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女人一臉窘迫, 領着孩子匆匆的走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他們都意外,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

怎麽說,突然想甩手不管。

昨天林宛央那樣的态度,是不是早就猜測到了……畢竟對方的本事比他們大。

衆人真覺得,那十四戶人家是活該, 而且還讓特麽他們心裏堵得慌。

大概也知道沒有臉,遮遮掩掩的不敢說, 都是什麽人。

林宛央洗完澡了出來,看到衆人還在麻将房。現在已經不玩麻将了,坐在那裏像一個個呆頭鵝。

林宛央語氣輕松的開口問:“怎麽了, 到了晚飯的點, 昨天那個司機不是推薦了一家當地很好吃的火鍋,要不去試一試?你們別這麽沉重號碼?”

這件事對方好像絲毫沒有影響。

任笛笑了下:“你倒是看得開。”

“我覺得還好吧, 是你們太年輕了。”

騰博一臉無語:“拜托,林掌門, 這裏就謝文穎比你小一歲。”

林宛央:“我經歷得多。”

衆人:“……”

好吧,突然無話可說。

李浩珺想了下說:“出去吃點東西也好, 在酒店一天了。”

快到了飯點,大家也都餓了,紛紛贊同。

誰能想到他們在考核期間, 居然打了一天麻将, 午飯都是吃的外賣,還一起湊了半天的滿減。

林宛央點頭:“那咱們現在就去吧, 慢了還得等座,城裏人都喜歡吃飯紮堆,排隊的人越多越積極。”

騰博笑了下:“好,馬上走,不排隊。”

十幾個人打了三輛的士,直接去了火鍋店。

大家心情都有些低潮,或許只有食物才能慰藉了。

十一個人剛好坐了兩個桌,騰博讓服務生把拼接起來。

不然為了和林掌門坐一桌都要打起來了,而且人人争着坐C位,也就是林宛央左右兩邊的位子。

林宛央一邊坐了任笛,幾個人争執不下的時候,後來走進來的李浩珺,坐找了林宛央的右邊。

他看着其他人看着自己,李浩珺不明所以的問,怎麽了。

其他人自然沒意見了,默默的坐了下來。

騰博肚子快笑痛了,他的師兄修行這麽努力,就是能為了和人說話理直氣壯。

昨天林掌門說,讓大家不要盲目的崇拜她,然後衆人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不盲目。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顯然是有理有據的崇拜啊!

林宛央點完了菜,突然感慨,“有點想寶心了。”

火鍋這一份這麽點東西,寶心能分分鐘吃個五千塊打底。

她和寶心在一起,永遠不用在幾道菜之間糾結,放心點就是,反正絕對不會浪費。

謝文穎說:“交流會結束,我們就能回去了。”

他也是頭一次離開這麽久。

李浩珺想了下問:“這次的事情,真的沒辦法解決嗎?”

騰博詫異的看着人:“怎麽了,你還想幫他們?”

李浩珺想了下說:“沒有,我就是好奇。”

林宛央說:“我反正是沒辦法,不是故意那麽說的。”

她告訴這些人也無妨,乘着現在沒有上菜,于是打開了話匣。

十多年前的孩子死了後,大概是心裏的怨氣太重。

她用永世不投胎作為代價,詛咒了那一棟樓的十四家人。

這個詛咒的記號是在靈魂上面的,十四家人,不但是這一世會氣運衰敗,轉世也會一樣。

如果是一直做好事,可能有天會好壞抵消掉,倒黴個兩三世也就不會了。

如果因為心裏憤憤不平劍走偏鋒,那可能幾世之後就只能堕入畜生道,再不能為人。

可能有人會覺得,這樣的懲罰太重了,畢竟那十三家人做的選擇,很多人都能去做。

一個失去的孩子,自然比不上和鄰居搞好關系重要,這叫既得利益。

但是那個孩子又做錯了什麽,她被殺了後,那些人為劊子手求情。

十三家人雖然心裏不平,但到底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們這一封求情書,那孩子可能還不至于怨氣這麽深重。

而且這棟樓的十四家人全部死後,她也就消散了,連着轉世機會都沒有。

任笛嘆了口氣:“我還是覺得那孩子可憐,對了,不說這件事了,我去調底料,一起嗎?”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站起來要去。

任笛看向坐着不動的李浩珺,又問:“師兄,要我幫你拿一份?”

騰博笑着說:“我幫他拿吧,我清楚他口味。”

任笛看了兩個人一眼,微微一笑:“好吧,我不搶功。”

林宛央不喜歡太多調味品,她吃辣厲害,放了大半碗的小米椒,倒了點生抽和蔥姜末就夠了。

火鍋沒有開之前,沾着調料吃了大半碗的生菜。

其他人看了,都覺得胃都不太舒服了,林宛央自己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謝文穎好奇,從對方碗裏沾了點調料,想嘗味道,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連着喝了好幾口水才緩過來。

任笛關切的問:“你這樣吃沒問題吧?”  林宛央說:“我覺得還行啊,苗疆卑濕,冬天多雨潮濕,辣椒禦寒,我們那邊光的辣椒就有十幾種吃法,大家都喜歡吃辣,而且很開胃的。”

任笛笑了下:“那有機會的話,我要去你說得地方玩,據說苗族妹子都漂亮。”

騰博打趣道:“嗯,碰到了情郎,還會下蠱。”

林宛央聲音淡淡道:“好啊,有機會我帶你們去。”

幾個人說話間,就聽見隔壁桌,有人大吵了起來。

一個中年男人,把自己碗裏才盛的湯,潑到了對方的女人身上。

女人尖叫着跳了起來,冬天雖然穿得衣服多,但是她裸露在外面的手還是被燙傷了,瞬間就紅了一片。

李浩珺站了起來,走過去問:“你想幹什麽?”

他一直是個暴脾氣。

騰博和其他幾個人反應過來,也走了過去,就算是兩個人再有争執,也不能動手啊。

服務員也聞聲過來問:“怎麽回事?需要我們幫忙嗎?”

女人連忙搖頭,迫切的說:“不、不需要,是我自己不小心燙傷了,真的沒事。”

話語一頓,她看向其他幾個人:“我們就是鬧着玩,請你們不要找事情。”

她這樣睜眼說瞎話,其他人想幫也沒辦法,反而成了他們這些人多管閑事了。

怒其不争,也都沒說什麽。

那對男女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接着吃飯,女人在旁邊說了不少好話,一直道歉。

那兩個人就在旁邊桌,所以能聽清楚大部分話。

男人并沒有好臉色,冷冷的說:“要是下次還敢這樣,我知道了你沒好果子吃的,你現在靠誰吃飯,你好好記在腦子裏。”

女人點頭:“我知道的,但是我對浩浩真的像是親生的一樣,是他……”

“閉嘴。”男人打斷對方的話,又說:“那是我兒子,不是你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對自己親生的是态度嗎?你敢!”

女人像是被掐住了喉嚨,頓時一句話說不出。

是啊,她曾經有個女兒,後來被家裏老太太弄死了。

她那時候想,反正以後還有孩子,又怕影響自己的婚姻,所以權衡之下就原諒了老太太,還在法庭上幫人說話。

後來她再也沒有懷孕,就和第一任丈夫離婚了,嫁給了第二任,不想依然沒有孩子。

她的男人急着要孩子,她就去醫院做了兩次試管,花了她所有積蓄受了很大苦也沒成功。

和第二任丈夫也離婚了,經過人介紹,這才找了本來有孩子的現任老公。

男人有個八歲的孩子,但是和她相處的一直不好,哪怕是她對人再好,那孩子也想着自己媽媽。

那死孩子脾氣嬌縱,只要自己有點不是就會添油加醋和他爸爸告狀。

而且那孩子在自己,和父親、奶奶面前簡直是兩幅面孔。

女人想到這裏嘆了口氣,到底是男人前妻親生的,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

如果當初自己的那個孩子沒有死,今年也有十六歲了,她也不會過得這麽凄慘,沒有依靠。

女人本來是老師,不過在幾年前就因為舉報體罰學生,所以被開除了。

那個時候,她幾次試管失敗,面臨着離婚,所以才情緒崩潰,把氣撒在孩子身上。

就那麽一次,就被舉報了,運氣非常不好。

女人現在沒有收入,在家裏當全職太太,男人每天給他臉色,連着丈夫的孩子、母親也一樣。

全家把她當成個保姆使喚。

這樣的日子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但是又怕離婚了會比現在更慘。

自己早就在十幾年的蹉跎中,沒了勇氣。

女人也不知道哪一步做錯了,會變成現在這樣,不敢深想,只能這麽唯唯諾諾下去。

騰博聽着不要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就是當初的那個産婦?”

轉念一想又問林宛央,“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所以才帶他們來這家店。

林宛央:“吃你自己的,這事情現在和我們無關了,主辦方只要求查清楚全因後果,而且我們解決不了。”

詛咒是有印記的,你去幫人解開,那麽那些印記就會沾染在你身上。

可能以前那棟樓請來的和尚道士,有人看出了問題的端倪,只是沒說出來。

衆人吃完火鍋出來,天色已經黑了。

很不湊巧,衆人又遇到那對夫妻,好像又在吵什麽,這可真是一刻不停歇。

他們的不遠處,站着的兩個孩子,帶着微笑的看着他們。

女孩子伸出手,牽住了旁邊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十分可愛,大眼睛長睫毛雙眼皮,任誰看到都會說喜歡,只是大家看不見。

他們往着林宛央的方向看了眼,然後轉頭往前走,消失在了路燈照不到的黑暗裏。

林宛央這是第二次見到他們,第一次是在昨天的大樓裏。

從的士上下來,林宛央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打電話來的是姚暮,林宛央有些意外,一般他們都是微信聯系,打電話就是有事情了。

事實上姚暮真有事,他快要哭了,前天他沒好意思找林宛央,就找了謝文穎想辦法。

沒想到啊,小道長居然坑了自己,現在真的搞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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