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了,我可高興了。”

舒雅輕輕拍她背,聲音透着股子溫雅:“媽媽也高興,你也放心,媽媽再不會出事了。就算你爸爸不在了,但是媽媽還有你跟阿陽兩個,咱們一起,好好過日子。”

“嗯!”安舒童狠狠點頭,她同意媽媽說的。

趙夢晴說:“剛剛王大夫來給阿姨檢查過了,說是既然醒了,就沒問題。不過,還得留院再觀察幾天,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過幾天就能出院。”

“謝謝大嫂。”安舒童起身,抱住趙夢晴,“謝謝你跟大哥。”

趙夢晴一臉嫌棄她的表情:“謝啥謝啊,醫者父母心。別說咱們是一家人,就算是不認識的,人來醫院治病,我們也會盡職盡責的,這是使命。”

“大嫂說的對。”霍江城贊同,拉了妻子到身邊說,“媽剛醒,需要休息,你別哭哭啼啼的。”

安舒童不理他,只說:“誰是你媽啊,叫的這麽親熱。你叫她媽,她答應了嗎?”

舒雅說:“童童,別調皮。”她擰眉心睇了女兒一眼,又看向霍江城笑,心中是很高興的,“江城,童童交給你,我是一百個放心的。還跟以前一樣,她要是做錯了什麽事情,你只管管教,千萬別心軟。”

“是。”霍江城應得快。

“媽,等你出去了,咱們一起住。”安舒童才不理他們說的那些管教不管教呢,只摟着自己媽媽說,“我們以前的家,現在是回不去了。阿陽現在念高中,二哥在學校附近給他租了個房子,他馬上要高考了。我跟二哥,之前住在老宅,現在去二哥自己的別墅住了。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住?”

“我不去。”舒雅一口拒絕,“你們小兩口好好的,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我啊,出院後,跟阿陽一起住。”

“媽就是偏心。”安舒童故意嘟嘴吃味兒,想到弟弟高考填報志願的事情,她又說,“對了,那個……媽,有件事情,要跟您說一聲。阿陽不是馬上高考了嘛,他……堅持要考軍校……”

舒雅沉默沒出聲,想了想,才說:“你爸爸現在不在了,阿陽又滿十八了,是個大人,應該出息。念軍校,我看就挺好的,将來走江城的路子。念軍校,去當兵,保家衛國,這才是鐵血男兒。”

“媽你答應啊?”安舒童不敢相信,“可是念軍校很辛苦,以前爸爸教訓阿陽的時候,你不是慣護着他了嗎?現在,爸爸不在了,你倒是舍得了?”

舒雅拉過女兒手,素白的臉上笑容淺淺:“你爺爺也是軍人,他老人家要是還在,別說阿陽了,就是你,估計也得當兵去。好了,你疼弟弟媽媽懂,但是真正愛他,就不能護着,得讓他自己強大起來,懂嗎?”

Advertisement

“我知道。”安舒童其實都懂的,只是舍不得罷了。

舒雅又繼續留院觀察了,第二天,蘇亦誠拄着拐杖過來了。

蘇亦誠過來的時候,舒雅正半握着,手上捧着本書在看。窗戶開着,外面可以看見青青掃地,可以聽見蟲鳴鳥叫,還有夾雜着栀子花香味的風吹進來。

敲了敲門,見舒雅看過來的時候,蘇亦誠開口喊她一聲媽。

舒雅阖上書,沖他招手:“亦誠來了啊,快過來坐。”她将書擱在一旁,坐正了身子,看着蘇亦誠說,“我都知道了。”

“是我對不起舒童。”每每提到這個,蘇亦誠心總絞着痛,他自責又懊悔,“是我沒有這個好福氣,不能一直陪在舒童身邊,都是我不好。”

舒雅拍了拍他手說:“你沒有錯。再說,你為了救童童,自己傷成這樣,我應該感謝你。亦誠,你是個優秀的好孩子,将來,也一定會等到屬于自己的幸福,你還年輕。”

是啊,他還年輕,還不到三十歲。

只是,童童就只有一個。這世上,再沒有誰,能夠替代得了她了。

“我是來看看你,你醒了,她應該很高興吧?”蘇亦誠擱下拐杖,坐在一邊,微垂着腦袋,“可以想象得出來,肯定高興壞了。”

舒雅說:“亦誠,你腿還好吧?有沒有傷到要害處?”

“不礙事。”蘇亦誠說,“醫生看過,沒什麽關系。”

“那就好。”舒雅明顯感覺得到蘇亦誠的悲傷,她其實心中也挺不好受的,幾個孩子都是好孩子,任何一個受到傷害,她都難受。

蘇亦誠又陪着舒雅坐了會兒,然後才離開。

過幾天,霍江城開車來,接舒雅出院。

舒雅身體各項指标都沒有問題,一切正常。

舒雅是堅持想去陪兒子住的,不過,安翊陽馬上要離開學校,那邊也住不了幾天。再說,房子不大,住宿條件也不算特別好,安舒童跟霍江城,都不太同意。

最後,蕭愛打了電話來,蕭愛邀請舒雅去她那裏住,說是陪她。

舒雅跟蕭愛,性格很合得來,不然的話,當年也不會做好朋友。舒雅知書達理,性情溫和,為人寬厚識大體。蕭愛呢,年輕的時候留過洋,骨子裏有些傲慢。

恰好是周末,安翊陽放假,便跟了姐姐姐夫一道過去。

到了地方下了車,安翊陽被一群鵝追着跑。

頂着紅冠的大白鵝,呱呱呱直叫,成群結隊追着弟弟跑,安舒童覺得那場面實在滑稽好笑。安翊陽“呼哧呼哧”将大白鵝全部攆跑了,他才跑了回來。

少年陽光帥氣,站在金光下,臉上透着薄薄的汗。

“姐,你可真是不厚道啊。瞧見我被鵝追,怎麽不救我?”安翊陽抱怨歸抱怨,臉上卻依舊笑嘻嘻的。

安舒童“切”了聲,指着他說:“就你這點膽子,還去念軍校啊?我可告訴你,那裏恐怖的事情,可比被鵝追厲害多了。不信的話,你問二哥。”

安翊陽滿不在乎:“說的好像你念過一樣。”

言罷,他大搖大擺往裏面去。

裏頭,蕭愛站在門口,正在跟舒雅說話。聽到了聲音,沖站在外面的三個孩子招手:“外面曬着呢,都進來坐。家裏自己種的西瓜,剛剛新摘了幾個,甜得很,進來吃。”

外面又熱又曬,蕭愛的屋子裏,卻涼快得很。

窗戶下擺着矮桌,上面放着水果跟果汁,蕭愛說:“坐下來,先喝點東西吧。”

“伯母,您這裏可真好。”安翊陽不客氣,捧着個西瓜吃起來,咬得大塊,西瓜汁兒都順着嘴角流了下來,“好吃,真好吃。”

“既然覺得好吃,回頭也給我推薦推薦。”這瓜是蕭愛果園裏種的,她就是閑來無事,自己種了點。

吃肯定吃不完的,拿出去賣,還能賣點錢。

安翊陽三口兩口解決掉一塊,又伸手去拿第二塊,才說:“必須的。回頭等我高考完了,我來給您賣西瓜。”

“這孩子。”蕭愛笑着,輕輕搖了搖頭,倒是挺開心。

舒雅道:“你在這裏最鬧騰,吃得差不多了,自己一邊玩去吧。”

“那我跟二哥也去後面園子裏轉轉,你們說話。”安舒童起身。

三個孩子走後,蕭愛才說:“怎麽樣?我這裏,還行不行?”

“挺好的,簡直就是世外桃源。”舒雅挺喜歡這裏的,左右望了望,窗戶外面,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田野,視野特別開闊,她笑着說,“這裏雖然是鄉下,但是靠着市區不遠,開車,也就一個多小時功夫。現在做房地産可發財了,我看你這裏,怕是不久就要拆遷了。”

蕭愛皺眉:“你說,那些人賺了那麽多錢幹什麽?越有錢越把錢看的緊,一身的銅臭味。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要那麽多幹什麽?你再說房子,每天都有那麽多房子在建,每天都有人在買,買那麽多房子幹什麽?總之,我看那些商人,就跟看小醜似的。商人,賺那麽多錢,做了那麽多缺德事情,要是再不做點好事,将來死了下地獄。”

舒雅“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麽說,讓江城怎麽想?”

蕭愛道:“不過嘛,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我雖然看不慣,但是也不管的。就像很多人看我,還覺得我是神經病呢,覺得我是放着大好日子不過,非得到這窮鄉僻壤來……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啊。”

“嗯,那個不知道你樂的人,來了。”舒雅擡手朝外面指了指,就見門口停着輛車,從車上,走下來一個帥氣的老頭。

085慶功宴

那個高大又帥氣的老頭不是別人,正是霍建軍。

蕭愛見到他,本來含着笑意的芙蓉面,瞬間變得清冷許多。只遠遠瞧見,她都一臉嫌棄。

“他來幹什麽?”蕭愛語氣不好,起身,大步走出去,站在門口攔住,“你來這裏幹什麽?”

霍建軍之前來過,但是比較沒出息,又或者是心中還存着股子傲氣吧。蕭愛讓人外面攔住他,不讓進,他倒是真沒進去了。現在乍一瞧見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這麽多年了,她好像容貌都沒有怎麽變過,還跟以前一樣。

要不是跟她做過夫妻,他都懷疑她是不是妖精呢。霍建軍這回是鐵了心跟曾雪芙離婚,所以,倒是臉皮也厚了些。

“愛愛,孩子們都在,我來看看。”說罷,他轉身,從助理手上接過一個大蛋糕來,“再有幾天就是你生日了,正好,先提前幫你過個生日。”

蕭愛用十分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你日子過糊塗了,我生日是臘月。廢話別多說,拿着你的東西,哪來的回哪去,這裏不歡迎你。”

霍建軍态度挺軟和的,被這樣下了面子,倒是也不在乎。

他目光越過蕭愛,落在了後面的舒雅身上:“親家母也在啊?”

舒雅笑着踱步過來,笑得清清雅雅的:“霍董事長,好久不見。”

霍建軍說:“我聽童童說了,說是你現在身子一切安好。往後有什麽事情,只管說,我想,我霍建軍在錦城,還是有些臉面的。只要你提出的要求,我能做到的,定然幫忙。”

“那就先謝謝了。”舒雅倒是識趣,指了指後面道,“孩子們在後院裏,我去看看。”

蕭愛是個挺怕麻煩的人,見前夫臉皮後,她索性拿他當空氣。

沒再攔着人,她也轉身去後面了。

後面有一大片果園,安舒童姐弟在摘瓜,見人來了,安翊陽喊:“伯母,這些摘的,一會兒我給拖走,順便幫你賣了。你這裏這麽多西瓜,得吃到什麽時候啊。”

“你要賣西瓜?”霍建軍挺詫異的,“愛愛,你現在,不會淪落到要靠賣瓜維持生計的地步了吧?要是有困難,只管說,別死要面子。”

蕭愛被氣得不輕:“有幾個臭錢,就當自己是大爺?我告訴你,以後沒我的允許,別來這裏,我還怕你一身銅臭味污染了我的園子。行了,舒雅留下來,你們都回去吧,這頓飯,我看甭吃了。”

“行,我載童童他們出去吃。”霍江城率先出聲,然後,安舒童也拉着弟弟走。

安翊陽:“這些瓜怎麽辦?”

蕭愛說:“留幾個下來,其它的,你自己吃或者帶學校去請同學吃吧。今天實在不好意思,本來高高興興的,偏被一顆老鼠屎給壞了心情。等下次,下次伯母再請你來吃飯。”

安翊陽撓撓腦袋,不敢答話,只笑着開始抱西瓜。

霍建軍臉黑如鍋底,冷冷哼了聲,甩手走了。

安舒童姐弟不敢說話,只縮着脖子抱着西瓜不吭聲。

霍江城開車,載着他們姐弟去市區吃飯。吃完飯後,安翊陽被送回了學校附近的公寓,霍江城則去了趟公司,安舒童陪着他一起去。

其實他最近很忙,主要的,還是進口那些醫學儀器的事情。

安嘉靖吃了悶虧,依着他的心狠手辣,不會善罷甘休。這個時刻,霍江城不敢掉以輕心,不到最後一刻,全部都是有變數的。

安嘉靖覺得本來勝券在握的事情,現在節節敗退,而且敗得還那麽難看,他從來沒有這樣憋屈過,不由得在董事大會上發了第一次火。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絲毫不客氣的,發火了。

“不相信我,大可以選值得信任的來人。我倒是要看看,誰能在霍氏眼皮子底下拿下這塊肥肉。”安嘉靖本來心中就意難平,現在還被一群沒用的家夥數落,他自然有氣,“誰有本事能幹壟斷藥業,這把椅子,我就讓誰去坐。”

偌大的會議室裏,無人敢吭聲。

他們就是如同安嘉靖說的那樣,出了事情會抱怨,但是一旦讓他們自己上,個個都是縮頭烏龜。

安振業說:“嘉靖,有話好好說,何必發這麽大的火?其實我覺得,能做下這筆生意固然是好,但是如果真拿不下,不是還有別的行業?最近做室內裝修,做環保事業,都是很有前景的。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起內讧。”

“散會!”安嘉靖狠狠甩下筆,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想做錦城藥業集團的龍頭老大,其實除了覺得這行前景外,更主要的是,他想跟霍江城搏高下。他最愛的女人,成了霍江城老婆,現在連做生意都得低他一頭,叫他如何消得下這口氣?

“這什麽意思啊?”安嘉靖在的時候,都不敢吭聲,等人走了後,才發起脾氣來,“有他這樣的嗎?”

“就是啊,拿我們當什麽了?他既然坐在那個位置上,就得有那個能力。否則的話,不如趁早換人。”

安振業做和事老:“行了,都少說幾句。項目拿不下,咱們心裏都不好受。”

安嘉靖去衛生間,捧了水洗臉,安木杉跟了去,靠在門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跟霍江城一較高下,結果卻輸的這樣慘……唉,你肯定是覺得自己太沒出息了。”安木杉一副幸災樂禍的口吻,“不過啊,你也別着急,來日方長。”

安嘉靖扭頭看安木杉,略瘦的英俊臉上,滴着水。

“你想做什麽?”

安木杉撇撇嘴說:“拿下,只是第一步而已。你看之前的韓氏藥業,背地裏做的風生水起的,不知道賺了多少錢,可又怎麽樣?還不是跨了。當然,霍江城竭力想壟斷這個行業,依着他秉性,估計不是為了賺錢。我看,他就是怕這個關乎全城千萬百姓的行業,最後落到被你這種人壟斷的地步,所以才打了這場仗。”

“呵~”安嘉靖冷笑,“你倒是懂。”

安木杉依偎過去,貼着他身子道:“大哥,別忘了,我們以前,可是合作過好些年的。我不懂你,誰懂啊。好了,不過就是敗了一回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你還年輕,将來的一切,都是未知數。”

“你這麽說,倒是能接受。”安嘉靖摟住她問,“想去哪吃?”

“随便你啊,反正我什麽都吃不下的,吃了都吐了。”安木杉擡手輕輕撫摸上自己的小腹,垂眸看着,此刻倒是滿眼溫柔,“這個小東西,才這麽小就使壞,長大了,還得了?到底,是你的種。”

安嘉靖望着她,雙手一把掐在她腰上,壓過去抵着水池臺子就親上了。

半個月後,霍氏集團名下的普天藥業公司,正式成立。

普天藥業成立當天,市長都親自過來幫忙剪彩,可謂是給足了霍氏面子。其實張市長的父親,跟霍老,曾經也是戰友。只不過,為了避嫌,之前一直都跟霍氏保持一定距離。

過來剪個彩,表示下支持,也算是安撫民心。

晚宴謝絕了,前後呆不到一刻鐘,就匆匆離開了。

霍江城表示理解,再說,他也不希望跟領導走得過近。他現在是商人,一切,都得按着規矩來,他深谙其中的道理。

剪彩儀式後,便是去酒店。

霍江城這次,慶功宴的排場挺大的。基本上,上流社會的人,都邀請了。當然,其中也包括安氏集團。

晚上七點鐘,霍江城攜妻子準時出現在了皇廷。皇廷外面,已經圍堵住一群記者了,見到霍江城夫妻,都紛紛拍照。

霍江城一如往常,白色襯衫,外面是一身黑色手工高級定制的西裝。安舒童手挽着丈夫手臂,一身水藍色的魚尾晚禮服,後面露了半個背,頭上高高挽起。

一來,就豔壓群芳。

幾個老總來跟霍江城敬酒,應付了後,霍江城扭頭看妻子,問:“還習慣嗎?”

“還好吧。”她眨眨眼睛,挽着男人的手,片刻不離開,“站在你身邊,讓我也感受下大神的光輝。”

霍江城笑了笑,輕輕搖頭。

那邊,蘇家也走了來。

“霍總,舒童,恭喜你們。”蘇亦忠攜妻子黃慧文一道來,酒杯碰了碰,黃慧文目光落在安舒童身上,“今天打扮的,可真是好看。你一來,咱們這樣的,都不能看了。”

“大嫂笑話我了。”安舒童抿了口酒說,“招待不周,只能随便吃點東西了。”

那邊又有人過來,安舒童讓霍江城自己去,她則湊在黃慧文身邊說話。

蘇亦忠也忙別的去了,黃慧文便跟安舒童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呆着。

“大嫂,亦誠最近怎麽樣?”她挺久沒去醫院看他了。

黃慧文說:“恢複得不錯,再過些日子,能出院了。你既然擔心,怎麽不自己去看看?難道,霍總不讓?”

安舒童笑起來:“他沒有那麽小氣啦,是我自己覺得總去不妥。雖然他是因為我而傷的,我心裏也很愧疚,但是總往那裏跑,還是不太好。我跟他……關系總歸有些尴尬。”

086他那麽壞,就只會在長輩跟前裝好人

“是啊,說起來,你們兩個的确挺可惜的。要不是安氏父女搞鬼,現在,你們怕是會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黃慧文也挺感慨的,畢竟,曾經她跟安舒童是妯娌,而亦誠是她小叔,她自然希望他們兩個好,“還是有緣無分吧,你們相愛,卻偏偏不能相守。但是現在也挺好的,你跟霍總,本來也是有婚約的。”

“我跟二哥現在過得很好,以前對他挺排斥的,現在朝夕相處得久了,覺得他也很好。”安舒童是沒再有別的想法,她已經對不起二哥一回了,不會再對不起第二回。

初夏晚夜,空氣微涼,安舒童深深吸了口。

“就像大嫂說的,這或許就是緣分。我跟二哥,兜兜轉轉的,最後還是在一起了。”安舒童面含微笑,立在水池子邊,笑得燦爛,“我相信,亦誠以後也會遇到屬于自己的真愛。”

黃慧文笑了兩聲,覺得這個話題有些傷感,便轉了話題說:“不說了。走吧,一起進去。”

“你先去吧,裏面有些悶,我這兒坐坐。”安舒童想自己好好清靜清靜。

“那行,我先進去了。”

黃慧文離開後,安舒童轉個身,卻見安嘉靖從不遠處穩穩朝她走來。

安舒童面色十分平靜,見到不想見的人,也沒有逃避的意思,只舉起酒杯晃了下:“安總。”

安嘉靖扯唇笑了下,低聲問:“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裏面人太多,有些悶,我出來透透氣。”安舒童依舊笑得禮貌,只是,她不想與他多說什麽,意思着抿了口酒,告別說,“我得進去了,安總請随意。”

“舒童。”安嘉靖喊住了她。

安舒童頓了會兒,才轉過身子來,依舊笑容溫和:“安總還有什麽吩咐。”

安嘉靖臉上笑意全部消失殆盡,他皺眉看着她問:“難道到現在,你還是不相信我嗎?我跟你說過,就算當年你爸爸害了我全家,我也不會傷害你爸爸,你就這麽不信?”

“這個……現在還很重要嗎?”安舒童忘記了這茬,她之前是想着,等媽媽醒了後,她問媽媽的,但是當時媽媽醒後她實在高興,自然記不得問這個了,“已經無所謂了,總之現在,你跟霍氏為敵,便是與我為敵。我們之間的立場,不是很清楚明了嗎?”又道,“再說,就算你說的是對的,但是現在你完全站在了安振業那邊,也已經是跟我爸爸徹底為敵了。”

“你在乎的,是這個?”安嘉靖聲音低下去了些,面色又緩和不少。

安舒童搖搖頭:“你怎麽做,做什麽,我根本不在乎。之前生氣,是因為覺得你恩将仇報。明明我爸爸對你那麽好,你卻最後害得他落了那樣的下場。但是現在,想得開了……因為,你,根本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說完最後一句,安舒童微擡眸睇他一眼。

安嘉靖臉色隐在黑暗中,晦暗不明,聲音卻是冷冷的。

“舒童,你最好別後悔。”他說,“你知道的,我現在孑然一身,我什麽都不怕。我要是真想跟霍江城來個魚死網破,你以為,霍江城,他會好過嗎?”

“你怎麽做,我左右不了。但是你若敢害我二哥,我會跟你拼命。”安舒童絲毫不畏懼他,她眼裏有隐隐的恨意,聲音也冷得很,“你好自為之。”

安舒童轉身大步往裏面去,外面安嘉靖,目光陰鸷森冷。

對于自己爸爸的一些事情,安舒童心中的确存着疑惑。過了幾天,她給自己放了假,打車去了郊外。

安舒童去婆婆蕭愛那裏的時候,提前打了招呼。所以,去的時候,舒雅站在外面等她。

下了車,安舒童忙跑過去:“媽,外面曬着呢,你等在這裏做什麽?快進去。”

“怎麽你一個人來了,江城呢?”舒雅握住女兒的手,上下好好打量她,将她被風吹亂的發絲別到耳鬓後面去,“吃午飯了嗎?你婆婆知道你要來,給你留了飯。”

“還沒呢,正好過來吃。”安舒童挽着媽媽手進屋去,蕭愛已經讓人把飯菜擺好了,安舒童說,“就喜歡吃這裏的菜,純天然無添加,健康。”

蕭愛有午睡的習慣,加上也知道安舒童這回來,怕是要跟她母親說體己話的,便道:“你們母女聊,我上樓午休去。”

安舒童吃了飯,然後親自收拾碗筷去洗了。

舒雅問她:“這幾天過得怎麽樣?你跟江城,可還好?”

“媽,我跟二哥很好,你別擔心。”洗了碗,安舒童将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然後解了圍裙挂在一邊,她挽着媽媽去客廳說,“媽我今天來,是有話要問你的,關于爸爸的。”

“想問什麽就問吧,只要媽媽知道的,都告訴你。”

“媽,爸爸他的死,跟安嘉靖有關嗎?”話題突然變得有些沉重,整個客廳都靜悄悄的。

舒雅道:“媽媽知道,你跟嘉靖,你們鬧掰了。嘉靖其實是恨你爸爸的,他覺得,當年他父母的死,是你爸爸一手造成的。在他眼裏,你爸爸就是為了錢、為了生意,可以不顧兄弟情的人。但其實,是他誤會了。他爸爸媽媽的死,跟你爸爸沒有關系,他們夫妻兩個,是自殺。”

“自殺?”安舒童越來越不明白,“為什麽?”

舒雅嘆了口氣才說:“因為,嘉靖的爸爸,曾經一時被人害了,染上毒瘾。開始的時候,你爸爸勸過他,但是他沒當回事。後來情況越來越糟糕,等他知道錯的時候,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爸爸深知,如果此事暴露,公司股票必将大受影響,他不忍心眼睜睜看着自己跟你爸爸兩個一起打下的家業就這樣沒了,所以,他央求你爸爸,幫他保守這個秘密。”

“同時,也把嘉靖,托付給了我們。甚至,他希望嘉靖跟我們姓安,希望他徹底從新開始。”

“那天他把你爸爸叫過去後,其實是下了決心的。對你爸爸說了那樣一番話,等你爸爸離開後,他們夫妻就引爆煤氣自殺了。”想起往事,舒雅總覺得挺難過,搖搖頭,“所以說,這人走錯一步都不行。一步錯,步步錯。”

“這些事情,為什麽不告訴安嘉靖?”安舒童不能理解,“那這麽說,爸爸生前吸毒,又是怎麽回事?”

舒雅皺眉:“嘉靖這個孩子,從小心思深沉,連我也看不透。要說壞,他其實也不壞,就是勝負心太重。再加上,以為是你爸爸害死了他父母,他心中存着怨憤,所以有些時候做起事情來,才那麽狠絕。但要說他會害你爸爸,我看也不大可能。再說,當年的事情,你既然答應了你季伯伯,就一定會保守那個秘密的,嘉靖他并不知道他爸爸曾經吸毒。”

“那爸爸他……怎麽會惹上那種東西?”想起爸爸,安舒童又很難過。

舒雅安撫說:“你爸爸現在已經去了,再想那麽多,也無用。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現在就想好好活着,也希望看着你們姐弟好好過下去。舒童,答應媽媽,別再查你爸爸的事情了。”

“媽,我就是替爸爸不值。要不是安嘉靖他爸媽做出那種事情來,爸爸他也不會……”

“別這樣說。”舒雅打斷女兒的話,“你季伯伯落得那種下場,也是無奈的。再說,他也死了那些年,背地裏,別再說這樣的話。嘉靖那邊,你也別說,知道嗎?”

“哦~”安舒童應着,卻是不情不願。

舒雅不想提這麽沉重的話題,轉了話頭問:“童童,你跟江城都不小了,應該考慮要個孩子了吧?江城今年三十三,是時候了。媽媽知道你們都忙事業,又不放心找月嫂跟保姆帶孩子。你們只管要,完了媽媽給你們帶。”

“媽,你怎麽突然提這事情。”安舒童面薄,有些不好意思,“順其自然好了,難道還得掐着指頭算日子啊?”

舒雅笑:“是是是,你們小夫妻倆的事情,媽媽不管。有江城照顧你,媽媽是放心的。”

“怎麽是他照顧我了,我也可以照顧他啊。”安舒童不滿意這種說法,理論道,“既然他那麽好,那你讓他做你兒子得了,我做你兒媳婦吧。反正,你們都喜歡他。”

“怎麽還吃醋了?”

安舒童道:“你們都被他給騙了,以為他是什麽正人君子啊,才不是。而且,他最會在長輩面前裝好學生了,永遠都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你們都不知道他有多壞。”

“他欺負你了?”舒雅忙問。

“嗯~”安舒童點點頭,腦袋垂下去,臉卻紅了。

舒雅是過來人,一看就明白了,抿嘴笑:“都不害臊,還好意思說。好了,你坐會兒吃點水果,一會兒就回去吧。省得,江城還得開車來接你。”

“我也不願意跟你呆呢,我現在就走。”安舒童故意生氣,背起包包說,“我現在可忙着呢,抽了空來看您的。您倒是好,話裏話外都幫着外人。我走了,不礙你的眼。”

“路上注意安全,進了城,給我電話。”舒雅跟着出去,後面喊。

“知道啦。”安舒童沖她揮揮手,坐進出租車裏。

出租車司機說:“小姐,外面太熱,等你這麽久,一會兒得加五十塊。”

“怎麽坐地起價?”安舒童抱怨一句,但想着人家司機師傅也的确不容易,就沒再說什麽。

只是她覺得,回去後,得要輛車開。

她大學就考了駕照的,但是因為去哪兒都有司機接送,以前沒開車。後來出了事,家裏賠空了,她也沒錢買車。

現在就覺得,自己有輛代步車開,到哪兒都方便些。

087霍二哥笑:我差錢嗎?

晚上吃飯,安舒童時不時擡眸,一直看着坐在對面的人。

霍江城能夠感覺到她時不時投送過來的目光,倒是也不戳破,等吃完飯了,才擱下碗筷擦了嘴說:“有什麽話,直接說吧。一頓飯的功夫,沒看你吃幾口,光顧着看我了。”

安舒童擱下碗說:“二哥,我……想要一輛車。”

霍江城笑:“就為這個?”

“嗯。”安舒童點點頭,其實雖然兩人現在是夫妻,但是讓她張口就跟他要東西,還是挺為難的。

她從小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要什麽有什麽。拉下面子求人,這個口,不是那麽好開的。

不給妻子配車,那是因為,霍江城知道她,從小就懶,不肯自己開車。再說,她上下班他來迎去送,也很好。既然現在提出來了,霍江城沒有不滿足的,只問她喜歡什麽車。

“實用的就好,別太貴。”安舒童想了想,“你有舊車的話,給我一輛舊的就好。我是因為今天去媽媽那裏了,打車覺得不方便,才想着,其實自己也可以開。”

霍江城起身,繞到她身後去,微彎腰從後面将人環住。

“我的那些車,你不會喜歡。既然想要了,明天就去挑一輛。”霍江城臉蹭在她旁邊,側頭問,“一個人去的?怎麽不告訴我。”

“你忙嘛。”安舒童沖他笑,“其實也不算多遠,我打車過去就行。好了,別靠我太近,你身上火氣那麽重,熱死了。”

霍江城不但沒有挪開身子,黑眸依舊定定落在她臉上,似乎看穿了一切似的。

“去幹什麽了?”見她眼神躲閃,霍江城扯唇笑,“什麽事情,還至于瞞着我?”

安舒童知道瞞不過他,也覺得沒有必要瞞着他,所以,直接說了道:“之前安嘉靖對我說,是我爸爸害的他爸媽,我不相信的。那天酒宴上,遇到了他,他又提了這件事情。所以,我就去問我媽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