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寂寞嗎？
沈小蠻委屈屈：“節目組要求百分百還原我的這一天，睡覺總不能穿個大毛衣吧？”
蘇芩池表示懷疑：“你确定這是百分百還原你的一天？”
沈小蠻笑得賊兮兮：“不确定。”蹭飯環節被她省略掉了。
掏出手機往蘇芩池家的桌角掃了一下，“三十，兩碗湯。付過錢啦。”
這張二維碼是沈小蠻自己打印的，免得每次蹭飯都要去掃一下蘇芩池的手機，影響財神爺接電話。
蘇芩池給她盛了兩碗湯就去書房忙去了，沈小蠻閑得無聊，想起直播平臺上的彈幕，順手搜了下蘇芩池的百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這每天三十塊，怕是買蘇財神家的筷子都不夠吧！
沈小蠻很确信在這之前，“蘇芩池”是默默無聞的三個字，僅一年時間就榮登中國富豪榜第三，顯然之前是財不外露，壓着蘇氏的鋒芒悶聲發財。至于為什麽突然上榜，有一瞬間懷疑是她打擊到了他。
看樣子她這個嫌貧愛富的前女友是要名垂青史了。
這個事情有點說不清，不過另一件事沈小蠻是明白了。蘇大財神爺這是一個人吃飯太無聊，自己做飯沒人分享沒人誇他不舒服，收她三十只是個卡座費，給她吃的完全就是免費的。
吃人嘴軟，既然蘇大爺喜歡聽別人誇他的廚藝，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沈小蠻趴在書房門口，毫不吝啬腦子裏的贊美之詞：“天吶，好好喝，這是什麽神仙熬的湯，味道就像是天上的瓊漿玉液，好喝到令人心曠神怡！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飛起來了呢！”
蘇芩池看了她一眼，眼角抽了抽。
絲毫不為她的彩虹屁所動？沈小蠻覺得一定是造詞太過華麗，表現方式太過誇張，有點兒不接地氣，演技也差了那麽一丢丢真實感。
又喝了一口湯，總算醞釀出真情實感，舒服地喟嘆一聲，在客廳演：“哇！這什麽神仙熬湯，真乃人間美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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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蠻，我在工作。”蘇芩池示意她随意，然後拿起遙控器摁了一下。
書房門關上了。
嗚嗚嗚被蘇叔叔嫌棄了。
蘇芩池忙完的時候，沈小蠻已經回家了。桌布拉得整整齊齊，廚房裏的碗筷也洗過了，地板被擦得幹幹淨淨。
他輕笑一聲，點開監控APP。
九宮格上，沈小蠻獨自表演喝湯的過程全方位無死角。
沈小蠻被邀請擔任某知名籌款平臺的公益形象大使，晚上一直在背詞兒。
第二天早上，對方到的時候她已經起床化妝準備好了。
錄制視頻兩遍過。
平臺負責人很熱情地同沈小蠻握手合影：“謝謝你沈小姐，我們平臺邀請您作為形象大使不到半天就籌到了七百多萬，非常感謝您對我國慈善的無償支持！”這種人美心善沒有負面流量的偶像不多，之前她們邀請了好幾位女星都被對方經紀人拒絕了，負責人自然是百般感激。
沈小蠻微笑道：“剛起步的活動難免艱難一些，有需要我的可以随時找我，微博宣傳等視頻剪出來再發吧？”
“對的，我們最遲明天就會把視頻剪出來，到時候還請沈小姐微博轉發一下。”
“好的呀。”
“我代表國內所有的聾啞兒童感謝你的援助。”對方很嚴肅地朝沈小蠻鞠了一躬。
視頻隔天就放到了籌款平臺，沈小蠻也轉發了平臺官博。
做善事不能強求，強行內涵別人捐款也算一種道德綁架，沈小蠻沒艾特圈子裏的朋友，誰看見了願意幫忙就幫，不願意也沒關系。
結果她剛更新微博，趙随就轉發了。
趙随：支持我兄弟做善事！相由心生，怪不得我兄弟那麽美。
過了一會兒，疏恙微博也轉發了。
疏恙：小蠻姐很棒，支持公益。
疏恙是名符其實的頂流偶像，十七歲出道，已經火了好幾年。沈小蠻就眼看着自己微博粉絲以每秒鐘幾十個的速度瘋長，吓得趕緊給朱葉打電話。
“小葉子，我會不會被罵呀？這樣子看起來好像在炒作哦。”
“我也沒想到疏恙會幫你轉，還納悶兒你兩什麽時候交情這麽好了。不過這是好事兒啊小蠻！”朱葉語氣輕松，開啓洗腦模式：“不管你做什麽，黑粉都會覺得你在炒作蹭熱度，不過咱們沒必要關注那些人的想法，你有沒有作秀是一回事，今兒一個上午平臺捐款達到一千萬是事實，這就是粉絲和觀衆對你形象的肯定，也是你真心實意為孩子們做的貢獻。既然是做善事，何必在意別人怎麽評價？鍵盤俠那麽能耐，他們怎麽不去幫忙籌款？對吧？”
沈小蠻被成功說服了。
也是，幹嘛做什麽都要去考慮壞蛋的想法，自己問心無愧就好啦。趙随和疏恙轉發又不是她抱大腿求來的，漲粉又不是她願意的。
“我剛落地，馬上到家，這個事情你幫我處理吧。”
“放心，到了香港好好陪陪阿姨，好準備進組。這邊我已經找你後援會的大粉處理這件事了。”
“什麽？那個大粉他……”沈小蠻咽下幾滴唾沫：“沒事兒還是不要去麻煩人家了吧？我感覺去年一整年他挺辛苦的。”
“已經在逐條舉報投訴了。”朱葉說：“你的這個大粉也是挺厲害的，不用黑科技依法處理也能處理得這麽好，我覺得她不是一般人。”
确實不是一般人。
負責這件事的蘇氏集團運營總監兼總裁特助王寧一邊舉報留言，一邊聯系各大平臺相關負責人封删文章，已經從蘇芩池私人賬戶劃了好幾筆大數。王寧心想老板也真是沈小姐鐵杆兒得不能再鐵杆兒粉絲了。
有個很火的公衆號尬黑沈小蠻這次的公益籌款，王寧打電話過去，對方先是一愣，然後挂掉了他的電話。
蘇氏集團運營總監管這點小破事，忽悠誰呢？
對方高層一個電話打到蘇芩池那裏。
蘇芩池說：“嗯，這號碼是我的助理王寧，關于他提交的那些蓄意抹黑沈小姐的假新聞，還請盡快删除，有疑問可以同我的律師或助理談。”
“沒有疑問沒有疑問。”對方立刻做出回應。誰還不知道他們那個圈子裏的禦用律師所，怎麽也不能因為一篇吸睛報道被帝大狀給告倒閉了。
不到一小時，網上關于沈小蠻的無錘黑料被删了個幹淨。
沈小蠻到家的時候，微博上已經是一片綠色淨網過後的祥和之氣。
“小蠻回來啦。”沈依影打開門，“快進來吧，阿故也在，還說今晚一定要跟你睡一塊兒。”
沈小蠻換了拖鞋，看到沈依影女士身上這件性感到爆的真絲睡裙，抖了幾抖：“媽媽，你這樣讓我跟沈似故怎麽活呀？”
“姐！”沈似故穿着件印着一堆蔬菜的睡衣，光着腳丫子就跑了出來，上去就給沈小蠻一個大大的熊抱：“怎麽樣，幫我拿到疏恙的to簽了嗎！”
這麽熱情完全是因為疏恙。
沈似故是沈小蠻舅舅的女兒，比她小兩歲，因為舅舅常年待在國外公司，沈似故從小到大幾乎都住在姑姑家，從小和沈小蠻擠在一個被窩，一直到姐姐去北京上大學，兩姐妹才分開。
沈依影沖了奶粉，捧着奶瓶試溫度，四十六歲了的人了，臉上看不見一絲皺紋，依然優雅動人，特別是玲珑有致的身材，簡直讓一衆小姑娘羨慕嫉妒恨。
沈小蠻心想，也難怪張叔叔被媽媽迷得神魂颠倒。
“小野沒睡？”沈小蠻看着母親手裏的奶瓶，“嗚嗚好想他呀，我去嬰兒房看看！”
被母親攔在外面：“別別別，你先去洗澡換衣服，剛從外面回來帶了一身細菌！”
“好嘛。”沈小蠻嘟起嘴巴，拿了睡衣去浴室。
沈小野剛半歲，長着一張粉嘟嘟的小臉，眉眼五官跟沈小蠻還挺像。
沈依影拿出一張欠條遞給沈小蠻：“這是張叔叔給你打的欠條，總共一百六十萬。”
沈小蠻沒接，一邊逗沈小野，對母親說：“不用呀媽媽，你年輕的時候張叔叔為了支持你的事業，花你身上的錢可不止兩百萬，現在我能賺錢了，就當替你還這個人情吧。”
沈依影把欠條塞給沈小蠻：“拿着吧，你張叔叔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裏能花你個小輩的錢？而且你掙錢也不容易，在內地房子都還沒買呢。不用擔心我們，等蘇氏那邊給他簽字，那塊地申報批下來日子就好過了。”
“哪個蘇氏？”
“內地的蘇氏集團呀，現在掌舵的是蘇芩池，就是你新片的出品人。”沈依影說：“你張叔叔說這位蘇先生雖然年輕，但是做事很有原則，怎麽求都不肯，禮也送了不少，最後按照正常流程重新遞交了一遍資料才給通過，現在只等蘇先生簽字了。小蠻，你方便的話就幫我問問進度吧，免得你張叔叔整天提心吊膽的。小野睡了，走吧出去吃飯。”
沈小蠻吃完飯出去溜了一圈，沈似故已經替她暖好了床。
這三年來，小姑娘每天不是在給疏恙打榜就是在給疏恙打榜的路上，但是妹妹功課意外的好，這可能就是天才和笨鳥之間的區別吧。
沈似故跟沈小蠻從小就喜歡擠在一個被窩裏睡，姐妹兩偶爾也會聊起八卦，以前聊什麽都是同仇敵忾，今晚意外地發生了分歧。
原因就是沈小蠻問起張叔叔的那塊地，兩人聊到蘇芩池，然後不經意又聊起了疏恙，最後兩個男人被拉在一起作比較，嘴炮就此打響。
兩姐妹為了兩個男人争得面紅耳赤。
“姐姐，你就別跟我争了，蘇財神的緋聞早就名滿天下了好嘛！疏恙才是一股清流！！”
“疏恙還不是跟東威毛總有過緋聞，蘇叔叔好歹沒跟其他女生同進同出啊！”
“那是因為毛總是我家寶貝的恩人！上次就爆出疏恙手機屏保另有其人，只不過被删得太快了沒人瞧見！資深粉都知道的好不啦！”
“哼！我不聽，反正蘇叔叔最好！”
“疏恙最好！”
“蘇叔叔最好！”
沈小蠻吵累了，有點兒口渴，去冰箱拿了兩盒冰激淩：“阿故，你要什麽口味兒的呀？”
“菠蘿味的吧。謝謝姐姐。”沈似故美滋滋地挖了一大口放嘴裏，“姐姐，我聽說蘇先生年輕的時候有過一個前女友的，不過那個女孩愛慕虛榮，被一百萬砸暈了，跑去跟蘇先生分手啦。這事兒你知道吧？”
她就是那個愛慕虛榮的前女友。
“他現在不年輕嗎？”
沈似故說：“超過三十歲的男人在我那幫同學眼裏，就都是老男人是大叔啦。蘇叔叔，蘇蘇蘇，是長得好蘇好男神，不過我還是最喜歡我家崽崽！他只比我的疏恙寶貝差一點點！”
“明明疏恙比蘇叔叔差一點點！”
兩姐妹的“戰鬥”再一次打響。
“難怪家裏所有人的名字都充滿了詩情畫意，就只有姐姐你的小字輩，一定是因為你不喜歡疏恙！”
“算命的說‘名小運大’運勢好！我出生那年疏恙還在他爸爸身體裏掙紮好嘛！”沈小蠻一激動就變成大河豚，極力反駁：“沈小野也是小字輩兒的！”
“但是小野很可愛呀！”
“我不可愛嘛，我賣萌的時候自己都把自己迷暈過！”沈小蠻氣鼓鼓，突然想起：“沈似故，我還沒問你呢，疏恙怎麽會知道你的名字？”
“啊？不是你告訴他的嗎？”
“我沒說啊？”
沈似故那張俏臉瞬間幻化成大大的太陽花：“我們是高中同學！可是疏恙只念了一學期就出國啦。他記得我！疏恙記得我啊啊啊啊嗚嗚嗚！！”
沈小蠻用看傻子的眼神兒看着沈似故，突然聯想到蘇芩池也經常用同款眼神看她。
嗚嗚原來在蘇叔叔眼裏她也是個腦殘嘤。
沈似故抱着疏恙的簽名秒睡。
沈小蠻總感覺少了件事兒沒幹。
想起來了，張叔叔那塊地放貸的事。
點開了蘇芩池的微信頭像，猶豫了好一陣。
沈小蠻其實不确定蘇芩池會不會告訴她生意上的事情，已經做好了被diss被嫌棄的準備。
厚着臉皮在聊天框輸入“蘇先生，您睡了沒呀？”發過去。
蘇芩池秒回：【有事？】
就兩個字兒，還這麽冷淡，怕是不會回答她呀。
過了會兒，手機來電顯示“神仙叔兒”。
沈小蠻精神一振，撥下靜音側鍵，溜進廁所接起電話，此情此景，忍不住壓着嗓子演了個午夜場壞女孩：“蘇先生一個人呀？”
蘇芩池“嗯”了一聲兒，低低的嗓音就像在耳畔：“一個人。”
這麽配合，不演一下都不行了。
沈小蠻一下子來勁兒了，趴在洗手臺上，紅唇溢出來的聲音慵懶魅惑：“寂寞嗎？需要人陪嘛？”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就聽見蘇芩池嗓音暗啞道：“你明天下午三點半的飛機對吧，我去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