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見秦盛自顧傻愣着,李絕悄悄伸出手指捅了捅他的後背。
秦盛如夢初醒, 他雙手交握, 躊躇了下, 字斟句酌的回答丈母娘:“伯母, 李絕挺好的,在我眼裏特別好, 我知道她年紀不小了, 你們肯定會為她的婚事着急。這樣, 如果你們同意,我們可以明天就領證,至于婚禮, 伯母想怎麽辦,可以提出來,我回去和我父親商量下, 盡可能都按照您的意思來, 你們二老覺得呢?”
來時的路上,秦盛特意到網上搜索了下“如何搞定丈母娘”, 網上有各種各樣的攻略。
總結起來, 無非是一句話, 達到丈母娘滿意。
秦盛想過了, 李絕母親之所以會反對, 不外乎是因為自己和李絕財富差距大,年齡差距大。
為了打消她老人家的顧慮,結婚是最快捷有效的途徑。
更何況在守望村已經結過一次了, 再結一次順理成章。
說完,秦盛表情忐忑的盯着丈母娘的臉。
可以随時領證,對李絕母親來說還真是莫大的誘惑,她咽了咽口水,眼球在眼眶裏轉了好幾個圈。
最後理智還是占了上風,李絕母親斬釘截鐵的來了句:“年輕人嘛,不急着結婚,給彼此時間好好考慮考慮,別頭腦一發熱領證了,三天不到黑的就又反悔了,這樣對雙方會是更大的傷害。”
她略一沉吟:“這樣,就一個月,你們雙方不要聯系,都各自冷靜下。一個月後,若是依然有結婚的打算,到時咱們正正經經的辦婚事。”
“一個月?”秦盛眼睛瞪得老大,這剛吃了幾天肉就忽然遭遇斷頓的危險,而且這斷的時間還不短,整整30天,那豈不是要了小秦盛的命?
李絕母親無所謂的捋了捋頭發:“對,一個月之內,你們兩個都不許聯系。不許打電話,不許見面,這能做到吧?”
秦盛遲疑了好久,非常艱難的吐出了三個字:“有點難。”
坐在側面的李絕父親沒忍住,“撲哧”笑出了聲。
這小夥子太實在,實在得讓他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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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絕母親不樂意了,狠狠瞪了老伴一眼:“大家在談正經事,你瞎笑什麽。”
李絕父親正了臉色,輕輕“嗯”了聲,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李絕也覺得一個月有點兒長,不打電話不見面的,說起來也不太現實。她嘗試着勸母親。
“媽,我們之前有近一年沒見面了。”
“怎麽?嫌一個月時間短啊,要是嫌短的話,咱也改成一年。”
李絕母親話音未落,秦盛急裏急促的出了聲:“伯母,時間不短,不短,一個月,足夠了。”
“那就好。”李絕母親沒好氣的梗了梗脖子。
她其實知道這兩個孩子之前近一年沒見面。可她也知道,現在的花花世界誘惑太多,先暫時性的把兩個人拆開,再慢慢的想辦法。
秦盛之前是在外國待了一年,國外能見到的姑娘肯定不如國內多,沒啥選擇區間。
可要在國內,在老潘家自己的地盤上,那可就不一樣了。
誰家閨女不想往上撲一撲啊。
撲上了那可就是大把的錢。
李絕母親也喜歡錢,可她就怕有命拿錢,沒命花錢。萬一女兒将來生活出現什麽不順遂,要死要活的就不光是閨女自己了,老兩口到時候能不能上來氣都不好說。
這人哪,貴在有自知之明。
李絕母親一直覺得,自家閨女沒那個富貴命,怕是擔不起那麽好的位置。
秦盛頂着丈母娘的壓力,也是真豁出去了。
不達到丈母娘滿意,這媳婦甭想娶回家。
安撫在先,計策在後。
思及此,秦盛咬牙向老兩口承諾:“伯父伯母,我答應你們,一個月不見李絕,一月之期一到,我們就領證結婚。”
“年輕人說到做到,我能相信你吧?”李絕母親不依不饒的問,“一月期間,不能有通話或者短信記錄,也不能背地裏見面,能做到吧?”
秦盛看看李絕,非常艱難的點了下頭,宛如壯士犧牲之前的悲壯:“行。”
李絕母親見目的已經達到,滿意的點了下頭。
她站起來,指指李絕卧室:“行了,你和小絕回屋說十分鐘的話兒,打今晚起,一月之期就開始了。”
李絕一臉無語的表情,這十分鐘聽起來象臨刑前的關照。
李絕母親轉去了廚房,父親則依然坐在沙發邊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兩個不知所措的年輕人,輕輕的品茶。
“爸,你看你,也不勸勸媽。”李絕嗔怪父親。
她覺得母親這提議太荒唐,可憐見的,秦盛也就這麽荒唐的答應了,而父親呢,從頭至尾,啥啥意見也不發表,盡着老媽折騰。
說出去,得多讓人笑話。
通訊工具如此發達的今天,老媽能想出把兩人隔開一個月。可關鍵是隔開有用嗎?該愛的還是愛,不愛的還是不愛,這不閑着沒事找罪受。
李絕是太不理解了。
“閨女,你媽說話算話,你和秦盛可只剩9分鐘了。”父親很平靜的提醒兩人。
還是秦盛識時務,忙拽了李絕胳膊,朝未來的老丈人說了聲:“謝謝伯父啊。”
李絕還想說什麽,秦盛不由分說把她拽進了卧室,并且“咔噠”一聲把門反鎖好。
李絕聽到聲音,唰的轉身,沖着秦盛發脾氣。
“你傻呀,我媽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媽這是讓咱倆一個月不聯系,她要是說讓你這輩子不聯系我,你是不是也痛快的答應啊。”
“那能一樣嗎?”秦盛勸李絕,“不就一個月嗎?眨眼就過去了。你是不是特別不舍得我?”
男人的話題轉得太快,李絕都有點兒不适應。
“有什麽舍不舍得的,就是覺得老媽當兒戲似的。”
李絕蹙眉,想着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腰間一涼,她忽的低頭,發現男人的手指已經從衣服下擺摸了進去。
李絕睨他一眼,“你是精蟲上腦,光想着這個了。”
“過了今天,可要素一個月了。”秦盛眼睛在笑,手卻在翻山越嶺的游移着。
李絕急得滿臉通紅,在父母眼皮底下幹壞事。
這未免太刺,激了些。
她手忙腳亂的抵擋:“不行,不行,我父母可都在客廳呢。”
在丈母娘家裏染指人家閨女,這行為确實有點兒不妥。
可想到漫長的一個月,秦盛實在是顧不得那麽多了。
飙升的腎上腺素讓他忘記了潛在的危險系數,他的大腦裏只想着時間有限,得給小兄弟争分奪秒的謀福利。
他的手開始微有些涼意,可慢慢的,涼意便被溫暖所取代。
李絕初時的那點兒不适消失不見,緊接着熟悉的躁動慢慢湧了上來。
她的身體也慢慢由抗拒變得柔軟,任由面前男人為所欲為的。
雲雨之事是很難用語言描述的事物。
沒經歷之前,會懵懂、好奇,會不知所措。
可一旦經歷了,便會象小孩吃糖一樣,慢慢對之産生了迷戀。
尤其是剛經歷過的男女,對它會産生一種近乎癡迷的感覺。
當然,就象孩子吃糖,吃的多了,對它會慢慢失去了那份特有的眷戀。
颠鸾倒鳳的男女也是如此,從好奇、迷戀也會慢慢過渡到平淡期。
新婚時,恨不能每時每刻膠着在一起,而一段時間之後,會産生拉着老婆的手就象是左手拉右手。
無感了。
李絕和秦盛現在正處于癡迷期。
愛你年輕的容顏,也愛你蓬勃的身體。
李絕在秦盛熟練的手法下,慢慢閉上了眼睛,身體不自覺的往前挺了挺,微微喘息着說了句:“時間恐怕不夠。”
打進來起9分鐘,現在或許只有7分鐘,甚至于5分鐘了。
要在幾分鐘內昂首挺進、繳械投降,難度貌似有點兒大。
秦盛喘息着,低頭捕捉李絕軟軟的唇,他使力的吻住了她,似乎要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把自己所有的渴求與欲,望都從吻裏發洩出來。
他擁吻着懷裏的女人,慢慢朝裏邁步,直至床邊,把她輕輕的放倒在床上,而秦盛火熱的身子也慢慢的跟上來,随着李絕柔軟的腰肢,慢慢的卧在了一起。
......
十幾分鐘後,李絕母親在門外咚咚咚的敲門,聲音如震天響。
屋裏的兩個人還癡纏在一起,聽到門響,秦盛一個挺進,把炙熱悉數灑進了李絕的身體裏。
兩人的臉色都胭紅一片。
李絕尤其是,眼睛裏媚色十足,如同剛被澆灌了的花朵,鮮嫩得不可思議。
急風驟雨般的一場雲雨,也能将女人滋潤得如花般嬌豔。
李絕拍拍秦盛的臉,用暗啞的聲音提醒他:“快起來吧,我媽該着急了。”
快意還殘存在身體裏,李絕的音色還沒從千嬌百媚裏舒緩過來。
那抹胭紅,那絲暗啞,無一不透着雲雨間的誘惑。
秦盛簡直忍不住想要再來一次,可抵不住丈母娘催命符般的敲門聲。
他只能低頭匆匆吻了吻她的唇,戀戀不舍的爬起來。
他手忙腳亂的套褲子。套完褲子又急裏忙慌的系衣扣。
忙活完自己,卻見李絕已經先自己一步把衣裝整理齊整了。
李絕還特意打量了下秦盛,幫他把衣服扶正理好。
左右看看沒事了,才點點頭:“出去吧。”
秦盛捏了捏李絕柔弱無骨的手,掃眼淩亂的床鋪,低聲囑咐:“不聯系的日子,只許想我。”
他這一眼,提醒了李絕,她趕緊彎腰整理床鋪,并且低聲催秦盛:“你先出去,我自己整理整理。”
這色膽包天的時候,什麽也不怕,可事過了卻要應付門外的老丈人和厲害的丈母娘。
這門口還沒邁出去,秦盛的後腦勺莫名的發涼。
門口的敲門聲停了。
隐約可以聽到老兩口的說話聲,只是門板隔音效果相對不錯,聽不清說了些什麽。
秦盛站在門前,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終于拉開門,破釜沉舟的走了出去。
客廳裏,老兩口坐在沙發上。
李絕父親依然在品茶,母親則板着臉,扭頭盯着廚房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麽。
秦盛略有些局促的說了聲:“伯父,伯母,那我就先走了。”
李絕母親“嗯”了聲,表情不冷不熱的,李絕父親倒是站了起來,偷偷觑眼老伴,把秦盛送到門口,趁他換鞋的時候,悄悄說:“茶真不錯。”
秦盛會意的笑笑,用口型說了句:“下次我多帶些來。”
李絕父親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秦盛再次朝不茍言笑的丈母娘打了聲招呼:“伯母,我以後再來看你。”
非常難得的,李絕母親點了點頭,朝秦盛笑了下:“好。”
丈母娘這淡淡的笑容,讓秦盛忐忑無比的心,忽然就亮堂起來,甚至還有一點兒小雀躍。
大門關上,李絕父親哀聲嘆氣的走回來,坐到老伴身邊,低聲數落她:“我看秦盛這人不錯,你至于的嗎?萬一把人吓跑了,将來可有你後悔的。”
李絕母親搖搖頭:“能吓跑的,肯定不是女婿,吓不走的,才是自家人。”
剛才秦盛去閨女屋的時候,老兩口把秦盛帶來的東西拿到卧室看了下。
給老丈人準備的,是茶葉禮盒,給丈母娘準備的是一套高級的化妝品。
若只看東西,可能沒覺得有什麽,只不過價格好些而已。
可是很巧,這茶葉正是李絕父親喜歡但平常不舍得消費的,也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李絕買些送給他。而化妝品是李絕母親經常以豔羨口吻向女兒提到過的品牌,但李絕自己都不舍得買,也就放棄向母親盡自己的孝心,可秦盛卻把它呈了上來。
這些禮物,秦盛用了心。
老兩口都感覺到了。
但糖衣炮彈不足以攻陷丈母娘的心。
李絕母親想了會兒,去了女兒卧室。
李絕一直沒出去,她收拾好屋子之後,裝模作樣的坐到電腦前,手指滑動着鼠标,掩飾自己紛亂的情緒。
一次速戰速絕的雲雨,讓她有種無顏面對父母的感覺。
母親進來後,眼神犀利的掃了眼床鋪,在李絕身旁的床邊坐下。
李絕一直盯着電腦,沒有看母親。
“生我氣?”李絕母親看眼女兒,苦口婆心的勸,“這小夥子看起來不錯,媽也有些舍不得。可他家門楣太高,不是咱這小門小戶能高攀得起的。”
李絕轉過臉來,伸手拉住了母親的手,“媽,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這些問題,我之前也有過考慮。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因為秦盛這個人才與他在一起的,與他的身份和錢財無關。在守望村時,我跟你說的話,也是事急從權,用來安慰你的權宜之計。其實我是覺得他人還不錯,我才會跟他假結婚,要是真讨厭他到寧死不願跟他在一起,我又怎麽可能跟他同住一個屋檐下?他比我小,也是一早就知道了的現實。可我覺得,他心态挺成熟的,很多時候,我都感覺不到自己比他大,甚至在他面前,我可以輕松自如的拿自己當小女生,他給我一種感覺,我是被他捧在手心裏的。”
“他真有你說的那麽好?”李絕母親偏頭,有些不信的問。
李絕點下頭:“反正我覺得是好。”
“你啊,算是被他迷了心竅。”母親點了下李絕的額頭,“真是兒大不由娘。對了,化妝品和茶葉,是你讓他買的吧?”
李絕表情詫異:“什麽化妝品和茶葉?”
母親瞪眼:“還跟我裝蒜?”
李絕:“沒有呀,我是真不知道。”
母親拍拍屁股站起來,去外面将秦盛送的東西提進女兒屋,把東西往床上一擺:“我就不信了,沒你,他能買得這麽趁心?”
李絕抱着化妝品“哇”了聲。
她有些激動,拉着母親的手,非常熱切的剖白:“媽,媽,這絕對絕對不是我讓他買的,如果是,讓老天打雷劈死我算了。但我承認,以前我們倆聊天的時候,我提到過,可沒想到他能記住。真是沒想到!聊這些的時候,我們還在守望村呢。”
李絕難掩心中的激動,一直在重複着:“沒想到這小子這麽有心。”
她拿起一瓶眼霜,“這眼霜據說好多明星都在用。”
說着話,李絕就想擰開蓋子聞聞味道,可沒擰兩下,被老媽一把拽過去了。
“別蹬鼻子上臉,這是送給我的,你想要自己買去。”
母親拿着東西走了。
李絕兩手還擎在半空,盯着老媽的背影老半天沒反應過來。
這架式象是不滿意麽?
夜裏,老兩口躺在床上,嘀嘀咕咕的聊天。
“老頭子,你說,他倆要是結婚了,咱女兒能幸福嗎?”李絕母親掖掖被子,猶豫不決的問。
李絕父親嘆口氣:“你呀,就是杞人憂天,一輩子那麽長,誰能保證自己幸福不幸福?再說了,換個普通上班族,你就敢保證咱閨女不離婚?這世道,離婚的夫妻有的是,有錢人離,窮人就不離了?有多少夫妻為了二鬥米打得雞飛狗跳的?這鞋啊,是穿在自己腳上,合不合适的,自己心裏最清楚。”
“你說也是,咱們小絕要麽就沒有男朋友,這領回家一個吧,又讓人心裏怪不得勁的。”李絕母親翻了個身,“小夥子長得不錯,說話也有理有據的,要是家庭不那麽高就好了。”
父親:“怎麽,後悔一月之期了?”
李絕母親又翻了個身。
“唉,也不知這一個月,秦盛是不是真就跟咱閨女一點兒不聯系了。現在社會這麽發達,一月不聯系,會不會有新的女孩就鑽了空子?他現在這身份條件,估計好多女明星和模特,也會不要命的往上撲。”
“你這翻了多少個身了?”老頭子不樂意了,“幺蛾子是你出的,我可不管。”
“不管拉倒。”李絕母親又翻了個身,背對着老伴,在暗夜裏發呆。
這個女婿,要不要的都心煩。
要了,她這當娘的,心裏也會整日的提心吊膽,擔心女兒日子過得不順遂。可萬一如自己所願分開了,也未必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這大半夜睡不着的,不光是老兩口,還有孤枕難眠的兩個年輕人。
李絕自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
忽然就很想秦盛,可母親說了一月之期,信吧,有點兒可笑,不信吧,又擔心母親來真的。
父母年紀都大了,氣大容易傷身,李絕也不想做那令自己後悔頭疼的事情。
她在醫院裏,見多了因為一時急火攻心被送進來的,病症輕的,住兩天院就沒事了,可有的,自打推進醫院,就再也沒睜開過眼睛。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老了總會有這樣那樣的脾氣,有時候跟個孩子沒什麽兩樣。
身為子女,總得替他們多考慮考慮。
李絕不想做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情。
她握着手機,忍了好幾忍,最後關了機。
背過身子睡大覺。
秦盛這邊,直接失眠了。
大晚上的自己在客廳裏喝酒。
淺淡的酒液在高酒杯裏搖曳,秦盛小口小口的啜飲着。
手機就放在一旁的茶幾上,秦盛拿了幾次,找到李絕的號碼,想要撥打,最後都頹喪的放棄了。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女人得要,丈母娘也要哄。
如何能兩全其美,是個特別值得考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