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就被你們看見?而且那裏那個時候,很少有人,但是你們又那麽多人,他怎麽會沒有發現呢?”

“我們在他遠遠的走過來的時候,就躲起來了。”

“你們躲起來幹啥?就是看看他會不會偷桃子嗎?”

“對!”

王樹珍用刀背拍了他的臉一下。

“你們怎麽就認定了他會偷桃子。”

這時候的賴狗也鎮定下來,說話流暢起來,“因為知道你懷娃了,好幾天都沒有吃東西,就想吃桃子……所以……”

“所以你們就料定了他一定會偷摘桃子?”

“對!隊上不賣,什麽地方都買不到……所以……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去偷。”

王樹珍恨得咬牙切齒,她的聲音冷厲,“原來你們早算計好了,做好了圈套,就等着他鑽呢!”

賴狗看見了王樹珍眼裏的殺氣,顫抖着說:“是他自己親自摘的桃子,沒有人陷害他。”

“因為一個桃子,你們就要逼死他嗎?”

“他自己死的……”

“你們那樣折磨他,他比死也差不多了。你是不是早打好了主意,就是想把他逼死了,然後好來占我的便宜?”

賴狗眨眨眼,早知道這個女人這麽剽悍勇猛拼死不從,他才不敢來打她的主意。

王樹珍的猜測沒有錯,原來都是賴狗這些人為了打自己的主意,早盯上了秦善才,可憐秦善才老老實實的一個人,為了一個桃子,也為了她,就這樣死了,還背着一個壞名聲就這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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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樹珍惡向膽邊生,掄起菜刀就向賴狗砍去,賴狗拼命握住王樹珍的手。

“你剛才說過不殺我的。”

王樹珍恨恨的道:“你這種人,也配我和你講道理,你逼死了我男人,害我失去了我肚子裏的娃,我不殺了你,我就不是人。殺你一百回,也抵不過我男人和我娃兒的兩條命。”

賴狗身體上的傷一動就鑽心的疼得厲害,一只手不能動,單手抵抗着,漸漸的有些不支。吓得冷汗直冒。

賴狗急了,道:“王樹珍,你瘋了!你殺了我,你也得死。”

王樹珍凄慘的笑着,“我死了沒關系,你害死了我男人,害死了我的娃,我殺了你,死也值了。”

賴狗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溫柔俊俏的小媳婦這麽剛烈,要知道她這麽恨他這麽拼命,他才不敢來沾惹她。

秦小娟早就站在門口很久,她聽見了她媽媽問賴狗的那些話,知道是賴狗一直在觑觊她的媽媽,所以才處心積慮的就着她爹偷桃子的事情狠命的批鬥他,以至于逼死了她爹,讓她們母女倆不僅失去了親人,還背負着村裏人的指指點點。

想起那天晚上她爹被批鬥時的慘狀,秦小娟也恨死了賴狗,她巴不得親手宰了這個無賴。

但是現在,看媽媽快要殺死這個人渣,她又非常的害怕,如果媽媽殺了賴狗,她也一命抵一命,自己豈不是成了孤兒了?

她已經失去了爹,不能再失去媽。

秦小娟上去一把奪過了菜刀,對王樹珍道:“媽,就讓我親手殺了這個無賴為我爹報仇。”

賴狗吓得一哆嗦,這家人一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自己今天是死定了。

王樹珍急了,平常連雞都沒有殺過一只的女兒,怎麽下得去手殺人?女兒的未來還很長,她怎麽可能讓她沾染上這些可怕的事呢!(。)

☆、73.變化

73.變化

王樹珍去奪女兒手裏的刀,“小娟,別,你還年輕,你不能殺人,殺了人,你一輩子都完了,快把刀給我。”

秦小娟握着刀躲閃着,“媽,我恨他,恨死他了,你就讓我親自殺了他吧!”

“不行,要殺也是媽來殺,媽這麽大年紀,什麽事都能夠擔。”

賴狗見王樹珍母女倆相互争執着,偷偷的忍着激烈的疼痛,連滾帶爬的爬出了王樹珍的房間,又跌跌撞撞的摸到了院門,一頭紮了出去,拼命的往外跑。

在賴狗爬起來的時候,王樹珍母女倆都看見了,她們看着他爬出了房間,跑出了院門,都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秦小娟把菜刀扔到了地上。

秦小娟是不願意媽媽為了這麽一個無賴搭上自己的性命。

王樹珍更不會讓她的女兒背上這樣的罪名毀了一輩子。

聽見院門響了以後,腳步聲漸漸的遠去,母女倆一起跑到院子裏,王樹珍先往前一步關上院門,插上了門梢,臉上松了一口氣。

見媽媽收斂了殺氣,秦小娟撲到媽媽的懷裏。

母女倆抱頭無聲的哭泣起來。

哭了很久,王樹珍流着淚道:“傻閨女,你怎麽能夠殺人呢?吓死媽媽了,你還年輕,得做一個幹幹淨淨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能做這樣的事情,以後,就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也不能做這樣的糊塗事,知道嗎?”

“媽,你自己呢?如果你殺了他,你也得償命,你不管我,不要我了嗎?”

聽到女兒的話,王樹珍的淚水更加洶湧的流了出來。

是啊!自己當時被仇恨沖昏頭腦,幸好沒有殺了賴狗,為了那麽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把自己搭了進去,讓女兒一輩子背負一個殺人犯女兒的名聲,實在是得不償失。

那天晚上之後,王樹珍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王樹珍變得潑辣起來了,往常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對人說話也輕言細語的,從來不會和人臉紅,但是現在,她突然變得說話尖酸刻薄,特別是那些對她稍有微辭的,她一點也不客氣的就立刻就給頂了回去。有時候人家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玩笑,她也沉下臉來和人家紅是紅白是白的計較個一清二楚。

總之,王樹珍變得敏感多疑,村裏常常能夠聽到她和別人吵架的聲音。

她就像是一個渾身長滿了刺的人,只要她感覺別人對她稍有敵意,(這種敵意有時候是她的過度敏感意想出來的),她就張開刺向別人刺去。

理解她的人,知道她那是為了保護自己,不知道的,特別是那些看她死了男人以後想去欺負她反而被她臭罵一頓的人,都說王樹珍的男人死了以後,她受到刺激,精神有些問題了。

不管幹什麽,都是要經過千錘百煉以後技術才能日愈精湛,吵架也是一門技術活,王樹珍經過無數次的吵架,越吵越勇,越吵越厲害。

到了後來,桃花村的男女老少,沒有人能夠在嘴皮子上贏過王樹珍,也沒有人敢再去招惹她,當然,這些都是後來的事情了。

相反,秦小娟則變得越來越沉默,一個在父母的疼愛中無憂無慮長大的小女孩,突然遭到父親屈辱自殺,還親眼看到媽媽差一點被人淩辱的事情,還有突然性情大變的媽媽,令她很難接受這樣的一系列變故。

作為鄰居,石榴和江鴻翔是最能夠感受到王樹珍母女倆前後變化的,他們知道,那天晚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自從那天晚上以後,石榴和江鴻翔就發現他們母女倆的異常。

但是她們母女倆不想說,石榴他們也知趣,明白人家不想說,就一定有不想說的苦衷,所以他們後來也沒有再問過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天晚上賴狗連滾帶爬的爬回去以後,昏昏沉沉的在床上躺了兩天,差一點死掉,因為他家裏就他一個人,父母早死,他沒有老婆孩子,所以一個人躺着沒有人知道他生病了。

第三天的時候,因為幾個治安隊的人連着兩天都沒有看見賴狗,就跑到他家裏找他,才發現他發着高燒,臉上,身上血跡斑斑的,人也昏迷不醒。

兩個治安隊的人吓了一跳,把他送到村公所陳醫生那裏看病。

陳醫生給他檢查了全身,發現有胳膊和臉兩處外傷,陳醫生包紮了臉上和胳膊上的傷口,打了消炎針,賴狗都還沒有醒過來。

陳醫生說,賴狗的命根子毀了。對此他無能為力。

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賴狗平常就喜歡欺負那些膽小怕事的大姑娘小媳婦,這次,他可能是遇到了一個橫的,反而把他自己給折了進去。

陳醫生告訴兩個治安隊的人,說賴狗的傷很重,得去縣醫院住院才行。

在陳醫生這裏看病的錢都是賒賬,到縣醫院,人家可不讓賒賬,這錢從哪裏出?別說是賴狗昏迷不醒,就是他醒過來,恐怕他也沒有錢去縣醫院住院吧!而且住院,誰照顧他?人人都每天忙着上工掙工分。

兩位治安隊的人看賴狗的這種情況,是兇多吉少,就算是萬幸好了,也是一個廢人了。

之前送他來看病,是沒想到會這麽嚴重,現在知道這麽嚴重,他們就像接到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巴不得趕緊給處理了。他們最終只能把賴狗又送回了他的家裏。

因為怕賴狗沒有人照顧死了,追究起來他們說不清楚,兩位治安隊的人把他的情況告訴了村隊長秦寶強,秦寶強又告訴了村支書。

孤寡人員因為生病沒有人照顧致死,傳出去會被別的村子的人說這個村不團結,沒有集體主義精神。

侯保國吩咐陳醫生每天上門去給賴狗看病,費用村裏出,又指派一個老人去每天照顧他,給這位老人開工分。

就這樣,第五天的時候,賴狗終于醒了過來。

大家都問他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賴狗可不敢說出實情,他知道他的行為是什麽,強奸未遂,說出來下輩子就只能在監獄裏蹲着了,所以賴狗說是去山上被野獸傷到的。(。)

☆、74.打擊

74.打擊

賴狗是一個窮兇極惡無情無義的人,他自己的二叔都被他害死了,雖然大家表面上對他恭敬害怕他,但是心裏恨他鄙視他的人很多,沒有人真正在乎他的死活。

所以也就沒有人在乎和關心他的傷到底是怎麽來的。

雖然大家都大慨知道他的傷是怎麽來的,但是人們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見賴狗已經醒過來了,照顧他的老人就不再繼續照顧他,陳醫生又去複診了兩次,留下一些藥,就靠他自己自生自滅。

賴狗胳膊上的傷漸漸的好了,但是臉上的傷卻反反複複的,總是不見好。

陳醫生說,如果是野獸咬傷的,野獸唾液裏可能會有細菌,這樣的細菌感染了傷口,會很難好起來。甚至會喪命。

當然,後面一句,陳醫生沒說。

賴狗想起王樹珍當時的瘋狂狀态,事隔很久,還是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早知道這個表面漂亮的女人竟然這麽兇猛剛烈不怕死,他怎麽敢去招惹她。一個不怕死的人,身上爆發出來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她在他心目中,和野獸也差不多了。

不僅王樹珍,她的那個女兒,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小小的年紀,竟然敢掄起菜刀就要殺人。

雖然那天晚上的事情過去很久,但是賴狗一閉上眼睛就一切歷歷在目,賴狗想起來就頭皮發麻,以後還是離她們母女倆遠一點。

再弱小的人,敢拿命去拼,你再強悍也白搭。

他們一家子人都是不把命當命的,秦善才這樣,王樹珍這樣,他們的女兒也這樣,這樣的一家人,他惹上了,算他自認倒黴。

賴狗臉上的傷總是複發,所以創口越來越大,差不多半張臉都潰爛流膿,這樣的一張臉,其恐怖的程度,和鬼差不多。

有一次,一個正在村道上玩得津津有味的孩子,看見走過來的賴狗那張鬼一樣猙獰恐怖的臉,頓時吓得哇哇大哭,其他小孩子見了,也被吓得叫着“鬼來了”然後一哄而散。

從此,誰家的小孩子哭鬧不聽話,只要說賴狗來了,小孩子就吓得不敢再哭了。

賴狗經過這次大病以後,整個人就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一樣,萎了許多,再加上臉上可怕猙獰的傷疤,治安隊的人漸漸的對他越來越疏遠,越來越冷淡,原來很看中他的杜三,也每次看見他都皺眉。

從本質上來說,杜三和賴狗是一類人,都是之前在村裏沒有人看得起的無賴,到了治安隊以後狐假虎威為非作歹,但是杜三比賴狗有分寸,他知道什麽樣的人能夠惹,什麽樣的人不能惹,所以不會像賴狗一樣吃這麽大的虧。

賴狗這次栽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大概猜得到是因為什麽。所以心裏都很鄙視他,鄙視他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還被一個女人弄得這麽慘。

而且,賴狗臉上那個疤實在是太觸目驚心了,任何人也不願意每天面對這樣的一個人,看多了,別說是晚上會做噩夢,吃飯都沒有食欲。心情也受到影響。這張臉實在是太有礙觀瞻了。讓人看了生理和心理上都受到摧殘。

之前杜三重用賴狗,是因為他能夠豁得出去,連自己的二叔都可以下得了狠手,所以這樣的人在治安隊裏,可以威懾到許多人,現在的賴狗,已經是一條被抽去了精氣神的喪家之犬,他變得六神無主,畏畏縮縮的,村裏人除了對他的厭惡,沒有人再怕他。

漸漸的,治安隊的人都要求把賴狗踢出治安隊。

不久,賴狗就被分配到了護林組,他負責幾座山的護林。

賴狗離開了治安隊以後,就徹底失去了依仗,又變成了之前那個被村裏人都唾棄的人。

而且因為他在治安隊的時候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做事太絕,得罪的人太多,所以現在他是人人得而誅之。

常常,在偏僻寂靜的山上,賴狗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猙獰的臉更加猙獰。

賴狗不敢再去做護林員,在偏僻的山裏,他常常被人修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人弄死了也沒有人知道,他要求和大家一起去上工,在衆目睽睽之下,仇恨他的人,總該會收斂一些吧!

但是隊上的社員不願意,說不想整天面對賴狗那張臉。

再說了,上工幹活,賴狗也不行,他一直就是一個游手好閑的人,幾乎沒有正經幹過農活。

秦隊長道:“賴狗呀!護理員這樣輕松的活計你都不願意幹,如果和大家一起上工,辛苦不說,你也掙不了幾個工分,到時候糧食不夠吃,隊上可管不了。”

保命要緊,餓肚子的滋味也不好受,賴狗之前身強力壯的時候也幹不了活,現在病殃殃的,更是幹不了,他想想只能繼續做他的護林員。

所以賴狗就繼續當別人的出氣包,身上不挂彩的時候很少。

那天是趕集日,隊上照例放假,中午,石榴和秦小娟一起去河邊洗衣服,她們打算洗了衣服以後就去趕集。

河邊有許多女人在洗衣服,石榴和他們其中兩個熟悉一點的打了招呼,就和秦小娟在一邊洗。

那些女人看看石榴和秦小娟,心裏都很感慨,石榴之前就是一個悶葫蘆,所到之處都無聲無息沒有存在感,現在卻完全不一樣了,她和別人自然的說笑着,就算是不說話,她也是讓人不容忍視的存在,因為她是那麽的特別,就那麽随随便便蹲在河邊的女人堆裏洗衣服,她也有一種鶴立雞群的視覺效果,而且她現在幹活已經不輸于任何人了,說話也很伶俐,沒有人敢再小瞧她。

秦小娟卻從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悶葫蘆,神情總是有一種若有所思的感覺,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身邊的人和環境疏離漠然。

石榴和秦小娟,好像互換了性格。

葉慧蘭也在洗衣服的隊伍裏,她看見石榴穿着那條寶藍色的燈芯絨褲子,一件藍白細格子的襯衫,衣服褲子都是新的,和之前那個有好衣服也舍不得穿的人判若兩人。(。)

☆、75.潑水

75.潑水

看着落落大方的石榴一邊洗衣服一邊和秦小娟說笑着什麽,葉慧蘭不明白,一個人怎麽可以變化那麽大呢?

難道,因為家裏的變故,人可以脫胎換骨嗎?石榴這樣,秦小娟和王樹珍也是這樣。

如果因為家裏的變故,可以影響到一個人完全變了性情,變得像石榴那樣又聰敏又漂亮,葉慧蘭想,她也願意,那怕是付出極大的代價。

葉慧蘭後悔了和石榴鬧翻,她和石榴鬧翻以後,失去了之前和石榴在一起要好時候的許多好處,比如借石榴的漂亮衣服穿,可以常常吃到石榴家裏的肉。

想起肉,葉慧蘭舔了舔嘴唇,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肉了。之前和石榴要好的時候,三五天就可以吃到一次肉,而且還管夠,現在,她都差不多快要忘了肉的滋味了。

本來是怕石榴失去了他爹的庇護之後繼續收留江鴻翔在她家裏,會受到牽連,但是現在,石榴一點也沒有受到牽連,她還過得好好的。她還有了秦小娟和秦豔芳這兩個朋友。

葉慧蘭覺得自己失算了。

她想和石榴合好,但是不可能了,石榴對她不冷不熱的。

看見秦小娟,因為她爹的事情,本來葉慧蘭是很看不起她的,但是為了接近石榴,石榴又不太理睬她,她只能從秦小娟那裏入手。

葉慧蘭端着盆到了秦小娟旁邊,“小娟,你媽身體好一些了嗎?”

秦小娟往旁邊讓了讓,“我媽身體一直很好啊!”

“前段時間,你爹出事了,她不是被傷着了嗎?”葉慧蘭哪壺不開提哪壺。

秦小娟心裏反感,她爹的事情,是她們母女倆心裏的最痛,石榴他們天天和她在一起玩,他們都不輕易提這件事,這個葉慧蘭卻是一個沒有眼力的。專門戳別人的痛處,揭別人的傷疤。

秦小娟不出聲,葉慧蘭又進一步說:“小娟,你爹的事情,別再想不開了,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吧!”

看似在安慰人,卻讓人聽着很不舒服。

如果能夠真正的理解人家心裏的苦,就不會把人家的傷口反反複複的挑開。

石榴忍不住道:“慧蘭,小娟可沒有想不開,既然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你還提它幹嘛?”

現在的石榴,變得很讨厭,油鹽不進,好賴不分,葉慧蘭沒好氣的道:“石榴,我在好心安慰小娟,你怎麽這樣說呢?”

秦小娟感覺不到葉慧蘭的好心,她冷冰冰的道:“慧蘭,我不需要你安慰,我很好。”

秦小娟收起了盆,“石榴,咱們到那邊去洗。”

石榴和秦小娟一起到了另外一邊洗衣服,離葉慧蘭遠遠的。

受到冷落的葉慧蘭氣急敗壞,這個秦小娟,要不是想利用她一下,誰才稀罕和她套近乎,她倒好,拿起翹來了。還有那個石榴,像她死去的爹一樣,又臭又硬。

葉慧蘭沒好氣的大聲道:“有什麽了不起的,有一個偷桃子的爹,還這麽拽,有什麽可拽的?和你說一句話是看得起你,你還給臉不要臉了。”

秦小娟的臉一下子就變得慘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幾個女人有的同情秦小娟,有的幸災樂禍,有的饒有興致的看看葉慧蘭,又看看秦小娟,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可是看秦小娟的樣子,是說不出什麽有力的話來反擊的。她們不禁有些失望。覺得秦小娟就是一個面團團,任人家怎麽捏就怎麽捏。

石榴打抱不平道:“葉慧蘭,我就知道你剛才對秦小娟的關心是虛情假意的,連我都看得出來小娟當然也感受得到,所以她不領你的情,都說揭人不揭短,你這樣說太過分太欺負人了吧!人都死了你還不放過人家。你的心也太壞了。”

葉慧蘭冷笑着道:“石榴,別說得那麽好聽,不要以為自己有多好,一個好人會整天和那些壞分子家屬攪和在一起嗎?都說是什麽人才和什麽樣的人在一起,你就是一個壞分子。只不過大家看你可憐是一個孤兒,饒過你了,你還真的把自己當回事了。”

“葉慧蘭,我覺得你還不如這些壞分子,我寧願和這些壞分子在一起玩,也不願意和你這樣處心積慮總是算計別人想占便宜的小人在一起玩。”

葉慧蘭嘴都快要氣歪了,她放下盆,氣勢洶洶的走到石榴面前,“石榴,你不要污蔑人,我怎麽占便宜了?”

“你自己不知道嗎?”石榴若無其事的繼續洗着自己的衣服。

“我就是不知道,你倒是說說看。”葉慧蘭兩手叉腰。

石榴一邊洗衣服一邊輕松的道:“因為占便宜占習慣了的人,不知道自己占便宜有什麽不妥,好,你不知道,我告訴你,在這裏的姐姐嬸子們,你們有誰家借過米給葉慧蘭家?如果你們借過,就知道葉慧蘭他們家有一個毛病,借的時候米堆得尖,還的時候平升都不到。這種行為你們說是不是占便宜?”

女人堆裏有人笑了起來,“對,他們家向我家借過米,就是這樣,占過一回便宜,後來我再沒有借過給他家。”

另外一個女人道:“是啊!我家也借過一次,誰也不是傻子,總是上他家的當。”

“傻子早死了!”另外一個笑了道。

葉慧蘭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她忘記了,石榴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石榴,現在的石榴伶牙俐齒,她已經吃過她許多虧,她怎麽還沒有記性,還妄想和她做朋友,她已經明明白白告訴她,她寧願和那些壞分子做朋友,也不願意和她做朋友。

葉慧蘭在大家的讨伐聲裏啞口無言,她悻悻的回去繼續洗自己的衣服,心裏對石榴徹底的死了心。

葉慧蘭狠毒的道:“有什麽了不起的,你石榴就是一個晦氣的人,克死了媽又克死了爹,誰沾上誰倒黴,秦小娟跟着你,所以也跟着晦氣才這樣倒黴。”

石榴二話不說,拎了一桶水就往葉慧蘭兜頭澆去。

葉慧蘭猝不及防,被淋成了一個落湯雞。(。)

☆、76.潑辣

76.潑辣

這時候江鴻翔背着一大籃草回來,路過河邊,正看見石榴用水澆了葉慧蘭一身,他忙把籃子放到一邊,站到葉慧蘭面前笑着對石榴道:“石榴,她又不知死活來招惹你啦!”

葉慧蘭想去打石榴,被江鴻翔堵得近不了身。

石榴道:“葉慧蘭,你以後再敢提我爹媽,我澆你一桶水都是輕的,你有什麽資格提我的爹媽?”

江鴻翔兩手抱在胸前堵在葉慧蘭面前沖石榴道:“石榴,去洗你的衣服,我在這裏,她不敢動你一下。”

石榴回去繼續洗衣服。

葉慧蘭看看鐵塔一樣的堵在面前的江鴻翔,他冷冷的眼神讓她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能悻悻的低下頭洗自己的衣服。

秦小娟和石榴的衣服少,很快就洗完和江鴻翔一起走了。

她們走的時候,葉慧蘭還有一大堆衣服沒有洗,她家裏人口多,又是攢了很久的,所以要洗的衣服很多。

此時正是夏天,葉慧蘭被淋濕了一身也不覺得冷,在太陽下洗完那一大堆衣服,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就能夠被太陽曬幹了。

因為被葉慧蘭罵了兩句,秦小娟一直覺得很委屈,所以到家的時候,王樹珍見女兒神色不對,問她怎麽啦!

王樹珍不問還好,一問,秦小娟的眼淚就噼裏啪啦的下來了。

王樹珍急了,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秦小娟只是哭,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王樹珍知道女兒是和石榴一起出去洗衣服的,就擡腿到了隔壁的石榴問石榴。

石榴一五一十的把葉慧蘭搶白秦小娟的話說了出來。

王樹珍聽了,轉身就往河邊走。

到了河邊,葉慧蘭還在那裏洗衣服。

王樹珍什麽也不說,上去就甩了葉慧蘭兩個耳刮子。

王樹珍指着葉慧蘭罵道:“葉慧蘭,你是看我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是不是?她爹偷桃子怎麽啦?抵了命了還不放過嗎?他的命還不值一個桃子的錢嗎?是不是你們要把我們娘倆也逼死了你們才安心?”

葉慧蘭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臉,看着好像一夜之間性情大變的王樹珍氣勢洶洶,口沫橫飛的指着她罵,頓時懵了。

王樹珍逼近葉慧蘭繼續罵:“你們這麽欺負人,巴不得把我們娘倆逼死,幹脆直接用刀來殺好了,來殺,來殺,你來殺,往我脖子上劃一刀。”

王樹珍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着,口沫濺到了葉慧蘭的臉上,咄咄逼人。

葉慧蘭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

她不服氣的道:“秦善才就是偷桃子了,他做得,還連說都說不得了嗎?”

王樹珍抽手就給了葉慧蘭兩個耳光,她理直氣壯聲音洪亮的道:“就是說不得,誰敢說,我就大嘴巴抽他。他死了,被一個桃子逼死了,你們還不消停,還說他,不管誰,只要我聽到半個字,我就和他拼命,反正我也是爛命一條,誰敢說,我拼着這條命,也得撕碎他的嘴。”

這個葉慧蘭也是一個沒腦子的,不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她倔上了,又連着叫了幾聲“偷桃子,破壞分子。”

王樹珍也豪不含糊的啪啪啪她喊一聲就甩她一個大嘴巴。

葉慧蘭也氣瘋了,之前受了石榴的氣,被她潑了一身的水,現在又被王樹珍打,她再忍下了,以後還怎麽在村裏立足,她也瘋狂的不管不顧和王樹珍撕扯起來。

但是她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怎麽打得過正當壯年的王樹珍,別看王樹珍平常看上去就是一個嬌滴滴的漂亮媳婦,可是從小也是一個幹活的好手,再加上秦善才死了以後,她又差一點被賴狗占了便宜,從此變得狠厲起來,每次和人沖突,她都是又潑又辣拼盡所有的能量。

每次不管是吵架還是打架,王樹珍在氣勢上就贏人一籌的。在力量上也不比男人差。

所以葉慧蘭根本就不是王樹珍的對手,她被修理得很慘。

當她蓬頭垢面鼻青臉腫的回家以後,家裏的兩個姐姐和老媽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後不幹了,憑什麽王樹珍一個寡婦,一個破壞分子家屬都這麽嚣張。他們眼裏的王樹珍,還是之前那個從來不會和人争執不會吵架打架的王樹珍,更何況她現在只是一個寡婦,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他們家四個娘子軍浩浩蕩蕩沖到了王樹珍家裏理論,王樹珍多餘的話都不說幾句就拿起一根扁擔向她們打去。

葉家的女人以為只是吓唬她們一下,沒想到王樹珍還真打,所以三五個回合就把她們打出了王樹珍家,葉家每個人女人都挂了彩。

葉慧蘭家到秦隊長那裏告狀,說王樹珍打傷了她們家四個女人。

王樹珍不認賬,在秦隊長和幾位村幹部面前說葉慧蘭家人多勢衆欺負她家母女。

王樹珍的能言善辯令村幹部們都相信了她,而且她的男人剛剛死了不久,大家都有些同情她,所以這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葉慧蘭家裏吃了啞巴虧。

這次,王樹珍算是一戰成名了,從此人們都不敢再随意的在他們母女面前拿秦善才說事。

畢竟大多數人還是有同情心,覺得王樹珍母女倆也不容易,孤兒寡母的也是可憐,稍稍有一點同情心的人,都不會再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巴。

但這世上總是有那麽一些人,喜歡幸災樂禍落井下石或者想趁機抹一點油的,他們不信邪,覺得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女兒過日子,勢單力薄的,她還不得低聲下氣的過。

所以時不時的,會有人來挑戰一下。每次王樹珍都不讓絲毫,王樹珍為了維護自己,也是蠻拼的,不怕撕破臉,不怕沒底線。

有一次上工的時候,有一個老光棍對王樹珍開玩笑說:“哎!王樹珍,你現在一個人睡,也太冷清了,晚上也沒有一個人給你暖被窩的,要不,今天晚上我來給你暖被窩得了。”

旁邊的人都起起哄來,又笑又鬧,把老光棍往王樹珍身上推。

那時候大家都坐在田埂上休息。(。)

☆、77.送書

77.送書

看熱鬧的人以為王樹珍會像往常那樣破口大罵,或者追着老光棍打。一個跑一個追,豈不是更熱鬧!王樹珍是鐵定追不到的。只會惹來圍觀者的笑料。讓老光棍更加得意。

但是那天的王樹珍卻沒有罵人,也沒有去追打老光棍。

她坐在田埂上,以很快的速度開始脫褲子。

旁邊的人都看呆了,不知道王樹珍這樣極看重自己名節的女人,為什麽會當着衆人的面脫褲子。

當然,王樹珍穿着兩條褲子,她的褲子是那種老式的大裆褲,褲腳口也大,所以脫起來很方便,很快,連鞋都不用脫就把褲子脫下來了。

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王樹珍就把褲子快速的套到了老光棍的頭上,然後對着他的頭就是一陣爆打。

被褲裆套住頭爆打的老光棍除了鬼哭狼嚎,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

旁邊的人開始的時候只是看着哈哈大笑,後來見不對頭了,才拉開了王樹珍,王樹珍也打累了,氣喘籲籲的,她順便把自己的褲子拽了下來,退到了一邊。

此時的老光棍已經是鼻青臉腫,腦袋青紫腫脹,就像一個豬頭。

而且不知道是鼻涕口水還是淚水粘乎乎的糊在臉上。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大家又情不自禁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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