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斷案

三娘到的時候,府衙大門外被圍了個水洩不通,虧得衙役幫忙她才擠了進去。

巳時一刻,衆人按時到場,傅家這回來的除了傅靜娴、劉寅軒還有沈嬷嬷與李嬷嬷,與本案有關的幾乎都到齊了。

“升堂”師爺高聲喊道。

餘縣令從後堂走了上來,到了上座。

“砰!”驚堂木一敲:“将人犯帶上來”

沒一會兒,秋姨娘與何氏就被押了上來,跪到地上。

秋姨娘擡眼看了看三娘,又低下頭去。

“何氏,昨日堂上驗屍之事你作何解釋?傅老太太之死是否與你有關?”餘縣令開口便問道。

她自然不會承認:“這與民婦半點關系也沒有,大人莫要聽信奸人胡言亂語。您可以問問府上的兩位嬷嬷,特別是李嬷嬷,秋姨娘來之前就是李嬷嬷守着的。”

餘縣令嗯了一聲,繼而問到李嬷嬷:“你來說,當夜的具體情況。”

李嬷嬷忙跪下,磕了個頭:“回大人的話,那日夜裏老奴守到半夜覺得實在困乏,就到流芳苑去尋秋姨娘過來。老奴走的時候老夫人分明還好好的,況且深更半夜的府裏的人都睡下了,屋裏又沒得旁人,可見老夫人之死,定是秋姨娘所為。”

“你說是她所為,那麽關于毒發時差又怎麽解釋?”餘縣令續問道。

李嬷嬷又回:“誰知道是不是她早早下了藥,想為自己開脫。”

她是何氏身邊的人,自然會幫着何氏,三娘忙辯駁:“休得胡言!我姨娘那幾日除了請安就沒單獨在松壽堂裏待過,即便是請安的時候也有沈嬷嬷在,沈嬷嬷可為我姨娘作證。”

一旁的沈嬷嬷倒是老老實實的應答:“是的,秋姨娘每日請安之時老奴都在。”

三娘又搶着發言:“沈嬷嬷,平日裏不都是你守夜的麽?那日為何突然移交給李嬷嬷了?往常你就算扛不住也會親自來流芳苑知會我姨娘一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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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三小姐,那日李嬷嬷進來瞧見我倚在榻邊打盹,說讓我先去歇一會兒。老奴想着歇一歇再起來不礙事,所以就到隔壁屋子裏睡下了,誰知一睡就過了頭”沈嬷嬷說着嘆了聲氣:“早知道會這樣,我該不去歇息的。”

“那麽,你回想回想,那日白天有沒有什麽人替你喂了老太太喝藥,或者你不在的時候她卻在。”三娘追問道。

沈嬷嬷仔細想了想,面上一驚:“有!老夫人午時醒來硬要我去把夫人找來,我就去叫人去了,當時李嬷嬷正好在屋裏,我便讓她幫忙看着。”

聽了這話李嬷嬷驚慌道:“那麽一會子的時間我能做什麽啊!”

三娘不理會李嬷嬷的辯詞,又問道:“李嬷嬷除了那日,往常愛到松壽堂去麽?”

“很少…我也納悶兒那天她怎麽這麽殷勤。”沈嬷嬷回憶了一下說道。

李嬷嬷大驚:“這可不關我的事啊!你可別誣賴我!”

三娘乘熱打鐵:“如果說我嫡母與姨娘都是清白的,那麽就只有你這個奴才嫌疑最大。夜裏喚我姨娘去的是你,叫沈嬷嬷去歇息的也是你,除了我姨娘就只有你單獨與祖母處過,不是你又是誰!”

餘縣令覺得這番假設合情合理,對着李嬷嬷道:“你作何解釋?”

“大人,您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的啊……”李嬷嬷急急說道,對着餘縣令直磕頭。

三娘再道:“你若是做不出合理的解釋,就到地府與我祖母告罪吧!”

李嬷嬷吓懵了,她本是來做證人的,怎麽一下污水全往她身上潑了,心裏是苦不叫跌。

餘縣令沒什麽耐心,又問她:“你還有何話可說?”

李嬷嬷跪在那裏不說話,腦門上汗珠子大顆大顆的往下滾。

“再不說就用刑!”餘縣令喝道。

一聽用刑,李嬷嬷手足無措起來,轉而指向站在一旁許久的劉寅軒:“是他!是他讓老奴這麽做的……”她是寧肯拉劉寅軒下水,也要先保着何氏。

劉寅軒聞言暴跳如雷,吼道:“死老婆子!再胡說我打爛你的嘴!”說着就要欺身上去。

衙役連忙阻攔,餘縣令拍下驚堂木:“肅靜!”

劉寅軒被衙役摁住,老實了下來。

“嬷嬷不必怕,公堂之上你只需說出實情即可。”三娘慫恿她繼續說下去。

李嬷嬷瞅了瞅堂上坐着的餘縣令,繼而又道:“讓我去叫秋姨娘來的是他,拿藥給我的也是他,老奴什麽都不知情,才會中了他的圈套了……”

她突然在這個時候死咬劉寅軒不放,有些怪異,倒像是事先商量好的。

劉寅軒嘴裏罵着娘,邊掙紮邊道:“你這狗奴才,看老子不打死你!”

李嬷嬷吓得往邊上縮了縮。

何氏見時機正好,趕忙附和:“原來真是你!枉我念及表裏表親的關系,好吃好喝的待你,你竟做出這等無恥之事。”

劉寅軒沒料到何氏會來這麽一手,愣住了。

三娘面上不動,心中确實冷笑,惹急了狗咬狗,原來何氏早就同李嬷嬷商量好了,實在不行就拉劉寅軒下水。

“嫡母,這位不是您相好的麽?何時成了表親了?”

何氏瞪着三娘道:“你胡說,我怎麽怎麽可能與他有什麽……”

“您那點兒小秘密外頭人都聽說了,您還不知道?”三娘指了指門外那一衆百姓。

外頭開熱鬧的咋咋呼呼,三娘朝他們問:“敢問鄉親們,可知道傅家嫡母與劉寅軒是什麽關系?”

這群人裏不乏好事者,反正人多誰也不怪到他們頭上。

“姘頭!姘頭”

“相好的!”

一幫男子起哄道,說着還勾肩搭背的呼笑。

何氏狡辯:“我…我沒有……”

三娘此時不顧她狡辯,又問劉寅軒:“你來說說,你與她是不是那種關系?”

劉寅軒擡頭看了看三娘,有些心驚,她前前後後一番舉動哪裏像個小姑娘。

不過他更氣的是何氏:“是,我倆就是那種關系,傅老夫人的死她也有參與!主意是她出的,事兒是我安排做的。”他死也要把何氏拖下水,竟然敢過河拆橋!

“你……你血口噴人!”何氏驚慌,有些語無倫次。

其實這個時候已經可以基本看出端倪,但是餘縣令還不準備下結論,大概是想再往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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