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

時間仿佛凝固了。

因為事出突然,秦盛和李絕都驚詫到目瞪口呆。

李絕先反應了過來, 她張開嘴巴就準備大喊大叫。

可還是慢了一拍。

身手敏捷的秦盛風一樣撲到李絕身側, 大手毫不猶豫的堵住了她的嘴。

李絕身上不着片縷, 那種強烈的羞恥感讓她焦急莫名的。

她兩手抓上來, 使盡渾身力氣去掰秦盛那只手。

只聽秦盛氣息不勻的在她耳邊低語:“別叫,大叔和大嬸會誤會的。你答應不叫, 我馬上出去。”

李絕雖然緊張, 但還是明白了秦盛的意思。

正常要結婚的男女, 面對這樣私密的時刻,只會嬌羞無限,哪能大喊大叫的。

她慌亂的點點頭, 只希望秦盛快些離開。

活了近三十年,這還是頭一次被男人看光。

感覺太不堪了。

之前李絕對男人這種生物沒什麽興趣,就是大字多了一點兒, 解剖課上, 男人的那裏難看死了。

她自認自己無論在什麽情況下,對男人這種生物都是心如止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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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這種慌亂無比的情況下, 那種羞恥與難堪交織上竄, 她的身體裏竟産生了異樣的感覺。

李絕剛一點頭, 秦盛的手馬上松開了。

可忙中出錯, 秦盛的手垂下後撤的瞬間, 好巧不巧的撫過了李絕鼓鼓翹翹的地方。

這一觸,象啓開了某個不知名的開關。

兩人大腦裏都是空白一片的。

荷爾蒙指數噌噌上竄。

秦盛狠狽不堪的跑開了。

大木盆裏的李絕,極度難堪的瞅了眼自己的私密處, 滿面羞憤的起來穿衣服。

這都什麽跟什麽。

被男人看兩眼,身體就開始找不着北,再被男人抓一下,軟軟翹翹的兩只桃兒竟然,竟然立起了尖尖。

羞死個人的。

李絕穿好衣服,在屋裏做了好一會兒的心理建設,才掀開門簾走出去。

院子裏,秦盛正低頭忙活着,誰也不看。

大嬸沒發現兩人有什麽不對。

她見李絕出來了,忙推把秦盛:“快,去把你媳婦的洗澡水給倒了。”

李絕不好意思:“我自己來吧。”

“你來什麽來?”大嬸招呼她,“你給我好好去炕上坐着,待會兒我把新衣服給你拿過去。”

“新衣服?”李絕有點兒吃驚,這急裏急促的,難不成大嬸能給自己變出件婚紗來?

秦盛低着頭,也不看李絕的臉,吭哧吭哧把水給倒了,倒完又回到院子裏,忙活着拾掇菜。

大嬸風風火火的進了屋子,把手裏的衣服遞給炕上的李絕:“快試試,能不能穿。”

是一件老式的紅旗袍,看起來很新。

李絕狐疑的問:“這是誰的?”

她心裏清楚,肯定不是專為自己做的。

這秦盛頭天晚上才說結婚這事兒,絕不可能一晚上找人趕制出件旗袍來。

別說村裏沒有這樣的手藝人,就是有,也不一定衣料和配飾都齊全的。

“秦盛娘以前準備的。她生病之後,知道自己活不長,這樣那樣的打算,好歹是她親手做的,甭管合不合身,你不要嫌棄,咱就穿着意思一陣。”

新婚不穿紅是不吉利的。

大嬸希望秦盛這個婚禮,多少有點兒樣子。

既然是秦盛媽媽做的,李絕不好拒絕。

她接過來,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門簾。

大嬸催她:“沒事,你大叔在外面劈柴,一時半會回不來。”

秦盛脫了衣服,把紅旗袍往身上一套,在炕上走了兩步。

“哎喲,”大嬸喜滋滋的喊了聲,“這衣服象是給你專門定做的一樣,就說秦盛有眼光,挑媳婦都挑到他娘心眼子裏頭了。”

李絕左右看了看。

大嬸所謂的合身,也就是個差不多。

其實不太合體的。

尤其是胸前的位置。

李絕胸大,衣服的尺寸稍微小點兒。勉強能擠巴着塞進去。

可憐兩只軟桃兒被憋得東顫西跳的,顫悠悠的惹人憐。

就連大嬸都不自覺多看了她那裏兩眼。

“李醫生,就是會長。”

李絕沒聽明白:“什麽?”

大嬸指指她前面:“以後你們孩子有口糧了,看你這屁股你這胸,估計錯不了。”

李絕被說紅了臉。

大嬸那麽大年紀了,說起話來葷素不忌的。

大嬸都走到門邊了,準備出去做菜,可她在門簾跟前思忖了會兒,又倒了回來。

她神神秘秘的湊到李絕跟前,輕聲問她:“你們倆,好過了沒?”

李絕眨眨眼睛:“什麽意思?”

什麽叫好過了沒?

“就是那個了沒?”大嬸看眼她下面,“婚後該幹的事兒,婚前都幹了沒?”

李絕的臉紅得能滴下水了。

她撥浪鼓式的搖了搖頭。

“你是文化人,這方面都懂吧?”大嬸其實也是過于關心了。她就怕兩個年輕人,啥也不明白的,新婚頭一夜的瞎鼓叨。

“我懂,我懂。”李絕生怕大嬸再說出點兒什麽她承受不了的話,忙不疊的點頭。

這都什麽年代了,大嬸還拿出老一套嫁閨女的手法,連小夫妻被窩裏的那點事兒都想教教。

羞赧的同時,李絕又挺感動的。

這說明大嬸真是拿自己當親閨女一樣待的。

都市裏人心變得越來越冷漠。

而這守望村,卻讓李絕越來越多的感到了溫暖。

大嬸跟李絕又說了幾句話兒便風風火火去外面忙活了。

李絕則穿着紅旗袍乖乖的坐在炕上。

旗袍太緊身,李絕只能側坐着,身子僵得都有些難受。

好容易等到了飯點兒。

李絕剛想下炕,卻見秦盛搬了張桌子上炕。

“幹嘛搬桌子?”李絕邊往後退邊問,她得給桌子騰地方。

“吃飯啊。”秦盛理所當然的回答。

老天,就在炕上吃?自己還要穿着勒人的旗袍,李絕感覺別扭死了,真希望這餐飯早點兒結束,自己也不用活受罪了。

秦盛眼神悄悄瞥了幾眼李絕衣着,低垂着頭出去了。

如果細心觀察,會發現,秦盛的耳朵尖都羞紅了。

一道道菜上桌,擠了滿滿一桌子。

實在是沒地兒擱了,大嬸才算消停了。

四個人一起圍坐在桌子旁,李絕和秦盛同坐一邊,村長夫婦坐另一邊。

幾人把酒杯放在各自跟前的炕面上,因為飯桌上面實在是沒有地方了。

村長給各人都填滿了酒。

然後,村長從懷裏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朝兩人遞了過來。

“你們倆分別看看,看好了在上面簽個字。”

秦盛好象早知道一樣,他二話不說,連看也不看的,直接拿起筆,在紙上唰唰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絕可沒那麽随便,她接過來,認認真真的看了遍。

紙的最上方是四個大字:結婚證明。

下方是一段稍微長點的話:秦盛,男,24歲,願意娶李絕為妻,一生不離不棄。李絕,女,29歲,願意嫁給秦盛,一生不離不棄。

下面是落款和簽名。

紙上已經有了兩個簽名,村長和秦盛的,現在就差李絕的了。

李絕在看的功夫,村長在對面做解釋。

“你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只要你說不願意嫁給秦盛,咱馬上中止所有的事情。如果你願意,就要在這上面簽名,以後不能随随便便反悔的。這份證明,等同于結婚證的效力。”

村長說得很鄭重,李絕咬咬下唇,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在我們村,領您這張紙後,就算結婚了?”

“可以這麽說,沒什麽機會出山的人,可以就這麽過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可以到我這裏來調解調解,實在調解不來了,我給他們開離婚證明。但現在的年輕人一般都到城裏去補辦結婚證了。”

原來守望村還有這麽奇特的規矩。

不過李絕想想也可以理解,畢竟離着外面有老遠的距離,橫豎山裏人都質樸,能開結婚證明的,都是打算好好過日子的,一般不會雞飛狗跳的到村長這裏來鬧騰。

見李絕一直不簽字,秦盛碰了碰她的胳膊。

李絕擡頭跟他對了對眼兒。

“簽吧!”秦盛神色平靜,黝深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李絕的眼眸深處,似乎想從裏面看出她是否有悔意。

無非是一張紙,可李絕心裏有點兒毛毛的。

本打算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可開着開着,不知不覺剎不住車了。

吃頓飯就算的結婚,李絕完全不當回事兒,這跟小孩子過家家沒啥大區別,隔天一抹臉兒不承認都行。

誰還能為飯桌上的話不依不饒?

可新娘衣服穿上了,結婚證明擺跟前了,李絕才恍然間明白,這婚姻,不是自己以為的笑話!

只要自己今天落了筆,以後在這守望村,那就是實打實的已婚婦女。

面對終身大事,李絕有些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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