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夜幽光

“這是什麽話?我是真心待她。”董峻峰很不悅紅猞猁的反應,“我以為你會為我高興,沒想到你居然這麽看我。”

紅猞猁轉了轉溜溜圓的小眼睛,很識時務地改了口:“好,你做什麽我都不反對,只是将來你若是後了悔,不要怪我今時今日沒有勸阻過你。”

董峻峰斬釘截鐵地答:“當然不會後悔。”

紅猞猁見他神色平靜了下來,就轉移了話題:“你最近都遇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給我講講。”

董峻峰想了想:“我有件事情要你幫忙。”

董峻峰把最近發生的事簡單地說了說,最後重點說了要幫助陸一堂奪回陸家的事。

紅猞猁饒有趣味地聽了,最後說:“我先去探探陸府的情況,明晚此時來此地給你消息。”

董峻峰滿意的點頭,伸手去揉紅猞猁的頭頂茸毛。

紅猞猁由着他揉了兩下,然後忽的回頭假勢去咬他的手,董峻峰早已習慣了它的套路,快速的收回手,然後哈哈的笑起來。

紅猞猁脫離了他的手,轉身奔進了夜色,火紅的身影轉瞬隐沒在黑暗中。

董峻峰背手立在暗夜裏,他的後背隐隐顯出淡淡的藍色幽光,使他像個黑夜傳說中的惡魔。

翌日清晨。

葛雲飛有早起晨練的習慣。他最早一個起來,随後看到董峻峰和梁玉妍一前一後的從西屋裏走出來,兩個人默契的一起打水,一起洗臉,彼此臉上都笑意盈盈。

葛雲飛心說:壞了!看樣子這倆個昨晚上是成了好事了。

他定定地望着梁玉妍,她的身姿盈潤,她的眉眼清秀,她的長發妩媚,葛雲飛有種眼睜睜看着自己媳婦變成別人媳婦的懊惱感。

可他又像啞巴吃黃連一樣,心有苦,嘴無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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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雲飛将一套拳腳打得咬牙切齒,虎虎生風,心裏用了無數句的“大丈夫何患無妻”,“天涯何處無芳草”來安慰自己。

董梁二人洗漱完一起出院門,路過葛雲飛時玉妍随口問他:“一起去吃早飯嗎?”

葛雲飛恨恨的沒立刻吱聲,等到人家走到門外了,他突然高喊了聲:“媳婦,給我帶幾個包子回來,我要肉餡兒的。”他孩子氣的打算繼續用言語占便宜,至少不能讓他倆過舒心了。

梁玉妍自然是沒搭理他的話,但是回來時還真給他帶了幾個包子,不只是給他帶了,給陸一堂也帶了。

葛雲飛嘴裏咬着包子,心裏舒服了不少,他把自己手裏的那些個大洋分裝進三個布袋,來到董梁二人面前,不由分說的給了他倆一人一袋,在他倆疑惑的注視下解釋:“我不替你倆管錢,我懶得操這心。”

董峻峰只用一手掂錢袋,很随意地瞧了眼陸一堂。

陸一堂的神情定在咬着包子的動作上,他很緊張地看着董峻峰,很怕他會不收,忙猜度着說:“絕不只是這些,事成之後我定再重金酬謝!”

董峻峰怎麽會在意他的錢,葛雲飛卻在這時接話道:“拿你一半的家産給我們,這事就成交,否則這點錢也就夠我們幫你到這裏的。”

玉妍氣不過葛雲飛這副趁火打劫的嘴臉,對陸一堂說:“我和峻峰只要這些,做個回家的路費就可以。”

葛雲飛适時的擠兌她:“呦,這就要給董峻峰做主了啊?”

董峻峰笑看着玉妍,把自己的那袋錢放到玉妍的手裏,說:“我的錢今後都由你來管。”

葛雲飛在一旁要被這倆人酸掉牙了。他“哼”了一聲向門外走,口裏抱怨:“我去辦正經事了。你們就都老實呆着吧!”

董峻峰和梁玉妍相視一笑,然後也出了房門。

兩個人出去了大半天,回來時帶回了一個輪椅。雖然是木制品,功能不那麽先進,但這确實是陸一堂目前最需要的。

陸一堂轉着輪椅在院子裏看董峻峰和梁玉妍忙來忙去,一會兒喂兔子,一會兒劈柴燒炕,一會兒煮飯做菜,像一對剛剛立門戶過日子的小倆口。

葛雲飛到了傍晚十分才回來,進門時正好飯桌剛擺好,他二話不說,直接抓起筷子大口地吃。他出去一天,給自己買了身夜行衣,各種長短匕首,居然還有幾道驅妖避邪的黃符。

陸一堂滿心的希望都寄托在董峻峰身上,但董峻峰白天什麽也沒做,看樣子晚上他也沒打算去忙活這件事。剛一天黑,他就跟着玉妍回西屋睡覺去了。

陸一堂想催促他,可又不敢貿然開口。只能眼巴巴的坐在炕上幹着急。

董峻峰和梁玉妍今夜睡得比昨夜規矩,一人占據半張炕,玉妍不準他靠過來。

玉妍雖然在讀洋學堂時接觸了些新思想,但思想還沒新到沒成親就和男人把親熱事都做全了,她認為婚前親親抱抱就已經是極限了。

入夜後,待玉妍睡熟,董峻峰悄悄的起身來到了昨夜河邊的槐樹下,等了片刻之後,紅猞猁甩着火紅的大尾巴,鬼魅一樣輕飄飄的奔了過來。

董峻峰站在樹下,見到紅猞猁來了,他便俯身蹲下去摸它的頭。

不用開口詢問,紅猞猁主動說:“陸家後院的亭子裏有古怪,要把那裏先解決了。”

董峻峰聽了也沒言語,思索了下,起身便朝着陸家的方向去,紅猞猁緊随着他,在他身體左右兩側跳躍成了火紅的一團。

與此同時,葛雲飛已經施展輕功,飛檐走壁的跳上了陸府的屋頂,正掀起一塊瓦片向屋內竊探。

屋內亮着燈,一個身影在屋子裏走動着,葛雲飛定睛一看,驚得差點從屋頂上掉下來。

此時此刻的趙家,也不平靜。

冷曼柔站在一間卧房的窗前,神情冷冷的擡頭望着窗外的墨黑天空。

卧房的床上,趙劍松一個人在上面折騰着,發出呼哧呼哧的喘息。

在此刻趙劍松的神智裏,他正懷抱着冷曼柔親熱得神魂颠倒。

冷曼柔此時腦子裏思索的事則與床上的這個男人全無關系,她連鄙視他都不會,因為她根本就沒把放進眼裏過。

她今天白天時在趙寧兒的身上聞到了一股特殊的氣味,這使她第一次正視了趙寧兒,如果這個氣味是趙寧兒自身上的,那她就不是個人。可冷曼柔看得出,趙寧兒是人。既然如此,那這個氣味就來自……冷曼柔還沒思索出頭緒,夜空中一道藍色流光劃過,這使冷曼柔眼中紫光一閃,她像條彩色的飄帶一般,迅速而輕飄的從窗子裏蹿升了出去。

陸府這裏。

董峻峰此時已經來到了陸府後院的石亭中,他在亭子裏聞到了很濃烈的類似硫磺味的古怪氣味。

董峻峰知道這個氣味,陸一堂被困的那個地下室裏也有這個古怪的氣味。

他在亭子裏四下巡視。

趙府裏。

趙寧兒今夜以回娘家省親的名義,留在了趙家庭院裏住。

她特意挑選了冷曼柔對面的客房住,然後變态般地一直站在門縫裏盯着冷曼柔的房間看。她親眼看到趙劍松剛一入夜就進了冷曼柔的房間。

就在她盯得膩了,不打算再看下去時,她驚愕地看到冷曼柔化作一條詭異的彩帶飄出了窗子,飄出了庭院。

趙寧兒是見過離奇古怪事的人,她很快便穩住了自己的心神。

她開門走出門縫,幾步來到對面的房門口,她貼着門面聽房裏的動靜,聽到了時隐時現的人聲,是趙劍松的聲音。

她在心裏猜測:冷曼柔大概是已經害了趙劍松,使他此刻正要死不活的垂死掙紮着。想到這裏,她的心情有些複雜,這份複雜裏包含了痛快,也包含了痛苦。

趙寧兒大膽地推門進去,她要看看他的死相。

趙劍松口中的聲音在趙寧兒進來後毫不受影響的繼續着,并且被趙寧兒徹底聽了個清楚明白。

趙寧兒站在床簾外,內心充滿疑惑,她明明看到冷曼柔離開了,那此刻的趙劍松是在和誰……

趙寧兒在床尾慢慢的拉開床幔,借着月光,她清楚的看到是趙劍松一個人在床上折騰。

趙劍松一個人光溜溜的在床上一會兒坐起來,一會兒趴下去。

趙寧兒在一旁看着,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他,她知道他此刻一定是不正常的,她不知此刻應該把他怎麽樣才合适,乘機捅他一刀,既覺便宜了他,又覺委屈了他。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去觸碰趙劍松的肩膀。

冷不防的,趙劍松突然抓住她的手,随後半轉身子抱住她的身體忽的将她按到床上。

“怎麽又穿上了?”趙劍松一邊吻着她一邊含糊不清的說着,同時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衣扣。

趙寧兒只掙紮了一下就軟了下去,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嗎?她曾那麽真心實意的愛過他,曾經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她張口去咬他的肩膀,讓他痛,她才能痛快。

此刻的陸府這邊。

董峻峰已經找到了亭中密室啓動的開關,他站在石桌下那個剛剛被開啓的洞口上方,神情嚴肅冷硬的看着這個黑洞洞的大窟窿。

紅猞猁受不了這股氣味,被這氣味驅逐出了很遠。這氣味也使董峻峰不舒服,但他不至于抵抗不住。

他在地面上圍着洞口轉了一圈,随後擡步沿着低矮逼仄的甬道進入洞內。

洞裏的甬道不長,很快就走到了穴室內。

董峻峰站定在地中央,面前的事物中最惹眼的就是地上散落放置的三具無皮屍體,死者明顯已經死去多時,可屍體卻沒有腐爛,而是脫水成了幹屍。

而角落裏那個黑大鬥篷下的事物,此刻卻仿佛受驚一般突然顫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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