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林宛央和謝文穎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張浩和幾個和尚正在吵架。
雖然對方人多, 卻也不占優勢。
電子游戲廳老板, 昨天被在家裏跳舞的女鬼吓得不輕。
那女鬼先後給他表演了民族舞、古典舞、印度舞,最後還來了段壓軸的新疆脖子舞。
只是動脖子的時候, 頭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不過脖子舞,也不一定要頭的啊, 女鬼還是敬業的完成了表演, 展現出良好素質。
整整一晚上,女鬼就堵在客廳的門口跳, 不看都不行, 逃跑更不可能。
女鬼最後還讓老板給自己打分。
游戲廳的老板哆嗦的打了一百分, 于是她開心的說, 既然這麽捧場就相約明天。
女鬼走後, 游戲廳老板趕忙逃出了家裏, 然後請回來和尚做法事。
和尚察覺不對勁,讓那老板回憶,最近和什麽人有過節, 這也太詭異了。
厲鬼害人倒是有,但是厲鬼逼着人,看跳舞聞所未聞啊。
老板馬上就想到昨天的事情。
現在想想透着古怪, 那一群人走後,整個游戲廳都亂套了。
不光是捕魚機有問題, 連着抓娃娃機器都只要投幣就能中, 簡直成了狂歡。
而且他派去的四個人, 也沒有了音訊。
游戲廳老板趕忙托人去打聽,這才知道那幾個人居然是豫山上的道士!
可不就是那群人搗的鬼!
游戲廳老板裝可憐,博取了幾個和尚的同情。
他自己不敢來,站在受害者的立場,倒是讓和尚來找麻煩了。
三個和尚還來得及去山上,就碰到了正在路邊裝東西的張浩。
對方一身道士服很醒目啊。
幾句話談判就破裂了,這不已經吵起來了。
領頭的和尚說:“你們道家就搞這些養鬼的事,不覺得太過分了?故意驅鬼害人?”
張浩頓時不樂意了:“害人?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你什麽都不懂別瞎摻和,他不存壞心思,我們連個眼神都難得給他。”
其中有位年些和尚,聽了不高興了,“出家人慈悲為懷,你太過分了,你這個牛鼻子老道完全不講理。”
張浩把袖子卷了起來:“你這個死光頭,你就是用硫酸洗頭 ,所以不但沒頭發,連着腦子也燒壞了,你知道什麽啊?”
要說到吵架,自己就沒有在怕的!來啊!
和尚:“你這個道士,太蠻不講理!”
“禿驢你別找事情啊,別說我,看看你自己把,就算是想還俗,也長不出頭發!”
罵他就忍了,敢指責他家的掌門人就忍不了啊!這不是打了全道觀的臉嗎?
圍觀的衆人:“……”
說好的佛系呢?
說好的道系呢?
幾個和尚氣得有些接不上話,突然覺得光禿禿的腦門兒有些疼。
林宛央本來想開口,想了下還是沒什麽都沒說。
她的印象裏,張浩會跳舞劈叉、會做道場、廚藝不錯,原來罵人也這麽溜。
看來,自己還是不夠了解人。
謝文穎也很意外,他雖然對張浩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但是漸漸也改觀了。
這個人勤快、而且每次會照顧到道觀全部人,性格也溫和,不太愛計較,是個不錯的長輩。
謝文穎伸出手,拍了下人的肩膀。
張浩頭也不回的說,“都別勸架啊,是他們惹事情!我怕什麽!”
林宛央:“我們沒說你怕。”
張浩聽到熟悉的聲音怔了下,然後緩緩地轉過,下一秒表情就僵住了,像是遭受了什麽重大的打擊。
……這兩個人是什麽時候站在這裏的?又站了多久?
他只覺得腦子一陣眩暈。
所以剛才都看見聽見了嗎?
他一直以為拼命維系的人設,為了就是能留在道觀,現在真相大白了嗎?
張浩畢竟是野路子,不是正規的道士,從前倒是經常和人吵架争執,沒有壞心思,卻也算不上好脾氣。
林宛央說:“有什麽好好說,大家不要起争執。”
張浩狠狠地瞪幾個和尚一眼,都是這些人!
幾個和尚:“……”
他們也有些心裏穩不住,這真是本土的宗教組織,不是什麽地下社團嗎?
豫山的道士都是這個畫風?
還有這兩個人,怎麽還帶了五六個挑着擔子的人,這是想群毆他們?
林宛央見對方不說話,都在小心翼翼打量着自己身後的果農,開口又說:“大師你們誤會了,咱們有什麽借一步說話。”
領導的和尚點了下頭。
林宛央聽對方說完來的原因,馬上給人詳細解釋了昨天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還真不怪他們。
和尚在游戲廳老板那邊,只是聽了事情經過的一半,現在把補齊了,也知道那老板不無辜。
領頭的和尚問:“那就算這樣,你也不能讓女鬼去吓那位施主,這不符合規矩,畢竟陰陽有別。”
林宛央愣了下,一臉意外地看着人:“什麽女鬼?我不知道啊?
謝文穎、張浩:“……”
林宛央又說:“大師,不如你讓那黑心老板想一想,是不是有做其他的虧心事情,快補救一下,興許就沒問題了。”
幾個和尚面面向觎。
那和尚又問:“出家人不打诳語,真不是你們?”
林宛央肯定道:“當然不是了!我們也是講道理規矩的。”
她不是出家人。
和尚見人說得理直氣壯,有些後悔不問緣由的來責問人,和人開口道了歉。
林宛央也表示慚愧,讓對方跑這一趟路。
兩邊握手言和。
和尚走之前,又說有機會能相互切磋,林宛央欣然應允了。
謝文穎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掌門,這人謊話說得真是毫無虧心,一點破綻都沒有。
“你這樣騙那幾個和尚,真的好嗎?”
“辦事要靈活。”林宛央笑了下,“你知道唐僧嗎?這幾個和尚一看就特麽能念人的,不趕快打發走,要告訴他們實情,腦子都給你念大了,總不能真把人打一頓,挑起宗教紛争吧。”
她這是真的怕,也惹不起,只想趕快把幾個和尚請走。
謝文穎怔了下,仔細一想,好像也是。
姚暮和寶心回來的時候,事情已經解決了。
姚暮詫異的看着林宛央,想了下說:“也不怪對方會把你當成道士,你這發型很像。”
林宛央的頭發很少披下來,一把都是梳成丸子頭。
“我發型不好嗎?我覺得挺好啊,頭發披着每天都要洗,梳起來可以三天洗一次!”
幾個人:“……”
等等,這不是道髻嗎?
和尚和道士和解了,部分的圍觀群衆很失望,他們還想把拍攝一手視頻。
想也知道,這絕對是鬼畜的好素材。
回去的路上,張浩低着頭心情很差。
他不會要被逐出去吧,這份工作真開心,也很喜歡每個人真的,想一直留在這裏不走了。
舍不得老大和寶心,也舍不得另外兩個人,自己真是不該沖動。
林宛央看着不說話的人,說:“我還真沒有看出來,以後道觀裏有胡攪蠻纏的香客,那就交給你了,這麽能怼。”
寶心年紀小,謝文穎……的性格估計在吵架中,也占不了上風。
她是可以自己上場,不過身為掌門人,還是得注意下群衆印象。
張浩擡起頭起來:“我可以留下來了?”
“你走了誰做好吃的給我們啊,寶心會哭的,你要是有想法,也至少得做完合同的三年吧。”
張浩點頭,“不走,我不走啊!等三年結束我要争取換成終身合同制,我還等着咱們道觀香火鼎盛的那天,等着寶心成為一代大師!日子還長久着。”
他呵呵笑完後,又開始誇掌門人……可以說非常迷弟。
幾個人早就習慣了對方的日常,也就是寶心會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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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節一晃而過,馬上就到了上班上學日。
林宛央推了一個月的軍訓,終于去學校報道了。
她的大學生活開始了。
大一的課程比較多,還有課安排在晚上,林宛央徹底變得充實了起來。
班上的人,開始都對林宛央很好奇,畢竟整整一個軍訓都沒出現,據說是身體不太好。
這會兒看到本人,精神氣還不錯,而且挺瘦挺漂亮。
林宛央穿衣服很有風格,這都是苗寨阿婆給她做的衣服。
對方自己織的布,然後蠟染的工藝,青色花紋不但不簡陋,而且還很精美。
寬松的衣服,讓她舉手投足之間,自帶仙氣。
現在流行‘返璞’風,這樣也不突兀,大學本來就是個包羅萬象的地方。
現在天氣冷了,還有女孩子穿短褲,這麽一對比林宛央要正常多了。
林宛央只有周末才會回道觀,平時住在寝室比較多。她分到了四人間,和其他三個室友相處的挺好,平時一起吃飯上課。
她從前聽人說,考上重點理工科大學的女孩子,很多都是死讀書不漂亮的。
其實并不是,學校裏很多漂亮又有氣質的姑娘,形成了一道道靓麗的風景線, 林宛央太喜歡看了。
輔導員對林宛央的印象深刻,經常來關懷人,讓她有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不要硬扛着。
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林宛央每次都點頭說好,她有種錯覺,對方好像每天都盼着自己請假。
那張請假條……的效果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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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八點有大課,思想理論課。
上課的教授其他都好,就是講到激情澎湃的時候,會忘了準點下課。
不過這周開始,好像有改善,每次不但準點了,而且還會提前十幾分鐘下課。
這次走之前,還額外交代大家回去的時候小心安全。
下課之後,林宛央和室友走出來就看到等在走廊的姚暮。
姚暮懶懶的靠在護欄上,看到林宛央這才站直了身體:“終于等到了你,我腳都站麻了,走吧。”
三個室友狐疑地看着兩個人。
雖然大學是戀愛的溫床,但這這才開學,林宛央就搞定學長會不會太快?
連着同班的人,也投來八卦的目光。
姚暮不是第一次來接林宛央,早就有了傳聞。
畢竟算是學校的名人……
現在兩個人這樣,看起來也太熟了。
林宛央的室友猶豫了下問:“你和這位學長,是在交往嗎?”
“沒有。”林宛央看向姚暮,“我們是一起合作在做生意的夥伴,是拍檔對吧?”
姚暮:“對……”
在合作的關系裏,他負責當誘餌釣魚執法,林宛央負責清場……莫名有些心酸怎麽回事?
旁邊的人有些意外,合作夥伴?
原來是這樣的關系嗎。
不過也正常,現在還蠻多大學生創業,不算新鮮事。
只是林宛央好快啊,這大一都才開學,而且她還身體不好,真的很勵志了。
又有同學感興趣,又問:“你們是在一起做生意嗎?是開店嗎?在哪裏我們去捧場啊。”
“是啊,可以去參觀嗎?”
姚暮說:“參觀還是別了,也不是什麽大生意。”
真的來了,估計到時候都得吓哭。
“沒有開店,我們就合作接一點小的工作,賺錢不多,應該是種社會實踐活動。”林宛央解釋說。
她這麽說,衆人就表示理解了。
見到大家沒有再追問下去,林宛央松了口氣。
她難道告訴這群大學生,自己在道觀當天師,工作就是拿着劍捉鬼,這不和剛才上的課完全相悖嗎?
姚暮努力的憋笑,兩個人走了教學樓,他咳嗽了聲說:“今天下課很快吧,以後也會一樣,感謝我吧。”
“你做什麽?”
姚暮說:“也沒什麽,就是給你那幾個晚上有課的老師,都匿名發了短信,假裝他們的女學生,告訴他們因為上課太晚,我回家路上遇到了暴露癖,真的很害怕,可不可以早點放學,我連着發了三天。”
林宛央:“……”
現在男孩子都這樣畫風了嗎?難怪剛才教授囑咐大家路上小心。
姚暮話鋒一轉,又說:“我不是故意來找你的,你的手機沒電打不通,我這才來找你,今天真的有個實踐活動。”
“怎麽回事?”
姚暮說:“張哥有個相熟的菜販,最近對方遇到了點事情,所以這才和他求助,昨天張哥就做過道場,但是好像沒有用,所以想讓你去看看。”
林宛央說:“那正好順路了,把你電話給我,我問一下詳細情況,咱們可以直接過去,處理完再回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