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結晶
“齊格飛！我要那只小鳥，幫我抓過來。”
萊茵河的一邊，茂盛的叢林坐落在勃艮第宮廷的北側，是鳥群時常栖息的地方。
“快點，小鳥要飛走了，我要它的羽毛。”
黑發的女孩拼命拽着騎士的手，指着天空展翅高飛的青鳥，以命令的口氣說。
“克琳希德，小鳥應該飛在天上，讓它自由吧。”
銀發的騎士曾經是萬人的許願機，無論多麽無理的要求他都會滿足。但是在這裏、只有他們兩個的世界裏，齊格飛陪在還是孩子的克琳希德身邊，恪守着什麽規矩。
“……飛走了。”
因此黑發的女孩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飛遠，回過視線的瞬間嘟囔着嘴，握起小拳頭重重地打在齊格飛的身上，“為什麽不照我說的做？明明你什麽願望都願意實現！”
“……”
而齊格飛沒有說話，只是蹲下身為她整理長裙，剛才因為拉着自己跑，女孩的裙擺染上一點灰塵，“在森林裏注意不要亂跑，會把衣服弄髒的。”
“……”
女孩愣了下，一下子很不滿齊格飛說什麽都不會責怪她的态度，扭過頭不高興地說，“哪又怎麽樣？反正我的裙子是黑色的。”
“……”
然而就好像是習慣了一樣，齊格飛不對眼前的克琳希德做出任何教訓，只是像父親一樣慣着自己的孩子，即便她有時候确實很過分，“回去吧。”
這時，齊格飛牽住她的手，就想帶着她往城堡那裏走。
“等等，我要去萊茵河，我想去看看叢林和城堡以外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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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琳希德立即停住，擡起頭看着屠龍者，提出要求。
“不行，你不能去那裏。”
似乎感覺到齊格飛握着自己的手一緊，克琳希德低下頭聽着這個男人總要忤逆自己，心裏決定自己一定要親自去看看。
“克琳希德，你不能去河邊。”
而看着眼前的女孩一臉失落的模樣，銀發的騎士回過頭，把她抱了起來，“走吧，你還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帶你去。”
——除了萊茵河。
+ + +萊茵河底
“應該是往這裏的走的吧……上次看到父親大人也是這麽走的……”
蔚藍的河水是這裏的天空，誰都不知道的萊茵河底下是由魔法（詛咒）建成的世界，小小的女孩黑發金瞳，穿着華麗鑲嵌金邊的白色長裙，是這裏的主人。
陪同她的還有一位紅發紅瞳的騎士，因為他的外貌比較特別，尤其是紅發總令她在意他是不是高盧地區的凱爾特人。
但他是特羅尼的哈根，是屬于她的騎士。
而她留在這裏也有使命，那就是萊茵黃金的守護者，而哈根也是守護她與黃金的存在。
“呃……的确這是有階梯的……是由什麽暗門嗎？”
女孩這時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河底，左右尋找着什麽能夠令她突破難題的關鍵，可什麽都……
“克琳希德，你又想上去了嗎？”
不知道什麽時候，紅發的騎士老早跟着她，并且總是突然出現，都快把她吓壞了。
“父親大人！”
女孩立即回過頭去，就看着男人将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卻總板着臉孔。
“不是‘父親大人’，叫我哈根都說了好多次了吧？”
哈根彎下腰，将克琳希德抱了起來，“而且我可沒興趣養孩子。”
“但是，你是我的父親沒錯啊。”
克琳希德這時歪過頭，伸出小手捧着哈根的臉，又捏捏他面頰上的肉道：“父親大人，我想上去看看，這裏只有黃金和河水，我想有一個能陪我玩的同伴。”
“我說過好多次了，你不能離開萊茵河底，就老實地留在這，我會陪着你的。”
哈根聽着女孩向自己一個勁地請求，無奈規則是不能讓她從這裏離開的，因此他一邊否定一邊将克琳希德帶進黃金築成的宮廷，讓她躺在床上睡覺。
“河上有可怕的怪物，那是殺了邪龍後受到詛咒的男人，你最好別靠近岸邊。”
以命令讓克琳希德躺下後，哈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手撐着頭，一手握着她的手。
“這樣的話父親大人跟我一起上去不就好了，父親大人會保護我的吧？”
“所以都說了，不要叫我這個稱呼，叫哈根、哈根。”
看着女孩天真無邪地笑了，哈根只能嘆氣，反複提醒很多遍也沒有變。
“為什麽我們要呆在這裏呢？我們又不是魚……”
克琳希德這時轉過頭，握着哈根的手在他的手掌上畫着什麽，“我想從這裏出去，父親大人。”
“……”
而哈根沒有回答，只是拍拍她的頭，看着她睡下後才離開。
也許他知道，眼前的克琳希德終有一天會自己離開萊茵河……
——但不是現在。
+ + +幾天後
“啊……終于甩掉齊格了，那個人為什麽總要跟着我？”
終于在這天，岸上的克琳希德獨自走出了齊格飛的視線範圍，正向着河邊走去。
“你是誰？為什麽和我一模一樣？”
而在那裏，一模一樣的女孩也剛剛來到岸上，也很驚訝竟然會出現一模一樣的自己。
“你是……怪物變身的嗎？”
河下的克琳希德驚呆地看着她，發現她們之間的差別只有裙子的顏色。
“你真失禮！我是勃艮第的公主克琳希德！才不是什麽怪物變身的！”
“對不起……我是萊茵黃金的魔女克琳希德，你和我是姐妹嗎？”
黑裙的克琳希德一下子愣住，想着齊格飛從未提起過萊茵河底下竟然有人活着。
“應該不是？但我們真的好像。”
魔女的克琳希德提起白裙，友好地行禮，“初次見面，我的朋友，我以為這裏除了我和哈根就沒有別人了。”
“既然我們這麽想的話，就叫我克琳姆好了，很高興認識你，克琳希德。”
克琳姆這時也上前一步，握住克琳希德的手，“不過哈根是誰……你的父親嗎？”
“诶……嗯……嗯，但是父親大人似乎不高興我這樣叫他。”
克琳希德放下手，轉頭望着後方的萊茵河，實在不明白地說，“父親大人希望我叫他的名字，可是……那很失禮啊。”
“我也和你一樣，就是有些不同而已。”
克琳姆這時擡起頭，順着克琳希德的視線望向萊茵河 ，一字一句地說，“我的父親是齊格飛，但我不喜歡稱他為父親大人……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喜歡被這麽叫喚，所以‘齊格飛’，這個名字就直接叫出來了。”
“但是我做不到，父親大人是父親大人，成不了其他人。”
克琳希德說到這裏，克琳姆便轉頭問，“那麽你喜歡你的父親嗎？”
“欸……克琳姆？”
“因為你像我的妹妹一樣，我可以告訴你哦。”
這時，克琳姆挺起胸膛，對前方的萊茵河向作出宣言地說，“我喜歡齊格飛，但是父女之間的戀愛是禁忌吧。”
“克琳姆……”
“至于你，看上去似乎對你的父親心懷敬意，但其實并不喜歡他吧。”
聽到克琳姆的結論，克琳希德呆住一陣，立即搖頭說，“不！我喜歡父親大人！我也和你一樣喜歡自己的父親大人！”
“克琳希德，冷靜，冷靜。”
似乎看着同伴因為自己的言行激動了，克琳姆立即擡手抱住克琳希德，摸着她的黑發說，“我并不是否認你對那個哈根的感情，但我會為剛才的言行道歉。”
說完，克琳姆也放開她，和她分別道：“我現在必須回齊格飛的身邊了，我們以後也在這個時間點一起來這裏玩吧。”
“嗯……嗯！”
克琳希德立即點頭，想到自己終于找到了年紀相仿的同伴真的很高興。
“那麽再見了，記得回去帶我向你的父親問好！”
“嗯。”
TBC
