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他好,能夠一起過苦日子的人,她也配和鴻翔一起過好日子。”

江鴻雁點頭撿菜,對于石榴,她始終沒有好感,那次因為石榴,江鴻雁把老爸氣得住院,她對石榴更沒有好感,但是也知道家裏人都認同了她,她再反感她,也不能再做什麽。

于秋紅繼續絮絮叨叨的道:“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你和你哥,你們倆上了大學,以後工作上是不會有問題了,但是個人問題得抓緊了,你們倆在一個學校上學,你知道他有沒有和哪個女生要好?”

“媽,我哥在學校裏朋友很多,有男有女一大群在一起玩,就不知道有沒有特別的女朋友。”

“哎!你哥呀!腿腳不方便,還在家裏待不住,這一天天的不着家。”

“我哥受那個石榴的毒害,一門心思就是想賺錢,除了賺錢,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放在心上。”

“能夠賺錢是好事情,只要不影響學習和工作,反正現在放假,他愛折騰就讓他折騰去。”

于秋紅又把話題扯到了女兒的個人問題上。

“鴻雁,你在學校裏有沒有遇到合适的人?”

“沒有,媽,要遇到一個合适的人,哪那麽容易?”

“鴻雁,你得抓緊了,女人的青春短暫。”

“有什麽辦法呢!最好的年華,都在鄉下蹉跎了。”

“鴻雁,二十二歲也不晚,你也不要自卑,雖然你有過那麽一段,但是好在你們沒有孩子,你曾經的婚姻狀況我讓人把它抹去了,別人都不知道你的過去,你以後不管和誰相處,都不要提起之前的那段婚姻,就當從來沒有存在過,男人在這方面都是自私又小心眼的人,所以你千萬不要提起。”

江鴻雁點點頭。

母女兩一邊聊天一邊做飯,很快就做了一桌子的菜。

江湖山和江鴻飛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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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于秋紅匆匆吃了,就準備江鴻翔和石榴的飯菜。

她得意的講述了早上去聽兒子講課的情形,一個勁兒的誇兒子課講得好,像一個老師的樣子,而且講課的時候帥得不得了。

江湖山也道:“他們有責任心是好事情,不能僅僅只為了賺錢,就敷衍塞責,這每做一件事,都是對自己的一次鍛煉,得做到盡善盡美,以後就每天多做一點飯菜給他們送去,天天在外面吃了不是長久之計。”

江鴻雁腹诽,這石榴也架子大得很,吃現成的,還讓未來的婆婆給她送飯,這父母也是弄反了,再喜歡也用不着上趕着去伺候她。

可是當着爸媽的面,江鴻雁也不敢說什麽。

江鴻飛道:“今天我在家裏,就讓我去送吧!”

“你的腿腳不方便,就不要去了,還是我去吧!今天我休息,在家也沒什麽事。”

本來最适合去送飯的是女兒,但是于秋紅知道女兒不喜歡石榴,她能夠做飯給她吃,已經是勉為其難了,讓她去送飯,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是自己去送了。

“沒關系,雖然我腿腳不方便,但是也閑不住,就喜歡東颠西跑的。剛好我有事情要去找他們,就順便了。”

江鴻飛把飯菜送到四合院,石榴和江鴻翔剛好上完課,到宿舍裏洗了臉和手。

看見江鴻飛送飯來,石榴難為情的道:“你看,你的腿腳不方便,還給我們送飯來。”

江鴻飛半開玩笑的說:“你們一個個都說我腿腳不方便,不能來送飯,我的腿腳是不方便,但是還不至于連送一個飯都不行吧!”

江鴻翔道:“行行行,誰說你不行了,這不是體貼你舍不得讓你辛苦嗎?你要天天送,頓頓送,我們倒是還享福了呢!”

“我天天送,頓頓送,有多少勞務費?”

“你想要多少?”

“行啊!有了錢,口氣也大了。”

石榴道:“大哥現在也是有錢人了呢!你這兩年來,也沒少賺錢吧?比我們賺得多多了,哪看得上這點勞務費。”

江鴻飛笑道:“你看,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火眼金睛。”

“大哥,你人脈廣,為人仗義講誠信,我看你就是做生意的料。做生意這方面,鴻翔都趕不上你。”

江鴻飛摸摸鼻子,“我也這麽覺得。我就喜歡賺錢,喜歡賺錢的感覺。”

☆、202.房主

202.房主

那時候的人,有的很清高,不屑于把錢當做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也有的人是怕了,因為之前的富人,就因為有錢而被定罪,那時候大多數人根深蒂固的觀念就是,窮是光榮的,是被剝削的勞動人民。很少有公開承認自己就是喜歡錢的。

江鴻翔倒是常常聽見石榴這樣豪不忌諱的說自己愛錢,喜歡錢,現在聽哥哥也是這樣的,語氣和石榴如出一轍。

江鴻翔搖搖頭,“你們倆呀!一談起錢來,就眼睛放光,這一點倒是蠻像的。”

每次江鴻飛和石榴見面,就是談怎麽賺錢,當然,大多數是講江鴻飛這段時間怎麽賺錢的,石榴時不時發表一些自己的意見,江鴻飛深以為然,覺得她的每一個建議都很具有參考價值。所以每次見面,他們都談得很投機。江鴻翔在一旁都插不上話了。

這次也是,江鴻飛對石榴竟然能夠想到辦補習班這樣的方法來賺錢啧啧稱贊,而對于石榴來說,這種方法也不是她獨創的,在後世,人人都想賺錢,都想創業,各種商家各種創意滿天飛俯拾皆是,石榴只不過占了時代的先機,随便撿了一個方法就賺錢了。

江鴻飛走了以後,石榴和江鴻翔也吃好了午飯,他們正打算午休一下,這時候有人敲門。

石榴看了江鴻翔一眼,“這時候還有人來敲門,會是誰?難道現在還有人來報名嗎?廣告已經貼出去十多天,很多地方的廣告都已經被風吹掉了。課也已經上了三分之一了。”

石榴跑過去打開了門,門外是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妻,夫妻倆很滄桑的樣子,穿着普通,但是彬彬有禮,很有教養。

男的自我介紹說:“我姓錢,叫錢衛民,我們想來這裏了解一個情況。”

石榴道:“什麽情況,你說。”

錢衛民往院子裏看看,“我想問一下,這房子現在是屬于誰的?”

“這房子屬于街道處,但是現在用作掃盲班的教室,我們是掃盲班的老師,所以就住在這裏。”

“姑娘,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能不能進去看看?”

石榴不知道這夫妻倆要幹啥,無緣無故的來看房子,石榴打了一個呵欠,她太困了,想睡午覺。

錢衛民趕緊解釋道:“姑娘,是這樣的,我們是這房子原來的主人,因為被下放到了下面勞動改造,現在平反回來了,我們想要回自己的房子,當然,這得有一個過程,我們想先來看看房子。”

女人也補充道:“對,姑娘,我們只看一眼,看了馬上就走,不會耽擱你很長時間。”

石榴奇怪,“你們就是原來的房主?想要回這個房子?聽說原來是你們主動要求把房子交出來給國家的,現在還要得回去嗎?”

錢衛民嘆息一聲,“之前是被逼無奈,也是為了活命,才不得不這樣,這種情況也不只是我家,別人家像這樣的也很多,現在許多人平反了,房子也歸還了。”

“哦!原來是這樣,你們進來看吧!”石榴打開了門。

夫妻倆攙扶着進了院門。

進了院子,院子中間迎面就是兩棵桂花樹。

“這兩棵桂花樹還在。”女人聲音顫抖。

“對,這還是咱們倆一起栽的呢!”錢衛民也激動的道。

他們又去看一間間的房子。

“這房子也完好無損!”錢衛民道。

“對,好好打整一下,還可以住。”妻子道。

石榴和江鴻翔站在一旁,看錢衛民夫妻倆一邊看一邊嘴裏絮絮叨叨的感慨着。

這裏是他們的家,一定留下了許多他們的美好回憶。

他們看了一圈,坐在桂花樹的臺階上感慨了一番。

石榴同情的道:“你們自己的房子,要回來也是理所當然,你們就去街道處問問看看,要辦什麽手續,或者是向哪個部門遞交申請。”

錢衛民道:“謝謝姑娘提醒,我們已經問過人了,這事,說好辦也好辦,如果有熟人是領導,就一句話的事情,因為我們在這裏也是住了三四年了,街坊鄰居都知道,但是說難也難,當初被抄家,家裏的東西都丢失了,包括買這房子時候的交易單子,房契,所以我們手上所有能夠證明這房子是我們的東西都沒有。”

“除了街坊鄰居,街道處也應該知道這房子就是你們的吧?”

“街道處知道這房子是我們的。”錢衛民道。

“這不行了嗎?有街坊鄰居和街道處給你們做個證明,應該會有用。”

“只能試試這個辦法了。”

“你們現在住在哪裏?”

“我們今天才剛剛到這裏,暫時住在招待所裏。等申請把房子歸還我們以後,我們再搬進來。”

這房子現在空着很多間,這錢衛民夫妻倆也是老實人,如果是不講道理的人,強行住進來別人又能奈何。

聊了一會兒,錢衛民夫妻倆走了。

石榴卻擔心起來,對江鴻翔道:“如果房子被這錢衛民家收回去了,咱們的複習班可怎麽辦?”

江鴻翔卻不以為然,“咱們的複習班再上二十天就結束了,這房子哪那麽容易要回來,他們能夠在這二十天裏把房子要回來就算不錯了,說不定一年半載都要不回來呢!也有可能都難要得回來。”

石榴道:“這本來就是他們的房子,怎麽不能要回來?希望他們早一點把房子要回來吧!”

江鴻翔笑着道:“你到底是希望他們早點要回來還是不希望他們早一點要回來?”

石榴也笑了,“我當然希望他們早一點把屬于自己的房子要回來,他們這些年在外面,吃的苦受的罪恐怕不少,現在平反了,能夠在自己家裏安度晚年也算是有一個好的結局。至于咱們倆的複習班,讓他們寬限幾天,或者給他們一點補償。我看錢衛民家兩口子是”通情達理的人。”

江鴻翔的喉結動了動,很久才道:“石榴……你真是一個善良的好女孩。”

石榴也有些動容,“我知道,你也希望他們早一點要回自己的房子,剛才錢衛民夫妻倆坐在這裏癡癡的看着這房子的時候,我看你眼圈都紅了。你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江鴻翔摸摸自己臉,“有嗎?我剛才眼圈紅了?”

☆、203.學業

203.學業

錢衛民夫妻倆走了以後,再沒有來過,也沒有什麽消息說這個四合院要易主。

石榴和江鴻翔還是每天忙碌而又充實的上課備課。

自從那天于秋紅來看見兒子和石榴辦這個複習班很辛苦以後,她每天都來給他們送飯。

石榴覺得過意不去,幾次說讓她不要送了,她每天既要上班,下班以後還忙着送飯來給他們吃,這每天兩趟,來來回回的跑,占用她很多休息時間。

但是于秋紅卻說沒關系,自己的孩子,付出再多也樂意。

她這是打心眼裏把石榴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樣的疼了。

這天中午,于秋紅下班的時候有事情耽誤了一會兒,回家的時間比往常晚,她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遇到女兒提着飯盒出來。

“媽,我看你這麽久都沒有回來,想必鴻翔他們也餓了,我這不正要去給鴻翔他們送飯呢。”

“我今天有事耽擱了一會兒,鴻雁,你回去吃飯吧!我去送好啦!”

于秋紅知道女兒一直不待見石榴,讓她去送飯,也不知道又會惹出什麽事情來。

“媽,我去吧!你上了一上午的班,也累了吧!趕快回去吃飯。”

“我不累,不過是多走幾步路,很快就送回來了。”

“媽,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就算是我再不待見石榴,但是那裏還有我的弟弟,我就當是給自己的弟弟送飯,不過是随便多送一點而已。我想通了,我就是再不喜歡石榴,但是你們都喜歡,我又能怎樣?為了家庭的安定團結,我就當她是空氣,我不主動招惹她,行了吧?”

于秋紅想,女兒和石榴一直這樣扭下去也不行,還是應該讓她們多接觸接觸,多溝通,彼此了解,慢慢的消除隔閡。

正猶豫着,江鴻飛也回來了。

他一眼就看見妹妹手裏提着的飯盒。

“我沒有看錯吧?今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鴻雁這是去給鴻翔他們送飯嗎?”

江鴻雁沒好氣的道:“我給自己的弟弟送飯,這有什麽奇怪的?”

“你只帶了一份嗎?對于鴻翔來說,你故意這樣給石榴難堪,還不如不送呢!”

江鴻雁氣惱的把飯盒塞到了媽媽手裏,“是是是,在你們眼裏,我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那石榴就是一朵潔白無瑕的白蓮花,她才是你們的妹妹,你們的親人,我什麽也不是。”

江鴻雁說完,就轉身跑回家去了。

江鴻飛讪笑道:“不過是開句玩笑,她這麽大的反應。”

于秋紅嘆息一聲,“鴻雁那次在樓梯上推石榴可能是一時的沖動,一家人都責怪了她好長時間,這段時間以來,她嘴上雖然還是一直叨叨着石榴的不是,但是她每天用心做飯,有時候我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把鴻翔和石榴兩個人分量的飯菜裝好了,她的本質不壞,只是因為經受了一些磨難,變得憤世嫉俗,嘴巴也刻薄了一些。咱們應該往前看,往她的好處看,是不是啊?”

“我知道,她人是回來了,但是原來的心卻丢了,總糾結在過去的傷痛中,這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哎!你剛剛回來那段時間還不是很消沉,最近這半年,才真正的恢複原來的心态,你不知道之前我和你爸爸有多擔心你,還好,你現在變得像原來一樣有說有笑了,就算是你整天不着家,但是只要你心态好,活得高興,多出去和朋友一起玩玩也好,而鴻雁,她現在好像一個朋友都沒有,之前還有一個小眉,現在……哎!她每天悶在家裏,什麽時候才能走出自己的心結!”

老媽不知道兒子每天出去是賺錢,而不是只知道和朋友玩。

江鴻飛道:“她是太閑了,像我,整天忙得腳不沾地,哪有時間郁悶?讓她找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做。”

“你這樣說就沒良心,啊!她這段時間在家裏每天做飯做家務,也沒有閑着。你們這些從來不做家務活的人,坐享其成還說這樣的風涼話。”

江鴻飛接過飯盒道:“好好好,不說了,我這就去送飯。”

于秋紅牽挂女兒,“你就快去快回,我們等着你回來吃飯呢!”

江鴻飛向老媽擺擺手,“別等我,你們先吃,我到了那裏,還要聊一會兒。”

“這假期裏常常見面,有什麽可聊的?”不過于秋紅還是很高興,兄弟倆有得聊,說明感情深。

她卻不知道,他與弟弟倒沒有和石榴聊的多。他每次和石榴聊起生意經來,就沒完沒了。

到了四合院,石榴接過飯盒,一邊遞一份給江鴻翔一邊問江鴻飛,“哥,你吃了嗎?”

江鴻飛雖然早饑腸辘辘,但是他強撐着道:“你們盡管吃,別管我,我已經吃過了。”

石榴和江鴻翔聽了,也就不再管他,他們坐在院子裏吃,江鴻飛就站在旁邊道:“石榴,我覺得我這樣小打小鬧的弄,也成不了什麽氣候,你幫我想想辦法,我想做大,要怎麽弄?”

石榴一邊吃飯一邊道:“你目前就只能小打小鬧。想做大,以後再說。”

“為什麽?”

“兩個原因,第一,現在國家政策還不是很寬松,你想做大也做大不了,時機不成熟,所以稍安勿躁,第二,你現在還在上學,你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這個機會難得,你不要荒廢了,如果荒廢了,既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你家裏人。”

“不瞞你說,我畢業以後都不想再回去上班了,上班也沒什麽意思,我就想走商業這條路。所以我現在上這個大學,還有用嗎?”

石榴頭也不擡,繼續吃自己的飯,“當然有用了,所以你千萬不要把學業荒廢了。”

“我的學業和做生意一點邊都不沾,以後我要走做生意這條路,我看不出有什麽用。”

江鴻翔道:“哥,你以後不想再回去上班?這事爸爸知道嗎?”

“他當然不知道,嗨!你可不要出賣我,也不要告訴媽和鴻雁。”

☆、204.幫忙

204.幫忙

“哥,你現在已經二十四歲,兩年大學畢業以後,就二十六歲了,爸媽現在正為你的婚事愁得焦頭爛額,你還嫌不夠添亂,還想說以後不想繼續去上班,現在還想不好好完成學業,你要讓爸知道了,看他的心髒能不能承受得住。”

“哎!我就怕老爸的心髒承認不住,所以才不敢在他們面前說,而且我這也不是随便說說嗎?不上大學,不想工作,要去做生意,這麽做的話,別人都要說我是瘋子了。”

石榴道:“你也知道你現在這樣的想法不合時宜了?所以你現在還是乖乖的上好你的學。”

江鴻飛“哎!”了一聲。

“我以為這世上所有人都不理解我,你卻會理解我呢!畢竟,你和我一樣熱衷于賺錢。”

“賺錢也好,上學學知識也好,工作也罷,不管幹什麽,都是為了生活得更好,更幸福,我剛才就說了,現在不是賺大錢的時機,所以你還是把精力投入到學習中去。”

“好,我相信你,就一邊學習一邊小打小鬧的混兩年。”

石榴笑着道:“反正閑着也是閑着,這兩年把你的婚姻對象确定下來,一畢業就結婚,這樣什麽也不耽誤。”

江鴻飛指着石榴,“你這說話的語氣怎麽越來越像我媽了……嗨!你是不是因為吃幾天我媽送的飯就被她收買了?”

“怎麽?我和你媽關系搞好一定不好嗎?”

這時候有人敲門,江鴻飛跑過去開門,進來的是錢衛民夫妻倆。

石榴和江鴻翔也吃好了飯,石榴放下碗。江鴻翔拿去洗了。

“錢伯伯,你們這是……申請批複下來了嗎?”石榴站起來道。

錢衛民搖搖頭,唉聲嘆氣,“腿都要跑斷了,都說讓我們等,可是要等到什麽時候呀!”

“那你們現在住哪裏,還是住招待所嗎?”

“天天住招待所,哪有那麽多錢?我們租住在附近。剛才從這裏過,就進來看看。”

江鴻翔問:“怎麽就你們倆在跑這些事?你們的孩子呢?”

錢太太道:“我們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小女兒三年前去世了,現在還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他們都已經成家了,現在還在鄉下,這房子沒辦法落實,一大家子人都到城裏來,吃喝拉撒睡,哪哪都要花錢。手裏的這點錢,攢起來不容易,花起來卻禁不住折騰幾下。”

錢衛民道:“事情再沒有眉目,我們倆也待不住了,沒有錢再待下去了。”

錢太太老淚縱橫,“我還能活着住進這房子嗎?還能夠回到城裏安家落戶嗎?這把老骨頭,恐怕要扔到異鄉了。”

石榴把江鴻翔兄弟倆拉到一邊,“鴻翔,你能不能求你爸爸管管這件事情?這錢衛民一家也夠慘的,流落在外這麽多年,現在國家有政策,可以回來,卻有家不能回。”

江鴻飛道:“這點小事,不需要我爸出面,我就可以幫他們搞定了。”

江鴻翔道:“你怎麽搞定?”

江鴻飛不以為然的道:“我好歹也工作了一年的時間,認識的人不少,現在雖然在上學,但是學校裏也認識了許多官二代,我這三天兩頭的請他們吃飯,也不是白吃的。我知道有一位同學的爸爸就是分管這一塊的工作,去找他就行了。”

石榴高興的道:“這樣更好,你就幫幫他們,讓他們快一點回到自己的家裏來住。”

江鴻飛笑着道:“你對他們這樣熱心,巴不得他們趕快住回到自己的房子裏,就沒有考慮一下你自己的情況,他們一家住回來,我看到時候你這個複習班怎麽辦?”

“我這個班差不多快要結束了,如果還沒有結束,到時候和他們商量一下,讓他們寬限我幾天。”

“好好好,看他們也不容易,而且他們的遭遇我們家也經歷過,再加上你這樣為他們擔心,我就幫幫他們。”

江鴻飛走到錢衛民夫妻倆面前道:“你們再等幾天,我幫你們問問看看。你們把你們手裏的有關資料拿一份給我看看。”

錢衛民不敢相信的問:“真的?你能幫到我們要回房子?”

“不敢說有十成的把握,但是七八成的把握還是有的。我去試試看。”

“那太好了,謝謝你,孩子!”

石榴從自己的房間裏拿出五十塊錢,遞給錢太太。

“伯母,我大哥幫你們問問,你們就再等幾天,身上的錢不夠的話,這錢你們拿去花吧!”

錢太太擺擺手,“這怎麽使得?我們不能拿你的錢。”

非親非故,怎麽可能拿她的錢!

石榴執意把錢塞到了錢太太的手裏,“就當是我借給你們的吧!你們什麽時候有就什麽時候還,反正我知道你們的房子就在這裏,跑不掉的。”石榴開玩笑的說。

錢太太和丈夫對看了一眼,遲疑了一會兒,點點頭,“姑娘,不瞞你說,我們确實是沒錢了,正走投無路呢!想最後來看一眼房子,就回到鄉下去,等再借到一點錢,再來看看情況。如果你哥哥能夠幫忙,我們就再等幾天,也先借你的錢撐着。”

石榴道:“是啊!既然現在我大哥幫你們問問,你們就留下來再等幾天。”

錢衛民激動的道:“你們都是好心人,姑娘你叫什麽名字?還有你兩個哥哥的名字。”

“我叫石榴,大哥叫江鴻飛,他叫江鴻翔。”

錢衛民道:“今天咱們幸虧來這裏一趟,遇到你們幾個好心的孩子,這是天不絕我們呀!”

江鴻飛肚子餓得不行,但是既然攬上了這樣的事情,就好人做到底。

“伯父伯母,你們的資料在哪裏?我要一份。”

“在家裏,孩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錢衛民夫妻倆懷着希望千恩萬謝的走了,江鴻飛跟着他們去拿資料。

石榴剛剛關好院門,門又被敲響了。

這又是誰?今天是不能好好午休一下了吧!

石榴打開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赫然站在門外。手裏拉着一個三四歲的男孩。

☆、205.打人

205.打人

男人穿着粗劣的衣服,臉上是長期風吹日曬留下的滄桑痕跡,孩子也髒兮兮的。一看,就是從農村來的。

“你找誰?”石榴想,一定是敲錯門了。

男人看了看門上貼着“高考複習提高班”的字樣。

“我找更小紅,聽說她就在這裏上課。”

男人提起更小紅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股狠勁兒。

“你是她什麽人?你找她幹嘛?”

“我是她男人,你說幹嘛?”他的語氣很沖。

石榴直覺這個人來者不善,更小紅樸實,有文化,當過知青,可能是因為生活條件的原因,嫁給了這個男人,她現在來參加補課學習,一定是想改變生活現狀,這個男人不管從什麽方面來說,都和她格格不入。

石榴不想介入到人家夫妻的矛盾中,便說:“更小紅是在這裏補課,但是現在她不在,還沒有到上課的時間。”

“啥時候上課?”

“一個小時以後,到時候再來吧!”

石榴關上了門,回到院子裏對江鴻翔說,更小紅在農村的丈夫帶着孩子找到這裏來,那個男人看起來很兇,不知道會不會鬧起來。

果然,石榴正睡得迷迷糊糊,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以及孩子的哭聲。

石榴下了床,走出房間,江鴻翔也到了院子裏。

兩個人一起走到門口,打開門,剛才那個男人正揪着更小紅的頭發大打出手,嘴裏還罵罵咧咧。

那個孩子在旁邊哇哇哇的哭得撕心裂肺。

那男人一邊打一邊罵,“你這個臭婆娘,你跑,還想跑,我看你跑到哪裏去?看我不打死你。”

旁邊圍觀的人很多,都是學員,大家都在那裏勸,卻沒有人敢去攔着,“有什麽事好好說,不要打,不能打。”

“有什麽不能打的?她是我的女人,我想打就打,我打她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江鴻翔上去扭住男人的手,男人吃痛之下,放開了更小紅。

此時的更小紅已經鼻青臉腫,她顧不上自己的狼狽不堪,一把抱住哭得快要斷氣的兒子,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江鴻翔放開男人的手,男人看了江鴻翔一眼,不過是一個高高瘦瘦像豆芽菜一樣的人,他揮手就要往江鴻翔打去,被江鴻翔再一次扭住了手,痛得他哇哇叫。

“只會打老婆,你算什麽男人?”

男人痛得龇牙咧嘴,但是氣焰嚣張,“我打自己的老婆,關你什麽事?”

“她是我的學生,這裏是我的地盤,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什麽學生,我看就是奸夫,姘頭……”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豬一樣嚎叫起來,江鴻翔扭住他的手加上力度,他痛得跪倒在地上了。

“還敢再滿嘴噴糞嗎?”

那個男人痛得眼淚鼻涕一齊往下流。

痛極之下,他不得不服軟,“不……不敢了!”

江鴻翔放了手。

男人抱着疼痛的手,怒瞪着江鴻翔。

又惡狠狠的瞪了更小紅一眼。

更小紅瑟縮了一下。

他指着更小紅,“臭婆娘,你給我回家去。”

更小紅抱着兒子,低頭道:“我要和你離婚,我再也不回去。”

“你做夢,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

“你不同意也沒用,我死也不再回去。”

男人又一次爆怒,跳起來道:“你想死容易,我今天就打死你,成全你。”

江鴻翔攔在更小紅面前,男人看了看,又縮了回去。

他不明白,這個小白臉看着沒有多少肉,但是動作夠快夠狠夠準,剛才他試了兩次,都被他看似輕松随意的一出手就制住了,那滋味不好受,所以他不敢再輕舉妄動。

石榴道:“強扭的瓜不甜,更小紅不想再和你過日子,你就是打死她也沒用,再說了,你越打,她的心越離你遠,不如痛痛快快離了婚,讓她想幹嘛就幹嘛,她以後過得好了,也虧不了孩子。”

“我不好,她也別想好過。我就是不離婚。”男人橫蠻的說。

石榴無語了,對這樣自私自利又粗暴的男人,說什麽都沒有用。

江鴻翔對圍觀的學生道:“大家都進教室,上課了,都進去吧!”

他又對男人道:“我們現在要開始上課了,希望你不要再影響我們上課,更小紅,去上課了。”

更小紅放下孩子,攏攏自己的頭發,走進了院子,孩子見媽媽走了,又哭了起來,更小紅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淚水卻奪眶而出。

男人咬牙切齒,卻看了看江鴻翔,不敢追上去,他一把拉過孩子,“哭哭哭,一天到晚只會哭,哭有什麽用?哭死了你媽也不會要你,她就是一個狠心的臭婆娘。”

石榴嘆息一聲,也拉着江鴻翔進了院子,并且随手把門關上了。

這節課是江鴻翔的課,同學們都進教室了,他們議論紛紛,說江老師年紀輕輕,而且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沒想到還有兩下子,輕輕松松就把那個蠻橫的男人治服了,真是看不出來呀!

更小紅卻站在院子裏哭着,剛剛被自己的男人打得像一條狗,還有兒子在外面哭得傷心,同學們各種各樣的眼光,令更小紅沒有心思去上課。

石榴到更小紅面前,看着她血跡斑斑的臉,拉拉她的衣角,“更小紅,你到我房間來,我弄一點水給你洗洗臉。”

石榴從保溫瓶裏倒一些熱水出來,用毛巾給更小紅擦臉。

血跡擦幹淨了,臉上露出了一塊塊的紅腫。

石榴拿出一塊紅糖,弄碎了,用溫水調成糊,抹在更小紅紅腫的臉上。

“這紅糖有消炎的作用,敷一個小時以後,臉上的腫就會消,也不會留下青紫幾天都消不掉。”

“謝謝你,石老師!”

石榴道:“你呀!學習倒是蠻勤懇的,就是看人的眼光實在是差勁兒,這樣的男人,別說你一個城裏的姑娘,還有高中文化,就是村裏的條件最差的姑娘也看不上他,這種人品的男人,誰沾上誰倒黴。躲都來不及呢!你竟然還嫁給他!生活條件再困難,也不能這樣做。”

☆、206.主意

206.主意

更小紅卻嗚嗚的哭了起來。

弄得石榴有些手足無措,“因為你是我的學生,所以才說這些真心話,雖然不好聽,卻是大實話,這人真的不怎麽樣,剛才打你那麽狠,他就是一個人渣,離婚是最好的選擇。”

“石老師,你說的沒錯,我知道,他不是人,就是一個畜生,當年,我根本就不想嫁給他,是他強……強逼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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