那邊碰頭,就聽到了“砰”一聲爆炸聲。火光從廠房裏冒過來,火光射得老高,驚得所有人都呆住。

但也只是呆了一秒功夫,反應過來後,立馬朝着有火光的地方去。

“蘇先生呢?”王隊問。

一個手下說:“剛剛還在一起的,後來就沒看見,是不是還在車上。”

話音才落,就聽到裏面傳來呼救的聲音。循着聲音,霍江城沖了過去,就在一陣煙霧中,找到了人。

“童童。”他大步跨了過去,一把将人摟住,然後上下檢查她是不是受了傷。

安舒童臉上髒兮兮的,但是卻沒有受傷,她顫抖着身子說:“救他!”

順着目光看去,倒下昏迷不醒的,是蘇亦城。

蘇亦城昏迷了一天一夜,是在南城軍區醫院醒過來的。他醒來的時候,安舒童就坐在床邊。

見他慢慢睜開了眼睛,安舒童開心得笑起來說:“你醒了?”

“舒童……”蘇亦城腦袋有些疼,他覺得渾身都有種鈍痛感,好像身子稍微挪動一下,就會散了架子似的,“你怎麽樣?”

“你傷得不輕,還是躺着別動,我很好。”安舒童想着那天晚上他飛身撲過來救自己的場景,要說心內一點波瀾沒有,那是不可能的,那一瞬間,她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小時候兩人相處的場景,也想到了以前她對他們未來的憧憬跟期盼。總之,有心動,有難過,也有哀嘆。

再怎麽樣,她跟他都是不可能的了,她已經跟二哥結婚了……

蘇亦城緩了會兒,腦子才徹底清醒過來。他也沒再說話,只是望着坐在床邊的人,眼裏漸漸蒙上一層霧氣。

此時此刻,身上的痛又算得了什麽?心痛,才是真正的痛。

安舒童刻意避開他的目光,跟他說着病情道:“傷了腿,好在問題不大,醫生說,休息段時間就沒事了。”又說,“給你請的,是軍醫院裏最好的骨科醫生,人家任醫生親自做的手術,也是親口做的承諾,你也別擔心以後站不起來。”又道,“對了,我已經給大嫂打了電話,沒敢告訴伯母,她畢竟現在也在住院,怕她知道後擔心。”

她一直絮絮叨叨在說,說了很多話。蘇亦城一聲不吭,只是看着她。

到最後,安舒童說不下去,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蘇亦城眼睛也濕透了,倒是忍着沒有哽咽,只是問她:“我要是腿真的一輩子斷了呢?”

“不會的。”安舒童道,“你是為了我受傷的,二哥肯定會請最好的骨科醫生為你治療。”

哭了會兒,安舒童倒是理智了不少,搬出了霍江城來。也是在提醒着彼此,都不能再有不切實際的想法。

果然,蘇亦城眼中的火焰,一點點漸漸熄滅了。

蘇亦城又懊悔又痛苦,他恨自己,恨自己當初眼睛瞎,心也是瞎的。當然,心中對安振業父女,也是恨得咬牙切齒。

“霍總呢?”兩人都冷靜了片刻,蘇亦城才問出這句話來。

安舒童說:“他難得來這邊一回,爺爺留他說話呢,他挺忙的。不過,一會兒應該就過來了,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老三。”黃慧文推門而入,後面,蘇亦忠也在。站在蘇亦忠旁邊的,是霍江城,他領他們過來的。

“大哥大嫂。”蘇亦城沖兩人笑了笑,“我沒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行了,你躺着吧,別動。”黃慧文看了下,嘆息一聲說,“你說你,怎麽一聲不吭就跑南城來了?招呼也不打一個,媽昨天還問你人去哪兒了呢,也不知道去看看她。還以為……”她頓了下,還是說了出來,“還以為你魂兒被安木杉抽走了呢,真的連她這個媽媽都不要了。”

以前提到安木杉,蘇亦城不管怎麽樣,都會幫着說兩句。今天再提,他沉默不吭聲了。

黃慧文是什麽樣的人?精明得很,小叔子大老遠追着來南城,還弄得受傷進了醫院,想必是因為舒童。

她剛剛那麽說,就是為了敲打。現在見他這副表情,更加認定了自己心中想的是對的。

“怎麽回事?老三,你跟安木杉,怎麽了?”

076霍江城封殺林小艾

“那個,大哥大嫂,你們着急趕來,還沒吃飯吧?你們先坐會兒,我去給你們買飯去。”安舒童總是覺得尴尬,心中不太好受,到底也是顧及着霍江城的感受。

黃慧文笑着點頭說:“舒童,那辛苦你了。我跟你大哥不挑剔,什麽都吃,随便買點就行。”

蘇亦忠見弟弟沒事,暫時松了口氣,也對霍江城夫妻道了謝說:“老三的事情,勞煩你們操心了。霍總,改日回了錦城,我一定親自做東請你吃飯。”

霍江城沒在意,只伸了長臂将妻子攬進懷裏道:“蘇總客氣了,三少之所以受傷,也是為了救內子。論感謝,我應該感謝他。”

霍江城臉色還好,說話的語氣,也是平和的。安舒童仰頭看去,雖然只能看到男人線條分明的下巴跟側臉,但是她本能覺得,二哥還是不太高興的。

蘇亦忠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也沒再追問,只跟霍江城握了手。

等霍江城夫妻離開後,黃慧文才說:“說吧,巴巴往這裏跑,是不是為了舒童。”見小叔微垂頭沉默,嘴唇死抿着不說話,黃慧文心中再确定不過了,不由得搖頭道,“你說要我們說你什麽好?舒童那麽好的姑娘,你就為了一個安木杉,以前就忍心那樣對待她。現在……是不是發現冤枉了她?就又回頭了?”

“好了,先聽聽看老三怎麽說。”蘇亦忠抽了把椅子,先讓妻子坐下,之後他才坐下,嚴肅地問,“還不說實話?到底怎麽回事。”

蘇亦誠沒有隐瞞,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兄嫂。聽完後,蘇亦忠夫妻氣得面紅耳赤,估計若不是見他病重,早伸手打人了。

“你真是太糊塗了!”憋了半天,蘇亦忠只憋出這句話來,怒視着弟弟,“被一個安木杉耍得團團轉,你丢不丢人?現在把人徹底傷了,知道自己錯了,就想回頭了?老三,我告訴你,事情錯了就是錯了,你別再動什麽歪腦筋。霍江城,不是你我得罪得起的。人家現在夫妻恩愛,日子過得好着呢,你別動別的心思。”

黃慧文氣得在旁邊走來走去,幾次想發怒,卻又忍住了。

蘇亦誠道:“從今往後,只要她幸福,讓我做什麽都行。別說是一條腿,就是這條命,我也絲毫不在乎。”

“你怎麽盡瞎說?”黃慧文終于忍不住了,走過來道,“什麽死啊活啊的,其實想想,舒童現在過得也挺好。我看她,已經走出去了,倒是你,可千萬別再一頭紮進去出不來。”

又道:“對了,你聽了安振業的話,就跑了來。我問你,安木杉那邊,你打算怎麽辦?”

蘇亦誠看着某處,聞聲緊緊擰眉,似是現在聽到這個名字,他都覺得惡心一般。

“她不是懷了安嘉靖的孩子嗎?如她父親所願,我肯定是放手的。”蘇亦誠語氣有些重,雙手也漸漸攥緊,“只是,他們父女心思肮髒,刻意算計我跟舒童,我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蘇亦忠也道:“安家父女心思歹毒,那個安嘉靖,我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先別說放過不放過的話,老三,以後跟他們少來往。還有,安家,以後也別再去了。”

“這都鬧成這樣了,還去什麽去啊?”黃慧文說,“不過,這樣一來,我看媽的病準能好得快。對了,醫生怎麽說?什麽時候身子能動?依我看,還是轉回錦城的醫院比較好。這裏,沒有親人朋友,一個人孤零零的,很不方便。”

蘇亦忠贊同:“你大嫂說得對。”

蘇亦忠夫妻這回來南城,沒有着急回去。左右公司裏有老二打理着,他們都放心。不能讓老三給霍家添麻煩,想着等再過兩天,就帶他一道回去。

霍老邀請夫妻倆去他院子住,蘇亦忠夫妻道了謝,接受了。

霍老坐在客廳沙發上,一臉嚴肅地說:“這回,我們霍家欠你們蘇家一個人情。這個情,我記着。将來什麽時候需要還,只管說,只要我們霍家做得到的,一定照辦不誤。”

蘇亦忠道:“霍老您言重了,亦誠那樣做,是應該的。再說,就算當時不是舒童,是随便一個人,老三應該也會那樣做。”

霍老說:“其實你們也不必遮遮掩掩的,我都明白。那天那孩子大晚上匆匆趕過來,跟我家老二夫妻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都是些情情愛愛的事情,其實論起來,也沒有誰對誰錯,“童童這孩子善良,亦誠喜歡她,也正常。就像之前童童跟他是夫妻的時候,我家老二不也是一樣喜歡。”

“爺爺!”霍江城面色玄沉,低低喚了一聲,聲音沉而有力。

“好了好了,不說不說。”霍老笑起來,樂呵呵的,“這有什麽的,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好幾個都喜歡一個呢。你奶奶在當年,是錦城裏大戶人家的小姐,又漂亮又知書達理,喜歡她的人可多了。我臉皮最厚,她最後賴不住我磨,就嫁給了我。瞧瞧你,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天天就知道兇着那張臉,二十歲的時候就喜歡裝老成,我要是小丫頭,我也躲着你,當然喜歡那又陽光又俊俏的小夥子。”

安舒童沒有忍住,輕輕笑一聲。霍江城肅容看過去,她就低了腦袋,不說話了。

“瞧瞧,瞧瞧,就是這副德行。”霍老拍着桌子,“你笑一下,你能死啊?”

霍江城總之挺不高興的,尤其老頭子當着這些人面數落他。他天生就是這種嚴肅冷漠的性子,豈能一時半會改得了?

安舒童倒是會體貼,挽起霍江城手臂說:“我現在不怕二哥了,他再兇我,我也不怕。”

聞聲,霍老越發樂得歡。

蘇亦忠夫妻對望一眼,也都笑了起來。

三天後,等蘇亦誠傷勢稍微好了些,蘇亦忠夫妻就帶着他回去了。霍江城找的加長版商務車,後面可以擱着擔架睡人的那種,另外,也請了幾個人跟着。

而他跟安舒童,則乘了飛機回去。

才到家,曾雪芙就跑跟前來問:“老二,怎麽回事啊?我聽說,是你親自打的招呼,封殺了小艾?為什麽?”

對,霍江城的确是親自打了招呼,對林小艾進行全面封殺。才短短幾天功夫,林小艾之前定好的廣告、雜志封面拍攝,還有定好的電影電視劇,全部都泡湯了。

她現在,接不到任何影視劇,更別說上綜藝節目蹭人氣了。

雖然綁架案不是林小艾指使的,但是人卻是她帶出去的。如果不是她心有算計,那場意外,可能根本不會發生。自己妻子險些受傷送命,霍江城不可能對林小艾一點反應沒有,他需要讓她長長記性,省得她往後再動不該有的心思。

封殺林小艾?安舒童不知道這事情,聽後,不由得也轉身看向霍江城。

霍江城沒什麽反應,只說:“是我封殺的。”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曾雪芙氣得渾身發抖,“她還是個小女孩,老二,你有必要做得這麽絕嗎?你就算不喜歡她,拒絕就是了,何必下狠手對一個小孩子趕盡殺絕。你真是,一點仁愛之心都沒有。”

霍江城本來不欲再提這件事情,但既然曾雪芙不依不饒,霍江城自然不會憋着藏着。

他看向曾雪芙道:“林小艾,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南城?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雪姨,別拿所有人都當傻子,你打的什麽心思,我清清楚楚。我也順便警告你,公司的事情歸公司的事情,在公司裏,你們母子再耍什麽手段,只針對我的,我坦然接受,也不會覺得你們厚顏無恥。”

“但是再敢打我身邊人的主意,下回,可就不是封殺這麽簡單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你、你什麽意思?”曾雪芙一直覺得自己在霍家挺有地位的,現在被霍江城這樣說,就差指着鼻子罵了,她臊得面紅耳赤,“老二,我怎麽說也是你爸爸的老婆,就算不是你親媽,也是你後媽吧?你說話、做事情,難道一點不尊老嗎?”

霍江城冷冷道:“尊老?我尊的是理,別拿老來博同情。”

“你、”曾雪芙心口一痛,就捂着臉哭了出來。

霍建軍下了樓,也不問緣由,就呵斥說:“好了,別嚎了,你自己幹的好事。”

曾雪芙立馬止住了聲音,捂着臉問:“怎麽了?”

霍建軍道:“怎麽了?剛剛老頭子打了電話來,說是童童險些被綁匪害了。要不是那個林小艾,她能吃那些苦?還有我問你,那個林小艾,到底怎麽回事?好端端的,她跑去南城做什麽?沒個禮貌,目無尊長,那種孩子,就是沒有教養的。別說是老二,連老爺子都看她不順眼。”

曾雪芙心一拎,沒哭也沒有再鬧騰,就只說:“那小艾只哭着說受了委屈,倒也沒說為什麽。我是真沒有想到,她竟然還闖出這種禍來。”

“那現在知道了,就別再折騰那些有的沒的。”霍建軍冷冷瞥了眼,一臉沉肅。

他在電話裏被罵了,心情自然也很不好的。

077安木杉作踐自己

蘇亦誠轉回了錦城第一醫院繼續療傷,霍江坜親自幫忙聯系了最好的骨科大夫為其複查。蘇亦誠傷勢雖然嚴重,但是也虧得當時搶救及時,這才沒有留下多大的隐患。

“注意多休息,基本上沒什麽大問題。”穿着白大褂的大夫伸手捏了捏骨頭,樂觀地說,“為蘇先生治療的那位大夫醫術很高,你們放心吧,過段日子,正常下床走路是沒有問題的。”

“多謝你了,大夫。”蘇夫人連聲道謝,親自送那位骨科大夫跟霍江坜出去,臉上滿滿堆着感激的笑。

折回來的時候,臉色立馬就變了。

蘇亦誠半卧在病床上,才幾天過去,他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好幾歲。倒不是容貌老了,只是那神情和眼神,瞧着不似之前那般。

“現在還說什麽?”蘇夫人此刻心情複雜,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想發火,瞧瞧兒子這樣,她也發不起火來,最後只能唉聲嘆氣說,“你跟童童,實在是有緣無分。”

蘇亦誠不由得朝門外看了眼,扯唇苦笑道:“她恨我是應該的,我對不起她。”

蘇夫人心裏總歸挺難過的,又嘆氣一聲,才說:“倒也沒有什麽了不得的,只要你不娶安木杉進門,媽就放心了。現在相信媽媽說的話了吧?那個安木杉,她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只是沒有想到,他們父女,竟然連聯手演那麽一出戲。我怎麽……怎麽當時就相信了她說的話?她說什麽,我就信什麽。我當時,但凡存着點猜忌,只要稍微去查一查,肯定查得出來。”蘇亦誠當時從國外回來,安木杉主動出現在他面前,不管是表情還是說出的話,無一不顯示着她的身份。

所以,他沒有懷疑過別的。

後來不久,她就出事了。開車撞了人,要吃牢飯,他們就分開了。

說起來,支撐他放不下她的,不是她那個人,而是曾經的那段回憶。再有就是,基于那段回憶上,他是同情而又憐惜她的。所以,等她從牢裏出來後,不管她說什麽,他再也沒有懷疑過她。

母女倆正坐着說話,外面,安木杉走了進來。

“亦誠,你怎麽樣?”安木杉面色焦急,匆匆走來,撲在床邊,眼裏含着淚說,“你怎麽……怎麽傷成了這樣?你去南城做什麽?”

蘇亦誠面色清冷,語氣也是淡淡的。

“你來得正好。”他道,“現在還在演戲?你想瞞着我到什麽時候!”

安木杉已經什麽都知道了,她在家,已經跟自己爸爸大吵過一場了。好不易等到他回來,她自然想好了說辭。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想那樣做的。我喜歡你,我聽爸爸安排那樣做,完全是因為我喜歡你。”安木杉哭得肩膀顫抖,“你那麽好,對我那麽溫柔體貼,我陷進去了,我出不來。亦誠,原諒我好不好?求你,求你原諒我。除了這件事情,再沒別的事情瞞着你了,真的!”

她拍着自己肚子說:“這個孩子,我會打掉的,我一定打掉。”

那天她正準備打掉孩子,突然爸爸親自來了醫院找她,說是不必忙活了,蘇亦誠知道了一切。就算她打掉孩子,蘇亦誠也肯定不會再跟她結婚。她聽到這話,一下子就慌了。

“亦誠,我好愛你。我也知道,你也是對我有好感的。你對我那麽好,我們在一起那麽長時間,你對我,并不是一點沒有動心。”

“好了!”蘇夫人皺着眉打斷,“但凡有點廉恥之心,你就該躲得遠遠的。連你從我兒子這裏得到的那點同情,都是從別人那裏偷來的,她還說什麽?肚子裏揣着別人的種,又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還有臉說這些話?出去!滾出去。”

安木杉并不理會蘇夫人,只看着蘇亦誠,繼續說:“你要是真愛姐姐,你跟她夫妻六年,怎麽會不對她産生感情?你要是對她有感情,又怎麽會選擇離婚而答應和我在一起?蘇亦誠,你分明就是愛我的。”

“我從沒有愛過你。”相比于安木杉的激動,蘇亦誠明顯冷靜理智許多,他低垂眸子看着安木杉,眉眼清冷,“如果不是你們父女設計引我往坑裏跳,如果不是将你認作舒童,我對你,可能連憐惜都沒有。安木杉,你毀了我所有,害我失去了最心愛的女人,等我好了,我不會放過你們父女。”

“你騙人!”安木杉徹底歇斯底裏起來,“你是愛我的,你不可能愛她。”

蘇亦誠閉了下眼睛,才說:“你知道,什麽叫愛的越深就越恨嗎?之前我還不明白,為什麽我那麽恨舒童,現在我明白了。還有,我想過去六年,就算以為她對不起你,我也是愛她的。越是愛,越是恨,所以,我根本不敢靠近她。那種痛苦,你又怎麽能夠體會得了?呵~你怎麽懂。”

“你騙我,不會是這樣的。”安木杉只覺得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一直引以為傲的一切來自蘇亦誠的愛,原來都是泡影。

她覺得總有一件事情是自己贏了安木杉的,卻沒想到,終究還是輸得慘烈。她不相信,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走吧。”蘇夫人再次下逐客令,“別在這裏丢人現眼的,亦誠需要休息,你別再來打攪他。”

安木杉緩緩站起身子來,垂眸睇着蘇亦誠,倒是冷靜不少。

她冷着張臉問:“方才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蘇亦誠已經閉上眼睛,看都懶得再看一眼。

“好,好好,我懂了。”安木杉笑,卻是幾分凄涼,她說,“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來找你。蘇亦誠,我們走着瞧。”

安舒童就在門口,手裏拎着水果籃,剛剛他們說的話,她都聽到了。見安木杉出來,她忙閃身,躲進了隔壁病房。等安木杉走了,她才又走了出去。

一個人在門口站了許久,等完全收拾好心情了,這才拎着果籃進去。

“怎麽樣?”安舒童問,“身子還好嗎?”然後看向蘇夫人,禮貌道,“蘇伯母。”

“童童來了啊。”蘇夫人挺高興的,“怎麽還買水果來?你們坐着聊,我去給你們洗點水果。”

“伯母,我來吧。”安舒童搶着要去做,被蘇夫人拒絕了。

蘇夫人說:“你們說說話吧,我知道,你們應該有不少話想說。你們聊吧,我一會兒就來。”

“那好。”安舒童也沒再推辭,坐了下來。

蘇亦誠看着她問:“工作不忙?怎麽過來了。”

安舒童道:“挺忙的,過來看看,一會兒就走。”又說,“對了,這邊的醫生怎麽說?”

“舒童,你別擔心,我沒事。醫生說,問題不大,過段時間就能好了。”他看着坐在身邊的人,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只不過,礙着她現在已為人婦的身份,他不好說太多。

兩個人坐在一起,沒有別人在,其實挺尴尬的。

等蘇夫人回來後,安舒童忙起身說:“報社裏還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了。”

“不再坐坐吃點水果?”蘇夫人挽留。

安舒童道:“最近的确是有些忙,離開幾天,我又是剛接手一家報社,很多事情都不太懂。過兩天,我親自煲點大骨頭湯送過來。亦誠,我先走了。”

說罷,安舒童轉身就離開了,倒是挺利索。

“好了,人已經走遠了,別再看了。”蘇夫人坐下,遞過去一個蘋果,“舒童送來的,吃個吧?”

蘇亦誠接過來,輕輕咬了一口。

蘋果很甜,卻也透着一股子酸意。

蘇夫人知道自己兒子是個情種,其實三個兒子都随他們爸爸,都是情種。一旦認定了一個女孩子,打死都不會放手。就像亦誠之前認定安木杉一樣,任她說什麽,他都不聽、不顧。

況且,那還是認錯了人的情況下。

現在一切真相大白了,他對舒童,怕是很難割舍得下。可是又怎麽樣?難不成,要舒童再離婚跟他嗎?

“亦誠,媽勸你一句,別再有不該有的心思。舒童,她已經是別人老婆了。”

“媽,讓我一個人呆會兒。”蘇亦誠将蘋果擱在一邊,聲音很輕。

“我去給你買飯。”蘇夫人起身,搖搖頭,離開了。

蘇亦誠雙手捂着臉,整個人身子蜷縮成一團,身子不住抽動。後悔,悔得腸子都青了。怨恨,恨不得親手剮了那對父女。自責,他覺得自己真是眼瞎心也瞎了。

安木杉從醫院跑出去後,直接去了公司安嘉靖辦公室。

她像這樣闖進安嘉靖辦公室,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所以,安嘉靖的秘書團,也沒人攔着。

人又無禮地闖将進去,安嘉靖不悅地皺了眉頭。筆往桌子上一扔,“啪”的一聲響,目光冷沉。

安木杉說:“孩子我沒打。”

“然後呢?”安嘉靖抱胸,一副等着她繼續說下去的表情。

安木杉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他偌大辦公桌前面,身上開始一件件脫自己的衣裳。她也是瘋了,現在完全不管不顧。舍了蘇亦誠,安嘉靖,她至少要拿下。

她脫衣裳,安嘉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那樣看着。

078二哥是好二哥,她心疼他的

本來就穿得不多,很快就脫得只剩下貼身衣服,安木杉手上動作忽然停住。她看向安嘉靖,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安嘉靖淡定得很,對于安木杉的身子,他根本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而對于她這個人,他也是不感興趣。她的品性,他就是更瞧不上了。她現在巴巴跑來對自己這樣,難道他不知道是為什麽嗎?

不過就是,她心中清楚知道,蘇亦誠的心,她得不到了。

見在蘇亦誠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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