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學習
一上午的時間,沈皎都在各種考教中度過。這點難度,對于她來說應對的十分輕松。
她在江南靜養時,不宜外出,只能靠書本打發時間。後來皇舅舅就派人送來了顏真卿的字帖,和各種啓蒙書籍。随行而來的還有女官阿碧。
阿碧本名孫碧,是翰林院編修之女。不只擅長打理諸多鎖事,還通曉詩書。因其是家中長女,曾教過幾個弟妹讀書,所以對幼童所學書籍頗為精通,沈皎在這之前,都是跟着她學習。
再加上她前世生活在一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對一些知識有着不同的見解,這些見解結合紮實的基礎知識,往往能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張博鈞聽着沈皎的回答,心中暗自點頭,這位郡主與平常女孩不同,也許自己按照聖意收她為徒,會是一個十分明智的決定。
待到中午,沈皎才完成了張博鈞對于她的考評。
“郡主以前學習的功課都很不錯,不需再重新來過。待用完膳,從下午開始,我會為郡主講解急就章。”張博鈞安排完下午的課程,便起身離去。
沈皎起身恭送,看着張博鈞背影漸行漸遠,想起早上胡公公傳來的話,便對身邊的侍女吩咐道:“去紫宸宮。”
“回禀郡主,剛剛宮人已将小辇擡至崇文館外。”
沈皎聽到侍女的回禀心中松了一口氣,從崇文館到紫宸宮要步行兩刻鐘的時間,以自己這病弱的身體和兩只小短腿,從這走到紫宸宮,再走回來絕對會被折騰病。一想到那喝了三年的苦藥,沈皎的內心真的想哭着拒絕,她想和這些藥再也不相見。
顯然天和帝十分清楚外甥女的身體情況,才會賜下這小辇來。為沈皎打造的銅辇車禮制上同公主相同,在內宮可以通行至各大宮殿的宮牆外,在外宮卻只能行至崇文館門口。
崇文館位于大齊皇宮的最外圍,每個來崇文館上學的世家子弟都乘馬車至崇文館偏門下車,再步行至講堂正殿上課。正門除了有規制的辇車外都不可在此停靠,所以一般在崇文館正門下車的都是皇子,如今又多了個沈皎。
從崇文館往裏去,便是大齊的內閣等朝中大臣的辦公區。外宮和內宮從皇上居住的紫宸宮分開,在外宮行走的皇親貴族和朝中大臣,除皇太子這個儲君外,任何人若無皇上恩典,都不得乘車騎馬。所以,今日沈皎能從從崇文館乘小辇到紫宸宮,在別人看來,絕對是一份旁人無法迄及的聖寵和榮耀,可是在她自己看來,不過是長輩的體諒和關愛罷了。
當沈皎走出偏殿,想要往正門而去時,便看到自家三哥态度恭謙地領着三個華服公子往自己這邊走來,沈皎知道這便是在崇文館念書的三位皇子了。
年齡最大的一位一身十三四歲的模樣,一身青色宋錦長袍,肩上用金線勾勒出雙龍紋,杏黃色玉帶束腰,身姿挺拔。面容俊秀,眉眼間透出一股驕矜之色,卻并無盛氣淩人的感覺,讓人感到厭煩。沈皎知道這便是七皇子了。
而一旁的八皇子一身淺藍色錦袍,十一二歲的樣子,眉目如畫,比女孩還要精致,但氣質卻頗為淡漠。一雙琉璃色的眼睛,冷淡疏離,拒人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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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的九皇子不過九歲的年紀,卻神色溫和,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溫文爾雅,如沐春風之感。眉目清秀,身材俊俏,一身月華色衣袍,更襯得他溫潤如玉,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等到幾人走到眼前,沈皎看到三哥雖然面色恭謙,但眼睛中卻露出些許不耐之色。只見他轉身向介紹:“三位殿下,這便是家妹。”說完,沈長映又看向妹妹,“九妹,這是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在外面,沈長冀和沈長映一般都按照沈家的大排行稱呼自己的妹妹。
沈皎趕緊行禮:“元嘉見過三位殿下。”皇子不同于公主,庶出公主禮同郡王,而皇子若無大錯,在成親後都會加封親王爵,只是看封地多少罷了。
“元嘉妹妹快請起。”身為兄長的七皇子率先開了口,又帶着兩個弟弟回了半禮問了好。雖說皇子身份尊貴,但他們現在一無爵位封地,二無官職在身,對于這位自出生起就有爵位封地的表妹,還是應該還半禮以示尊重。再說,以父皇對這位小表妹的聖眷,還是态度謙和些為好。若不然,先前的晉王和三公主便是前車之鑒。
“日後,若是元嘉妹妹在崇文館中有什麽困難之處,只管來找我們。”七皇子語氣十分認真地承諾着。他對于所有能讓晉王出醜的人都有好感,更何況這麽一位既能讓晉王被罰閉門思過,又嬌嬌軟軟讓人憐愛的女孩子,七皇子對沈皎十分喜愛,所以語氣頗為溫和。
八皇子只點了點頭,沒有言語。而九皇子卻微笑着道:“元嘉妹妹在功課上有什麽不懂的也可來問我。現在,已是午時,就不多耽誤元嘉妹妹的時間,讓父皇就等了。”
沈皎聽着九皇子話中的意思,便知道這位皇子已經知道天和帝宣自己去用午膳的事情了。
果然,這皇宮中沒什麽秘密可言,早上胡公公走時,九皇子還沒來崇文館。現在,卻能對自己說出這番話,顯然,已經打探清楚了。
就是不知,七皇子和八皇子知不知曉。不過,看這三位一同而來的樣子,不知道的可能性極低。
沈皎對着三位皇子到了謝,便不再耽誤,起身告別。
走到崇文館正門,沈皎上了早在門口等候多時的辇轎,一路無阻地往紫宸宮中而去。
待通傳後進入殿內,只見殿中央站着一位十歲左右的少年,不知正張口說着些什麽,而坐在上首天和帝正面帶笑容地聽着,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在天和帝的左下方還坐着一位身着杏黃色衣服的青年,此刻也十分認真地聽着下方少年的話。在本朝能穿杏黃色服飾的男子,必是太子無疑了。
只是不知這位少年是什麽身份,竟能在天和帝和太子面前這般神色自若地說話,怕是皇子也不能如此輕松而談。
沈皎對這位少年的身份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